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品味著葉風所說的話,何惜鳳腦中不由浮現出項軍的兩種形象。也許,這一切都是因為面前的男子,依目前的情況來看,西南集團的老總已經完全被自己手下的這位公關部經理懾服。
抬眼看著香榭軒門前偶爾閃過的人影,何惜鳳心頭一顫,冷風堂的勢力確實不容小覷,項軍很有可能就是被黑幫威脅,才會甘心拱手讓出聽雨閣這個價值數億的俱樂部。
「這個問題過後再談,」思忖片刻之後,何惜鳳看看腕上手錶顯示的時間,開口道:「現在最重要的還是有關HIDDING的問題,如果今晚沒有異常情況出現的話,明日簽約儀式過後,香榭軒就將成為唯一一個與世界十大私人會所合作的華夏俱樂部,相信單是一個廣告效應,就能是我們躍居同行業前列。」
「鳳姐大可放心。」葉風眉梢微微上挑一下,緩聲道:「晚餐時候,您和古麗娜談的不錯的,簽約已成定局。至於今晚的事情,最多也就虛驚一場,按照我的本意,咱們應該各回各家,好好休息,養精蓄銳準備明天的儀式,不過以鳳姐的謹慎,想來也不會同意的,如果熬夜留下黑眼圈,影響了香榭軒的形象,你這位老總可要自己負責哦!」
何惜鳳臉上終於綻放出一絲笑容,幾近零點,整個俱樂部中很安靜祥和,沒有一絲要出事的預兆,多少也是鬆了口氣,有冷風堂和葉風。看來今晚是可以安全度過了。
「我想去看看外面守護這俱樂部的人,」摩挲了兩下手心,感受著微微變涼地天氣,何惜鳳說出心中所願,「你把一些與這裡並無關係的人拉到這裡挨凍,我這個當事人是否要當面感謝一番。略盡地主之誼?」
「呃」葉風沒想到老總還有這想法,忙笑著阻止道:「他們風采露宿,半夜挨凍是常有的事情,早就習慣了。再說,他們是拿錢辦事,沒有所謂的感情因素在內,用不著客氣。」
「你倒是瞭解他們的生活,是不是以前也和他們一樣?」何惜鳳抱著肩膀笑問道。這猜測不過是隨口一說,怎麼看葉風的身材相貌談吐也不是江湖人士。
葉風嘴角抽搐一下,自己原來地生活豈是風餐露宿放哨巡邏那麼簡單。那可是把性命當作賭注的遊戲。
「鳳姐說笑了,」不自覺的摸了摸下巴,解釋道:「你也知道我在國外呆了十年,就算想和他們一起砍人綁架收保護費也沒有機會。」
「難道外國就沒有黑社會嗎?」何惜鳳面帶微笑,懷疑地問道。當然也知道G國的黑幫勢力比之華夏尤甚。
「當然有,而且很興旺。」葉風仰著頭,仿似思考著什麼事情。半晌才歎了口氣,「不過他們有種族歧視,我在G國倒是很想幫。反正在那裡殺人越貨也沒什麼負罪感,可惜,人家不允許,我也只能做了十年地好人。」
面露無奈,不時地搖著頭,真像是無奈惋惜一般。
搞得何惜鳳一時忍俊不禁。輕笑起來,「葉風,其實你去做一個演員也許更有前途,先前以為你是很嚴肅的人,沒想到也有這種幽默細胞,如果你和陌生人說這番話,恐怕真會被認為是個渴望暴力的不良青年。」
葉風無言,不良青年不說,但渴望暴力是絕對的,至於先前所說的外國黑幫,並不是人家不想讓自己加入,而是他不屑於與之混在一起,就算是找掩飾身份,也很少找到那一方面去。
在何惜鳳的堅持下,葉風無奈地跟上老闆的步伐,直往俱樂部大門外,真不看出這個女人還喜歡和冷風堂打交道。
韓龍是這些冷風堂成員地總負責人,圍著俱樂部繞了一圈,巡查完畢後,正到了門前,一眼便看到葉風出門,而其身前還有個鎮定自若而且容貌不俗的女人。
忙不迭地整理下衣衫,湊了上去,恭敬道:「少爺!」
葉風習慣性地答應一聲,卻瞬間發現何惜鳳已經扭轉身軀,眼神古怪地盯著自己,立時意識到這女人已經聯想到許多,咳嗽了兩聲,極力地保持著自然神色道:「鳳姐,你不是想見冷風堂的人表示感謝嗎?他就是這裡的頭,你和他說吧!我先到處遛遛,遛遛」
「葉風你先別走。」好不容易抓到蛛絲馬跡怎麼能放過
鳳伸手拉住葉風的胳膊,「我想問一下你到底和冷風系?少爺這個稱呼在現在可是不常見了。」
旁邊的韓龍頓時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無心之下竟然把少爺地身份給洩露出來,臉上一邊,餘光掃視著回過身來的葉風,低下頭不再說話。
葉風本想以模糊身份繼續混在香榭軒,沒想到這麼快就要隱瞞不住了。以何惜鳳的智商,僅這一個稱呼,恐怕就猜出了個大概,想要敷衍塞責已是沒有可能。
揮手讓韓龍忙自己地事情,才帶著何惜鳳來到路邊的座椅上。緩緩坐下後,表情嚴肅道:「其實我不說,鳳姐也猜出來吧?冷風堂的老大其實就是我的父親。只是我和他志向不同,歸國後,知道他進了黑道,便撤身離家,過自己想過的生活,這次不得已之下,才求助於他,包括項軍錢博的事情都是由處理地,我根本沒做多少事情」
葉風半真半假的忽悠著,反正老爹確實出了力,把他推到前邊自己才能脫身,好歹還要在香榭軒混下去,最好與冷風堂劃清界限,免得何惜鳳以後把自己當成了流氓匪徒黑幫大少來對待。
何惜鳳側身坐在橫椅上,在昏暗的燈光下,凝視打量著身邊男人的表情,並未看出有一絲作假的成分,此時更多的是一種震撼,她對T市黑道並不是全無瞭解,先前常與華海幫老大黎叔見面,而他的夫人也是香榭軒的常客,經常聽她談起諸般地下勢力的對撞爭鬥。冷風堂一個外來幫派能夠用這麼短的時間擠掉華海幫,成為地下王朝的統治者,其背景必然不會簡單,官商勾結,警匪搭檔是極為常見,何惜鳳並不懷疑冷風堂的政治能量。
「無論你說的是真是假,我都不想再深問,」思忖了一小會,何惜鳳悠然歎息道:「可能這次香榭軒的事情促使你回到那個本來不想回去的家,而且低聲下氣的求你並不想依靠的父親,對此,我也只能說聲謝謝了。在親情關係的處理上,我也不算是個成功者,所以也不會勸你回到你的父親身邊或者是繼續按照自己的方式生活」
撤身離家,何惜鳳忽然想到自己好像也幹過同樣的事,這十年來,即便總是回到那裡,可卻總也體會不到太多的溫暖。算來算去,也只有親生哥哥才會毫不保留照顧關心自己,至於所謂的堂兄不過只是血緣上的聯繫罷了,雖然叔叔對自己不錯,可對待侄女終究沒有對待親生兒子好,這一點,在自己二十歲便就認清。
往事一幕幕,清晰地浮現在眼前,何惜鳳臉色頓時差了很多,輕咬著嘴唇,許久都沒再說話。
「鳳姐,怎麼了?是不是身體不舒服。」葉風脫下外衣,披到何惜鳳身上,初秋的天氣對他這個習慣了風吹雨淋的人來說不算什麼,但是對整日憋在辦公室的白領麗人來說,的確是不好阻擋,「還是回去吧,外面太涼了,容易感冒。」
「我想再在這坐一會。」何惜鳳並沒有回憶中掙脫出來,下意識地裹緊那件寬大的西服上衣,黯然凝望著遠處的高樓霓虹,心中久久平靜不下來。
葉風慨然輕歎,依言陪坐在側,不過他可沒有何惜鳳女人特有的傷感,只得如看電影般掃視著大街上稀稀落落奔馳而過的汽車與不多的行人,忍受著不時刮過寒風的洗禮。僅著一件襯衫呆在外面還真有些難耐。
不遠處並安排為巡邏值班人員的冷風堂成員俱都認識這位少爺,即便葉風沒有公佈身份,那日裡門口的矮胖子也給四處宣揚開來。
不過少爺正在泡妞,他們哪裡敢湊前,識趣地隱身在暗處,連看都不看這邊一下。
葉風則是暗罵這些小子看不出事,自己這身打扮,他們卻是穿著厚實大衣,竟然沒一個過來謙讓一下,看來老爹對手下的思想道德教育是十分地不到位。
忽而,感覺半邊身子一沉,一具女人柔軟的軀體靠了上來,輕嗅著混散在涼風中的香氣,葉風有些好笑地低頭看了看坐著便睡下的何惜鳳,說實話,這個女人無論是身材,相貌都極能勾起男人的慾望,他也是開始考慮是否趁此機會揩油吃點豆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