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王就依此判斷那個借宿的女孩是一個真正的公主!」顧夕顏自嘲著為故事結尾。
人家是十二層墊下一顆豌豆都睡著不舒服而她是一個饅頭就把自己搞得半死不活的。
齊懋生癡癡地望著著顧夕顏灼熱的情緒在眸子裡翻滾!
如果不是喜歡怎會流露出這樣的目光。
顧夕顏卻覺得有點難堪。
會不會是因為自己太喜歡這個男子的原因所以看一切都帶上了一廂情願的感覺呢?
她側過頭去避開齊懋生的目光找了一個安全的話題:「你來是有什麼事嗎?」
齊懋生極輕地「啊」了一聲聽在顧夕顏的耳朵裡就成了一聲歎息。
是啊來這時幹什麼呢?
還有那麼多的事等著自己去做決定。自己卻像個小孩子似的坐在顧夕顏身邊聽她講故事!
齊懋生苦笑。
讓他在顧夕顏面前承認自己的思念他實在是說不出口!
顧夕顏看著齊懋生臉上閃過的不自在聯想到今天突然見到了那個柳眉兒還有在嘯傲齋裡對自己的態度……
她臉上的表情漸漸變得僵硬。
大冬天的穿那麼少齊瀟看到時並不吃驚……
難道是齊懋生的未婚妻或是侍妾……
顧夕顏覺得自己好像在迷霧中看到了一點點光亮有恍然大悟的感覺。
所以才在外人的面前當做不認識自己的樣子!
苦澀的味道一下子衝進了喉嚨裡。
她使勁地嚥了一口唾沫好像這樣就能把這苦澀藏在心裡一樣。
良久她才能擺出一幅對待朋友的客氣態度應酬似地問齊懋生:「我聽說你在晉地被土匪打劫下落不明。現在看來那些都是傳言了!」
齊懋生鬆了一口氣。
他真怕顧夕顏繼續糾結著「為什麼來」這個問題到時候怎麼回答他還真是很為難。現在顧夕顏主動轉移了一個話題。他自然不會傻地再不回答讓顧夕顏的心思轉到其他方面去問出更多讓他無法回答的問題來。更何況。這個話題也是他比較善長回答的話題。
齊懋生笑道:「實則虛之虛則實之嘛!」
顧夕顏心裡還哽著柳眉兒地身份問題有點心不在焉的自然也不會去深究齊懋生的回答她心神不寧地「哦」了一聲有點心不在焉。
齊懋生見顧夕顏好像心事重重地樣子想引她說話遂笑道:「連你都會想到利用土匪把我給幹掉史吉平當然也會想到。」
顧夕顏又「哦」了一聲。敷衍道:「史吉平什麼人?」
「熙照奉國將軍、五軍都督府總都督、兵部右侍郎。」
顧夕顏一點也不想動腦筋去想這其中的亂七八糟應付似的笑了笑。
齊懋生言語一向很短就是和他一起長大的齊瀟有時也抱怨他「惜字如金」為人清冷不好相處。
看到顧夕顏的笑容他就知道她根本沒有聽懂自己的意思。如果是別人自然會去揣摩他的心思。可齊懋生一想到顧夕顏如果和別人一樣去揣摩他的心思順著他的意思說話。他就有點不舒服起來。
「我對這種事不懂。」顧夕顏無所謂地道準備結束談話大家各自去休息去。
齊懋生聽到這樣直白地話還真的怔了一下。
也是夕顏一樣不管他是什麼人該幹什麼就幹什麼。這不也是自己和她在一起就感覺很自然、舒服的原因嗎。
齊懋生向顧夕顏解釋道:「史吉平是太后的寵臣。也是太后在軍中的最大支持者。他一向負責熙照的軍事。正如你所說的此次我私自出兵高昌。戰事長達兩年之久而朝庭事先卻一無所知這等於是打了朝庭一個耳光。雖然事後大家多方協商我願意帶百萬金帛親自去盛京朝見以示誠意朝庭以不追究我的逾制行為以示恩寵但這都是表面上地文章。大家心裡都明白一旦我回到燕地就是放虎歸山所以朝庭一定會想辦法防止我回燕地。晉地因在燕地對高昌一戰中未能及時將戰事傳遞給朝庭定會受到朝庭的責問為了負荊請罪可能會配合朝庭在轄地圍剿我。」
「哦。」顧夕顏聽得有點興趣了。
齊懋生見她有點興趣就更加詳細地說:「二十年前朝庭已借口梁國公的婚事公然插手梁地事務破壞了明島協議他們如果再公開圍剿我也怕引五位國公同仇敵愷特別是蜀地那裡是太初王朝地啟地蜀國公府的沈家又是太初王朝的信臣他們擁有極具殺傷力的火槍營朝庭對他們一向很忌憚。所以這次對我的處置只能是秘密的。我一路在晉地安排斥侯就是為了防止朝庭借土匪地名義劫殺我……」
「難怪燕軍剿殺了十萬土匪!」顧夕顏道「那些人都是朝庭地官兵吧!」
「嗯。」齊懋生點了點頭「不僅有朝庭的官兵還晉地地防衛軍。」
說到這裡他輕揚下頜帶著點躇躊滿志的味道:「說起來我這次還要多謝史吉平。如果不是他堅持要殺了我這次太后也不會下決心選在平江開戰。朝庭不僅自損三千還把晉地也拖下了水給了我們揮軍南下的借口。真是一箭三雕啊!」
是啊如果齊懋生不裝失蹤燕軍還拿什麼借口出兵!憑什麼佔領了人家的平江郡?
顧夕顏想到了在淞江看到的難民不由輕聲地道:「你這主意也太厲害了些。只是苦了那些平江郡的百姓。」
齊懋生知道只要是女人都不會喜歡戰他沒有過多的解釋自己的行為只是淡淡地說了一句「適者生存」。
一場戰爭並不是遊戲涉及到地事務方方面面。影響的深遠是誰也不能預料的。
顧夕顏自然不會天真地去勸齊懋生不要再打戰了。
既然齊懋生沒有危險了她現在更擔心的是自己地安危。
還是早點回稜島去吧和端娘、墨菊一起過幾天清閒的日子。
她盤想著自己的行程:「這場戰爭估計會什麼時候結束?」
對燕地地人來說。沒有戰爭就沒有土地沒有土地就沒有糧食沒有糧食就不能生存就更談不上什麼華衣美食……可讓人奇怪的是所有的女人都不喜歡戰爭可所有的女人又都喜歡奢華。
齊懋生已經準備好說詞回答顧夕顏對他動戰事的質問。可顧夕顏卻偏偏沒有按常理出牌。他眼中閃過詫色真誠地道:「我也不知道!」
顧夕顏不由瞪目:「你是起者竟然不知道什麼時候結束。」
齊懋生覺得顧夕顏的話問得很奇怪:「促成戰爭的因素很多誰能明確地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又什麼時候結束!」
顧夕顏不由反駁道:「打仗是遊戲嗎?兵力、糧草、軍餉缺一不可。你有多少錢有多少吃的有多少兵力每日的消耗是多少……你難道都不估算一下嗎?你知道不知道你在幹什麼?如果一但失敗。燕地地人好我們不說那些與你無關的。就說你的母親你的女兒你的家族他們會面臨怎樣的處境你應該比我更清楚才是……你竟然告訴我你不知道戰爭什麼時候結束!」
顧夕顏簡直不知道該說他大膽還是說他魯莽!
在她一句句的質問中齊懋生明亮的眼睛越來越銳利。他凝視著顧夕顏:「與高昌開戰地兩年。損耗無數。我們已無力再和朝庭開戰這也是我為什麼會冒險去盛京的原因之一。這次南下。實在是機會太好了不把握住我會一生都後悔的。走到嘉州地時候一點動靜也沒有當時我還在想如果朝庭不派官兵裝成土匪來圍剿我我就自己準備讓燕軍裝成土匪來圍剿我不管怎樣一定不失去這次機會……」
顧夕顏再一次為齊懋生的大膽目瞪口結。
齊懋生道:「平江郡是夏國產糧大轄自古素有魚米之鄉的美稱每年可產兩季稻米。一個平江郡的糧食可抵我們整個燕地兩年所產的糧食梁地三年所產的糧食你說我怎麼會放過這樣地機會……」
「朝庭也不是傻瓜」顧夕顏道「你窮成那樣都敢對高昌用兵現在讓你得了平江郡那豈不是如虎添冀……」
齊懋生嘴角溢出低厚地笑聲:「夕顏夕顏夕顏……」
聲音醇厚的如老酒帶點一點點欣慰帶著一點點憐惜帶著一點點感歎象情人地低語讓顧夕顏一時有些眩目什麼話也說不出口。
她裹著被子象坐在炕角只露出一個巴掌大的臉來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迷迷濛濛地望著他……那是被盅惑後的情不自禁!
一如在勿園的雨夜……
齊懋生心情愉悅。
不管怎樣除去了燕國公的身份他也只是一個普通的男人被女人愛慕會時也會有虛榮感。更何況他和顧夕顏相識是在毫不知道他身份的情景下所以她這種不自覺流露出來的情感就讓齊懋覺得更純粹更有震撼力更彌足珍貴。
齊懋生實在是太高興忍不住伸出手去摸顧夕顏散在肩頭的青絲。顧夕顏一震從那種盅惑中清醒過來。她打掉齊懋生的手:「你幹什麼?」
齊懋生竟然咧開嘴笑了起來飛快地伸出另一隻手揪了顧夕顏的一縷頭手腕轉動頭就一圈圈緊緊地纏在他的食指上。
齊懋生竟然會像一個頑皮的男生一樣揪女孩子的辮子。
顧夕顏「啊」了一聲嘴變成了o型半晌都合不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