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齊走了,那幫特種兵自然也就撤了。
在離開的車廂裡,有人問他們的隊長:「隊長,那個教官是……………,?」沒問下去,但是意思已經傳遞到了。
隊長點了點頭,算是肯定了那人的猜測,卻也沒敢將狼牙這兩個字說出來。
「原來數長去過那支部隊試訓?」
「以前覺得他們也不過如此,無非武器先進點兒,裝備牛叉點兒,可是剛才,我估計他們仨突擊的話,我們加上那幫特警,只有全滅的份兒,人家都不帶眨個眼的。「到底是特種兵,雖然還沒跟王小齊等人交過手,可是光是看到他們那迅如閃電一般繳了那幫特警的槍,就足以看出王小齊等三人究竟有多麼的強悍。
隊長聽了這話,雙眼也看向了車窗之外。外頭現在已經是濃濃的夜se了,周圍燈光都很少見。
過了會兒,這名隊長緩緩開口道:「當時我們是全國特種部隊裡挑出來的尖子,都是二十五六歲正當年,誰身上不背著一兩個軍中比武的冠軍頭銜?當時我們雖然被那支部隊的名頭震撼,可是都覺得自己進入那支部隊是十拿九穩的事情。但是特訓第一天,我們的教官竟然是個不滿二十歲的娃娃,所有人都憤怒了。而且,他對我們的訓練就是最簡單的出操,我當時就炸了,指著教官問他是不是把我們當成新兵蛋子了。要知道,我們那幫人可都是各部隊的尖子兵啊。可是,教官只是斜著看了我一眼,直接把外衣脫了,然後讓我們跟他對打」
「不用說,頭兒你肯定一招都扛不績」一個特種兵笑嘻嘻的說。
那名隊長點了點頭,很嚴肅的樣子:「那次一共二十人受訓,我不敢說是最強的,最起碼進前五。可是,教官站在原地沒動,我撲上去的時候他直接就攥住了我的拳頭,渾身上下都不帶抖一下的。然後直接就給我撂翻了。我當時還是不服氣,年輕氣盛麼,教官卻指著我們二十個人說,讓我們一起上……」
「我靠!不是吧,這也太扯了!二十個各部隊的尖子兵,還搞不定他一個人?」有人插嘴。
隊長笑了笑,從口袋裡掏出一盒煙,立刻有手下的戰士給他點上。
他長長的抽了一口然後將煙霧吐出來之後才又說道:「我們不同意啊,結果我們那批人裡最強的那個,公認最強的,當時甚至有個將軍讚過他是近幾年的兵王的,上去在教官手裡也是一招,直接被劈斷了大tuǐ。然後我們就都傻眼了,雖然估計二十個人合圍應該還是可以放倒教官,但是這種靠著人多的手段,我們也丟不起那個人吶。那個兵王被直接扔出去了,之後再也沒回來過。教官第二天看我們打槍,我的槍法你們是知道的,很少打不到十環,這一點,我們那剩下十九個人都可以做到。可是人家教官是標準的連續射擊,根本不帶調整的,一槍匣子彈一分鐘內射完,靶子上只有一個眼兒……」車裡,猛然響起一片倒吸涼氣的聲音。這事兒說起來簡單,但是這幫特種兵其實都明白,以他們的軍事素質,想要槍槍十環真不算難度,難在速度。再如何輕便的槍械也是有後坐力的,每一次開槍之後都需要一個手臂的支撐調節,然後再打出第二槍,才能保證命中。可是一槍匣在一分鐘之內打完,那就是絕對的連擊了,這靠的就完全是手臂肌肉做出的提前量以及對槍械每一次後坐力帶來的位移偏差的熟悉程度了。說白了,在王小齊的手裡,槍就像是他手臂的一部分,人類對於自己的肌肉的控制總是最強的。
這些特種兵離開之後,薛婷婷家裡的那些【警】察也只剩下面面相覷的份兒。一個副部級的官員啊,政法委【書】記兼公安局長,居然被左右開弓打了兩個耳光,而且對方還極為強勢的從他們手裡把人給搶走了。
現在這幢別墅裡,除了梅清悠然自得的抽著煙,就只有樓上的保姆還在小心翼翼的看著孩子。這幫【警】察,有心離開吧,卻又不知道該怎麼跟關華開口,他們的槍被繳械了,這倒也罷了,關華可是被人生生抽了兩個耳光啊,現在這臉還腫的跟豬頭似的呢。
但是這麼耗著也不是回事啊,目標都已經被人搶走了,這麼多警力難道就留在這裡演默片兒麼?
還得是那個管事兒的副局長,看到屋裡屋外氣氛都尷尬的不行,只得硬著頭皮走到關華身邊:「關書徑,您看這……」「幹嘛?」關華這會兒正一肚子火呢,不知道該衝著誰發洩,結果這副局長就自己撞槍口上來了「你們一個個還傻愣著幹嘛?準備留下來吃晚飯麼?要不要我幫你們問問,人家有沒有給你們準備晚飯?」
說罷,大概自己也覺得自己臉上這火辣辣的還難受,落在其他人眼裡自然就很難看,一拂袖子,關華就往門外走去。
「關【書】記,這怎麼匯報啊副局長很頭疼,挨了莫名其妙的罵,你堂堂政法委【書】記公安局長都不敢跟人家叫板,還被人家給打了,婁們能怎樣?但是沒辦法,今天出動了這麼大的警力,這事兒總是要有個交待的,匯報還是得匯報啊,所以也只能硬著頭皮問了。
「我自己會匯報,什麼時候輪到你匯報了?」關華又是很沒有道理的搶白了一句,這次是真走了,而那個副局長說實話也鬆了口氣,真讓他匯報,他還真不知道該如何跟一直關注著這邊的市委【書】記開口。
關華這一走,那幫【警】察就徹底沒有了留下來的理由,自然紛紛撤離。偏偏他們走出去的時候,梅清還老神在在的說了一句:「記得找人把門修好啊,好端端的門,就這麼被你們弄壞了……」那幫【警】察這肚子裡那叫一個火啊,可是他們誰都明白,別看人家梅清只是石磊的sī人保鏢式的人物,可是就連關華都不敢對他有什麼過分的舉動,就別談他們下頭這幫人了。雖然門不是他們弄壞的,可是責任被梅清推到他們頭上也算是有道理,於是這口氣他們還真只能生生嚥下去。
很快屋裡就只剩下了梅清,梅清這才掏出手機,給石磊撥了過去。
「石少,人都走了,小齊把薛婷婷帶走了,估計會直接帶去平京。」石磊其實已經接到王小齊的電話了,王小齊那邊帶著薛婷婷離開之後,就讓薛婷婷給石磊打了電話,然後薛婷婷就在電話裡泫然yu滴的問石磊,葉道志會怎樣。石磊也沒辦法回答,只得安慰她幾句,讓她放1心。
接到梅清的電話之後,石磊便說:「梅教官,辛苦你了,你帶著葉道志的兒子找個賓館吧,你也好好休息休息。開個套房,讓保姆幫著照顧一下孩子。…,
梅清答應下來,上樓去找保姆和孩子,而石磊則是放下電話,對靳老爺子說:「剩下的就只能等【中】央的態度了。估計這會兒他們也在拍桌子了吧。」石磊嘴上說的輕鬆,可是心裡其實還是有點兒打鼓的,畢竟sī自調動狼牙這麼大的事情,一號首長就算是偏向靳明甫這邊,肯定也是很惱火的。當然了,這事兒要分怎麼看,往好的方向看,作為未來的接班人,靳明甫又是新家出來的,調動狼牙正是他展現鐵手腕的一個好的徵兆,顯示出了他的控制力。可是往壞的方向上看,這也是絕對的逾矩之舉,狼牙是接受一號首長直接命令的,你一個副國級的官員,居然動用了狼牙,這無疑有點兒犯上之嫌。
而且這也要看靳家上下怎麼去面對這件事,估計現在靳明鏡已經在前往中南海的路上了,甚至已經在中南海被首長們訓的頭都不敢抬了,他是肯定要去主動承認錯誤的,所以,不管申浦那邊的匯報什麼時候抵達平京,現在平京那邊肯定是早就得到了消息。
靳老爺子面對這樣的情況,反倒像是安了心一般,瞇起了眼睛閉目養神,嘴裡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我還沒死,沒有人敢動狼牙的人。
等言之的結果吧,順利的話什麼都不用擔心,不順利,就讓小五子去扛下來。我們靳家沒有認慫的主兒!」這話,說的彷彿沒滋沒味的,可是,細聽之下,卻有一種極大的魄力在裡邊。sī自調動狼牙啊,這是多大的罪過?可是居然敢放話說沒有人敢動狼牙的人。而且,即便一切不順利,靳明鏡一個人就能把罪過給頂了,這得有多大自信?誰還看不出來這絕不是靳明鏡一個人能做主的事兒?顯然是出自於靳明甫乃至於靳老爺子的授意。
「老爺子,我是不是有點兒衝動了?」石磊心裡也七上八下的,
問了一句。
靳老爺子陡然睜開雙眼:「你這個小猴子,哪有那麼多的顧慮?不就是調了倆人麼?老子自己創建的部隊,難道調動一下還不行了?又不是整支隊伍出動,才三個人而已。他們都不怕被丟到軍事法庭上去,你擔心個什麼勁兒。滾蛋!別在老子面前晃悠。」
石磊撇撇嘴,不敢吱聲,閃到一旁。
與此同時,靳明甫當然也已經得到了風聲,他這會兒正呆在【中】央軍委大院的一號樓裡,靳老爺子雖然好幾年都沒住這兒了,可是這棟樓還是留著,靳明甫回到平京,當然不會住進別的地方。話說回來,住進曾經的一號樓,這也是一種姿態,表示靳明甫要回來子,而且是要主權了麼。
「這個石磊他還真敢幫我做主!」靳明甫笑著搖頭,話雖然像是埋怨,可是卻也彷彿鬆了口氣,有些決定始終是要做的。
更何況靳明甫很清楚,這絕不是石磊能做主的事兒,他最多是那個出餿主意的,拿主意還得是靳老爺子,就算是靳明鏡,也絕不敢做這樣的主。
「把材料準備好,我去跟首長負荊請罪去!」負荊請罪也是姿態問題,一定要做,不管怎麼找借口,調動狼牙的人都是靳明甫的親弟弟,他這個當哥哥的就絕對脫不了干係,更何況這原本就是他的事情。
至於材料,則是石磊希望的那些材料,關於申浦部分官員的。在那一世裡,這些材料早在06年就發揮了作用,而這一世,因為競爭雙方發生了一些變化,所以申浦還一直很平靜,沒出什麼事兒。不過,現在,是發動最後的攻勢的時候了。靳明甫始終也要主動出擊的,不能再像之前那麼懷柔了。
靳明甫的秘書拿起早就準備好的一大堆材料,急急忙忙出門安排車了,而靳明甫也親自拿起電話,致電中南海,請求接見。
申浦。
市委矢院內,市委【書】記辦公室。
關華像個豬頭一般站在」個五十多歲的中年人面前,一句話都不敢說,甚至連抬起頭看向那個人的勇氣都沒有。
「靳家這是破釜沉舟了麼?居然連sī自調動狼牙這種事都做得出來?」市委【書】記姓甘,名為甘泉。
關華一句話都不敢說,只是低著頭。
「裘百樹那邊情況如何?」甘泉又問。
這一次,關華終於抬起頭來,只是臉上除了浮腫之外,剩下的,就只有驚惶之se。
「現在還沒開口,可是……」
「可是什麼?」見關華yu言又止,甘泉冷笑了一聲「可是他發現局勢已經完全無法控制了,為求自保,一定會交待的麼?他能交待什麼?」關華再不敢開口,1心裡卻在想,交待什麼?咱們誰是真正乾淨的?
去年不就差點兒出事?只不過人家靳明甫用力不到位罷了,沒有下狠手,點到即止。可是現在局勢完全不同了,已經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了,難道你還能指望人家靳明甫不把你往死裡整?裘百樹之所以到現在還能扛,也就是因為寄希望我們這邊能把薛婷婷拿下,可是現在等到他看見薛婷婷,他自然是要求一個自保的。他的嘴一開,靳明甫那邊的材料很多就能被證實,一號首長既然能默許靳家調動狼牙,態度難道還看不出來麼?
現在無非是老首長還在支撐著咱們,可是黨內鬥爭最忌諱的就是栽贓嫁禍,現在葉道志嫁禍裘百樹,他根本說不清楚,裘百樹嫁禍張同訓和石為先,靳明甫那邊卻掌握著主動權。只要裘百樹開了。,難道他會一個人以一己之力扛禍上身?肯定是交待受到咱們倆的指使麼。哦,好聽點兒說叫命令,但是,這是正常的命令麼?就算跟葉道志各執一詞,上頭能相信誰?充其量也就認為敲詐是裘百樹的個人行為,而關於要挾葉道志令其陷害張同訓和石為先的事情,咱倆誰也跑不掉啊。你現在跟我發火有毛用!找那位太子爺問問,想辦法自保吧!
這就是關華的心聲,而甘泉其實又何嘗不知道這些呢?只不過,他總是要把情緒展現出來的。而這時候,甘泉也知道,他去找薛遠方怕是也沒什麼用了。真要出事了,甘泉就是最後一道屏障,薛遠方以及他身後的兩名常委,是絕對不會允許他甘泉將火引到他們身上的。得力干將又如何?政治就是這麼殘酷。一旦薛遠方得知了裘百樹已經交待,怕是不用等靳明甫再如何發力,他薛遠方也會提議將甘泉拿下,以正視聽,盡可能的保全自己。畢竟,比起任何權位,生命總是更重要的東西。政治鬥爭不需要兵戎相見,可是,卻遠比兵戎相見更加慘烈,必要的時候,再如何得力的幹將,那也只是炮灰而已。
現在甘泉和關華唯一的希望,就只有兩條。第一,裘百樹不開口,不過這恐怕已經不現實了。第二,那就是【中】央即便對申浦的做法很痛恨,但是更加痛恨靳家膽敢sī自調動狼牙的事情,這就要看【中】央到底怎麼看了,兩條岔路,一黑一白,也正是石磊所考慮的那些。說穿子,只能看最基本的人xing了。而偏偏人xing這個東西,其實是最不靠譜的。
而且,甘泉其實隱約也明白,靳老爺子只要還活著一天,狼牙就依舊是姓靳的,哪怕是【中】央的首長,哪怕是那位老首長,也必須承認這一點。所以,靳家調動狼牙的事兒,恐怕也只能被認為是靳明甫的政治道路上的一次果斷明確的行動,這對於確立靳明甫日後在【中】央的領導權,也是有著極大幫助的。
不光這些個地方,靳家終於調動了狼牙的事情,很快就在各個省市傳開了。每一個有資格仰望或者加入到這場鬥爭中來的人,都在仰面觀望,【中】央對於這件事的處理,究竟是一個什麼樣子的態度。
誰都知道,最後的決戰時刻已經到來了,誰,才是下一任的最高首長,今晚就會見分曉。
夜se正濃,而黎明也在濃濃的晨霧掩蓋之下,即將拉開它最後的面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