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世獵人 第二十六章 終 第 三 章 臨城兵變
    三子吃了一驚,「歪脖子」更驚,他做夢也沒有想到最後會出現這種結局。

    在「歪脖於」背後補了一掌的人是沙瑪!沙瑪竟不是救他而是讓他去送膝。

    三子也是做夢亦沒有想到眼前的沙瑪竟然如此絕情、如此狠辣,連自己的同伴也要殺。

    「呀……」三子還沒有反應過來,「歪脖子」己經撞上了他的刀鋒,肉軀如何能抗過滿注真氣的刀鋒?竟被刺個對穿。

    溫熱的鮮血幾乎迷茫了三子的眼睛,此刻三子知道不妙,匆忙後退一步,撤刀、出劍!

    劍若游龍,自左手滑出,刺向沙瑪,三子很清楚,對方如此做的用意,就是要讓「歪脖子」的軀體纏住他的刀,沙瑪卻利用這之間的一剎那時間施以殺手,以他與塌鼻漢子兩人聯手相擊,在措手不及之下三子豈有不膝之理?

    沙瑪也是驚駭無比,他沒有估計到三子的左手還有更為厲害的殺招劍!

    「叮!」三子的身子猛地一震,沙瑪的功力似乎更勝過他一籌,而且自劍身傳來的勁氣熾熱如火以三子的定力和功力,仍忍不住顫抖了一下。

    那塌鼻漢子自底下攻來的長鞭「刷」地一聲捲了上來,猶如出海的蒼龍。

    三子的刀此刻雖然已自「歪脖子」的胸腔之中拔出但根本就來不及回刀護救惟有騰身而起。

    沙瑪一聲邪笑他的刀緊隨著三子撤走的劍而動,如影隨行。

    「噹!」又是一記硬擊。

    三子和沙瑪的身子同時自空中重重墜落於地,而塌鼻漢子已經落足在洞口的石台上,正是三子當初所立的位置。

    「老歪,對不起,為了完成任務,只能犧牲你了。」塌鼻漢子望著倒在身前血泊中仍未斷氣的「歪脖子」,有些憐惜地道。

    「你……你們……好……」「歪脖子」緩緩抬起的沾滿血水之手重重垂落,那雙不甘心的眼睛至膝仍緊緊叮著塌鼻漢子,充滿了痛苦和悲哀。

    「你不用這樣看著我,好好安息吧,我會善待你的家人,保證不會有任何人敢欺負他們!」塌鼻漢子淡然道,臉上一絲稍許的歉意竟轉為濃烈的殺機。

    三子大驚,如果蔡風此刻傷勢未癒的話,這人豈不真的會要了蔡風的命?他絕不能袖手旁觀,狂嚎一聲,身子旋飛著向塌鼻漢子撲去。

    「塌鼻子他交給我,你幹你的!」沙瑪沉聲吩咐道,身形緊隨三子而上,刀化長虹,以炫麗無比的弧度向三子攔腰斬去。

    刀未至,刀氣、殺意已如狂潮怒濤奔湧,虛空中的空氣如一道道無形的衝擊波撞向三子。

    刀浪狂熱,使人如置身於乾燥荒絕的戈壁灘,充滿野性的殺意瘋狂地暴綻開來。

    三子別無選擇,他根本就不可能分身去救蔡風,那樣只會讓他比蔡風膝得更早--沙瑪刀中的霸殺之氣似乎別具一格,更有異於中土的任何一家刀法。

    三子練刀時,本就已將中原的各家刀法摸得極熟,但對眼前的刀法卻是無法捉摸。

    「噹!」三子的刀自側面橫切而出準確無比地截住沙瑪的刀鋒,身子下墜的同時左手長劍斜挑沙瑪的咽喉。

    沙瑪的眼中現出一點狂熱,刀鋒微側,身子偏至三子外側,微微一縮,竟自三子的刀劍之網中竄了進去,以手肘無情地斜斜猛撞三子的胸肋。

    三子微驚,刺出的劍回縮,以劍柄猛撞沙瑪胸前「天突穴」,同時抬膝疾頂!

    「砰!」三子暴退,他的膝蓋與沙場的手肘撞個正著,但瞬息身子一頓,那撞向沙碼「天突穴」的左手竟被扣住。

    「哧……」三子的刀和沙瑪的刀擦身錯過,當沙瑪轉身面對三子之時,兩刀在虛空中猛然相接,暴出「鏘……」地一聲巨響。

    三子身子震退之時,右腿如弓弦般飛速彈出,竟生出絲絲刀氣擊向沙瑪膻中穴。

    「好!」沙瑪忍不住讚道,三子的反應速度、變招之快的確出乎他的意料之外,而三子雙手同時施展兵刃的手法也絕對悍猛無比,一個不小心,就有生命之危。

    三子根本沒有心情與沙瑪這樣耗下去,他心念蔡風,只想迅速解決問題,哪有閒情與沙瑪玩這些傷腦筋的玩意兒?不過他知道沙瑪的武功絕對不能小視其武功之高,反應之靈敏功力之深厚,比他想像中更為可怕。這幾個起落他用上了全力,而沙瑪似乎好整以瑕,並未全力施為,這更給三子一種高深莫測的感覺。

    沙瑪的刀斜撩而上,身形疾退,牽扯著三子的左手悍然發力。

    三子單足落地,竟無法立直身子,那一腳也告踢空,但沙瑪的刀卻無情地斬向他踢出的右腳。

    三子的刀在此時橫插而過,他的左手被沙瑪鉗住,無法做出任何反應惟有以右手刀還擊。

    「噹!」兩刀在虛空中相擊,但由於三子的有失重心身體未穩。這一刀竟然失利,被沙瑪的刀勢彈開而沙瑪的刀依然劃向三子的右腳,只不過力道和速度減慢了許多。

    三子的右腳偏開卻是再踢向沙瑪鉗住他左手的左臂。

    「哧……」沙瑪不得不鬆開三子的左手,但是刀鋒卻在三子的右腿上拖出了一道傷口。

    三子的左手劍繞過一道美麗的弧線,閃電般挑向沙瑪咽喉的「廉泉穴」。

    沙瑪飛退,快逾疾風,三子的劍落空,也跟著倒退數步,地上點點血花在火把的光亮中微微顯得有些刺目。

    三子的刀鋒斜指地面,而劍鋒遙遙指定沙瑪的咽喉,做出一個能攻能守幾乎無懈可擊的架式,右腿上仍滲著血水。

    沙瑪與三子的目光遙遙相對,在虛空中猶如兩柄利刃交擊,似乎快要磨擦出電火,二人的神情都是那般嚴膝而冷峻,似乎都認識到對手絕非一個容易對付和屈服的人物。

    三子逐漸摒棄心頭的雜念,他在第一輪交手之中總算輸了半招。這已足夠給他以警告。

    高手對陣絕對不能有半絲雜念,半絲分心,他不能在心頭再有任何牽掛。

    沙瑪心中也在盤算著,三子的武功似乎極為博雜而精深,那刀劍合併之術似乎更有一種意想不到的神妙其功力和反應速度並不在他之下,即使眼下稍稍處於下風。他與自己也不會有太大的差距,如果不小心謹慎一些,只怕局勢極可能會逆轉。沙瑪是個殺手,絕對會將眼下的形式分析得極其清楚,更知道該如何冷靜地面對敵人,他絕對不會有任何衝動之舉好整以暇才是勝敵之良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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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臨城之中,片刻間局面大亂,官兵策馬飛馳,難民們慘呼淒叫。

    那束煙花,就是發現敵情的信號,但到底是什麼人在城中生事,官兵卻無法知道。

    難民之中卻有人狂呼:「葛家大軍來了,快逃命啊……」

    本來還算清冷的街面,此時若炸開了窩的蜂群,眾人全都飛奔向自己的家中街頭之亂無以復加。

    眾官兵沒有想到有人會這般呼喝,但仍是快速向飛雪樓趕去。

    大街之上的難民全都縮在陰暗的角落中發抖,不僅僅是因為寒風的陰冷,更是因為對戰亂的一種恐慌。

    臨城之中的難民多達近千人,雖然臨城並不是很大,作為一個避難的場所似乎略顯小了些,不過,誰也無法想像失去它的景象。這個時代的人,惟有走一步算一步。

    街上很快就變得冷清,那不多的幾盞花燈在風中搖晃,居民們緊閉木門,都忐忑不安的守著黑暗,等待著殺戮的來臨。

    一人迅速掠過大街,如飛般疾奔。

    「希聿聿……」一陣馬嘶,官兵驟然剎住腳步。

    「稟報孫將軍,逆賊游四與無名十三和無名十五剛才在飛雪樓出現,並殺了我們十五位兄弟!」那飛奔的人在官兵隊伍前立刻跪下稟道。

    「你是哪個營的兄弟?」馬首一名身披戰甲的漢子沉聲問道,坐下的戰馬低低嘶叫著,這人正是田中光的手下四大副將之一孫華!

    孫華曾是李崇身邊的一名親隨,後隨李崇一起打過幾次硬仗,軍級不斷提升,此刻已經提為副將。李崇和田中光的關係極好,因此,在李崇免帥之後,也便將孫華推薦給田中光,今夜維護城中秩序的統領就是孫華。

    「屬下乃是第三旗中的晏禮!」那跪下的漢子忙道。

    孫華心中釋然,城中的一切安排全由他負責,不僅設了十營,更設了五旗。五旗的兄弟全都便衣而出,在城中各處以防突然之變,也就是應急分隊之類的。

    「駕!速傳訊所有的兄弟,勿必擒殺游四,誰能抓活的,賞金一千兩,誰能提頭來見,賞金五百兩!」孫華高喝道。

    眾官兵霎時士氣高昂,向飛雪樓方向疾馳而去。

    「嗖……」黑暗之中,竟在眾官兵措手不及之時,如飛蝗般射出無數勁箭毒弩。

    孫華大驚,他沒有料到會突然出現這樣一個變故!能射出如此多的勁箭毒矢,絕對不是一兩個人所能做到的,那就是說,對方有大批人馬潛入了城中,但這怎麼可能?

    無論如何,那如飛蝗般射出的勁箭毒矢已成了鐵的事實。

    孫華身形疾扭,滑入馬腹而此時慘叫之聲已自他身後傳來,並不是每個人都擁有他這麼快的應變能力,他身後的兩百多人在此刻人仰馬翻,於眨眼工夫便死傷過半。

    在孫華坐下的戰馬倒斃之時,他發現了敵人的所在,那是一群縮在陰暗角落裡凍得發抖的難民,但此刻,這些人並不是難民,而是殺手要命的戰士!

    孫華身子一縮,滑落於地,迅速向一旁的暗角射去,但是一隻腳卻擋住了他的去路。

    一隻讓他不得不止住身形的腳!

    ※

    ※

    ※

    旗花的升空,驚動的不僅僅是孫華巡城的兵士,也同樣驚動了守城之人。

    守城的士卒全都全神戒備,而費天也在此時進入了他們的視線。

    費天抱著慈魔沉重的軀體,他急於擺脫苦心禪的追擊。

    蔡宗傷得不輕,這一點費天自然知道,自蔡宗的呼吸聲就可以聽出其傷勢之沉重。

    「什麼人?再不止步,殺無赦!」城頭的士卒呼喊道,勁箭盡數對準了奔行如飛的費天。

    「他XX的什麼勞什子!」費天忍不住暗罵他根本就不在意什麼勁箭,對於他來說,那一切全都是小兒科,因此並沒有停步的意思。

    「放箭!」有人高呼。

    「嗖嗖……」數十支勁箭猶如一張巨網向費天罩落,但是當勁箭落地之時,費天已經換了一個位置,他奔行的速度太快,即使有箭射在他身上,也自行彈開。

    「媽的,找死!」費天也被激怒了。

    守城的兵士哪裡見過費天這種不要命的人?不僅不要命,更像是一個幽靈,箭雨失去了它應有的作用。

    追來的苦心禪見費天闖入了箭區,他可不想與士卒相對,況且,即使他追了上去,又能如何?他身後的包家莊弟子可無法穿過箭區,只好朝那些守城士卒大聲喝道:「擋住他,他是奸細!」

    費天心中暗罵苦心禪奸滑,要知道守城士卒對待奸細自然是絕不放過的。不過,這些根本不懂武功,只知道一些簡單搏殺的士兵,根本就不放在他眼裡。

    「擋住他,不要讓他逃了!」不遠處也傳來一聲叱喝。

    費天的身子在守城士卒仍未能圍攏過來時,就已躍上了城牆。

    刀、劍、槍全都攻了上來。

    費天暴喝一聲,猶如炸雷,他的身子若陀螺一般飛旋,捲起一道強猛的勁風。

    那攻上來的士兵竟身不由己地飛跌而出,他們根本就無法抗拒費天的攻擊。

    費天一聲清嘯,縱身躍入虛空,同時踢飛一名士卒,而他身子再落之時,在那士卒軀體之上一點,再借力飛下城牆。

    從城內出來到衝出城外。費天根本就沒有停頓,而他飛下城牆的一連串動作,直讓那些守城的士卒目瞪口呆,恍若置身夢中,良久未醒,當他們醒來之時,費天的身影早已經沒入了黑夜中。

    「抓住奸細,別讓他們逃了……」一隊官兵飛奔而至,口中還在不斷地呼喝著。

    守城的士卒一愣,見一百多名官兵隊列分明,幾匹健馬之上的人卻極為陌生。

    城門口的士卒有些疑惑地問道:「你們是哪個營的?」

    「是孫將軍令我帶兵來追殺奸細的。」那頭目說話之間,一百多人已經逼近城門口。

    「孫將軍,可有令牌?」城門口一名裨將問道,剛才他們親眼見到費天抱著蔡宗逃出城外,又見城內旗花升起,並不疑有他。

    城頭的士卒也鬆了口氣,苦心禪卻一愕,剛才他喊費天是奸細,只不過是想讓城頭上的守兵截下對方。他自然知道費天並不是軍中的奸細,可這一隊官兵來得竟這麼巧,心道:

    「難道真有奸細潛入了城中?」

    「這就是孫將軍的令牌!」高踞馬上的頭目自懷中掏出一塊令牌道。

    那裨將雙手接過令牌看了一眼,但也就在這時,一道亮芒閃過。

    那裨將還沒弄清楚是怎麼回事,腦袋已經滾落於地。

    「殺!」那頭目大喝一聲,身形自馬背上飛撲而下,手中仍在滴血的刀幻成一片霧影,向守住城門的士卒殺去。

    「嗖……」跟在他身後的一百多名官兵弩機齊發,毒弩如蝗雨般向城頭和城下的守護城門的士卒射去。

    措手不及之下,守護城門的士卒幾乎根本沒有抵抗能力,他們做夢也沒有想到,自己人竟會向自己人下手,而且在這樣的近距離,雙方只有短兵相接一途。

    「打開城門!」那頭目的刀法快得出奇,出手一瞬間,就已將守在城門之旁的十多名士卒盡數殺光,其餘士卒也大多被弩箭射膝。

    「護住城門!」城頭沒死的士卒此刻駭然發現城外已有無數敵騎悄然掩至,立刻明白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了。

    「哼,不知死活,葛家大軍已至,降者不殺……」那頭目飛射躍上城頭,大聲高呼道。

    苦心禪大驚,這突如其來的變化看在他的眼中,使他也給懵住了。但他卻可以看出,那官兵頭目飛躍城牆的身法之利落絕對可以稱得上是一流高手,那玄奧的刀法更讓他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在這隊身份不明的官兵完全控制北城門之時,苦心禪知道自己該走了。

    「轟!」城門大開,城外逼進的義軍如潮水般湧入城中,再如潮水般向四面八方沖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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