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品上略顯苦澀的咖啡,這頓大餐也算幾近結束。對於那些忽冷忽熱又半生半熟的食物。葉風本沒有太大興趣,僅僅是當作維繫身體能量的必需品,就如生病後不得不服用的藥品一樣,即便滋味再差,也要接受。
如若真想把吃飯作為一種享受的話,大可以去馬路邊上的小攤,小店,價格大概也就是這裡的千分之一,可其美味程度絕對要高出西餐不少。
當然這也決定於個人的喜好,就如陸子紅,對這頓飯就是頗為滿意。大概這也與一個人的經歷背景身份地位有關,好像有些人也是西餐的潛在擁護者,可卻沒有機會去嘗試,畢竟這種比較正統的西餐廳的報價不是一般工薪階層能夠承受的。
而面前的女人卻有足夠的實力整日流連於這種高檔餐廳,這不是一種做作,更不是故作高雅,或是肆意擺闊。單憑她用餐時的一絲不苟,就能判斷出一二,一個嚴謹對待食物的人又怎麼會利用這即將入肚的東西來彰顯自己的品味。
再是閒聊幾句,陸子紅便提出離開,她可不是葉風,作為東方集團的一把手,遠比那些員工來得更勞累,假期更是不及那些朝九晚五的精英白領。即便對於這種愜意的用餐很是留戀,卻也不得不與之告別,因為集團中還有一大攤事情等著她去處理。
當然,陸子紅大可以把所有事情寄予手下,充當指揮者的角色,可如今的她卻不想如此清閒,生活充實一些,才更有樂趣,也能盡快地抹平一些傷痕。
在她看來,諸葛武侯的事必躬親,誠然不可取,卻也不能如漢高祖一般,畢竟自己還沒有那種馭人能力,偌大的公司難免會有幾個蛀蟲,全然放手的話,難保不出什麼亂子。
葉風也是漸漸瞭解到這個女人真實一面,貌似是個十足的工作狂,幸虧自己沒有選擇去她的東方集團,老闆都沒有週末,不知道員工會被壓搾到什麼程度,還是在香榭軒更舒服些,雖然工資遠比上陸子紅開出的價碼,可那份清閒悠然卻是自己更為看中的,即使對著芙蓉JJ級別的「美女」也比對著那些枯燥的數據好,不過在沒有發燒昏迷的情況下,前者也不在他的考慮範圍之內。
目送陸子紅開車離開,葉風回首看了一眼那個裝飾豪華的餐廳,心下有些好笑。記得在國外的時候整日與那些半生的牛排作伴,當時便發誓回國後再也不會踏足這種地方,沒想到還是自毀諾言。
不過有人請客,自己也只好勉為其難的吃上一點,雖然食物不怎麼樣,可那紅酒卻是極品,現在口中還殘留著幾分酒氣,不得不說,那位「紅姐」對西餐還真是瞭解,酒菜的搭配更是與眾不同,還是比較符合東方人的口味的,饒是自己對於那食物沒多大興趣,也是被這酒給拉了回去,兩者一平均,這頓大餐也能到達及格的水平。
只不過這種想法要是被陸子紅知曉,大概就要被氣吐血了,自認為完美的食物在葉風眼中竟然只是在及格線附近徘徊,比之路邊小攤的小籠包還差上很多,這種打擊足以讓她質疑葉風的品味,繼而發現自己看中的人才不過是個品味超差的俗人,全然抵不上那二十萬的底價。
蘭博基尼飄然離去,葉風也只得選擇打的,貌似這裡是東城區,而雲琅雅居在西城區,相距二十五公里左右,散步回家是不太可能了。以自己的身體條件,二十五公里負重越野應該不在話下,但是一西裝男在大街上狂奔實在有傷市容,難保不會有好事之人報警,以精神失控的罪名送進醫院,警察,這一事物,可是目前最為不想見到的。
伸手攔下一個出租,葉風快步上車,報下目的地後,便開始和那司機師傅閒聊,這華夏的都市中想找一個最為能侃的職業,出租司機絕對首當其衝。
想來以中午這種交通狀況,回去也要花上一小時,他可不想在車裡扮冷酷,還是盡快融入這個社會,變得平常些更好。
在這一點上,不得不佩服自家老爹,人家始終都是鋒芒畢露,雖會引來眾多人的注意,可卻僅把他當作一個智商不高的高調人士,這個社會講究中庸,越是內斂低調,越是被人注意,自己原先的選擇就是一個錯誤。
大隱隱於市的說法並不是很準確,如今看來大隱隱於朝則是更恰當,始終位於人們的視線中,反而沒人去窺探你的秘密,若論心機城府的話自己還真比不上家中那個老頭子。哪天應該向他取取經,只不過那老傢伙一定會提出些非分的要求,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是他最常說的一句話。
不知道去和他混混黑社會怎麼樣?葉風嘴角劃過絲絲微笑,跟著自己老爹做些「傷天害理」的事情不失為一個盡快抹去原有氣質烙印的良策。
不過現在對於那所謂的冷風堂還不甚瞭解,不知道前面被公認為完萬事通的司機師傅是否知道些,以自己的判斷,那老頭子現在混得風生水起,應該已然名聲在外。
「師傅,我記得T市好像有個叫冷風堂幫會,不知道你知不知道?」葉風瞬間改變話題道。
那開車的師傅四十多歲的年紀,正口若懸河般的發洩對於國家男子足球隊的不滿,怒斥那謝姓足協主席早該下課,卻不想後面的青年忽然問出一個與自己說的毫無關係的問題。
微微一愣下,卻也很快意識道冷風堂三個字的含義,旋即有些壓低聲音道:「小伙子,我看你不像是本地人啊,怎麼也知道冷風堂?」在他看來,葉風這種白領打扮的人應該不會對黑社會感興趣。
不過習慣於胡侃的他也沒打算聽葉風的解釋,未等後面的男人開口,便滔滔不絕的開始了講演:「要說這冷風堂可是絕對NB的幫會,好像到了T市沒多長時間,就把原來那些黑社會都給收服了,你是不知道前些天大街上幾十人互砍的景象,真是嚇人,不過好像那個冷風堂和別的黑社會有些不同,對於普通人,他們從來不欺負,反而見了其他的小混混欺負百姓就拔刀相助,有一次當街就把一個調戲婦女的流氓頭子給廢了,好像雙腿都打斷了,真是解氣,比那些混吃混喝的警察還管用」
那中年司機拿起旁邊的水喝了一口,潤潤嗓子,繼續道:「我想,那冷風堂一定背景很深,要不然怎麼每次有他們砍人,都不會有警察出現,估計他們老大一定和市局的人認識,才敢這麼囂張,不過不管他們怎麼囂張,對我們這種小老百姓也沒有影響,反正你只要不惹他們的話,他們絕對不會欺負人的。」
和市局的人認識?葉風無奈地笑笑,貌似這個理由還牽強了些,不知道自家老爹又動用了什麼樣的強力關係才會表現的如此高調,想來最少也是省廳級別的,真是無法理解,爺爺怎麼會容忍他如此胡鬧。
那師傅好像意猶未盡,進而又談論起這些年T市黑幫交替的盛況,不過這些卻不是葉風關心的,所以也只是微笑不語。
忽而,葉風隱隱覺得有種被人鎖定的感覺,剛才只顧聊天,竟然放鬆了警惕,多年經驗讓他很快認定,自己被人跟蹤了。
回頭看了一眼那個尾隨已有半小時的白色麵包車,葉風卻有些茫然起來,實在想不明白,自己什麼時候有了如此弱智的敵人,貌似要是這輛出租來個急剎車,就會被後面的麵包車追尾,跟蹤能保持這種三米以下的車距,也算是異類了,如此跟法當真是太不專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