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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五台花園的時候,蔣伯生老爺子沒什麼意外的已經起來了,大概是知道石磊一夜沒回來的緣故,老爺子並沒有出門,只是坐在客廳的籐椅上,悠哉游哉的給自己泡了一杯茶。
「回來了?」看到石磊推開房門,老爺子的聲音古井不波。
石磊卻有點兒尷尬,點了點頭,坐在了老爺子身旁的沙發上。
「累不累?」
石磊搖了搖頭:「還好,吹了一夜風,也不覺得太困。」
「那就跟我這個老頭子出去遛一遛。」說完,蔣伯生也不等石磊答覆,逕直走到門口,擰開了房門。
石磊其實想解釋解釋的,但是蔣伯生卻似乎對此沒有絲毫興趣一般,雖然明知道頭晚這個小傢伙一定是跟自己的孫女兒在一起,卻似乎毫不關心此事。
跟在蔣伯生的身後,石磊在這一世裡,第一次走進了五台山體育館。這裡幾乎沒什麼變化,和二十年後區別不大。唯一的區別大概就是十年之後,吳東有什麼大型的比賽,以及有什麼大型的演藝活動,都是放在了新的河西奧體中心去舉辦,而不是放在這裡。當然,這一點是看不出來的。
網球場旁邊還是有大片的綠地,住在附近的不少老人都會聚集在這裡。遛鳥的把鳥籠子並排掛在樹上,都已經揭去了籠布,十多隻鳥籠子並排在風裡搖晃,煞是壯觀。三四個老人聚在另一個角落舞著劍,還有幾個老人在緩緩的打著太極拳。
站定了下來,蔣伯生回頭望著石磊微笑:「想學拳麼?」
石磊愣了一下,很快明白了點兒什麼。第一次見蔣伯生,就覺得他身子骨極好,作為一個八十歲的老人,能夠背著雙手在外頭走上一兩公里都不帶喘氣的就已經相當之少了,而蔣伯生上下五層樓幾乎都沒什麼異常的表現。原來蔣伯生一直都靠武術在強身。
但是石磊對此沒什麼興趣,太極拳這種東西,太講究心境,即便石磊其實已經擁有四十歲左右的經歷和年紀,也沒有足夠的心境去學那種慢吞吞的太極拳。
「不是健身用的太極,是可以實戰的內家拳。」
老爺子的聲音不大,卻宛如一條線一般透入石磊的耳中,哪怕石磊對於拳法沒有任何的研究,似乎也能知道,這句話大概只有自己能夠聽見,隔開三五米的側面雖然有幾個老人,卻都聽不見這句話。
所謂傳音入密並不像武俠小說裡那麼離譜,什麼兩人之間的對話其他人完全聽不見。修習內家拳的人,可以將聲音貫於一條線上,加上出聲比較小,可以做到只讓對面的人聽的清楚。不過如果有人要是站立的距離很近,還是能夠聽得見這些話的。傳音入密只是可以做到在一定的程度上,讓聲音不至於像是平時說話那般擴散罷了。
石磊有些茫然,畢竟這對於他是完全沒有過的信息,那一世的經歷也無法讓他做到百事精通,只能瞭解自己熟悉的層面而已。
「臭小子居然不相信我!」蔣老爺子似乎有些憤怒,哼了一聲之後,雙腿分開,身體微微下沉,做了一個起手式,開始緩慢的打起了一套拳法。
動作一如其他那幾個打拳的老人一般的緩慢,整個的架勢似乎也和那些老人的太極拳頗為相似。但是蔣伯生這套拳,在一個動作到了末端的時候,卻總能讓石磊很清晰的感覺到一股強大的力量正在推動著空氣。
那幾位打拳的老人見到蔣伯生的這套拳,也停了下來,饒有興致的看著蔣伯生將整套拳打完,才有一個老者開口說道:「這位老先生打的是真正的太極?」他這話倒不是說他們打的就不是真正的太極,只是太極大致可以分為兩類,一類是可以用於實戰的拳法,另一類則是養生太極。
早期無論是陳氏太極,還是楊氏太極,其實都是指的可以實戰的內家拳法。應該說太極的創立本就是為實戰而生的。只是等到56年之後,有人在楊氏太極的基礎上,簡化出24式,最終成為了現在絕大多數人學習的簡化太極拳。這種太極,已經幾乎完全就是健身之用了,和實戰太極完全是兩碼事。
蔣伯生和那幾位老人笑著打了個招呼,又走到石磊身邊:「看出來不同沒?」
石磊老老實實的點頭,蔣伯生便丟下一句:「以後每天早晨來和我練一個小時拳,雖然內家拳沒有十年無法小成,但是以現代人的體質,我教你這套拳法,有個半年一年的時間,估計就足夠你應付任何一個普通人了。堅持個兩三年,遇到普通的特種兵你也有一戰之力。」
也不知道是不是看出石磊眼中頗有些不信的神色,蔣伯生搖了搖頭,邁步走到把這塊草地和網球場隔開的鐵欄杆旁邊,也不見有什麼複雜的運氣動作,只是腳下有兩個明顯不同於平時走路的步伐,右手看似緩慢的揮出,卻在手臂環成半圓之後,陡然快逾閃電。
在場幾乎所有人都聽到了一聲金鐵交鳴之音,定睛看去,原本完好的鐵欄杆,竟然像是被重錘擊打了一般,彎出了一個算不上太誇張的弧度。
這一拂之後,蔣伯生卻好似比剛才打完一套拳都要累,心口劇烈的起伏,口中喘著粗氣。
「老了,真的老了啊,以前可以把這種粗細的鐵管子打出接近九十度的角的。」
石磊心有餘悸,心道這已經很可怕了,走近之後看了看蔣伯生的手背,除了微微有些發紅,並沒有什麼大的變化。至於其他那些老人,已經紛紛面面相覷不知道該如何評價了。
「我想教你這個,不是希望你繼承什麼東西,年輕的時候我就收過徒弟。我今年已經八十了,身體雖然比一般的老人好,但是也撐不過幾年,總有大限到來的一天。讓你學拳,只是希望你可以把身體練得好一些,至少以後遇到什麼突發情況有自保的能力。風約始終是個女孩子,還是需要有個男人保護她的。」只有在這個時候,蔣伯生才似乎表現出他是一個極為疼愛孫女的老人。
石磊囁嚅著嘴唇,知道蔣伯生肯定是想歪了,只是出於對石磊的喜愛,所以並不計較他和蔣風約之間發生了點兒什麼。甚至於,石磊很懷疑這老頭兒根本就盼望著自己跟蔣風約之間出事。
「爺爺,不是你想的那樣……」
可是不等石磊解釋,蔣伯生就揮揮手打斷了他:「這個回頭再說,今天先跟我學學站樁。」
沒奈何,對於這種固執到十多年來都沒怎麼給過蔣風約好臉色的老頭兒,石磊也只能認栽。
在眾目睽睽之下,石磊跟著蔣伯生站了一個小時的樁,等到老頭兒宣佈可以回去的時候,石磊只覺得那兩條腿根本不是自己的雙腿了。
離開五台山體育館,買了些早點,回到家裡,張一鬆那個傢伙居然還睡著。坐在客廳裡,一老一少喝著豆漿,吃著鬆軟的小饅頭。
石磊一邊吃,一邊跟蔣伯生解釋昨晚的事情,說到一半的時候,蔣伯生已經停止了進食,滿是皺紋的雙手也開始微微顫抖,哪裡還有剛才一掌打彎那手腕粗細的欄杆的穩定模樣?
「爺爺,我覺得你不應該再因為這事兒怪罪風約姐了,她那時候只是個六歲的孩子,您兒子又整天忙的不著家,好不容易過一次生日,他結果還要去忙。在那種情況下,換成任何一個小孩子,恐怕都會鬧個沒完。雖然這事兒風約姐的確有責任,但是您這麼十多年來,一直把所有的罪責都歸咎到她的身上,您不覺得這實在是有些不公平麼?」
蔣伯生呆呆的看著石磊,一雙老眼之中竟然緩緩流下了幾滴渾濁的眼淚……
半晌之後,蔣伯生長歎了一聲:「想不到,居然還要讓你這個十八歲的孩子來開解我的心結。我也知道自己對風約一直不太公平,雖然我的確一直希望有個孫子,可以延續我蔣家的香火。但是其實我還是很喜愛這個丫頭的。只是,我今年八十歲,十七年前也已經六十三了,對於我們那個年代人來說,三十多歲才有個兒子,你能明白我對他的那種感情麼?也不怕讓你這個小傢伙笑話,這裡頭還有我那個老婆的原因,當年她生下風約的父親的時候,難產死了,我是把全部的感情都灌注到了我兒子的身上啊!可是,只換來白髮人送黑髮人……」
畢竟是老了,哪怕此刻石磊都能感到老頭兒滿心的沉痛,可是他臉上的眼淚卻早已干了,雙眼之中再也流不出半滴眼淚。
石磊無言,開始對自己剛才那些話感到自責。他只是想到蔣伯生這樣去對待蔣風約有些不公平,卻忘記了這個老人心裡藏著如何的苦澀。··
這一章需要說明一下,教石磊練武不是打算把他變成武林高手,只是就如老頭子所言,給他點兒自保的能力。以後肯定會跟不同的衙內、太子之間發生衝突,總不能有點兒破事就讓保鏢動手吧,層面不一樣。是以總是要讓石磊的身手比一般人稍強點兒的,至少料理幾個廢柴紈褲就跟玩兒似的那種。肯定不會有太多打戲,那也不是本文的風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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