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山之頂所現之人,竟使那段痛苦的記憶重新出現在叔孫怒雷的腦中。
原來,當年不拜天座下不僅僅有四大殺手,更有兩大弟子,分別為東嶽聖帝區陽和烈陽聖帝忻蒙.這兩大弟子都是極為可怕的人物,冥宗的一些事務幾乎都由這兩大弟子打理,除不拜天和意絕之外,便數他們的權力最高,武功也最為可怕。
不拜天的武功可以說已經天下無敵了,他當年並無爭雄之心,只是受邪宗的妖女花如夢唆使,才會行出桃花源。而他的大弟子東嶽聖帝區陽卻是個野心極大的人物,冥宗在江湖的囂亂完全是他一手造成的。此人更工於心計,不拜天起初反對與江湖人物爭殺,後來區陽竟以毒計害死忻蒙,並嫁禍於白蓮社,從此也就引發了白蓮社與冥宗的血戰,雙方都在這一役之中傷亡極慘。
區陽後來因急欲速成冥宗的兩大絕世武學「托天冥王掌」和「裂地冥王拳」而心性大變,甚至入魔,時常心性失常,亂殺無辜,甚至說出了許多不為外人所知的秘密。
不拜天終於知道了忻蒙死去的真相,大感心痛之時,卻又捨不得親自處置這個由自己一手養大的徒兒。於是便約戰煩難,並答應只要煩難勝了,便將區陽交由正道人物處置,並且自己退出中土,永不涉足中土江湖。
區陽雖然那時的武功已經天下罕有敵手,但與不拜天還是不能相提並論。不拜天與煩難那一戰,不拜天敗了,至於是否是不拜天感到有愧於中原武林而故意敗陣,還是不拜天真的敗陣,大概只有煩難和不拜天兩人知曉了。但自那以後,不拜天走了,帶走了冥宗所有的人,區陽卻也消失了。有人認為他與不拜天一起奔赴域外了,也有人以為他死了,但煩難從來都未曾向江湖人透露過其中曲折。
那時候叔孫怒雷曾與區陽交過手,但叔孫怒雷卻只能接下區陽五招,若非瓊飛,只怕叔孫怒雷早已死在區陽的掌下了。誰又曾想到,四十多年後的今日他竟又重見區陽,這的確是個意外,也令他極為震驚。
叔孫怒雷的確怎麼也沒有想到眼前這衣衫襤樓、蓬頭垢發的怪人竟是幾十年前冥宗的大魔頭,也難怪他會擁有如此可怕的魔功,鬧得玉皇頂地掀三尺,但他卻不明白區陽怎麼會突然出現在泰山之頂,而葉虛更是區陽的徒孫,這的確有些不可思議。
「你是叔孫怒雷?就是那個讓瓊飛叛主的小白臉?哈哈哈……你也會老成這副熊樣,哈哈……」區陽終於記起了眼前這個老頭是誰,竟然又咳又笑起來,形象極為淒厲。
叔孫怒雷神色變得極冷,他並不想別人提起那段令他傷感的往事,可是區陽似乎偏偏記著這件事。
爾朱歸見四周眾人皆對他們怒目而視,心中打了個突,雖然他很少在江湖中露過面,但卻知道眼前的這些人沒有一個是易與之輩,尤其是蔡傷和叔孫怒雷,還有那個戒嗔和尚,其武功也已登峰造極,居然能與那白髮老者相抗衡。
「爾朱歸,難道你們爾朱家族也跟這魔頭勾結嗎?」叔孫怒雷質問道。
「游四,讓眾兄弟去谷下找找風兒,哪怕是碎屍也要找回來!」蔡傷深深吸了口氣,不再逼視區陽,轉身向呆呆的游四吩咐道。他知道眼前這些人走不了,也不可能逃逸,如今玉皇頂的通路已被封死,除非對方自懸崖深谷之間躍下去,否則絕對不可能逃出他的手心。
「我們也去!」哈魯日贊有感蔡風捨命相救哈鳳之恩,向游四請求道。
蔡風本可以不死,但是他卻不顧自己的生死挽救哈鳳的生命,這種大義的確震撼了場中所有人,也使每一個高車勇士熱血沸騰。他們不僅僅感激蔡風捨身救了哈鳳,更崇拜蔡風那種精神,尊敬蔡風對高車國的那分情義。
哈鳳是蔡風的朋友,至少蔡風當哈鳳是朋友,否則蔡風完全沒有必要答應葉虛泰山之戰,更沒有必要捨命相救。
晦明等師兄弟在誦經念佛,蔡風的精神比佛祖所宣揚的割肉喂鷹之舉更慈悲,那躍身劃過空中的動作是那般灑脫和飄逸,又是那般震撼人心,若流星閃逝,若慧星耀空,在場的所有人絕對不會忘記蔡風那驚心動魄的動作。
葉虛也不會,雖然他在暗地裡總覺得蔡風有些傻,但卻不得不佩服蔡風。若換成是他,絕對做不到,也許這就是正與邪的區別。對於葉虛來說,像蔡風這樣可怕的對手,死去了自然對他有百利而無一害,蔡風那可怕得讓天地變色的「滄海無量」,別說是此刻的他,即使他的武功再提升一倍也不可能接下。那己不再是人的極限,而是神的級別,只怕任何人做夢都不可能想到塵世間還會有那般可怕的功夫。看來蔡風所說的十招並不是狂妄之語,甚至根本就用不了十招而挫敗他,這的確不可思議,二十多天前的蔡風與今日的蔡風似乎判若兩人,在如此短暫的時間內竟能將武功提升數倍,這幾乎是完全不可能的。
葉虛怎麼也弄不明白這之中的原因,他自然不知道蔡風今日之所以能施展出「滄海無量」,全靠天時地利人和,如果沒有蔡宗的冰魄寒光刀,一切都休想,更不可能有勝區陽的希望,只怕連區陽的三招也接不下。
要知道,在冰魄寒光刀中至少蘊藏著數十年異域佛門的極強佛勁,更潛在著無邊的佛法!
在區陽魔意的刺激之下,加之蔡風以中土佛門的最高功法摧引,才能將刀身之中的數十年功力借用。何況,蔡風自認為命不長久,對生死已經毫不在意。一個不在乎生死的人,已經沒有多少事情能夠讓他顧慮。蔡風在戰前就已了卻後事,更無牽掛。心不驚、情不變,本就心近佛心,這就使得蔡風接天地浩然正氣而身未受損,否則,他在未能傷人之前就早已被浩然正氣充爆化為飛灰了。
其實這一點不僅僅葉虛沒有想到,即使蔡傷、叔孫怒雷與戒嗔也未想到,似乎這一切都是天意早有安排。也許可以說,蔡風能夠發揮出「滄海無量」這般曠世絕技,只能算是一個奇跡,一個了不起的奇跡,但是蔡風卻在奇跡之後如一顆流星般消失,將自己的光和熱發揮到足以讓世人矚目的最高境界,然後突然隕落,只留下蕩氣迴腸讓世人列為神話的美談。
爾朱歸冷冷地望了叔孫怒雷一眼,淡淡地露出一絲高深莫測的笑意,道:「你想不到的事情多著呢,老夫本來就不是爾朱家族的人,只不過寄身於爾朱家族而已。」
「你也是冥宗的餘孽?」叔孫怒雷驚問道。
「我早就已經與冥宗毫無關聯,我的一切只會屬於聖帝,我的主人!」爾朱歸話語極為堅決。
爾朱歸所言的確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蔡傷卻冷冷地道:「那麼,你惟一的選擇就是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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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蟄,並不是一個非常壞的日子,至少今年的驚蜇不是個壞日子。
建康,熱鬧似乎並不因今日的城防加嚴而清冷,相反顯得更為熱鬧,因為今日正是京城第一大賭坊「凌通賭坊」的開業大典。
這是一座傾動了近萬人力開工了一個多月的賭坊,總共投入的金銀更不是外人所能清算的,這也是京城最為齊全的一個巨型賭坊,無論是設備還是服務全都是最上流的。
城防加強了,城中的巡邏也加強了,今日「凌通賭坊」開業大典可是京城的一件大事,那金字招牌更是武帝蕭衍親手所書,只憑這一點就足以轟動全城乃至整個南朝。
達官顯貴、富豪巨賈全都雲聚「凌通賭坊」,這些人縱然不沖靖康王蕭正德的面子,也要衝皇上的金面。因此,送禮祝賀之人極多,深迷此道的賭鬼也不在少數,而湊熱鬧的人更是如海潮般多不勝數。
蕭正德作為大股東,更是慷慨,設流水宴三天,供那些賭客們免費享受,而送禮者則另設酒宴,更可聞歌賞舞。
「凌通賭坊」中另設青樓、酒樓,更在莫愁湖上設有「人間天堂」的雅軒浴房,使那些豪客極盡溫柔地享受一切人間所能夠享受的艷福。
凌通雖然長在山村,卻並非沒有見過大世面。這段時間在生與死的磨練之中,本就極為堅強的意志更為堅強,更顯得睿智深沉。身入宮中一些時日的學習,也使其頭腦更為靈活,思路更為清晰,對於買賣方面也越來越精,雖然經驗不足,可語氣卻顯得老練自如,極有商人的味道。
最高興的還是蕭靈和陳志攀。蕭靈天生喜歡湊熱鬧,而今「凌通賭坊」開張大吉,她當然高興了。而陳志攀卻是因為終於有了自己的賭坊而興奮,至少他可以算是這個賭場的老闆之一,其賭術可以派上用場。這段時間他幾乎是忙得連吃飯的時間也沒有,有時候只啃上兩個燒餅就去辦事,簡直沒有半點空閒時間了。
張勇也極為高興,「玄武賭坊」在「凌通賭坊」中所佔的股分還是比較大的,他對自己走對了這一步而感到高興。要知道,在京城所有的行業當中,幾乎沒有任何一家能得蕭衍親自提以金字,單憑這一點,張勇就看出了「凌通賭坊」的前途,看出了蕭衍和蕭正德對凌通的寵愛。
凌通也的確是個極為厲害的人物,不僅救駕而歸,更義救公主,在建康城一個多月時間中就成為紅極一時的大人物,即使王公大臣也不能不對他刮目相看。
蕭衍為使「凌通賭坊」的開業大典順利進行,還專門調集了一千兵將維持秩序,更對任何可疑人物進行抓捕。這之中,有極多的好手,只是為了防止有人對凌通、蕭正德及一些重要人物不利。
蕭衍本來也準備參加這次盛會,但臨時又取消了,因為宮中仍有許多事情需要處理。這段時間蕭衍的確像做了個大手術,宮中的侍衛許多外調,又調進許多新人物,安黛公主身邊的宮女盡數趕出宮去,包括侍衛也全都由彭連虎親自挑選。
雖然安黛公主大發脾氣,可是也沒辦法,正因為身邊的宮女和侍衛,才使得她差點命喪黃泉,幸虧凌通及時相救。蕭衍這樣做當然也是有道理的,誰知道真正的奸細是否就是死去的那個宮女呢?抑或那只是一個替死鬼,以用來掩人耳目的?如果是這樣的話,蕭衍的做法絕對沒錯,而這種可能性極大。安黛公主也沒有辦法,只是她娘親萼貴妃指定的兩名親隨宮女留下了,蕭衍本想將所有人都換了,但又對萼貴妃極為寵愛,也就沒有撤出那兩名宮女。
總而言之,皇宮之中做了許多大的變動,顯示出蕭衍要對石中天的勢力徹底剷除的決心,當然,蕭衍對石中天的畏懼也是不可否認的。因為石中天的確是一個極為讓人心寒的對手,當今世上,像石中天如此有忍耐力的人實在不太多,此人更是心黑手辣至極,智計之高,天下少有,最可怕的卻是那張狂的狼子野心。
擁有如此張狂野心的人,絕對不會甘於寂寞。
其實,說起來北魏戰亂南朝偏安,可這只是表面現象。
南朝的戰爭也許比北魏的戰爭更為可怕,這是一場沒有煙火,無聲無息的戰爭,而這場戰爭根本就不知道對手在何處,將以什麼樣的形式和手段來攻擊,且這更直接威脅到統治者的利益,因此,蕭行必須時刻處於謹慎狀態。
其實,建康這段時間的確夠亂.平北侯府毀於一把火,平北侯昌義之全家失蹤,公主遇伏,凌通遇刺,蕭衍未在京城過年,加之「凌通賭坊」的開張,甚至還有蕭傳雁與他的一千將士埋骨荒野,這一切的一切全都擠在這兩個多月中發生了,簡直有點讓人喘不過氣來,這之中更似乎有著一絲無可分割的關係。
如今,一切的防衛都極為妥當,而這一切的防衛也只要持續三天便行,三天之後「凌通賭坊」就可正式營業,那是黃道吉日。
凌通最為欣喜的卻是將他爹娘接到了建康,原來蕭正德是個有心人,早在一個多月前,就已派快馬趕去北朝,主要是要給凌通一個驚喜。
凌躍和凌嬸幾乎不敢相信離開家門才三個月的兒子,竟然在異國擁有如此至高無上的地位和勢力,更得皇上蕭衍的寵愛,此刻的凌通整個人都變得威武不凡。
三個月前還為幾錢銀子爭執不休的山村小子,三個月之後竟擁有用之不盡的金銀,享之不盡的榮華富貴,還做起了南朝第一家大行業「凌通賭坊」的龍頭,從此成為風雲人物,這一切想來的確有些不可思議。
凌通帶著雙親在自己所管轄的賭坊之中四處參觀,那種前呼後擁的感覺實在爽到了極處。
或許是人逢喜事精神爽的緣故吧,如今的凌通,整個人都透著熱力,蕭靈更似小鳥一般,嘰嘰喳喳直逗人開心,乖順得連凌通也感到意外,這更讓凌躍夫婦倆樂得合不攏嘴。
凌通可算是個極為清閒的人,因為一切事情自會有人代他去處理,他只需在必要的場合出出面就行了,更懶得去應酬那些誠心來巴結的許多人。他只是興高彩烈地將這三個月中所發生的事情向雙親細述一遍,更說要將村中所有人全都帶到建康來,反正有足夠的事情讓他們做,也不用再去打獵了,他此刻有的是錢。
凌躍自是歡喜不已,更聽說凌能麗未死,而且有了出息,感歎老天有眼,還決定回去給凌伯立塊大碑,在建康為他做個衣冠塚之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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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悠雲輕,驕陽依然以極為溫暖的光灑落人間。
泰山之頂,依然以松濤與虎嘯猿啼為主旋律,剛才的風雲湧動也全都成為過眼煙雲,但玉皇頂依然瀰漫著濃濃的殺氣。
區陽依然在輕咳,渾身冒著縷縷淡煙,似乎是蒸發的水分。
蔡傷的目光落在區陽的手掌上,竟意外地發現區陽的手在顫抖,更結了一層薄而透明的玄冰,他似乎並沒有能力震碎那層薄薄的堅冰,這一點發現使蔡傷感到有些意外。
蔡傷自然聽說過區陽的可怕,他曾在四十餘年前就可與煩難交手而不敗,其功夫之可怕,並不比意絕遜色。他身為不拜天的大弟子,武功已得不拜天真傳。當年,煩難根本不是不拜天的對手,若非不拜天被廢去三成功力,那一戰敗亡之人就一定是煩難。其實,那一戰究竟是誰勝誰敗並沒有人知道,即使身為煩難大弟子的蔡傷也不曾聽煩難提起過當年那一戰之事,但對於區陽和忻蒙卻說得比較多,尤其是區陽,因為煩難知道區陽依然活著,並告訴了蔡傷。
原來,當年不拜天退出中原武林,就將區陽交由煩難處理,而煩難那時也感悟佛心,不想再開殺戒,又感於不拜天之誠摯,也就只是將區陽關閉在泰山之頂「同心石」下的石洞中,這裡因為當年玉皇廟中眾和尚為慧遠大師挖石刻蓮座,而使同心石底露出一個極大的石洞。
而煩難正好將區陽禁閉在石洞之中,又自別處移來一塊巨石,填好洞口,惟留下一個送食物的小洞,更在洞口設下重重機關,廢去區陽七成功力,如此一來,區陽就只好苦守於泰山之頂,在暗無天日的石洞中渡過一年又一年。
而不拜天知道區陽被囚於泰山之頂,也就將區陽的兩個家僕遣回,專為區陽送飯之類的事,更為煩難在巨石中設下了一道極為厲害的機關。任何人如果亂挖封住洞口的巨石,那麼這個機關就會發動,洞中之人便只能永存於石底。這之後,不拜天就帶領冥宗所有人奔赴陰山之脊,而區陽一關便是數十年,卻沒有想到他今日仍然活著,更能破開玉皇頂,重見天日。
這些的確是大大出乎蔡傷的意料之外,想到這裡,蔡傷的目光禁不住移向葉虛。
葉虛屬下那四名曾與蔡風交手的漢子忙挺身擋在葉虛面前,似乎怕蔡傷突然對葉虛下手。
他們知道眼前這個渾身充盈著濃烈殺氣的人正是蔡風的父親,也是中原武林刀道的神話,其武功之高,自然勝過蔡風。蔡風剛才的武功他們可是親眼所見,如果蔡傷此時向葉虛攻出凌厲一擊,只怕葉虛真的無法抵擋。
葉虛心頭也微微泛寒,蔡傷那鋒銳的目光之中充盈著一股霸烈而狂野的殺氣,似乎可以憑借眼神殺人於無形,他感受到蔡傷那無與倫比的功力。
蔡傷心中立刻明白,此子之所以約戰蔡風比武於泰山之巔,只是一個借口,一個幌子,其主要目的可能是想借蔡風的功力擊開封住洞口的巨石,暗悔當初自己怎就沒有想到呢?
爾朱歸與白髮老者的神情極為嚴肅,他們知道自己將面臨著前所未有的強敵,這將是一場極其艱苦的決戰。
顏禮敬和鐵異游在此時也登上了山頭,望著山頭的零亂不堪,似乎有些驚訝和駭異,遊目四顧,卻沒有發現蔡風的蹤影,便知道游四為何那樣匆忙地行下山了。
即使區陽也覺得此時的形式似乎不太妙,敵人越來越多,而他們自己的人數卻極為有限,兼且下泰山只有一條路,要戰,只怕今日惟有死路一條。如果他沒有受傷,也許還有希望,可是那被喚作蔡風的小禿驢的確太過可怕,太過厲害,那驚天地、泣鬼神的「滄海無量」借冰魄寒光刀之助,竟將他體內的經脈盡數凍結,幾乎使他成為一具冰屍。若非他這幾十年來不停地苦修,功力比之當年的不拜天更有過之而無不及,早達天人之境,只怕已死了一百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