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傑領著蕭文秉進入了山門,依舊是那間小小的房舍,他並不敢就這麼直接闖進去,而是在門外恭聲道:「師父,弟子已然奉命接引六師弟入山了。」
「嗯,進來吧。」蒼老的口吻淡淡地從室中傳出。
「是。」
章傑目不斜視,當先進入。蕭文秉在他身邊緊隨其後,亦步亦趨的走了進去。
室內閒雲老道正在床上盤膝而坐,蕭文秉睜大了眼睛,用著極度敬仰的目光望去,月許未見,老道士雙目微閉,手持拂塵,好一個仙風道骨的得道高人。
在他的身邊有四人分二側而立,蕭文秉眼尖,一眼就看到了盧軍和明昧二人。
不用問了,這一下誰都知道,這幾人就是老道士的四大弟子,算上身前的章傑,五個人都齊了,雖然不知道他們為何會齊集一堂,但估計是在此聆聽老道士的教誨。
真不知道這位老人家會講些什麼,但估計以自己目前的水平,肯定是聽之不懂的。不過麼,不管聽不聽得懂,這個樣子總是要裝一裝的。
「拜見師尊。」章傑一進室內,立即雙膝著地,恭敬地跪倒行禮。
「拜見師父。」
不用人教,蕭文秉也跟著上前跪下見禮。
所謂禮多人不怪,據他所見,無論是明昧還是章傑,在閒雲老道他老人家的面前都像是老鼠見了貓一般,顯得畢恭畢敬,不敢有一點嬉皮笑臉,顯然他老人家平日裡很是嚴肅的。
不過,自從與他相見的那一天起,這位老人家就一直對自己是一副和顏悅色的表情,不見半點嚴厲。
這是怎麼回事?莫非真是烏龜對王八,對上了眼?
「呸……呸…文秉心中暗自罵了幾句晦氣,閒雲老道的年紀怕是做烏龜也綽綽有餘了,但他卻是個正當壯年的大好青年,無論如何都與王八扯不上任何關係的。
雖然他心中嚮往仙道,也拜了閒雲老道為師,但是畢竟相處日短,拜師之舉,也是閒雲老道等主動引誘,他卻是絲毫不覺其中珍貴。對於這個師父也就沒有了多少尊敬之心。
殊不知,其餘弟子想要拜他老人家為師,就算是歷盡千辛萬苦,也未必能夠得到他老人家的青睞。
這一點,只要看看外門弟子之首趙鋒,那麼大的年紀,為密符門忠心耿耿的效力了三十多年,依舊無法打動他老人家的心,就由此可以推斷一二了。
蕭文秉若非是靈體之身,又怎麼會有此機遇。
所謂身在福中不知福,大概就是這個意思了。
「起來吧,咦……」閒雲老道微微點頭,然而當他凝神祇看了一眼,便立即豁然站起,一臉驚喜交加的打量著蕭文秉。
以他老人家如今的歲數和閱歷,還是難免有此失態之舉,可見蕭文秉這一次給他的驚喜著實太大了。
蕭文秉抬頭一看,除了二師兄章傑之外,其餘幾人全都是一臉的難以置信,看他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一個史前珍稀動物一般。
蕭文秉的皮膚上頓時起了一片的雞皮疙瘩,被一群大男人,特別是一群上了年紀的大男人。
雖然除了閒雲老道之外,其餘人看上去都很年輕,但蕭文秉卻知道,這僅是外表,他們的實際年齡起碼也有五十以上了,否則又如何能夠結成內丹。
被一群超過了五十歲的老妖怪,不,按照修真界的年紀來說,這些應該只是小妖怪。
但無論是老妖怪,還是小妖怪,被他們用這樣的目光緊盯著,任誰都不會感到好受的。
「嘿嘿嘿……」皮笑肉不笑的,蕭文秉勉強擠出了一個僵硬的笑容,道:「師父,這幾位就是師兄們了吧。」
「啊……」老道士如夢初醒,他收回了驚訝的目光,道:「是啊,是啊,他們就是你的那幾個師兄了,嗯,那幾個不成材的師兄。」
包括盧軍等人同時羞愧的低下頭去,不過讓蕭文秉奇怪的是,他們雖然被老道士罵了,但是卻沒有任何人的眼中有著哪怕是一絲的怨恨之色,彷彿那是一件理所當然的事情一樣。
老道士身形一動,飄然而下,來到蕭文秉的面前,向他介紹了那幾個弟子,然後問道:「文秉,與為師分別之後,有何經歷,詳細說來聽聽。」
蕭文秉應了一聲,將趙鋒贈丹,自己密室苦修,下山進警局,回家鬥拳王的事情說了一遍。當然,用異能煉藥,以及私授小孩子巧克力豆的事情那是絕對不能宣諸於口的。
老道士越聽越是激動,最後竟然連聲音也有些顫抖了:「你……你是說,除了在靜室之中服用過築基丹之後,就再也沒有服食過其它的丹藥了?」
蕭文秉想了一下,點頭道:「正是,弟子發誓,除了築基丹,確實未曾服食過其它的丹藥。」
靜室之中,他確實只服用過築基丹,雖然在數量上,可能是多了那麼一點兒,但那些可全都是築基丹啊,他敢以性命擔保,絕對沒有其它的丹藥,所以他說的絕對是實話,實的不能再實的老實話了。
「那麼……」老道士沉吟片刻,小心翼翼地問道:「你可服用過什麼天材地寶?」見到蕭文秉一臉詫異的神色,他立即改口道:「為師是說,你是否服用過什麼奇花異草,稀奇古怪之類的來歷不明的東西。」
蕭文秉的眉心隱隱顯出一絲黑色,這是什麼話?老道士把他當什麼了?
什麼奇花異草的,別說他沒有見過,就算是看見了,他也沒有道理逮著什麼都往嘴裡塞啊。
還稀奇古怪,來歷不明呢,萬一吃死了人咋辦?他是人,是具有極高智慧的人類,而不是某種只知道吃和睡的肥胖動物。
勉強抖動了一下臉皮,算是笑過了,蕭文秉斬釘截鐵的道:「絕對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