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邊的商令叔一臉羨慕,心道不愧是密符門的弟子,就算是到了天一道門,也要令人另眼相看。
「這個……」陳善吉面上隱現尷尬之色,卻是說不出話來。
「陳師兄,大家都是自家人,有話還請直接吩咐就是。」
善吉看了眼蕭文秉,道:「家師吩咐,只是請蕭師弟一人相見。」
章傑一聽之下,頓時明白,他的心中不由地隱隱生出一絲妒忌之心,不過隨即一聲暗歎,不再將此事放在心上。
因為蕭文秉的成就太過於突出,與其他弟子相較,那是一個在天,一個在地,好似雲泥之別,章傑活了百餘歲,別的不敢說,但這點自知之明還是有的。
「陳師兄,小弟來此之前,家師曾有吩咐,一切以二師兄馬首是瞻,如果二師兄不去,那麼小弟也不必去了。」蕭文秉何等聰明,一見章傑的表情,立即知道了他心中想法,當下推辭道。
「小師弟,能夠晉見宗主,是你的福氣,還不快隨陳師兄去。」章傑臉色一變,立即催促道。
「不必了,反正後日一樣可以看到。」蕭文秉淡淡的道,只是他的聲音卻顯得無比堅持。
章傑臉色大變,那是一種驚慌的表情,在他的心中,長輩的命令是不能有違的,而蕭文秉卻公然違背了道門宗主的命令,又怎能不讓他誠惶誠恐。
不過,蕭文秉為何這麼做,就算是白癡也看得出來,章傑在驚恐的同時,心中卻是感激萬分。在這一刻,那一點點的嫉妒之心,早就隨風而化,不見蹤跡了。
商令叔看得是莫名其妙,天一宗主是何等身份,在地球修真界中可以說是獨一無二的當今第一人。
蕭文秉竟然會為了一個師兄弟違抗他老人家的命令,讓商令叔生出不可思議之感。
他再也顧不得禮貌,運用神念向蕭文秉身上一看,頓時驚呼一聲,就是這一眼,他已經看出了蕭文秉雖然僅是一個結丹中期的弟子,但在他的身上,卻具有絕無僅有的靈根。
陳善吉的笑容凝固在臉上,他還是首次得見如此不識抬舉之人,不過對方的身份確實非同小可,閒雲老道也與宗主是莫逆之交,就算要出手懲戒,也不能由他出手。
「住口……」章傑豁然厲喝一聲,道:「既然師父說了讓你聽我的,你就不許違抗。宗主他老人家單獨召見於你,那是天大的福緣。你若是不聽,我……」章傑的聲音突地一滯,蕭文秉若是不聽,又當如何是好?
這個小師弟向來無法無天,就連師父也從未有過責罵,自己又算哪根蔥,若是打了他,只怕最後被閒雲老道責怪的反而是自己這個當師兄的。
他黯然一聲長歎,回過身來,對陳善吉深深一禮,道:「陳師兄,小師弟他剛剛進入道門不足三年,是以尚未學全禮數,這一切都是小弟之過,還請師兄恕罪。」
「什麼……」
陳善吉和商令叔同時驚呼一聲,他們二人對望一眼,幾乎懷疑以自己金丹期的修為也會聽差了。
章傑並不理會他們,而是看著蕭文秉,輕聲道:「師弟,算小兄求你,快去吧。」
看到了章傑眼中的求懇之色,蕭文秉終於點頭,道:「是,小弟遵命就是。」
商令叔望著蕭文秉二人遠去的背影,突地向章傑問道:「章師兄,你說蕭師兄修道多少日子了?是三十年麼?」
「不,三年。」
「三……年……」商令叔張口結舌,好似失魂落魄一般。
「啊……我說錯了。」
靈魂終於歸了竅,商令叔立即清醒過來,他喘了口氣,帶了點埋怨的語調,道:「章師兄,莫要嚇人啊,應該是三十年吧。雖然蕭師兄身具靈根,但三十年也是一個極為罕見的成績了,就連貴門祖師白鶴真人結成內丹也耗時二十五年之久呢。」
「咳,商師兄,我剛才確實說錯了,小師弟入門迄今只有二年零三個月而已。」
「二年……零……三個月……」商令叔喃喃的說著,他的目光已是一片癡呆。
※※※※
來到了一處幽靜的房舍,陳善吉停住了腳步,輕聲道:「蕭師弟,家師就在裡間相候,你自己進去吧。」
蕭文秉向他一點頭,正待進入,突聽他道:「蕭師弟,你入門多久了?」
「快三年了吧。」蕭文秉隨口答道,他回過頭來,只見陳善吉的臉皮微微抽搐,不由地問道:「師兄,還有事麼?」
「啊……」陳善吉吃了一驚,苦笑道:「沒有了,師弟請去。」
蕭文秉詫異地看了他一眼,轉身進入房舍。
外面的陳善吉長歎一口氣,怪不得他的口氣那麼狂妄,就連自己的師尊召見,也未曾放在心上,原來他還是真有這個資格啊。
一路走進,蕭文秉意外的發覺,這裡與閒雲老道的那間居室竟然相差無幾,都是一樣的返樸歸真,簡簡單單的一桌一椅一床,絲毫不見奢侈之物。
走進最後一間,一位中年道士盤膝而坐。
雖然他的外表看上去遠比閒雲老道要小,但蕭文秉卻是不敢肯定。這些能夠練到元嬰期的,都是幾百年的老傢伙了。歲數到了這個地步,絕不再是單單靠外表就能夠分辨的出來了。
一隻二百年的烏龜和一隻一百五十年的烏龜,看上去絕對是差不多的。
「弟子蕭文秉拜見宗主。」雖然在外面可以裝酷,但是到了這裡,該裝孫子的時候,還是要裝孫子的。蕭文秉跪了下去,重重地磕了三個響頭。
「起來吧。」
「是,謝宗主。」蕭文秉老實不客氣的站了起來。
仔細的打量了一番,天一宗主深深一歎,道:「閒雲道兄好福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