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我要做太子 正文 第四百三十九章【石為先的陞遷之路】(三)
    第四百三十九章石為先的陞遷之路(三)

    石磊拿起桌上的香煙,抽出一支遞給楊明,然後拿起打火機湊上去幫他點燃。

    在楊明口中吐出的裊裊煙霧當中,石磊的聲音陡然大了起來。

    「政績究竟是什麼!?是老百姓得到他們想要的生活,或者僅僅只是官員們拚命往上爬的墊腳石!?政績該如何考量!?是老百姓真真切切的讚譽累加呢,還是上級官員下來巡視的時候看到地面上那一幢幢大而無當的高樓,地面之下卻藏污納垢污濁不堪!?政績到底是小學生成績單上那耀眼的雙百,還是這個孩子健康的成長擁有在社會上安身立命的技能!?以前我讀書,書上告訴我,金盃銀杯不如老百姓的口碑,可是現在呢,是金盃銀杯不如官員身上馱著的那塊石碑麼!?」

    楊明把香煙緩緩從口邊拿開,抬起眼來看著石磊,石磊的話語還沒有停下。

    「或許我今天在這兒說這些彷彿口號一般的話語,顯得私心忡忡,畢竟我是在為我的父親跑官!可是,我真的只是在跑官麼?至少我可以問心無愧的告訴您,我跑官,是因為我看到那些老百姓會希望我父親坐在更高的位置上。」

    楊明終於不再沉默,把手裡的香煙撳熄在煙灰缸裡,點點頭道:「你說的有道理……」

    石磊笑了,搖搖頭說:「您是想告訴我『可是』麼?可是你們有你們的考慮,可是你們有大局觀,可是你們有其他的壓力,可是你們要照顧其他官員的情緒,可是你們的工作要步步為營,可是你們有很多很多的顧慮,可是社會不是我想的這麼單純,可是……我也想說一個可是,可是,可是你們真正為老百姓考慮過麼?」

    「胡說八道!難道我們這些官員就從來都沒有為老百姓考慮過?!」楊明板起了臉,石磊最後的那句話,是任何一個為官為宦者都無法容忍的!

    石磊擺擺手:「您別生氣,我的話或許有些重,也有些偏激了。我的問題還擺在那裡,您到現在都還沒有回答。我剛才問過,在和我父親遇到相同的情況下,您會不會也如我父親那樣,替留州以及瓊州的無辜百姓考慮?」

    對於這個問題,似乎楊明只能沉默以對。他是典型從下頭一步步走上來的幹部,而不像他這個位置上的多數官員那樣,從很年輕的時候開始,就已經基本確定了一生的步伐。能夠做到中央部委部長的幹部,通常年輕的時候都是什麼團中央或者某部位的年輕幹部,到了三十出頭混個正處,四十歲左右到副部下去掛職鍛煉。五十歲之前再以正部的級別回歸中央,再往後才能看出各人不同的努力來。楊明不是如此,他是從基層一個小科員幹起的,然後到縣裡掛職,縣長、縣委,副市長、副市委、市委,副省長、省長、省委,一路走來,沒有半點投機取巧的地方。

    也正是因為如此,楊明才更清楚一個基層的官員,尤其是主要負責幹部究竟該做什麼,又不該做什麼。

    不是說談有多清廉,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這句古話說的很清楚,即便是再清廉的官員,在大環境之下,離任的時候終究腰纏萬貫。安排子女以及一些親戚工作什麼的,更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官員自己不做,也會有下級越俎代庖,根本防不勝防。

    一個官員的優劣,實際上是看他如何利用手裡的權力。是為這個國家,這個社會做的更多呢,還是為自己做的更多。當然,任何一個時代都不會缺乏純粹的贓官貪官,卻依舊可以扶搖直上,但是這始終都是個例。多數官員都是憑著政績說話的,這個政績裡,有石磊說的那種純粹的面子成績,但是多數也都還是利國利民的成果。

    楊明能夠憑借扎扎實實的政績一步步從縣裡干到市裡再到省裡最終到中央,按照屁股決定腦袋的邏輯,他的屁股一直沒有坐偏這固然是最重要的因素,可是如果不是真紮實干,也斷然沒有可能走到今天。所以,無論從任何一種意義上來說,楊明都必須要算是一個好官。

    可是偏偏就是這樣的好官,對於石磊這個問題就根本無法回答。

    如果非要回答,答案就只有一個,他沒有去想,他不會去想,他也不可能去想。始終只是一個市委而已,連省常委都不是,那麼連省裡的事情都輪不到你操心,你又憑什麼去操心別的省份的事情?

    但是石為先的處境顯然有所不同,他有石磊這樣的一個兒子,這導致他在許多事情的考慮層面上,甚至遠比一個省委,一個省長都可以更有大局觀。其他的市委去考慮留州和瓊州的爛攤子,那除了惹人恥笑以及令這兩省的官員討厭此人之外,不會有任何的效果,哪怕是和他一直相同站隊的同儕,也會覺得此人不知所謂,各人自掃門前雪不是單純指的主動而為,休管它人瓦上霜往往是被動的別人不讓你管,狗拿耗子在多數時候並不是恪盡職守的表現,而是搶班奪權甚至譁眾取寵的同義詞。偏偏石為先有這個能力,也並不在意其他人會如何看他,最關鍵在這件事裡,留州和瓊州的官員們,如果得知石為先過問此事,石磊再表明態度,那些官員是絕對不敢斥責石為先狗拿耗子的。

    那麼,若是楊明把自己完全等同於石為先的綜合條件去代入呢?他是不是就一定會說出和石為先相同的話了呢?

    顯然不是,否則楊明就沒什麼好沉默的了。並不是說處於相同的條件下,就會做出相同的選擇了,楊明相信,絕大多數的官員,哪怕擁有了石為先相同的條件,他們也絕不會說出同樣的話。別說讓他們這麼去說了,想都不可能。官員正常考慮的終究只會是自己治地範圍內的事情,誰會去沒事兒考慮遠在千里之外甚至還有個是隔著海峽的島省?

    「抱歉,讓楊伯伯為難了,這個問題,我不用問也知道答案。我父親有許多和其他官員不同的先決條件,但是,即便大家都擁有這樣的條件,恐怕會去替留州和瓊州百姓擔憂的廬陵市委,一萬個裡頭能出來三五個就算是相當可觀的數字了。我問這個問題也不是真的需要楊伯伯回答,我只是想請楊伯伯思考一下,既然您現在還能主宰我父親在官路上的命運,為什麼不伸出您的手,輕輕的推他一把呢?或許,有些東西就因為您這輕輕一推,悄然改變,十年後,這個改變就會成為一股巨大的能量!」

    楊明突然哈哈大笑了起來,伸手抓起了桌上的香煙,點上一支說道:「你這個小猴子,轉來轉去都不忘幫你父親要官。少跟我偷換概念,今天我的手就放在這裡,推,或者不推,都對一些人形成了改變,十年後,這個改變始終都會變成一股巨大的力量。蝴蝶效應這個概念我還是聽說過的。」

    石磊嘿嘿一笑:「不完全是蝴蝶效應,比如雖然我不知道您原先預備的這個副省長人選,但是我敢打賭您所預想的那個人,從年紀上至少比我父親長十歲八歲。十年後,他該退居二線了,您這只亞馬遜河的蝴蝶扇動了翅膀,可是到了美國西海岸的時候,颶風它媽媽喊它回家吃飯了……」

    楊明被石磊逗笑了,狠狠的吸了一口煙,手指在桌面上輕輕的叩了兩下:「這麼看來,這個副省長的位置是非給你父親不可了?」

    石磊抿了抿嘴:「這個我只能抗爭,決定權始終在您,在上邊的手裡。不過我還是那句話,如果您提拔的不是我父親,這個官司,我會一直打到中央去。說法我是一定要討的!」

    「你不是很跋扈的告訴辛貢這邊的常委們,如果你父親坐不上這個位置,你就撤銷你之前所有關於投資的承諾麼?這關乎於百姓民生大計,你又在我面前放了那麼多頂帽子,我現在是逼上樑上啊!」

    石磊嘿嘿笑著:「這種話您是不會信的,不說別的,光是我父親就不會答應。甚至於,到現在他還不知道我在幫他跑官呢,否則肯定要對我施行禁足令,電話也得沒收,直到中組部的任命下來。投資我一定會投,不是為了要官,也不是為了我父親,更不是為了你們……我也不想說為國為民這種荒謬的話,至少我沒那麼偉大。我為的,不過是一個心安理得罷了,年廣裕和董長水始終是我一手推倒的,他們惹下的麻煩,我既然有能力承擔,就承擔一下吧。錢賺得再多,不花出去那也只是廢紙而已。能花在這種事情上頭,我心裡踏實。」

    楊明重重的點了點頭:「當初他們把話傳上來,說是你用投資的事情威脅他們,非要幫你父親拿到這個官,我就說了,以我對你的瞭解,小石磊不是那樣的人。年輕人總會有情緒,說出這樣的話不奇怪。就這樣吧,今天我們倆的談話到此結束,晚上你請我吃飯。」

    「辛貢這邊的官員該排著隊想請您吃飯吧?」石磊擠擠眼睛。

    楊明笑了笑道:「我已經讓他們都滾蛋了,正事兒看不到他們,溜鬚拍馬倒是一個比一個在行。他們要是誰掏私人腰包請我吃飯我都樂於見到,拿著財政支出請吃飯,還不如讓你這個小財主請客。晚上你把黃和程秘書長叫上,我們聊聊私事。」

    石磊趕緊擺手:「黃伯伯沒問題,程秘就算了吧。我和程秘只打過這一次交道,不想過從甚密,而且,您不也為我父親到省裡之後會成為拉票之王擔心麼?我就沒打算讓程秘和我父親把私人關係處的太近,結黨營私要不得啊!」

    楊明哈哈大笑:「你這個小鬼頭,心思還挺多,拉票之王,你還真是想得出來。而且,我什麼時候就答應了讓你父親到省裡來了?他現在走不掉啊,至少兩年之內,他都必須留在廬陵。」

    「到省裡也未必要離開廬陵麼,能者多勞,我懂的!」

    楊明無語了,和石磊說話,再如何注意也沒什麼用,總能被他逮住空子。看起來,和石磊打交道最好的辦法就是不開口,但是不開口,就沒法兒交流了。而且,這小子會想盡辦法逼你不得不開口……

    人少,又是兩個老頭兒,酒就喝的很少。吃完飯之後,石磊先告辭離開了,楊明現在雖然還沒鬆口,但是石磊相信,這個副省長的位置,石為先算是已經坐上去半個屁股了。剩下的,自己總也要做出些姿態來。而且,楊明點名讓黃明祥到場,顯然不止是為了找人陪吃飯,也沒什麼私事可聊,基本上就不算太熟悉。楊明肯定還得全面的瞭解一下目前的情況,就算是要提拔石為先,總歸還得走程序不是?這也不是他一個人能說了算的。無論如何,石為先除了這次的事情之外,有沒有拿得出手的東西可以讓上邊滿意的,這都是關鍵。

    所以,石磊早早的離開,也是給黃明祥和楊明留出交流的空間來。看看時間還早,楊明也沒表示第二天還要見石磊,石磊乾脆就讓梅清開著車把他送回了廬陵。

    路上大約一個半小時,石磊沒像從前那樣閉著眼睛假寐,而是拿著電話一直給石頭集團吳東總部那邊做著一些決定。整整一個半小時,石磊共計花出去一個多億,這花錢的速度,f1賽車也只能望其項背。

    車子緩緩開進市委大院的時候,石磊剛好看到前頭就是石為先的車,緊挨著石為先的車停了下來,石磊下車之後的第一句話就是告訴石為先,廬陵這邊的第一批投資三天之內就會到位,工作會全面展開。

    可是石為先聽到這個消息,卻並沒有露出任何的笑容,而是異常嚴肅,甚至有些不悅的沖石磊搖了搖頭:「你先進去,一會兒我再找你!」

    進門的時候,石磊注意到車上本來還有個人,石磊依稀記得好像是招商局的什麼人,不過印象不深,大概石為先帶他回來也是為了談石磊的投資的事情。現在石磊既然說了三天內資金和人員到位,可能石為先就覺得沒必要再讓那個幹部留下來了。

    過了十來分鐘的樣子,石為先推開了書房的門,石磊早就安安穩穩的坐在沙發上了,手裡還端著杯熱氣騰騰的茶。

    「老爸,你的茶我泡好了,在書桌上。」

    石為先點了點頭,把手裡的包放在一邊,然後到書桌那邊拿了自己的茶杯,走到石磊旁邊坐下。

    「剛才是招商局的幹部,本來就是想讓他把材料給你說說的,好讓你盡快把資金落實一下。你說三天內到位我就讓他回去了,你那邊需要什麼材料走手續麼?」

    石磊擺擺手:「這事兒我說了算,我們是民營企業,又不是你們政府部門,哪有那麼多程序要走?看您這副表情,是要打算給我上課了吧?得,我洗耳恭聽,您打算教育我些啥?」

    石為先一直黑著臉,卻被石磊這句話搞得哭笑不得,什麼時候他們父子倆之間的談話變得如此平等了?石為先好像一點兒父親的架子都擺不出來了。仔細想想也難怪,全世界有幾個兒子能轟轟烈烈折騰出石磊這種動靜的?而且,還跑去幫自己的老爹跑官?

    端著茶杯,石為先倒是一時間有點兒不知道該怎麼跟石磊開口了。

    還是石磊伸出手,幫石為先把茶杯蓋子揭掉:「我泡完就蓋著的,這會兒不能再蓋了,不然泡過頭了。」石為先喝了口水,石磊才笑著繼續說:「爸,我知道您想說什麼,不過呢,您先聽我問您幾個問題。」

    石為先放下茶杯,將嘴裡的茶葉吐到垃圾桶裡,點點頭:「你問。」

    「第一,年廣裕和董長水的事情,誰功勞最大?」

    石為先猶豫了一下:「你。」

    石磊擺擺手:「說我幹嘛?我說的是你們體制內的人!」

    石為先還在猶豫,終究是說不出一個確定的答案來。

    「老爸,您這不叫謙虛,叫不懂得爭取。明明就是您功勞最大,這沒有人否認,從上到下,不管是支持您的,還是反對您的,都無法否認。第二個問題,如果讓您擔任副省長,您覺得您有能力幹好麼?」

    石為先這次沒什麼猶豫,點了點頭道:「這個我還是有點兒信心的。」

    「第三,排除所有規則上的因素,您認為當官,是能力為上還是資歷為上?又或者還有其他方面您認為該放在第一位?」

    石為先沒吭氣,他已經知道石磊所有的問題圍繞的核心是什麼了,歎了口氣,石為先擺擺手說:「行了,你別問了,你想問什麼我知道。可是,你無論如何也不該去跟他們要官,跑官!甚至於威脅他們不給官就不給投資啊!」

    「我給了投資麼?」石磊問,石為先點頭,「老爸,假設這個副省長最後花落旁家,您認為我真的會不投資麼?」

    「可是這也不成為你跑官的理由!」

    R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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