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刀橫空,慈魔出刀,簡簡單單,平平淡淡,然而這樸實無華的一刀,卻掠過了所有該掠過的空間,構成一圈完美的弧線。
「呼!」黃火的火苗一下子衝起近五尺之高。在刀氣的牽引下,慈止消失於一片茫然之中。
買火滅了,似乎突然將所有的一切都轉移到了另一個世界一個讓人無法明白和弄懂的世界暴響過後,慈魔已經衝出了十八人的包圍圈。就只那麼簡簡單單、直接了當的一刀沒有花巧,卻起到了想像不到的效果。
這是慈魔自己的刀法,在實戰之中以一次次血的教訓所換來的經驗和教訓的結晶。
眾喇嘛因為受火光突滅的影響,失神之下,卻被慈魔突出戰圈,不由得大急。
「砰砰!」兩聲悶響顯然是有人與慈魔對接了兩招。
當火光再次亮起之時,慈魔已經執刀而立,神色間極為冷漠,刀鋒之上散發著難以形容的一股極寒極籌的殺氣緊緊地罩定與他相對三丈而立的兩人。其中一人赫然是刀槍不入的碎天,另外一人卻是拄槍而立的白毛老者。
「中土果然高手輩出!」慈魔的聲音極為淡漠。
十八名喇嘛並沒有再出手,而是重新將慈魔和那兩人圍在圈中間不住地誦讀著《金剛伏寬經》的經文。
「聽說你是域外第一年輕高手,是嗎?」碎天有些不相信地問道。
「域外高手如雲,年輕一輩中比我強的也不知凡幾,你們聽錯了。」慈魔知道這兩人與眾喇嘛是一夥的,語氣也不再客氣。
「是嗎?但不管你是什麼人,我們中土不歡迎你這滿手沾滿血腥的外人!」那老者冷冷地道。
慈魔不屑地一笑,反問道:「你如何稱呼?」
「老夫江湖人稱槍王毛無影!」老者冷漠地道。
若慈魔是中原人,就一定聽說過槍王毛無影的名頭,早在二十多年前槍三毛無影便名動江湖,只是後來,他的名聲被華陰雙虎的名頭所蓋而已,再後來就很少有人聽到過槍王毛無影的消息,有人傳說他已經死了但事實!他還活著,可慈魔並非生長於中原,自然沒有聽說過槍三毛無影的名字。
但,一個高手自有一個高手的氣質若說毛無影是高手,慈魔會相信,但若說毛無影是槍中之王,他就不服氣一個人,想讓自己手中的兵刃成為此類兵刃之王,那就必須要擊敗這類兵刃中的所有對手,所以慈魔不服!
「我還以為你是中原武林的皇帝,原來也不過如此,卻不知道你有什麼權力不讓我踏足中原,你又怎知我滿手血腥?你看見我殺過人嗎?你又有什麼親人被我所殺?真是荒謬至極!有本事就拿出你的破槍,看看是否真是槍中之王,以多為勝,哼哼」慈魔語調極為輕蔑。
槍王毛無影的氣勢為之一窒,剛才他的確是與碎天聯手出擊,本來以他的身份。對付一個不知名的年輕人,無論從哪個方面出發,都不應該與人聯手,但當他見到慈魔剛才所出的那一刀,就知道若不與碎天聯手出擊,慈魔絕對會迄走,但慈魔卻拿這點來攻擊他,他只得啞口無言。
慈魔冷笑道:「中土讓我有些失望,不過,我卻要告訴你們,本人絕對不會畏懼你們以多欺少你們都上吧,看我會不會皺眉頭!」
毛無影乃極為自恃身份之人,此際聽得慈魔如此狂妄,如此不屑,不由得大怒,吼道:
「好,就讓我來教訓教訓你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慈魔露出淡淡地笑意遵:「如果你作出這樣的決定。一定會後悔的!」
毛無影神色一變,向前大踏一步,一股如山氣勢緊逼而出,就這一步踏出,他整個人幾乎已與手中的槍合二為一。
這當然只是一種感覺,很清晰的感覺。
蔡傷輕輕地吸了口氣,推門而入。
燭火閃爍了一下,蔡傷又反手關上房門。
房中的紅燭己經燃了一半,蔡風依然靜靜地躺在床上,沉沉地睡著,凌能麗和元定芳卻不知所蹤。
這讓蔡傷微微有些驚異,不過,也沒有太過細想。連日來。她們無論是在精神上還是身體上都拖得極為疲憊,是該好好休息一會兒了,何況,此刻夜已經很深,想到三子和眾葛家莊弟子仍在暗中守護,他C頭微微有些感動,為了蔡風的安危,竟連累了這麼多人沒有休息好。
輕移了一張椅子,放在蔡風床邊。他關懷無限地為蔡風再將被子拉了拉,蓋好那只露在被子之外的手。
也就在這時,蔡傷突然一驚,因為他赫然發現蔡風那烏黑烏黑的眼珠。
禁風眸開了眼睛!
蔡風竟在突然之間睜開了眼睛,那緊閉了一天多的眼睛出乎意料地眸開了。
蔡傷吃驚的並不是草風突然睜開的眼睛,而是一隻手,一隻要命的手!
是蔡風的手,正是蔡傷想將之放入被窩中的那隻手,而此刻就是這隻手封住了蔡傷所有的筋脈。
蔡傷穴道可以移位,但革風的勁氣在他毫無防範之時突然注入他的筋脈中,無論穴道如何移位,總在這條筋脈上,這是從根本上點他穴道,也是最佳最有效的方法。
蔡傷做夢也沒有想到蔡風會在這個時候向他出手,但當他反應過來時,已經太遲了,的確是太遲了。
蔡風坐了起來。掀開被子,向大衣櫃之後恭恭敬敬地道:「主人請出來。我已按你的吩咐制住了他的筋脈,請主人定奪!」
「哈哈!」一聲輕笑自書櫃之後傳出。
「精彩,精彩,想不到堂堂北魏第一月也有今日的窘態,不過,實在對不起,我只能這麼做,誰叫你回來得太巧?」正是那神秘人物自書櫃之後走了出來,雙臂之下還夾著凌能麗與元定芳那渾軟的嬌軀。
蔡傷心頭殺機狂風但卻其可奈何,此際全身筋脈受制,根本無法動彈。不過,還可以說話!啞穴屬於奇穴,並不屬筋脈之間的。
「你殺了她們?」蔡傷的語調無比憤怒。
「那倒沒有,我不想傷害任何人,因為我與她們無怨無仇,更何況,任何人都下不了手來傷害這種美人,你放心好了。」神秘人物不動聲色地道,整張臉都蒙在一塊緞巾之中,雙眸閃動著智慧的光芒,更似有著無邊的深捷,渾身散發著一種讓人自然生出敬畏之感的威勢,只那麼隨便一站,就像是在天與地之間立下了一塊巨大的豐碑。
這是一個絕對不可以輕視的對手,就是將鐵異游與石中天喚來也只會作出無謂的犧牲,蔡傷很明白,在他的感覺中,神秘人物的武功絕對不會低於他,那這人又會是誰呢?天下怎會有如許之多的可怕高手?但眼前這個高手卻是絕對不容置疑的。
「你究竟是誰?怎會知道這個秘密?」蔡傷冷冷地問道,他也只能強壓住心頭的怒火。
蔡風靜靜地立在那神秘人物的身後,像是木塑冰雕一般,不言不動。
「從哪裡知道這個秘密,你可以不必明白,我只想告訴你,我要向你借助蔡風五年時間,五年之後,我可以保證幫他恢復其記憶。而這五年之間,我也並非白借。」
「哼!你不覺得荒謬嗎?借別人的兒子,那你的兒子會不會讓別人借?」蔡傷冷笑著打斷那神秘人物的話語道。
神秘人物神色微微一變,冷冷地道:「我只是好好跟你談條件,其實我完全沒有這個必要與你說這些,我只是敬重你是個人物,才會如此,請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你想說什麼都可以,我蔡傷從來都不想與人談什麼條件你就省點力氣吧!」蔡傷不為所動地道。
「哼,好個蔡傷,你覺得自己還有談條件的資格嗎?」神秘人物冷笑道。
「那你所說的條件就是一種施捨?」蔡傷反唇相譏道。
神秘人物冷笑不語,向蔡風淡淡地吩咐道:「我們走!」說著再也不理會蔡傷,轉身外行。
蔡風像個機械人一般,木然無語地隨在其後向外行去,連眼角都不望蔡傷一眼。
「蕭衍!不殺我,你會後悔的!」蔡傷突然冷冷地冒出這樣一句話。
那神秘人物猛然扭頭,眸子之中射出兩道冷厲無比的寒芒,跳動著無限殺機!
慈魔的刀反而緩緩垂下,目光中顯出無限的狂意,像是一隻充滿野性的猛獸,弓著背,整個身子在狼皮之中,似鼓蕩著爆炸性的力量。
沒有人會感覺不到那張狂野性的熱量和冷酷的殺機。
寒風如刀,刀卻如冰,冰一樣的刀散發出一種異樣的熱力,那是因為慈魔的手,一隻不怕火的手。
毛無影的眼睛瞇成一道極細極細的縫,不像是槍,反而猶如劍,猶如刀。
慈魔並不急,從小他就知道,心急的人吃不了熱豆腐,狼的忍耐力在百獸之中最強,但慈魔的耐性比糧更好;所以,他能吃糧!
只要在慈魔出現的地方,就不會有!良嚎,更不會有狠出沒,那並不是說明慈魔會將亡們手盡,而是那天生的警覺使它們像是遇到了天敵一般逸走,在慈魔出現過的地方,它們可以嗅到一種死亡的氣息。
狼,是沒有天敵的惡獸,也許惟一的天敵就是人像慈魔一樣的人!
毛無影的耐性卻不如慈魔因為他從來都不敢想像慈魔的生長環境是怎樣一種地方,也許他做夢都不會想到那是怎樣一種環境。
但不管如何,他還是出了手,耐不住那種像死一般的沉寂,因此,他只得出手。
勁氣若狂洩的洪流自槍夫飛旋而出。
風更狂、更野。火焰似乎遇到了一個吸風的黑凡順著槍尖刺出的方向,撲向慈魔。
槍王果然不同凡響,但慈魔的刀更是沾滿血腥而且奇異的刀!
槍尖在火焰的映射下,由一小點不斷地擴大,像是想充斥整個無地一般進入慈魔的視線指向他的眉心!
慈魔的刀劃了出去,一道似躥自地底冰河埋藏了千萬年的冤氣,順著刀鋒送了出去。
所有的人都禁不住打了個寒顫,血液似乎在剎那間變得僵硬,軀體之上更似結成了一層薄冰,冷得牙齒直打顫。
槍王的心也涼了,並不是因為慈魔的武功真正可怕,而是來自對方刀身的那種裂膚凍心的寒氣!
北方,一向都會擁有極籌的冬天,但這柄刀所推發出來的寒氣竟似乎更勝冬天寒冷十倍。
沒有人能想像這種寒冷的程度,就像是沒有人能夠想像珠穆朗瑪峰頂的積雪有多厚一般。
「噹!」慈魔的刀直接了當地劈在槍王那要命的槍尖之上。
在百分之一秒的時間中,慈魔找到了對方槍尖在虛空中所在的軌跡。
一股極寒極寒的氣動自槍身傳到槍王的手上,他忍不住打了個哆哈那是完全無法控制的一個哆嗦。
他在這一刻便發現一道黑沉沉的幻影,若整個夜幕般向他蓋了下來,是慈魔的刀!
慈魔的刀永遠都是那麼直接了當,永遠都是毫無花巧,但卻帶著整個冰川的氣勢,自刀鋒瘋狂地洩下。
槍王根本沒有時間去細想慈魔的可怕,這些年來,能夠準確無比地找出他槍尖所在之人本就不多,但慈魔卻是一個!
當然慈魔能找準槍夫所在的位置,也是因為僥倖,抑或是因為慈魔能夠製造出那種機會,那就是黑木刀所散發出來的極寒之氣。
慈魔把握機會的本領絕對不會有人敢懷疑,就像是飢餓的狼在守候獵物,它們總會珍惜每一次機會,把握每一次機會。
槍王的槍,終於收了回去,橫掃慈魔腰際!
慈魔沒有退,他根本就沒有退的必要,因為他知道,與對手相拼,最好的方式便是近身相搏!
槍,是長兵刃之王,對方能稱之為槍王,自然對槍的造詣極高,慈魔如若遠攻的話根本就不會有獲勝的機會。是以一開始他就計劃好了以近身相搏。
論實戰經驗,雖然槍王癡長數十年,卻仍不能與慈魔相比,這十多年來,慈魔沒有一天不是在生死的邊緣中掙扎,沒有一天停止過戰鬥,在無數次廝殺之中慈魔已傷痕纍纍,滿手血腥,但不可否認,他也變得更可怕!是以,在草原之上的傳說中,慈魔是自地獄中闖出來善良的人。
慈魔絕對不會退,槍王自他的眸子之中看出了那種堅決而悍然的決定。
決鬥,那是看誰比誰更狠的遊戲,槍王不想死,也更怕死!儘管比慈魔多活了這麼多年,但正因為他嘗到了生活的甜頭。他才會更為留戀塵世!
「噗!」一聲悶哼,慈魔的刀斬在槍王橫起的槍桿之上。
在最後一刻,槍王終於放棄了兩敗懼傷的打法,他知道,既使槍桿掃中慈魔,也不一定會要了對門對方性命,但慈魔的一刀絕對能送他歸西,所以槍王只好橫括那按鐵槍桿擋住這兇猛無比的一刀。
槍桿突然斷裂。
這似乎出乎慈魔的意料之外,雖然他知道自己的力度極大,應可讓對方震退兩步,但卻沒有想過會使對方的槍桿斷裂成兩截,但剎那間,他便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刀,並十因為槍桿斷裂而劈中槍王的腦袋,只因為一根鐵鏈!
槍桿之間竟多了一根不長的鐵鏈,這槍桿本就是兩截,中間以一根鐵鏈相連。
槍王的嘴角逸出一絲冷笑,似乎極為得意。
慈魔驚愕之時,鐵鏈已經將他的刀纏住,而兩截短槍如閃電一般射向他的胸膛。
慈魔的刀根本無法拔出,如果後退,代價不僅僅是失刀,更會死於眾喇嘛的手中,再說慈魔成名,就是因為手中的刀!
哈蒙不忍心看慈魔慘死的模樣。畢竟慈魔是他救回的一條生命,看著自己救活的生命再次死去,這的確不是一件很舒服的事。
眾喇嘛一齊誦起了超渡惡魂的經文,在淒寒的風中,顯得極為怪異莫名。
碎天也感覺到沒趣,對手這麼快就死了,的確有失韻味。
蔡傷依然在冷笑,他根本就不想迴避對方的目光。
他沒有猜錯,那神秘人物突然低聲歡笑起來,道:「嗜書果然不同凡響,居然可以識破我的身份!」
「天下間,能擁有皇者霸氣的人不多,但又蘊含帝王紫氣的卻只有蕭衍一人,是你的眼睛出賣了你!」蔡傷淡漠地道。
「可你知道識破我身份的後果嗎?」蕭衍充滿殺機地問道。
「哼,你的確想殺我,但並不是此刻,所以你想與我談判!」蔡傷極為自信且有些憤怒地道。
「為什麼你會這麼自信?我蕭衍一生中殺人無數,難道還在乎多你一個蔡傷?」蕭衍意味深長地望了望蔡傷,悠然道。
「哼。我也不用解釋什麼,因為你根本就沒有這個把握可以自己去對付那潛在的邪宗、魔宗甚至還有冥宗,更需要我的力量,所以我賭你此刻不敢殺我。你今日所為,是在多一個幫手之外,又會多一個敵人,這是我的忠告!」蔡傷冷冷地道。
苦行的手上骨節一陣勁爆,籠上了一層紫氣,漸漸握成拳頭。
蔡傷毫不畏懼地與之對望,就像是一個看穿了一切的聖者,無比的悠閒自在。
良久,紫氣漸斂,蕭行氣不過地道:「算你報,我答應你,只借用蔡風三年,並保證還你一個完整的兒子,更可以為他的子孫世襲到王!」
「縣件果然極為誘人。但身為人父,怎想讓自己的兒子如一件玩物般任人指使?更何況你的承諾我根本沒有必要相信,再說於孫後代的生活自有他們自己去創造,完全不用我操心,而且,有些事情根本就不是一句承諾就可以解決的因為你沒有必要遵守三年時間的承諾在事情幹完之後。你大可讓他來殺我,而那時候,大概我已經沒有什麼利用價值了,對嗎?」蔡傷不屑地道。
蕭衍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道:「那我只好對不起你了,是你太固執。太不識抬舉,我不希望多你這個敵人,所以你只好去死了!絕情,送他一程!」
絕情緩緩跨出一步,但突然又退後一步。
蕭衍大驚,「砰!」「呀!」在根本來不及反應的一剎那間,絕情的手肘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和力量擊在他的胸膛上。
鮮血狂噴,在燭人的輝映之下有若一道淒紅血雨。
「嘩!」蕭衍項壯的身軀撞破窗子跌了出去。
掙扎之中,蕭衍又吐了一口鮮血,他畢竟是一代絕世高手,竟仍能在如此倉促之下回掌護胸,但絕情功力的確太過可怕,剎那間他根本就無法使出全力,頂多也只能用上三成功力,絕惰這一擊讓他自己的手也無法控制地撞在自己的胸膛之上,五臟六腑幾乎盡數移位。
天說不明白為什麼會這樣,明明是他拔下的金針,但絕情為何不聽使喚呢?到底是哪裡出了漏洞?但他無心細想,眼下形勢是盡快離開這是非之地,趁艷情沒有追出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