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市醫大總醫院的特護病房邊六十之間,可眼神中所顯露出的滄桑卻遠不止於此。
得到消息後,便匆匆忙忙地由首都趕到這裡,算起來,已經有一天一夜沒有合眼,即便身體再是強健,面上也躍出一絲疲態。透過玻璃看著已經脫離生命危險的女兒,嘴角也是微微抽搐,在她選擇這個職業時,就料想有這一天,不過卻一直抱著僥倖心理,畢竟現在是和平年代,而且華夏也正處於比較安定的時期,警察並沒太多危險可言。幾年來,她也確實沒受過什麼傷,可如今僅僅一次,卻險些要了性命,不由也暗暗懷疑自己原先的決定是否正確,也許,把一個二十歲不到的女孩送入警校本身就是個錯誤。
「叔叔,冰冰的情況怎麼樣了?」走出電梯的何惜鳳一眼便看到了樓道盡頭那個熟悉的身影,也沒有理會旁邊幾個保鏢樣子的黑衣人,便快步走上前去,急切問道。
「啊?」聽得聲音,老人緩緩轉身,稍一打量,便認出身前的女人正是女兒最好的朋友,揮手制止住本欲上前盤問的手下,緩聲道:「冰冰已經脫離危險了,不過還沒醒過來,需要觀察一段時間。」
不經意間也是瞥視到那個緩步跟上來。站立在何惜鳳身後的年輕男子,不過一個公司老總帶著保鏢或是助手並不是稀奇事,也便沒有多問。
聽到那位好友已經沒有生命之憂,何惜鳳終於送了口氣,早上打電話找段冰。才發現其手機關機,打到其單位才得知。一直以暴力無敵著稱的母暴龍竟然在執行任務中受傷,正在醫院中搶救。
壓制著心中地焦急,盡量保持常態,送走了考察團一行,才風風火火地趕到這裡,而叫葉風陪同的原因就是知道他的開車技術。再有,隱約中也知道他與段冰認識。而且聽他說話的意思,似乎兩人關係不淺,恐怕他知道段冰受傷的消息後,也會親自前來探看,還不如一道而行。
只是她不知道地是。葉風與段冰之間的關係並不能用不淺來形容,如果提前瞭解到兩人見面就掐架地事跡後,恐怕就再也不會讓他來了。說不定剛剛甦醒過來的段冰在看到這個曾經輕薄於她的男人後,會再昏過去。
在車上的時候,何惜鳳已經把事情完全講述一遍,葉風也是瞭解到報紙中所說的那個受傷警察竟然就是傳說中的特警隊長,段大警官。拋去私人恩怨不說,他對那個母暴龍地職業技能還是很欽佩的,無論是近身格鬥還是持槍對敵,她都有著一定地實力。特警之中,能夠做到她那種程度的恐怕不多。
只是實在搞不清楚,一個負責指揮戰鬥的老大級人物怎麼會親赴一線,搞地差點掛掉,也許,又是蠻性發作,喪失理智所致。雖不瞭解那大姐的工作狀態,但經過幾次交鋒之後,也實不敢恭維其性格,用胸大無腦形容她可能有點過,但細算下去,她做事卻也多不經過大腦。
「其實前天冰冰還住在我那裡,沒想假期結束後的第一天就出了事。」陪著段叔叔坐到門旁地座椅上,何惜鳳才是黯然道。平日兩人打打鬧鬧,盡被那閨中密友欺負,偶爾也是詛咒於她,沒想詛咒之言竟會成真,而且比之更嚴重。
工作中的何惜鳳雷厲風行,從不顧及私人感情,可這並不代表她是寡情之人,除卻親情之外,友情對她同樣重要,特別是這個認識了許多年的親密朋友。
段正天輕輕歎了口氣,看看身邊這個女兒最最要好地朋友,安慰道:「做警察,總是要面對危險的,這不會因為她是誰的女兒而改變,經過這場劫難之後,我想她一定會逐漸成熟起來,這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來到醫院後,T市公安局長匯傷多半是因為衝動大意所致,吃一塹長一智,也是希望她掉一貫自大的毛病,就算以後不再做警察,對其人生的發展也是多有裨益。
何惜鳳撥了撥因為急切趕路,而滑落下的碎發,低吟道:「其實,我一直覺
不應該做警察的,也許,她是受到您的影響,才喜歡業,可是一個女人,本應該有更安定的生活的。」
段正天緩緩點頭,與其他的有錢人不同,何惜鳳並沒有所謂的傲氣,即便第一次見面在不知道自己身份的前提下,也是極為恭敬。如今說出自己所感,必也是發自肺腑,這也同是自己多年來的想法。
不過想想女兒倔強的性格,遂也放棄了讓她告別警界的考慮。
「如果我能左右她的想法的話,她就會進入警校進而成為T市的特警隊長了。」段正天仰首思考許久,靜靜道:「當初,我和她的母親都勸過,可是最終也沒扭過那丫頭,她是一個喜歡鑽牛角尖的人,只要認定了就會一直走下去,如果我判斷不錯的話,她醒過來之後,肯定會更堅定做警察的想法,絕對不會因為受傷就放棄自己的理想,如果她能聽別人的意見,那也就不是我段正天的女兒了。」
何惜鳳也是無奈地搖搖頭,相處了這些年,也早看清了那個女人,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追求,就像自己不遺餘力的發展香榭軒一般,段冰也是努力地實現著自己的價值,在別人看來,她那個特警隊長的水分很大,可是在自己看來,以她幾年來立下的功勞,完全有理由坐上那個位置,這與他老爸是不是高官毫無關係。
只是在講究資歷的華夏官場中,一旦一個年輕人擔當了要職,總會把其背景翻騰出來,盡量尋找出工作能力之外的東西,進而把所有的事情歸結於家世,殊不知大人物的子女同樣也可以有出眾的能力。
一旁的葉風默默聽著兩人談論著段冰的一切,也是對那個女人的過去有了個大概的瞭解。而那個老人的一言一行也是讓他震撼不已,他所散發出的凌人氣質,竟與自己的爺爺有著幾分相似,這是嘗貫發號施令的人才能形成的氣勢,不由也是開始懷疑起其身份來。
其實,對於任何一個關注華夏政壇的人來說,段正天的名字並不陌生,上任三年,他對公安系統進行了大刀闊斧的改革,同時打掉了許多臭名昭著的黑惡勢力。不禁讓人拍手稱快。
只是葉風十年來身在國外,從來沒有關心過國內各部大佬的更替,回國之後,更沒有看報紙的習慣,不然的話,以他的記憶力,在看過報紙電視上的照片之後,恐怕早就認出了對面之人。
「您是病人家屬吧,病人已經完全脫離危險了,可以進去看望了,不過要注意安靜,不要打擾了她休息。」查探完情況的醫生從特護病房走出,站至段正天面前躬身叮囑道。
轉身之後,才是深呼了口氣,院長特別交待,這位病人的家屬是位大人物,要恭敬對待,他也見到T市公關局長在這個老人面前都是大氣不敢喘,可見其地位之高,不由也換了種態度,對待普通病人的家屬,就算不是愛答不理也遠沒有現在的熱情尊重。
得到准許後,段正天頓是喜出望外,就算平日裡再不芶言笑,此時也是禁不住笑出聲,不過其中更夾雜著一絲無奈與悲哀。
葉風追隨二人一同進入病房,一眼便瞄到了那張微微泛白的俏麗臉龐,曾幾何時,就是這個女人跳著腳地叫囂挑戰自己,如今卻一動不動地躺在床上,一槍洞穿肺葉,堪堪傷到了心臟,她也算是運氣不錯了,如果再偏上一厘米,這條命也便早就交代了。
三人同時屏住呼氣,小心翼翼地觀察著病床上的女人。葉風對她本無感情可言,所以只是大略地瞥了一眼,便靠在牆邊,靜靜等待。
而段正天和何惜鳳卻是靜靜到了床邊,俯身貼到那個女人的身邊,感受著她的呼吸,她身體的顫動。
忽而,病房門被輕輕打開,一個黑衣人緩緩邁步走進,趴到段正天耳邊低語幾句。
聽著手下的匯報,段正天眉梢微微挑起,瞬間站起身子,調動T市及周圍四省市的警力,最終在一天多的時間內查到了些線索,就算不是為了女兒出氣報仇,也不能讓那些國外的危險分子在華夏的領土內囂張,嘴角不經意間勾起個微小的弧度,極端恐怖分子又如何,自己要做的就是消除一切安全隱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