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應了一聲,鳳白衣的手中再度燃起了一絲極為細微的雷電之力。向著下一張靈符點去,她的神情異常專注,彷彿除了眼前的這些符方之外,再也容不下任何東西了。
蕭文秉暗歎了一聲,看鳳白衣的這個樣子,似乎是對這個工作上了癮,否則又怎麼能不辭辛苦的一張接一張的重複著這種枯燥的動作。
她的動作並不快,每一步驟都是小心翼翼的,唯恐出了什麼差錯。只是,任憑她再小心十倍,也還是免不了時常失手。
過了整整二個時辰,鳳白衣點完了所有的靈符,但她卻仿若未覺,繼續尋找下一張。
然而,一眼望去,面前空空如也,她微微一怔,這才從沉迷中醒轉過來。隨後,她立即問道:「還有麼」?
「什麼?」蕭文秉不解的問了出來。
「這種方法確實是鍛練操控能力的最好訓練手段,一再畫一百張靈符,我們接著來。
鳳白衣的嘴角含著一絲微笑,再也沒有了平日的矜持,彷彿是小孩子遇到最喜歡的玩具似的,露出了開朗的笑容。
蕭文秉的呼吸頓時為之一窒。這等絕以,在鳳白衣的臉上出現,真實難得一見,而帶給人的震撼更是強烈無比。
「喂,拿一百張符文出來。」鳳白衣俏臉一紅,嗔怒道。
蕭文秉驚醒過來,不由自主地重複了一遍,「一百張?」
她到此時才明白,為何鳳白衣能在沒有什麼奇遇的情況下,依舊能夠這麼年輕就取得了如此成就。天賦固然重要。但是她那種對於武道無比虔誠地態度才是最關鍵的。
雷電之力,越是細微就越是難以控制。鳳白衣在二次失手之後,立即敏銳地感到了手法的奇異之處,若是能夠持之以恆的訓練。自己的功力,雖然未必會有什麼進步。但是操控起雷電來。肯定是愈發地得心應手了。
這樣的好事,她當然是不肯放過的了。
「快點啊。」鳳白衣催促道。
「可是,我哪裡有那麼多的空白符文?」
「這裡是玉鼎宗,肯定是有符文的。」
「是麼?」蕭文秉苦笑一聲?怎麼反而變成她催自己了。
無奈之下,只好出去問執勤弟子討要了一些空白符文。
雖然不知道蕭文秉要玩意有什麼用,但玉鼎宗不愧是聲名顯赫的超級大派之一,二話不說就拿了出來,而且數量之多,更是讓他喜出望外。
看著眼前那千餘道空白符文。蕭文秉心中嘖嘖,稱奇,這一張張的質量上乘,比起以靈符地起家的符門,還要好了三分。
得到了充足了貨源之後,蕭文秉一氣呵成地畫了百餘道。盡數交由鳳白衣。
能夠成功多少就是多少,反正對於他而言,那是足夠用了。
一日之後,蕭文秉開出了一張大單子,裡面林林總總列出了許多修真材料。
惠普拿到手之後,拈鬚若思,細細推敲。時而擊掌稱善,時而默然不語,過了許久,他放下單子,吩咐門人盡快備齊。
惠鳴和惠風等人接過單子,一樣是各異,各有所得。
一月之後,此事已經傳遍整個天鼎星。玉鼎宗之內,更是人聲鼎沸,在惠普道長地大力舉薦下,雖然大多數人對此還是報以極大的懷疑態度,但清單上所列出的種種材料,早就是一件不落的準備齊全,甚至於還多準備了一份。
與外面的熱火朝天不同,茅屋之中,可是安靜地很。
這一個月來,蕭文秉等三人名正言順的霸佔了這間祖師屋。
雖然他們男女有別,但是修真界中,又哪有那麼多的規矩可言。縱然有人心中嘀咕,也是不敢說出口的。
這幾日,張雅琪得此良機,刻苦修行不斷提升心境修養,對於蕭文秉,她可是有著莫名的極端信心,既然他說過了,以後要煉製一個功效相同的法寶給自己使用,那麼就一定能夠做到。
所以,她在修煉之時,並不刻意強求,只是順其自然。不料這一舉動,正是符合了道家平和淡沖的處世態度,她地心境修為提高之快,竟是遠遠超過蕭文秉的預料。
至於鳳白衣,則沉溺在那無聊的訓練之中,每日裡,問蕭文秉討要一百張靈符,就一個人苦苦修煉去了。
她的進步是有目共睹的,在最初的第一天,平均每五、六道靈符才能成功一張。一日下來,交到蕭文秉的手上的不足二十張。
但她毫不氣餒,堅持不懈,迎難而上,一月之後,成功率已經達到了三成,非但如此,對於雷電的操縱已經嫻熟了很多。起碼,動起手來,那些敵我不分的游離電光要少了許多。
看到了二女明顯的進步,蕭文秉是喜上眉梢,他們三人之間的關係頗為複雜,對於某些事情,就連張雅琪也是心知肚明。
不過,他們之間,似乎有著一種默契存在,都在刻意的躲避某個話題。
對於這種曖昧關係,蕭文秉是即喜且憂,但又毫無辦法。並非他優柔寡斷。而是實在無法取捨。
正如此時,他看著二女一臉認真的表情,心中暖洋洋的,保想就這麼天長日久的看下去,直到地老天荒,直到宇宙毀滅。
「你想讓這一界毀滅麼?」大煞風景的話突然出現在他有腦海中。
蕭文秉臉上的美好的笑容豁然一僵,這個鏡神,又在自己心情最好的時候出來打岔了。
不過,很快的,蕭文秉就原諒了它的粗魯,鏡神為何突然之間變的如此婆媽,蕭文秉也是心知肚明的。由於有外人在場,所以鏡神無論任何都無法顯身出來,躲在天虛戒指之中一個多月,估計也是憋得慾求不滿了吧。
「你自己才是慾求不滿呢,竟然還敢來說我。」腦海中再度響起了一道惱怒的大吼。
蕭文秉不去理睬,眼睛一閉,自動將這些難聽的話過濾掉了。
與鏡神相處日久,竟然讓他練出了這套聽而不覺得好本事,真是始料未及的意外收穫啊……
不過,蕭文秉轉動腦袋,這傢伙說得卻也有幾分道理。
如果說,三個人住在一起,還有美中不足的事情,那麼就是在相互監視之下,蕭文秉被迫做了一個月的正人君子。
正人君子啊……
他蕭文秉什麼時候變得那麼老實過了。
在天一道門,還可以抽空卿卿我我,挨挨蹭蹭的享享手足之樂。
但是,現在麼,就算蕭文秉還有這個色心,也沒那個色膽了。
他的眼光在鳳白衣認真的臉龐之上飄過,一旦想到,當著她的面與張雅琪有什麼特別的舉動,蕭文秉就不由自主地覺得向上一陣發寒。
突然,耳中敏銳的撲捉到了門外的輕微響動聲,蕭文秉心中嘀咕了一番,意念沉入天虛戒指,主動找上了已經閒的發慌的鏡神。
「嘿,鏡神我來看你了。」
小銅鏡上豁然閃現一道白光,鏡神狐疑的張望了一陣,突然道:「喂,你怎麼不化形出來。」
「化形?」
「是啊,難道你就不覺得這樣面對我老人家,是一件非常不禮貌的行為麼?」
「對不起。」蕭文秉斷然道:「我現在只是金丹期,還沒有達到元嬰期的水準,所以根本無法按照您的意願化形。」
「我又不是讓你元嬰出竅,只是讓你虛幻化形而已。」
「?……這個」,蕭文秉小心翼翼的請教道:「這個有什麼區別麼?」
「當然有了,元嬰出竅是你的元嬰爬出身體,至於虛幻化形麼,你可以把自己的意念凝聚到一樣物品之上,讓它來代表你的肉身。」
腦中似乎閃過了一道非常重要的靈光,蕭文秉的心不受控制的大力跳動著,有一個很奇特的想法突然在他的腦海中出現了。
「你……是說,就是和你……那個,上次變成軒轅木那種形態差不多,是麼?」不知怎地,蕭文秉的聲音都有些發抖了。
「嗯,有點相像,不過,想要做到任意變幻,變化成你自己想要形成的模樣,那麼這件物品可就難找了。」
「不難找。」
隨著蕭文秉的話音剛落,芥子空間中的那些欄杆牆壁突然起了一陣變化,它們緩緩地升上半空,像是一團雲霧般,不住地翻騰著,過了許久,漸漸地,變成了一個人類的形態。
只是,無論怎麼看,這個人都顯得非常的奇怪。
「哈哈……」從鏡神的口中突然肆無忌憚的發出了狂野的大笑之聲。
「你怎麼了?」那個人影扭了身子,彷彿是不習慣似的,肌肉上出現了一陣輕微一蠕動。
「這是什麼東西?是你自己麼?」
「當然了。」
鏡神的笑聲愈發響亮:「你自己看看吧。」
虛幻的身子豁然上升,無數的白光一陣蠕動,變成了一面齊人高的大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