掃黑這種事,在取得很好的成效之後,當然是會受到老姓的歡呼和擁戴的,但是卻一定會引起當地利益集團的不滿,多少被打的「黑」
都是跟當地的利益集團……談不上勾結,可也至少是相互關聯,很大程上都是在利益集團的默許之下才能相安無事的,否則,真要是黑白分明,在法律的整體框架下,又怎麼會允許黑se的存在?
這一點不光在我國,在世界任何國家都是一樣,能夠長期生存並且產生長足影響的「黑」往往都是跟政治利益集團相關聯的。未必像是台灣以及東南亞、非洲的那些國家所謂黑金政治那麼嚴重,但是即便在歐美達國家,那些能夠形成家族規模的黑舊巨擎,無一不是跟政治集團相關聯的。黑瞅會再如何強大,也不可能對抗國家機器,更不可能和軍隊抗衡,唯一的解釋就是他們本就跟政治掛鉤。
比如美國,有個著名的家族,一直以來都是美國草火進出口的最大助力,甚至於政府的軍火出口都要借助他們的力量,而軍火買賣顯然是被全球的法律所禁止的,那麼這種家族之所以能夠生存,顯然就包括了政府的參與。
國內沒有宛如意大利黑手黨、哥倫比亞毒梟或者美國張黨這樣的龐大黑主會組織,也沒有【日】本台灣那樣的幫會組織,但是,國內也有這方面的力量,只是影響力遠遠無法跟這些組織所抗衡罷了。包括青1幫之類的組織,直到現在其實也並沒有在國內完全消失,就不談各地都有的各種小型組織了。這些組織的存活,很大程是必須在政府和軍隊的力量面前進行妥協的,所以,大範圍的打黑行動,顯然就會受到來自於這些組織以及他們背後的政治力量的牴觸。而這些年來。在江東省領頭的打黑行動之中,也不知道有多少中低層的官員受到這些組織的牽連,甚至於他們乾脆就在為這些組織提供保護傘或者直接參與,很顯然,既然要打黑,肅清黨內隊伍是必須要做的事情,於是,在這些打黑行動當中,大量的中低層的官員落馬,甚至被拘禁,被關到了勞教所,也就不可避免了。
當打黑行動受到老姓的擁戴之後。成效顯著,城市治安遠比從前好的太多,可是卻會影響到這些政治集團的利益,當政策上的高壓一直保持的時候,這些人當然不敢做出任何反彈的舉止,但是如果有人挑大粱進行高層攻擊,那麼這些中低層的官員也會藉此力,試圖擺脫這些年受到的影響,甚至於中傷詆毀原本大原則上正確的行動。
之所以說大原則正確,是因為在這樣的行動,尤其是大範圍行動之下,不可能完全憑靠法律和秩序,有時候不可避免的會出現一些非常手段。
這些手段嚴格說來,也是非法或者違法的,但是在大方向的正確前提之下,這些手段會被默許的去使用。能說立志打黑還老姓一個朗朗晴日的官員錯了麼?當然不能,他們只是在用最迅捷的手段做出有利於社會有利於普通姓的政績。可是能說他們完全正確麼?也不能,因為這些手段的確是非常時期之下的特殊措施。所以,只能說他們大原則正確。而細節上有待商榷。
於是,一旦高層爭鬥,神仙們開始打架,凡人受到牽連在所難免。而這樣的時候,那些原本合乎大方向卻顯然違法或者非法的手段就會成為政治攻擊的最有力手段。
當任家這兩隻小蘿li分析出這樣的一個結果之後,石磊當即就明白了,她們倆分析的一點兒都不錯,是以石磊已經不需要去詢問她們的分析過程,只需要拿到這個結果就行了。
說實話,石磊為此感覺到有些心寒,畢竟,不管小手段上是不是有違法律的嚴密,他們始終是在冒著危險為老姓做事,現在,這些行為卻要成為其他政治派系的對手進行攻擊的要點,而偏偏打黑這種事,也算是石磊給張同訓做出的一個提議。
石磊一直都知道,一旦打黑成為省公安廳最主要的工作方向,那麼不可避免的會出現一些違法操作,但是這始終是維護社會公義啊,不能因為找不到那些涉黑團伙的犯罪證據,就不將他們繩之以法,這些人,很多都乾脆是罪大惡極槍斃一遍都不嫌多的傢伙。
可是,當江東的老姓開始對省公安廳,對他們各自市裡、縣裡的公安局感恩戴德的時候,卻有人要利用這樣的手段去否定乃至於去攻擊這些為老姓做出卓越貢獻的官員,不得不說,這是一種令人齒冷心寒的狀況。
石磊陷入長久的思考當中,兩隻小蘿li知道石磊lu出這樣的表情,就是絕對不允許別人打擾的狀態,即便是她們,也絕不會在石磊進入這種狀態的時候去打擾他。於是,兩隻小蘿li很是乖巧的離開了石磊的辦公室,走路、關門,都異常的小心翼翼,生怕出哪怕一丁點兒的聲響。
窗外的天se已經逐漸的黑了下來,可是石磊就彷彿凝固了一般,彷彿一尊雕塑似的坐在他的辦公桌之後,依舊在思考著,到底要如何才能盡可能的避免對手在這方面進行攻擊,或者說,至少是在對方進行了攻擊之後,能夠展開有效的化解工作,使得對方無法在這方面做出更大的文章。
想到這些,石磊甚至於陷入了那一世雙渝市生的一系列的事情。
因為石磊的介入,雙渝市在這一世已經不是當初那位太子1黨掌管,而是換成了凌東昇,雙渝自然也不復那一世的景象,而是另一番情形,但是凌東昇也依舊做到了民生安定,物價平靜,雙渝市也依舊是直轄市裡經濟增速最高,而犯罪率最低,物價房價也最穩定,並且各項社會保險貫徹最為徹底的城市。相比起那一世,最大的變化其實也就是換了領導者而已。
而那一世裡。雙渝市的結果卻似乎並不理想,高層的鬥爭最終讓雙渝成為了犧牲品,只不過那是在五年之後才生的事情,而不是現在就有人試圖起攻擊。當然,這和石磊的影響有莫大的關係,那一世著名的打黑領袖,已經不再是雙渝市的那些人,而是出現在江東省。今年省人大已經提案張同訓為全國人大代表,不出意外的話,過些時候的全國人大會議將會通過張同訓為人大代表的提案,這和那一世雙渝市的情形何其的相似。
幸好,石磊現在提前知道了對責將會有何行動,而且,有了那一世的經驗作為補充,石磊應該可以想到該如何避免和那一世相同的情形。
石磊倒是不擔心張同訓和石為先之間產生什麼齷齪,江東省不可能重蹈那一世雙渝的覆轍,但是,這不代表其他省份不會如此,尤其是嶺東和杭南,擺明了靳明甫和秦建業很快都要調往【中】央了,在這樣的狀況下,他們對於省內的控制肯定會出現一些問題,而其他官員之間也會為了競爭他們留下的空位而造成一系列的競爭。有競爭,就有手段,那麼,許多事情就比較容易生了。每到換屆之年,都是一個多事之秋,這是絕對不會被改變的。
一直到晚上八點多鐘的時候,石磊終於給靳月虹打去了一個電話。
電話裡當然還是不敢多說。只是說希望可以跟她見個面,或者乾脆,直接跟靳明甫見個面。
靳月虹在電話裡沉默了一會兒,告訴石磊,她先跟靳明甫聯繫,然後再告知他到底如何安排這次會面。
石磊掛上了電話,乾脆的給秦介打了過去,自然不會在電話裡說什麼,只是問秦介有沒有空到市裡來一趟,現在的秦介,已經在吳東治下的溧水縣擔任了三年的縣委【書】記一職,春風得意之餘,也讓溧水縣的整體展有了一個新的躍升。
秦介知道石磊有事,當即答應下來,約好十點之前在水木吳淮見面。臨掛電話的時候,秦介笑呵呵的問了一句:「石石,聽說我家那個弟弟回國了?你們見過沒有?」
「見過了,他幫了不小的忙,讓你回市裡,也是源自他的幫助。
「好,見面再談,關於我家這個弟弟,我也有些事情要跟你說。」說罷,秦介就掛上了電話,石磊倒是有些奇怪,心說秦介怎麼突然想起跟自己聊秦紹的事情了,總不能說石磊知道了秦紹的秘密,秦介也知道秦紹跟石磊說過了?
打完給秦介的電話,靳月虹那邊也有電話回來了,說是靳明甫剛好過兩天要到羅湖視察,視察程序中本就由石頭集團這一站,讓石磊去羅湖的石頭集團華南分部等著,這樣可以名正言順的見面。
石磊一一答應下來,然後才現時間已經八點多了,這才感覺到肚子已經餓到不行了,連忙離開了公司,公司裡也剩不下幾個人了,隨即石磊開車去了水木吳淮。
張一鬆陪著石磊吃了頓飯,兄弟倆隨意的聊了聊天,主要是扯些家常,張一鬆有了孩子之後,心思更多的都放在了孩子身上,眼見著石磊的兩個孩子似乎也快出來了,兩牟大男人就免不了聊了些關於孩子的話題。
聊著聊著,秦介就到了,張一鬆給他們安排了一個包間,也沒離開,就坐在包間裡聽他們每說話。
「這麼著急讓我從縣裡趕過來幹嘛?有什麼動靜?」秦介坐下之後,先喝了。酒,笑著問。
石磊把下午秦紹的分析說了一遍,秦介越聽眉頭就皺的越緊,一開始的時候,還只是對石磊的公司感到有些擔憂,但是很快他就開始為目前的政治局面擔心了。
而當石磊把那兩隻小蘿li的分析說完之後,秦紹點了點頭:「看起來智商高真的很恐怖啊,換成我,在目前的這種態勢之下,都不容易想得到可以跟政治掛上這樣的鉤。打黑的工作過急,其實我一直都有些擔心的,跟我父親見面的時候,我也會提到這一點。但是在【中】央的大力肯定之下,我也沒覺得會有太大的問題。既然是這樣,如果小紹的分析不錯,這個人是誰,其實我也已經有些瞭解了。
我明天就跟我父親溝通一下,先保障一下杭南的情況,你想的也不錯,杭南的確是最危險的地帶之一。你有跟嶺東那邊溝通過?」
石磊點了點頭:「剛才和你通過電話之後,我和三哥約好了,他過兩天剛好要去羅湖視察,其中有一站是我們華南分部,我到時候名正言順的跟他見個面。」
「嗯,記的意見,然後看看如何做個整體的策略出來。
嶺東也是危險區域啊!」秦介感慨了一句「呵呵,一直知道我家這個弟弟是天才,但是一直以為他的天才只局限於經濟領域,沒想到他對政治如此不瞭解的情況下,居然還能做出這樣的分析。」
「這麼說你很認同他的分析?」
秦介點點頭:「經濟方面我肯定沒你們懂得多,建立在他對你們石頭集團在美國股市上遇到的事情判斷正確的情況之下,換成我,也會選擇在這樣的時刻做些事情的。先亂你的陣腳,然後影響到你父親和一鬆的父親,這樣就能順勢的從政治上入手,進入全國佈局的範圍。他們sī底下肯定已經做了很多的動作了,而選擇你和江東作為起點,
一來是因為你和多方面的聯繫最為緊密,牽你一便動眾人全身:二來,則是因為打黑是江東的起,這也是目前成效最高的地方,而且也是被【中】央樹為樣板的地區。所以,小紹的分析非常正確,一旦美國證監會宣佈對你們公司進行調查,一旦有證據,就可能會讓你們公司的股票在紐交所暫時停牌,這樣,也就是起國內攻勢的最佳時機。密集準備,撤網佈局,全方位集中攻擊。」
「這他媽什麼人吶?太他媽歹毒了!老子要是知道是誰,直接干死丫!」張一鬆氣憤不已,一聽到有人要搞他爹,頓時勃然大怒。
石磊毫無顧忌的伸手給了張一鬆一巴掌,打在他的後腦上,張一鬆喊了聲疼,卻並沒有對石磊的行為表示任何不滿,只是歪著嘴瞪著石磊。
秦介哈哈大笑:「其實真說起來,還是一鬆的日子最舒服啊,沒什麼可操心的,過著自己的小日子。」
石磊翻了個白眼:「就是口無遮攔,什麼都敢說。」
張一鬆撓著後腦:「我現在已經很老實了好不好?石石你別整天跟秦大哥面前毀我。」
三人一起笑了起來,喝了。酒,石磊又道:「江東省他們應該動不了太多,張叔和我爸之間,誰也甭想離間……」
秦介點點頭:「但是架不住還有下頭那麼多地區啊。昆州、錫山這些區域受到申浦的影響太重,跟省裡的關係沒有其他城市那麼緊密,而且一直不服吳東的地位,他們都很容易出事。再加上這兩個城市的官員多數受到【中】央直接控制,申浦那邊的話反倒比省裡更容易影響他們,所以,還是要謹防下頭出問題的。」
「嗯,明天我跟張叔談談,然後下午就飛羅湖。」石磊答應著。
秦介又笑著喝了。酒:「不要太過於擔心,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總是有解決的途徑的。用我家那個弟弟的話就是,這世上沒有一道真正無解的題,他有翻雲覆雨手,我們撐把雨傘就是,不行還有雨衣可穿,或者乾脆不出門了。」
石磊也笑,陪秦介喝了一口,隨即又問:「想跟我說你弟弟的事兒?」
秦介點了點頭:「一鬆也不是外人,我直說了。小紹不是我父親親生的,我家裡那個繼母也不是小紹的母親。」
張一鬆多少也知道點兒秦紹的事情,聽到這話自然是大吃一驚,可是石磊中午就已經知道這件事了,此番聽到秦介口中的證實之詞,也就沒表現出什麼吃驚的情緒。如果是別人,石磊可能還要偽婁的驚訝一些,可是面對秦介,石磊就沒那麼必要了。
「你們家這狀況有點兒複雜了?」張一鬆插了一句「那你家那弟弟幹嘛呆在你家裡?秦大哥,你爸現在年歲是大了點兒,十多二十年前應該還是有那個能力?你繼母我記得現在也只有四十多歲?她自己不要駭子抱一個幹嘛?」
石磊瞪了張一鬆一眼:「你少胡說八道,聽老秦說唄。」
秦介也不在意張一鬆的大嘴巴,只是對著石磊說道:「好像你不驚訝的樣子。」
既然是秦介主動告知,石磊其實也沒打算完全遵守他和秦紹之間的協議,為了幫秦紹打開心結,雖然違反石磊的承諾,石磊也還是打算找個合適的機會跟秦介討論一下這件事的。秦慕北不知道這裡頭的情況,可是秦介一定知道,沒理由他會不知道秦建業是什麼時候跟胡玫結的婚,自然也就沒可能不知道秦紹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