很輕鬆就找到了正在某處促膝長談的兩個老傢伙,葉風笑著打過招呼後,便靜立在一旁,對於方纔的事情當然是隻字不提。
段正天也有些刻意地為兩個年輕人創造機會,畢竟以自己女兒的脾氣作風找個婆家還是挺困難的,如今看到葉風不大功夫就出來,心中立時涼了半截,疑聲問道:「葉風,你怎麼出來了?」葉存志同樣也是副不可置信的表情,剛才兩人相處得明明很好,一個餵飯一個默然承受,本以為互有好感的情況下,自家小子不會輕易出來,沒成想屁大點的功夫就出溜出來。
葉風眼睛餘光掃了下母暴龍病房那邊,微笑道:「何總來看段冰了,有她照顧,我就出來了。」心中則是暗自慶幸,如果不是聽力過人,注意到由遠至近的皮鞋聲,恐怕會被老闆抓個正著,調戲病床上的女人,這樣的事情被人抓到還不聲名盡毀。
段正天聽言,點點頭,如此說來自己閨女與葉家小子還是有戲的,沒像料想中的那樣多呆一會交流感情蓋因有人中間打擾。眉宇中頓也親切不少,雖只算是第一次正式見面,亦擺出熟識長輩的架勢,「你父親已經把你要求的事情向我說了,簫萬山地兩個兒子確實是不成器。是該警告一下,而且惜鳳是冰冰的好朋友,於公於私我都不可能袖手旁觀,我下午就要飛回首都,那就趁最後的時間去見見那個老傢伙吧!」
葉風到現在也沒有搞清楚段冰老爹的身份地位,不過聽說話的語氣也不是簡單人物,堂堂的華夏首富到了他口中就成了老傢伙了,想來他們之間的關係應該不淺。
葉存志得意地笑著,拍著段正天的肩膀轉向兒子道:「葉風。看見沒?交朋友這種事情就要學學老爹,出了事情還是這種兩肋插刀的鐵桿兄弟靠得住!」
段正天立時皺起眉頭,往回縮了下身子,躲開葉瘋子地魔爪。撣了撣肩膀位置道:「我是看在小一輩孩子的面子,跟你沒有任何關係。我們不是朋友,也不是兄弟,以後有事千萬不要來找我。如果是葉風的事情。他自己來就可以了,用不到你來傳話。」
葉存志沒有任何的尷尬,反而很是滿意地哈哈大笑,似乎早就料到了對方會有這種言論。死氣白賴的搭上段正天肩膀,扭頭對一臉疑惑的兒子道:「你段叔叔就喜歡開玩笑,這麼多年過去。即便現在當了大官脾氣都沒變。我就佩服這種不隨波逐流的人物。對於原來地朋友一點架子都沒有,多平易近人啊!」
就算段正天再不想小輩面前爆發。心中的怒氣也是陣陣上湧,誰他媽平易近人了?用恬不知恥來形容葉存志再合適不過了,真想不出當年的自己是怎麼輸給的他,孫詩嵐那種沉穩持重地女人又怎麼看上一個咋咋呼呼的傢伙。
葉風豈會看不出老爹又在耍寶,不過能在這樣的壓制下不爆發,段老頭也是相當地矜持了,佩服之情油然而生,無奈地搖搖頭跟上兩位長輩地腳步。
段正天不是不想反抗,而是力氣根本敵不過葉瘋子,年輕時還有一搏地信心,如果官做大了,事情多了,疏於鍛煉,再加上年齡的原因,胳膊被捏住後根本沒有了任何地掙脫希望,只得被人挾制到了醫院外。
葉存志早就讓人查清楚了段正天所乘奧迪車的牌照號,沒用指引就順利找到了醫院門前停著的汽車,朝車內等候的司機嘿嘿一笑,拉著段正天鑽進車內,同時示意自己兒子去副駕駛位置,這副場景真如綁架一般。
司機不明所以,回頭用眼光詢問著部長大人。
段正天沒好氣地整理著衣服,緩和著臉上因為氣氛的綻起的微紅,平和著聲音命令道:「去頤和莊園。」
簫萬山處於半退休狀態,把手底下的生意都交給了孫女打理,這點他是知道的,因此去天元總部肯定撲空,對於好靜不好動的人來說,那座包含了游泳池,小型高爾夫的球場的莊園已經足夠他消遣,就算不提前招呼,也知道老傢伙肯定悶在家裡。
車啟動,平穩地行駛在路上。
葉存志嘴上依舊不閒著,湊到身邊老朋友的耳邊:「怎麼樣?我兒子不錯吧!」
如果是其他問題,段正天根本沒有興趣理會,不過談起在自己心目中形象不錯的青年,頓也來了精神,看著前面的背影,若有如無地低聲道:「和你一樣。很難看出實質性的東西,葉家人的共同特點。」想當初,傻啦吧唧地答應以
拼勝負決定女人歸屬本身就是個錯誤,直到不久前才志的出身,依照自己對葉家老爺子也就是葉存志老爹的瞭解,他又怎麼會讓孫子當個普通的小兵,在病房中葉存志說兒子在衛生隊工作純屬是扯淡。
葉存志嘿嘿一笑,道:「我兒子可是香榭軒的副總,標準的金領階層,配你家閨女還算可以吧?」
段正天嗤鼻冷哼一聲,如果葉風的身份就這麼簡單,那麼也就不會是葉家男子了,他的爺爺父親俱都是鐵血軍人而且各自有著別人艷慕的成就,想來葉風在部隊中的經歷必定不凡,只是涉及到機密不便說明罷了。
「就像你說的那樣,孩子們的事情你說的不算,我說的也不算。」段正天若有所思,半晌才又放出一句話,「只要冰冰願意的話,你兒子無論是要飯的還是殺手我都不介意。」
刻意加重地「殺手」兩字讓葉存志臉上肌肉一僵,馬上打起哈哈。「我兒子原來幹什麼的不重要。人得向前看是不,他現在就是香榭軒的副總,不定有什麼成就了,說不定就是下一個簫萬山,到時候我是首富的爹,你是首富的老丈人,想想就挺爽!」作為部級官員,而且在職責上和軍方有一定的交集,段正天瞭解一點冷組的情況也不稀奇。很明顯,他已經懷疑葉風也是冷組一員,是以話語中做出暗示。
對於做首富的岳父段正天無多大興趣,不過葉存志的遮掩更增加了他地疑慮。冷組作為華夏最神秘的力量,其成員可能終其一生都不會顯露身份如普通人一般生活,也可能被分配到九死一生的任務,為國犧牲。活了幾十年頗有感悟。更希望女兒能平平靜靜地度過一生,因此女婿最好是個普通人,如果葉風真像自己猜測的那樣,是神秘力量中地一員。那麼是不是讓女兒與他發展還是個問題。
思忖良久,也沒有頭緒,不禁笑自己想得太多。所謂清官難斷家務事。一旦到了親人的問題上連自己都泛起糊塗了。現在八字還沒有一撇,考慮那麼多又有何用。而且據自己觀察。葉風身上並沒有任何的殺手氣質,標準的讀書郎形象。與葉瘋子當年地囂張跋扈簡直上天上地下。
當然這也有可能是兩個位於極端的偽裝,葉存志屬於暴烈的那種,任誰看都是二世祖,富家花花公子,故而輕視其為廢物,這也是當年自己大意的原因,而葉風則屬於溫和地那種,軍人講究的霸氣,是狹路相逢,是亮劍精神,試想一個在部隊呆了十年的人怎麼會書卷氣十足?對此只能有兩種解釋,一是他本身就是個很不合格地軍人,再一他是頂級地特種軍人,偽裝能力登峰造極,可以性格變成完全不同地另外一個人。很明顯,後者的可能性更大。
前面坐著地葉風百無聊賴,自是聽著後面兩人的對話,待得明白討論自己後,也沒有了興趣,老爹的德行他是知道的,自吹自擂,炫耀基因優秀肯定是少不了了,而自己現在最想瞭解的就是段正天到底是什麼級別,這輛奧迪不過是T市政府部:_畏可言的男人也要高出這車應有級別很多才對。
頤和莊園位於T市近郊,地方>繞,給人一種清淨隔世的感覺。風格上則是與西方建築明顯不同,從琉璃瓦的施用上隱約可品出一點復古氣息,與數百年前皇家園林風格有著幾分相似。
望著眼前這片氣勢浩大的建築,葉風不由慨歎簫家的闊氣,保守估計僅是這塊地皮的現價就要過億,算上林立的各式建築,所砸上的財富數額是很多人無法想像的,昨日裡,簫之浩之所以敢猖狂叫囂就是依靠著家族的雄厚財力。
門口自然有保安守護,段正天自口袋中取出張名片似的東西遞與司機,讓門口之人過目後,很快放行,自然也有人去通知主人有貴客到。
在專門人的引導下,汽車又行駛一陣,到了莊園深處,停在一個小型池塘邊上。
隔著車窗,就已看到遮陽傘下手持魚竿的老者。雖然相隔甚遠,看不太清楚樣貌,但是也感覺出那種超脫氣勢。葉風摸了摸鼻子,飛快打開車門,還沒有回國的時候,就聽說華夏商屆有這樣一號人物,如今可要見識一下,不過先前他兒子留給自己的印象不怎麼好,不知道是因為遺傳的原因,還是後天影響。
「段老弟,你怎麼有閒情逸致來這裡看我?」放下魚竿的老者迎至車內,極為親切地招呼著剛剛下車的段正天,至於葉存志和葉風,則是掃視了一眼,並未做任何反應。
混在這個社會多年,葉風自然知道簫萬
大人物對於陌生人有這種反應是很正常的,表情中沒慢蔑視已經算是不錯的了。葉存志則是抱著肩膀,靜靜看來那兩人打招呼,表情平靜,似笑非笑。
「還是你更有閒情逸致吧?」段正天雖然身居高位,但是對於這種身價不菲的富豪,還是客氣地玩笑道:「也只有天元集團地老總才是能力和興趣在家裡挖個池塘釣魚。像我這樣的人可是想都不敢想的。」
簫萬山呵呵笑著,叫人搬來幾把椅子至於遮陽傘下,並沒有往屋子裡去。
待得幾人都坐下後,段正天才介紹道:「這位我的好朋友葉存志,這是他的兒子葉風。」同時眼神中則是頗有寓意。現如今還真不好介紹葉存志,算起來,那傢伙是徹徹底底的無業遊民,總不能把冷風堂老大的頭銜搬出來。
簫萬山能夠有今天的成功,嗅覺自然靈敏。馬上從對方的目光中讀出了些東西,不過隨著年紀地增大和事業的發展,對於一般人也真不瞧在眼裡,這不是傲慢自大。而是身份釋然,試想國家元首特別接見過的華夏著名企業家又有什麼理由對些市級,局級官員擺笑臉,也只有段正天這種省部級高官才能讓他放下架子。平等對待。
對於政壇商屆上的知名人士還是多少瞭解一些地,地位超然的二世祖或者實權人物早就裝在心中,搜索了一遍也沒有發覺有「葉存志」與「葉風」這兩個名字的存在,故而僅僅點點頭算做招呼。並沒有開口說話。
之所以有這樣的結果,蓋因葉存志結婚後行事就低調了很多,只有和少數他非常熟悉地人才知曉其張狂本性源於有個十分牛B的上將父親。外人根本不清楚華夏軍方最最有名的將軍還有個「不學無術」的兒子。名字叫做葉存志。
只是在旁聽著地中年人沒有任何的怒意。同樣的點頭致意,如簫萬山一般沒做任何言語。然而人類是自私地。換位思考地意識總是很淡泊,所以在別人用同樣地方式對待自己時,往往心中不爽,簫萬山就是這之中的一個。
一邊和段正天閒聊著,一邊則是皺起眉頭掃視著那對父子,習慣了被人恭維,總也有點慣性殘存,段正天這種層次地人和自己平等交談也就算了,可那兩個未知身份的男人竟然毫不表示,所擺出的姿態似乎比堂堂的公安部部長還要高上許多,這是他最接受不了的。
不免把話題轉移到另外兩人身上,「段老弟公務繁忙,今日卻帶著這兩位來我這裡,恐怕是有事情吧?」以段正天的身份,很難求到自己,所以很自然的要與另外兩個初次見面之人聯繫起來。
段正天正要切入正題,由對方提出反而免去麻煩,旋即點點頭道:「不錯。確實有件事情。我要重新介紹一下,這個年輕人是香榭軒的副總經理,想必你對俱樂部不算陌生。」方才在醫院之中,葉存志已經大致介紹了情況,所以對於香榭軒與天元集團以及何惜鳳與簫家關係還是很清楚的。
「香榭軒副總?」簫萬山滿目狐疑,上下打量著一臉平靜的葉風道:「你在何惜鳳手下做事?」對於那個親侄女,他的感情是比較複雜的,多年前曾經想要送與那個女孩一生的優裕生活,卻不想中間出了問題。自己兩個兒子在家族事業上的無能是他最痛心的,在看到何惜鳳在企業經營管理方面的才能也有過驚喜,甚至計劃把整個集團交與她打理,但後來一系列的變故最終使得自己放棄,說實話,他也知道是兩個兒子搗鬼,不過正是那兩個不成器的傢伙才讓自己有了另外一種想法,對何惜鳳起了戒心,以至於有了何惜鳳脫離天元自行創業的種種事端。
葉風微微一笑,點頭道:「我是何總手下工作。今天來這裡無非就是有一件事情要提前打聲招呼,你的兩個兒子吃喝嫖賭,燒殺搶掠,我都不管,但是最好不要到香榭軒搗亂,昨天我已經幫你實行了一次家法,希望不會有第二次!」
不單是簫萬山,就連段正天也驚駭於青年的開門見山,沒有想到一直以來都是斯斯文文樣子的葉風竟然還有這麼強勢的一面,雖然語氣平淡,可內容卻實在震驚了在場的許多人,無論是旁邊負責倒茶的簫家傭人,還是簫萬山的貼身保鏢都不相信,有人敢這麼囂張地與大名鼎鼎的天元集團老總說話。
葉存志全然沒有其餘人的驚訝,依舊品著茶,好像根本沒有聽到兒子整出一段驚世駭俗的話語,只是心中卻在暗爽,這他媽才是我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