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黑,風寒,瑟瑟之風,在甲板上打了個旋兒,攪動著那緊繃的空氣,可是黃尊者感覺不到半點鬆弛,神經以無法解釋的程度緊繃著。
昏暗的燈光,足夠人看清船艙外的一切,就連水面上嘻戲的鯉魚也看得極為清楚,那個大步行出之人,一襲麻黃色的虎皮披風,雖然是在剛才倉促之時披上的,可是卻沒有半點慌亂之感。虎皮披風之下,是淡青色的輕衫,在冷冷的風中,此人如屹立於甲板上的巨劍,與桅桿一樣,成了一道風景,獨特而壓抑的風景。
「如果此刻你們滾下船去,我可以不追究打擾之罪!」那人冷冷地道,連說話的聲音都帶著一些鋒銳。
黃尊者覺得與這種人說話竟有些累,那或許是因為太過壓抑的感受讓所有人都不舒服的緣故。
「你究竟是什麼人?竟敢插手我們的事!」赤尊者眸子裡閃過一絲怒意,冷殺地問道,心中卻多了幾分戒備之意,眼前的對手只怕是他遇到的所有對手中最為可怕的一個了。
「哈哈哈……」那人似乎感到十分好笑,也似是對眼前三人的無知而感到可笑,笑罷,冷冷地道:「我還沒問你們究竟是什麼人呢,深夜驚人好夢,無論怎麼說,都是該罰,而論江湖規矩,你們更是犯了大忌,我再說一遍,要麼你們自己滾,要麼我送你們一程!」
華輪只覺得眼前這人隨便一站,就似乎與夜色融為一體,那種自然而恬靜的意態之中竟生出了異端鋒銳的霸氣,對方絕對是一個高手,一個讓人不能有半點忽視的高手,其武功應不會低於剛才那個救走蔡宗的蒙面人,可這人是否就是剛才那個蒙面人,他卻不敢肯定。在氣勢上,兩人相差無幾,但在功力的差別上,他看不出來。不過,兩人極有可能就是同一個人,何況他們剛才親眼見到那蒙面人自船上掠過,當他們趕到船上之時,那蒙面人已經不知所蹤,任何人都會最先懷疑那蒙面人進了船艙。
「只要施主交出被救走的年輕人,我們可以不與施主計較這一切,如果施主刻意要與本座為難的話,說不得只好討教一下施主的絕學了!」一直未曾出聲的華輪向前邁進一步,沉聲道。
那人冷冷一笑,道:「我告訴過你們,那人已經向北而去,你們既然不信,有什麼高招我接著就是!」說話之間也緩緩向前踏進兩步,看那步法,猶如踩在雲端霧裡,一種飄渺虛無之感瞬即在華輪三人的心中產生,因為一切都似乎在那人踏出兩步之時變得不再真實。
黃尊者禁不住緊了緊手中的紫金金剛杵,手心卻滲出了森冷的汗水,那是自心底升起的一種畏怯之感,他完全無法捕捉到面前這個可怕敵人的任何變化,似乎此人在任何一刻都能夠出現在給他致命一擊的方位,更可怕的,卻是在他的內心深處,漸漸凝成一柄劍,一柄橫刺在心頭的劍,冰涼森寒,帶著霸烈的殺意,彷彿有形有質。
敵人的劍並不是自四面八方攻至,卻是自心中首先攻入,這是如何可怕的一種境界,黃尊者更無法想像這究竟是何種劍道。
華輪的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驚訝眼前對手的可怕,驚訝……甚至他也無法明白,自己到底驚訝什麼,驚訝就是驚訝,那只是一種意識形態,若說要表示出再多的含義,卻很難說,也說不清楚。
黃尊者和赤尊者極力平息心中的雜念,二人在不停地念《伽蘭經》與神咒,他們需要有一股來自精神的力量驅散心中的恐懼之劍,以解除眼前對手在氣勢上的壓力。
華輪的雙手交叉,屈食指,拇指按於食指之上,寶相莊嚴,卻是彌陀定印,而那佛意也在他的手印之上傳盛而出,龍象般若正氣的確有定神驅除魔咒之功效,就連黃尊者與赤尊者也同時定下了心神,心中那絲恐懼之劍化成一絲淡淡的陰影。
「好!和尚,看來你應該不會讓我太過失望!」那人笑了笑,在他的身後忽地出現了兩個身影,一個蒼老的老頭,竟是鐵劍門的劍癡,而另一人卻是客夜星。
「會主,這老和尚就交給我們好了!」客夜星望了那寶相莊嚴的華輪道。
「哈哈,右護法不用心急,你不是這老和尚的對手,不防將那兩個莽和尚扔下船去!」
那人淡淡地一笑道,神情有種說不出的瀟灑,而他正是同心會的會主夢醒,也即是破魔門的門主黃海!
黃海那次受了重傷之後,便即回到這艘大船上,在療傷的同時,對爾朱榮和達摩的武功仔細揣摩推敲,以他的武學境界,要想從中悟出一些什麼並不是件難事,而在這一個多月的休養和感悟之中,劍道又向前跨進了一個大大的台階,這是連他自己也沒有想到的事情。
黃海再向前跨了一小步,與華輪相隔一丈半尺,距離是那麼精確,似乎是刻意這般計算。
也許,這樣一個距離能夠以他本身的精神力去感染每一個生命體。
黃海左手的食指和中指併攏微微上揚,在燈光之下,彷彿渡上了一層朦朧而溫潤的白霧,如立於煙霧之中的仙人,不過,卻有一柄無形的巨劍在吞吐著銳利無匹的鋒芒。
河水仍在流淌,仍在喧響,大船在波浪之中微微帶點節奏地起伏著,黃海的身形卻融入了夜空中,融入了大自然,水流便似是他體內流淌的血液,大船起伏的節奏卻成了他脈搏跳動的頻率。
這一刻,人已不存在,水也不存在,夜也不再存在,只有一柄劍,如自河面破出的小荷之尖,如自楊柳樹上滴下的露珠,如拔地插天的奇峰,也似連綿起伏的萬里山脈。
這哪裡是劍?而是天,是地,是自然!也不,這是人!頂天立地摹攀蒼穹的人他仍是黃海!
黃海依然是黃海,不是夢,不是神,也不是劍,只是他那左手上揚的食指和中指己經收回,那隻手縮進了雙袖,好像一切事情都沒有發生。
的確,一切都沒有發生,可是華輪和黃尊者及赤尊者的額頭全都滲出了汗珠。
是啊,一切都沒有發生,華輪歎了口氣,收起手印,雙掌在胸前合十,如剛自輪迴中甦醒,對生命的一種虔誠和執著,又似乎悟出了某種佛意,在百劫之中把握了天機,那滲有汗珠的額頭下,有些蒼白的臉上綻出了半絲幽幽的喜悅。
「我敗了!」華輪虔誠而崇敬地說出了三個字,像是在誦經念佛,是那般平靜而認真。
黃海笑了笑,也是十分自然,更有一種輕鬆愜意的灑脫,但他沒有說話,也不必說什麼,對於這該做的一切全都簡化,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黃尊者和赤尊者無聲,他們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因為任何語言都欠缺力量,說出來也無法表達那種意思,就像是禪,只可悟,而不能用語言表達,的確,他們是在悟禪,一種無可攀悟的禪,但他們卻從中悟出了一點點東西,哪怕就只那麼一點點,也足夠讓他們感覺到生命的欣喜和快慰,這是一種進步。
華輪認輸,他們並不感到意外,華輪所敗,並非敗在對方的劍下,放眼整個天下,也絕對沒有任何劍可以擊敗一個已達到華輪這種境界的高手,能夠敗他的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意境!又可以說是道,是法,是禪!那不是任何高手都可以領悟的。劍與術相聯,那是凡夫俗子所有,有始有終有限之術;劍與法、與道、與禪相聯,那就是無始無終,也才是最上乘的。因此,高手的武功達到一定的程度,他們所在意的不再是局限於術之上,要想有所突破就必須悟道,不再重劍,而是重心!重點是在修心,修性,這才能使自己向無限進軍,而通向一種異類的世界,或是精神世界,也許那是天道的門扉,而黃海卻已經在這種意境中勝了華輪。
他們根本沒有交手,而在這種意境中,也就沒有交手的必要,精神和意境本就是一種虛無的空洞,可以存在於每一寸空間,抑或是直入對方的思想。
「我敗了,無話可說,閣下可否將名字告知於我?」華輪的語氣顯得極為客氣,再也沒有剛開始的那股傲意。
黃海淡淡一笑,悠悠地道:「本人夢醒,大和尚記好了!」
「夢醒……」華輪遲疑了一下,才自語道。
「你們所要追的人,已經向北去了,並不在這艘船上,你們要追就快去,別耽誤我的好夢!」黃海有些不耐煩地道。
華輪一愣,這才明白剛才那神秘的蒙面人真的不是這個敗他之人,而剛才對方所說之言也並非假話,否則他完全沒有必要在取勝之後還要重複這樣一件沒有意義的事,如果眼前這神秘莫測的夢醒要殺他們也並不是一件難事,這艘船上絕對不只一個高手,肯定還有許多的高手,如果這些人全都出手的話,他們豈有生還之理?因此,黃海根本就沒有必要欺騙他們。
「深夜打擾之處還請多多包涵。」華輪歉然道。
黃海並不搭腔,只是向客夜星淡淡吩咐道:「睡吧,早點休息!」說著緩步向船艙之中走去,虎皮披風猶如一片怪異的雲彩,在昏暗的燈光下晃了幾晃,便被艙門所擋。
黃尊者和赤尊者心頭大怔,這人的確有些狂有些傲,可是他們卻不知道該如何做。
「走吧。」華輪深深地吸了口氣,沉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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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楚風!」包向天冷冷地念出三個字。
自城隍廟門口行進來的人竟是棍神陳楚風,而另一人顯然有些出乎包向天的意料之外,赫然是蔡念傷!
包向天知道眼前的人全都是衝著他來的,遂向蔡宗道:「這不關你的事!」
陳楚風向蔡宗笑了笑,客氣地道:「小哥,我們又見面了,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啊!」
蔡宗掃了他們一眼,微微有些詫異,他在飛雪樓中見過此老,而且還多虧他阻住了苦心禪,否則,只怕蔡宗那次就會死在苦心禪手中。
「蔡兄,久聞大名,讓在下好生敬仰!」蔡念傷極為客氣,也極其熱情地向蔡宗一抱拳道。
蔡宗雖然不認識蔡念傷,但見其微微有些像蔡傷,又穿著葛家莊的服飾,禁不住多了幾分親切之感,要知道蔡傷對他有著知遇之恩,而且葛家莊的人似乎對他格外關照,他禁不住想到了蔡風、三子和游四諸人,全都與葛家莊有關,而且十分夠朋友,因此,蔡宗打心裡對葛家莊的人心存好感。
「這位兄台太客氣了。」蔡宗被說得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蔡兄,今日是我們葛家莊跟包家一些公事,我們希望蔡兄能夠袖手旁觀,做個看客,可好?」蔡念傷眸子中充滿了誠意,極為客氣地徵求蔡宗的意見,問道。
蔡宗禁不住有些為難了,包向天畢竟剛才出手救過他,而另一面又是對自己極為友好的葛家莊中人,且蔡傷對他有知遇之恩,而蔡傷與葛家莊又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他實在無從抉擇,何況蔡念傷一進來就如此客氣地對待他,使他心生一種親切之感,而此刻又如此客氣地徵求他的意見,對他可謂是禮敬有加,如果自己不給他們的面子,那也有些不盡人情了,如果給他們面子的話,又違背了自己的良心。
「小兄弟,你先走吧,不必管我的事,你只要將答應我的事辦妥了,也算是報答了我對你的救命之恩。」包向天淡淡地道。
陳楚風和蔡念傷的目光全都投向蔡宗,目光之中似乎全都蘊含著真誠而友好的神采,更有一分希翼夾雜其中。
蔡宗禁不住摸了摸懷中的血鳳釵,想到吳銘對他恩重如山,而眼前之人不僅僅救了他的性命,更是他最尊敬的恩人之父,他又怎能真的走開?不由道:「不行,你對我有救命之恩,我又怎能這樣走開?」
蔡念傷和陳楚風的神色微微一變,蔡念傷出聲有些為難地道:「蔡兄,你又何必呢?他既然已經說了不讓你幫忙,你助他又有何意義?」
蔡宗斷然道:「他對我有救命之恩,知恩不報並非我蔡宗之性情,我想換作是你們也同樣不會如此做,我雖對葛家莊有好感,更感激蔡傷前輩的知遇之恩,但有些事情卻是原則問題!」
「小兄弟,你這使我很為難!」陳楚風有些微惱地道。
蔡念傷卻歎了口氣,深深地望了蔡宗一眼,無可奈何地道:「蔡兄所說也對,換成我,也同樣不會一走了之,這是原則問題!可我們也不想與蔡兄為難,但我們實在不能放過包向天,還請蔡兄見諒,我想請問蔡兄,你要怎樣才會不理我們與包向天之間的恩怨?」
蔡宗禁不住一愣,卻沒想到蔡念傷竟是如此的通情達理,而且十分理解他的處境,這使他禁不住對蔡念傷又多了幾分好感,而對自己讓他們為難之事,心頭倒增了幾許內疚,可是蔡念傷此刻幾乎是退一萬步將就著他,他若是再不識趣的話,也真是在良心上說不過去,想著想著,蔡宗禁不住又望了望包向天,卻見他臉帶欣賞和感激之色,心頭一動,道:「既然這位兄弟如此給蔡某面子,蔡某實在感激不盡,他日若有機會定當謝過,其實很簡單,若讓我不管此事有三種方法。」
「哪三種方法?」陳楚風並不惱怒,平靜地問道。
「第一,就是先殺了我!」蔡宗斬釘截鐵地道。
「第二是什麼?」蔡念傷道,顯然他認為第一種辦法行不通。
「第二就是錯過今日,任何時候我都不管你們之間的事!」蔡宗感激地望了蔡念傷一眼,說道。
蔡念傷的臉色微微一變,卻轉向陳楚風,半晌才道:「請問蔡兄第三個辦法又是什麼?」
「第三就是你們實行公平決鬥,以一對一,不能憑多取勝,如果你們勝後殺了他,我也絕不插手!」
所有的人全都沉默了,因為蔡宗的這個要求的確也太過分了一些,誰不知道包向天在包家莊一役之中傷了陳楚風?其武功要比陳楚風勝出一籌,而在他們這一行人,又以陳楚風的武功最高,如果說到單打獨鬥,自然是毫無勝算可言,蔡念傷又如何能夠答應?
包向天嘿嘿一聲冷笑,道:「小兄弟,好意心領了,他們是不可能答應後面兩種方法的,就讓我殺個痛快,多找幾人陪葬也不錯!」
「包向天,你休要猖狂,好!就讓我給你一個公平決鬥的機會!」蔡念傷沉聲道。
所有的人再次愣了愣,沒想到蔡念傷竟真的會答應蔡宗的要求。
「你說話算數?」包向天不屑地問道。
「哼,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又有什麼值得奇怪和反悔的?不過我要求蔡兄一件事!」蔡念傷堅決地道。
蔡宗心頭湧起一種莫名的感激之意,對方一個萍水相逢之人,就因為在泰山之巔他與葛家莊的一段情緣而如此爽快地答應這種無禮的要求,這的確出乎蔡宗的意料之外,而此刻蔡念傷提出一個要求,對蔡宗而言,對方別說一個,就是十個他也不會吝嗇。
「這位兄弟請講,只要我能辦到的,一定會盡力!」蔡宗認真而誠懇地回應道。
「聽三子說蔡兄弟有一柄希世的黑木刀,我也是用刀之人,想借蔡兄的黑木刀與包向天一拼高下!」蔡念傷誠懇地道。
「公子!」蔡念傷身後幾人有些憂心地說道,陳楚風的臉色數變,惟包向天感到一陣詫異。
蔡宗心頭也大駭,他想不到這年輕人竟主動挑戰包向天,的確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但那分豪氣卻讓他生出相知之感,而聽到對方提及三子,蔡宗知道三子的刀法精絕異常,武功之高不在他之下,或許眼前這個年輕人真的身懷蓋世刀法也說不定。
「好,我這黑木刀如果兄弟覺得稱手的話,即使送給你也無妨!」蔡宗說話間卻想到冰魄寒光刀不知落到哪裡了。
「那倒不用,君子不奪人所好,借來一用便行!」蔡念傷認真地道。
蔡宗遞過黑木刀。
蔡念傷手握木刀,只感質地陰沉,寒意逼人,非金非鐵卻異常實在,比普通刀略厚,但更重,也不知是什麼做的,禁不住在空中虛斬一下,劃過一道美麗的弧線,讚道:「好刀!」
「好刀法!」蔡宗眼睛一亮,也讚道。
「包向天,出招吧!」蔡念傷橫刀而立,自有一股肅殺之氣四散而出。
「好,英雄出……」
「你退下,他是我的!」陳楚風深深吸了口氣,踏步橫在蔡念傷身前,他的心中不禁感到有些慚愧,竟連一個後起的晚輩都不如,更何況他又怎能讓蔡念傷代他應戰包向天?
「陳老前輩,就讓我來領教一番包向天的高招吧!」蔡念傷認真地道。
「不,他是我的,我陳家與包家有一段恩怨必須了斷,在今日,我們就來個了斷吧!包向天,如果今日我死了,你就將我葬在無敵莊的墳山上,最好與漢平並排而葬!」陳楚風沉聲道。
包向天嘿嘿一笑,顯出有些不自然地道:「好,我一定會按你的吩咐厚葬,如果我死了,你就拿我的頭去無敵莊的墳場血祭他們!」
蔡宗一聽,立刻明白他們之間的確有個人恩怨,因為剛才包向天提到過無敵莊和關漢平,更說過他兒子與關漢平的女兒私奔,這之中的許多不願意向外人提及的細節可能是與幾家的恩怨情仇有關吧,他沒有必要去深究,但隱隱猜到包向天不去直接見其子和兒媳,就是因為兩家有血仇未了,因此,此刻蔡宗不再說話。
蔡念傷也呆了一呆,聽到陳楚風如此一說,他也不再作什麼請求,因為他知道,這已經成了定局,只是擔心地道:「陳老前輩小心了!」說著退到蔡宗身邊,兩人並肩而立。
「包向天,我還要問你一件事!」陳楚風突然又出言道。
「什麼事?」包向天冷冷地問道。
「當年燕天王的蓋世武學秘錄『廣成帝訣』可是落在你們包家手中?」陳楚風冷然道。
「你不覺得這個問題是多餘的嗎?」包向天不屑地道。
「怪不得你武功進展的如此之快,我果然沒有猜錯,好吧!就讓我再來重新見識一下『廣成帝訣』上的蓋世絕學吧!」陳楚風說完雙袖一抖,兩道黑影自袖中飛出,卻是兩截短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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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州軍幾乎全都心散如煙塵,呼叫之聲此起彼伏,慌亂成了定州軍的主旋律。
不知是什麼時候,南面的城門竟然被打了開來,在驚慌之中,幾道城門的吊橋全都放下,而城門口首先亂成一團,那是因為眾守將根本阻止不了絕世高手的襲擊。
《亂世獵人》卷三十五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