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空戰旗 歷史的碎片 240 烈日殘陽
    就在徐向北他們沿著到處打劫空賊的同時,米德特魯加的艦隊也在逐漸接近烈日要塞。

    作為整個布裡多瓦最堅固的要塞,帝國帝都的門戶,烈日要塞凝聚著一代又一代布裡多瓦統治者的心血。

    原本烈日要塞只是布裡多瓦眾多大陸當中一個非常不起眼的小型大陸,因為陸地面積有限,大陸的居民不過萬餘,最大的城鎮放到別的大陸也只能算是大一點的村莊。對於這個小型大陸來說,唯一的優勢就在於它的位置,它剛好位於西中央天區首府到西南西天區最大空港所在地的直線連線,只要在這塊小型大陸進行補給,就可以做到兩地直線通航,特別是軍艦這種給養攜帶量少於商船但是人員卻比商船多得多的存在,不經過這塊大陸的話,就不得不繞行一大圈才能來往於兩地。

    而且相對於從其他方向進入中央天區,走西中央天區的話路經過的大陸最多,航線卻是最短的,也就是說這裡是最好解決補給問題的航路,對於米德特魯加那龐大的主力艦隊來說更是如此。

    烈日是擋在米德特魯加面前的一塊巨石,伊斯坎塔娜女王想要挺進中央天區進而佔領帝都的話,就非要搬開這塊巨石不可。

    布裡多瓦開國之後的第四代皇帝開始在烈日要塞所在的那塊小型大陸建設供大規模地艦隊使用的給養港口。並且設立炮台作為防禦,屯駐艦隊和陸戰部隊。那位皇帝給這個要塞取名「烈日」,時至今日大陸原先的名字已經沒人記得,「烈日」順理成章的成為了整個大陸的統稱。不過現在將這塊大陸的每一寸地方都冠以原本只被賦予大陸之的要塞的名諱其實也沒有錯,因為今時今日整個大陸都被武裝成了一座巨大的要塞。

    要塞大陸烈日,但從名字地氣勢來說,比起地球某個國家的動畫中爛大街的「要塞都市」這種存在要強太多了。

    烈日的防禦主要由設置在大陸表面的重型粒子炮陣列構成,圍繞著要塞的主壘布裡多瓦人一共部署了十座炮台,每座炮台都配備有一座和艦隊決戰用戰列艦裝備的主炮同一規格的重型粒子炮。加要塞主壘中分別朝向四個方向安裝的四座同樣的粒子炮,整個要塞表面一共配置了十四門重型粒子炮,火力大致相當於布裡多瓦機動艦隊地五分之一。

    任何人如果小看五分之一這個數據的話,他必然會受到及其慘重的損失,因為和布裡多瓦艦隊決戰用戰列艦比起來,這十四門炮擁有的防禦實在是太好了,布裡多瓦地流社會中有一個很普遍的看法,那就是既然艦隊決戰用戰列艦都從來沒有被擊沉過,那麼又怎麼可能有人能威脅到烈日要塞那些被設置在堅固的堡壘內地重型粒子武器呢?

    更重要地是,和艦隊戰不同。布裡多瓦艦隊決戰用戰列艦之所以無往不利是因為布裡多瓦的軍官們總是盡可能的保證交戰距離,充分利用自己手中的大傢伙的主炮的射程優勢,而粒子炮在艾斯柯佳妮瀰漫著大量第八粒子的地空中能量衰減速度是相當可觀地,所以艦隊決戰用戰列艦才不得不採取集中射擊的方式來對敵人造成有效地毀傷。但是烈日又不同。烈日要塞不能像艦隊一樣移動,而烈日要塞面對的敵人想要攻克要塞的話就不得不靠近那十四名揮舞著粒子鐮刀的死神,而他們手中的火力卻又無法給這些死神造成足夠的傷害。

    進攻烈日的敵人唯一值得慶幸的就是。那十四門炮的射界並不能全部重疊在一起。所以只要攻擊方向選取正確,就可以保證艦隊承受最少的火力,只要能登陸,他們還是有勝算的。

    但是烈日不僅僅有這十四門炮,烈日的每一座堡壘都裝備了數量非常多的其他規模的粒子武器,就算進攻者衝過了要塞的巨炮的洗禮,倖存者依然要面對密集的火網。而就算成功登陸。等待他們的還有每一座堡壘內部那曲折複雜的迷宮狀的通道,以及憑借通道設立的種種防禦工事進行防守的布裡多瓦戰士——所以就算成功登陸。等待進攻者的是更加慘烈的巷戰。

    無怪乎有人認為烈日的強大正是布裡多瓦強大的象徵。

    不過也有人對烈日要塞的防禦效能抱持懷疑的態度,這些懷疑者們手中最有力的理由也和布裡多瓦的強大息息相關,正是因為世界鮮少有敢於正面挑戰布裡多瓦的強大的國家,烈日要塞這百年間都沒有經歷過規模比較大的戰火的洗禮,懷疑者們據此嘲笑道:「烈日要塞已經老朽了,就連烈日要塞的炮兵們自己都不知道那些重型粒子炮的還能不能發射。」

    不管怎麼樣,烈日究竟是真的固若金湯還是其實已經外強中乾,在米德特魯加的大艦隊面前自然會見分曉。

    已經「了年紀」的要塞正在為擺在自己面前的這次試煉做著準備,而指揮這一切的是一位同樣了年紀的老人。

    丹布朗元帥的到來確實鼓舞了要塞守軍的士氣,但是光憑著士氣並不能贏得戰爭的勝利。

    老公爵抵達烈日之後立刻採取了一系列的措施來強化要塞的防禦,比如他到來的頭一天就從大陸的底部抓出了米德特魯加的特工部隊,這個行為一下子就在守軍士兵們當中樹立了「老英雄老當益壯」的形象,把對軍中「廉頗老矣尚能飯否」的疑惑吹連影子都不見了,緊接著一系列整肅軍紀地行為則將米德特魯加敵工部隊的努力毀滅殆盡。老公爵還破格提拔了不少年輕人填補被處刑的那些軍官們留下的缺額,順便撤換了一大批有名無實的貴族軍官——這幫傢伙還對老公爵感激涕零,他們巴不得趕快從這個注定要被毀滅的要塞逃走呢。

    整頓軍紀的同時老公爵親自佈置守軍的訓練內容,他實地查看了整個要塞的地形,將敵人進行登陸地最佳地點都畫了出來,然後根據他的戰鬥經驗,組織士兵針對這些地形進行具體的戰術操練,同時強化這些地方的防禦工事。

    備戰工作有條不紊的進行著,但是丹布朗元帥深知。想要守住烈日的話,他要解決的問題實在是太多了。

    首先就是要塞的續戰能力,十四門重型粒子炮都有單獨的光核心負責供能,要塞中型以的粒子炮也鋪設了從重炮用地光核心那裡獲取能量的管線以備不時之需,但是要塞不能光依靠這些粒子炮來進行防守,而且對於米德特魯加主力這種等級的對手,想要阻止對方登陸那是基本不可能的。丹布朗甚至覺得,以傳聞中那位女王地作戰風格,防禦作戰的第一天可能就會進入巷戰。不過丹布朗沒有把這話說出來,畢竟不是所有的人面對必敗地戰鬥都能長久地保持勇氣。所以儘管明知是謊言,老公爵一直都在向自己現在的部下許諾,他會帶來勝利。

    這種情況下,如果敵軍的登陸艦順利在要塞的地面著陸。沒有火藥兵器的話,要破壞這些戰艦,並且阻止有戰艦提供的護盾保護的米德特魯加地面部隊實在是一件不可能完成地任務。可問題是。現在烈日地火藥和彈丸的貯存量實在是不容樂觀。

    另外。在巷戰中各種輕型粒子武器必然會消耗大量地小塊第八晶體,可就和火藥等物資的貯存狀況差不多,整個要塞用來貯存小型第八晶體的倉庫有一半是空的。

    抵達要塞的第一天丹布朗就發現了這一點,他知道著鐵定是因為帝國級官僚對貯存火藥和小型第八晶體的倉庫關注度不像對其他物資那樣高,所以之前的要塞指揮官和軍需長官將用來置辦這些物資的錢都塞進了自己的腰包。老公爵一邊咒罵著那些貪官,一邊四處籌措這些物資。

    就在籌措物資的過程中,這位老公爵對布裡多瓦人至今為止對米德特魯加那位女王陛下的種種傳言產生了懷疑。布裡多瓦人都認為伊斯坎塔娜.庫娜塔.伊茲米.米德特魯加只是個除了勇猛過人之外一無是處的野蠻女人。但是丹布朗越發覺得不是這樣。特別是當他籌措物資的行動處處碰壁之後,這種感覺變得尤為強烈——這擺明了是有人在暗地裡阻撓烈日的備戰行動。

    恐怕那位女王陛下的觸鬚早已滲透進布裡多瓦的各個角落。這場戰爭的準備工作大概早在那位女王陛下推行改革大幅度提升米德特魯加的國力之前就已經開始了!這種深思熟慮絕對不是一個只有勇猛這一點值得稱道的人能擁有的。

    採購物資的申請被駁回,帶著錢的採辦人員遭到襲擊人財盡失,已經買到的陸戰用光魔鎧甲在商人出貨前被別人用更高的價格標走,聘請來加強要塞工匠團力量以便加快要塞已有的光魔設備的檢修進度的工匠們突然都生病不能出行……要塞的備戰準備簡直就像是陷入冰山包圍中的船隻似的,寸步難行。

    除此之外,丹布朗手中兵力的單薄也成了老元帥的心頭大患,原本預定交給老元帥守衛要塞的兵力除了要塞守備部隊之外,還有兩個天區的新徵軍。雖然那都是兵役法中規定的第二批動員兵也就是已經過了兵役期,有一到三年沒有參加軍事集訓的大齡青年,但是聊勝於無,有總比沒有好。

    但問題是這些新徵軍向要塞開進的速度實在太令人失望了,大概他們的指揮官是打定主意要接著「天氣狀況不適合高速航行」這個理由在路一直耗到要塞淪陷了。而和兵力一樣相形見絀的是要塞駐留艦隊配備的高位翔士的數量,除了數量不足之外,這些原本是奔著烈日要塞那清閒的生活,夢想著度過一個悠閒的軍旅生涯好回去繼承爵位的公子哥們的戰意實在是……

    最後,實在沒有辦法了,丹布朗公爵終於打定主意,要向自己的舊部和老朋們尋求幫助。

    可就在他做出這個決定,並且撰寫了好幾封十萬火急的求援信讓鳥兒帶走的那天傍晚,他那因為連日操勞而略顯枯槁的雙眼中那堅毅的目光在抵達要塞之後頭一次發生了軟化。

    那天早驚慌失措的傳令兵將老公爵領到了要塞主壘的望台,而展現在望台空的景象讓丹布朗都不由得露出驚訝的表情,以為自己那雙老眼終於昏花到出現了幻覺。

    懸掛著丹布朗再熟悉不過的旗幟的十餘艘戰艦驕傲的航行在夕陽的落日餘暉中裡,幾個光點從掛著「Z」字旗艦旗的那艘大船升空,向著丹布朗所在的望台落下。

    「哈哈哈!」來就是熟悉的大笑聲,為首的一名老翔士直接落到了丹布朗面前,降落時掀起的狂風撩動著丹布朗肩章垂下的金色流蘇,在和自己的羽翼分離之後,新出現的老人向丹布朗伸出了右手,「頭兒,我為了和你並肩作戰而來。」

    丹布朗知道眼前的老傢伙的封地在哪裡,恐怕他在收到自己被任命為烈日的指揮官的官方佈告的之後,就立刻集合部隊路了。

    老元帥打量著眼前老傢伙身那已經從帝國軍隊中消失的舊式中將軍服,長長的歎了口氣。

    「來送死的老傻瓜有我一個就夠了,克蘭西,」丹布朗說道,這還是他頭一次打破了到達烈日之後他自己給自己定下的禁忌,表現出他心裡對烈日必然失守的判斷,「反正我沒有妻兒,你還是回去陪老婆孩子!」

    「怎麼可能!我的孫子馬就要出生了,雖然不能抱抱他是挺遺憾的,但是如果我不來,你叫我以後怎麼跟他吹噓我那些光榮事跡?那些事跡,可是我們一起創下的啊。」最後那一句話出口的時候,丹布朗公爵的老夥伴,曾經和丹布朗並稱帝國雙壁的湯姆.克蘭西公爵的嗓音變得有些嘶啞,隱隱透著世事不再的滄桑,似乎是不想讓這種不祥的情愫搞壞此時的氣氛,老頭子換了個話題,「而且,別說你沒有妻兒啊,那樣的話有人會傷心的啊!」

    說完克蘭西將目光投向身後。

    丹布朗追隨著老的目光望去,儘管聽到克蘭西的話語的時候他就已經猜到視線的盡頭會出現誰的身影,但是意料之外的情感衝擊還是侵入了他的每一根神經。

    老翔士壓抑著自己的感情波動,對視線盡頭那名依然年輕的少女淡淡的說道:「哦,你來啦。」

    「嗯,我來陪你了女也淡淡的回應道。

    夕陽的落日餘暉籠罩著此時望台的人們,給他們的身影,他們的容貌,鍍了一層猩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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