淨化種不會流血,除非砍掉他們的腦袋,否則無論受什麼傷他們都不會死,這一點倒跟喪屍一模一樣。
在不斷晃動,狂灑血漿的畫面中,林小樂瞪大了眼睛,努力尋找著自己熟悉的那些獸,這很難辦到,因為獸族與淨化種的速度同樣超越了人類肉眼的極限,很快,她就覺得隱隱作嘔,產生了凝神細看高速運動畫面後的噁心感。
比起這個,修身上傳來的濃厚粘滯的氣,也讓林小樂難受得無法呼吸,這是一千年前職業殺手都無法擁有的,狼族與生俱來的殺氣。修的肌肉緊繃到跟鋼鐵一樣堅硬,他甚至不得不將視線從戰場上轉移,才能勉強忍住打開機關跳上去加入廝殺的衝動。
視線一轉移,就看到身邊對他而言輕盈得像一個氣泡的女孩那張白皙透出粉紅的臉,她呼吸急促,縮著肩膀的模樣有些畏懼。修完全沒往自己身上聯繫,雄獸之間互相釋放捕獵氣場很正常,這一千年都不曾有一個女孩會感應到他們,並且理所當然的害怕。
所以修理所當然地小心捧起林小樂,將她放在了膝蓋上,飆了一句土著海蟒聽不懂的超有水準的髒話問候了文森特的下半身。
將女孩擁入懷,百煉鋼便化為繞指柔,要讓她坐得舒服一點,因此修必須放鬆肌肉,要讓她呼吸正常起來,並且將淤血化開,修必須收斂殺氣,再用可以轟碎岩石的手輕柔地一下下從上至下撫摸她的背。
文森特別彆扭扭像個處男一樣坐在牆角,開始悲傷地懷念自己冰涼的尾巴,人形後的屁股真是又累贅又沒用,他果斷拉開拉鏈,把掏了出來,如果必須用莫名其妙的布料包住莫名其妙的屁股,至少他得解放屁股前面的一些東西,這是文森特獨有的固執。
蘭澤不斷切換著畫面,他的性格不允許他在這麼多人面前像修一樣對林小樂摸來摸去,黑影蘭澤是個頂級的獵殺者,除了面對林小樂時會稍微收斂一下,當著外人時,他身上有一種所向披靡的冷酷,之前砸修的那拳應該更用力的…蘭澤掏出沾滿鼻血的棉花,隨手丟掉,又掏出一坨,動作粗暴地塞進鼻孔。
「艾特有近視,變成獸形沒辦法戴眼鏡。」林小樂突然說,「如果他看不見怎麼辦?」
「沒事,反正他戰鬥時靠的是嗅覺和反應判斷力。」修這次沒有說些話來嚇林小樂,即使隔著厚厚的外套,他依然敏銳地感覺到了懷中女孩在發抖。
林小樂在竭力保持著冷靜,看著屏幕上絕對18禁的血腥戰場。
「小樂進去睡一下,或者去陪克雷和伊諾。」蘭澤忍不住說,獸醫AB驚奇地看著他,黑影在自由獵殺者中很有名。
林小樂搖頭:「沒事,我看看這個比較安心。」
幾乎成為了全民偶像的林小樂很自私,看著很可能是自己粉絲的雄獸盛開血肉之花然後倒下,她都會慶幸這個人不是路他們,情緒繃太緊,人會暫時喪失同情心。
由於第一次接觸這種鋼鐵機器,獸族在第一波攻擊時死傷慘重,可並不是每一個淨化種都擁有諾亞,瑪雅他們那種登峰造極的戰鬥技術,所以淨化種也開始大量失去腦袋,然後倒下。
原始獸族精銳盡出,十區的每個角落都閃動著迅猛獸影,一至九區皆是空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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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之後,我會離開,過一點想過的生活。」瑪雅坐在控制台前,調控培育基地所需的種種自然數據。
「你要背叛我們?」諾亞面無表情,語氣森嚴。
「不是背叛。」瑪雅笑了起來,連接大腦的密集神經線,使他的笑容很真實帥氣,很像活人:「只是突然覺得我們做的事很沒意思,這個星球很大,我總能找到一個好地方生活,直到最後厭倦得摘掉自己的大腦。」
「阿倫影響了你。」諾亞說。
「也許吧,其實我更願意叫他二毛。」瑪雅說,他手邊的雙刀鋒刃在特別清新蔚藍的光線照耀下爍爍生輝,「最後一次,最後出一份力,完成摩西的遺願。」
諾亞不說話,他隱隱感覺到一點不捨,失憶,不代表不擁有感情,他沒來由地一陣難過,就像他有時看著天空發呆,會沒來由地想起被自己抓來那個活生生的人類女孩,記憶和感情的閥門被她柔軟的手擰開了小小的縫隙,諾亞的記性不太好,卻由始至終記得那因為害怕,一直一直往自己身邊縮的黑髮少女。
事實證明,就算沒有腎上腺激素,一個男人也能用腦子記住一個女人。
諾亞不知疲憊地殺入敵陣,瑪雅實在是他最好的搭檔,他的雙刀砍下了不少獸頭肢體,諾亞單手變成寬刃,暗自尋找著當天晚上與林小樂在一起的雄獸,這對他有點難,雖然他很強,可是他不太能分辨野獸的臉,所以諾亞只好把長得差不多的獸族先幹掉,大概吧,誰在乎呢,反正都是要殺的,真是超不負責任的殺戮者。
為什麼會突然興起做這種任性的事?因為此役之後,很順手的搭檔瑪雅要離開?還是…因為她…
諾亞懶得去思考,他就是突然很不爽那些擁有溫暖身體,流動著血液的獸族們,至少他們可以用某器官把某液體射出來,甚至讓那個女孩懷孕。
如果諾亞願意的話,他也能夠自由伸縮某器官的長短粗細,並且讓女人得到無上的快樂,可是偶爾想起的,那已年代久遠,JY噴出的快感,還是會讓他有種憋到發慌的感覺。
是不是有點可笑,淨化者的靈魂人物,摩西親自指認的繼承人諾亞,他終於緩慢恢復關於人類的記憶和感情,卻是從懷念下半身開始,林小樂是點燃炸彈引線的火星。
可這就是雄性動物的劣根性,無論是人類,獸族,還是深海章魚,去樓頂打飛機的金剛或者別的什麼,所有戰爭的目的都是爭權奪利,正義什麼的借口就是個屁,誰贏了,誰就有權決定其他人的命運,雄性通過爭鬥得到權力的最終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交`配權,說到底也是為了女人,那麼諾亞現在的心態也就不足為奇了。就算沒有女人,這份基因的記憶,也永遠烙印在了雄性動物的血液裡代代相傳,要知道,地球誕生後的第一次有生物在同類間幹架,也許就是兩個男原始人爭奪一個女原始人的原因。
諾亞不過是返璞歸真。
削掉一頭雄獅的半個身子,滾燙的鮮血噴了諾亞一頭一臉,反正不影響視線,他也不去管它,刃下屍骨如山,諾亞突然很想把那個一千年前跑過來的小女孩抓住按在身下干一干,說不定他會想起更多的往事,又說不定他會活得比較有意義一點。
用鋼鐵造就的冰冷把她幹得死去活來,然後欣賞她一定很棒的表情,這個念頭讓諾亞並不存在的腎上腺激素狂湧上腦。
真是太搞笑了,殺神一樣在獸群中肆虐的,強大到不可思議的男人,一邊收割生命,一邊意淫著那個血皮薄到不可思議的柔弱女孩,腦子裡竟然全是一些亂七八糟的黃色思想。
難得風雪停了,月光明亮皎潔,十區外流淌著一條血河,淨化種零零碎碎密密麻麻地躺在血河中,斷頭,或者斷肢的鋼皮倒映著寒光,繁星在血河中閃耀。如果世界上有神明,他在雲朵後面偷偷看著這一幕一定覺得很漂亮。
林小樂的承受力不算低,卻開始感覺到無法抑制的焦慮與恐懼,雖然蘭澤動作很快,可是有太多來不及看到的畫面,那麼多雄獸和淨化種同歸於盡,林小樂第一次感覺到這麼殘酷的現實。
她沒有辦法安坐在凳子或者修的懷裡,林小樂縮到起居室的最後,文森特把玩著兩根,好奇地看著她抱住自己蹲坐在牆壁下面,這次他可沒有用尾巴抽飛她,文森特泰然自若,問心無愧。
兩個獸醫已經快要不行了,少女纖弱的樣子無疑是非常吸引雄獸的,這一點早已經無需證明,修用吃人的目光瞪著兩個獸醫,他沒有去打擾林小樂,同時也不允許獸醫AB去打擾她,讓她一個人靜一靜會比較好。
「你們這群雄獸啊…」獸醫A歎氣,滿臉羨慕:「你們真的很幸運,就算死掉也很幸運,有一個真正的女人這麼擔心著你們。」
獸醫B附和:「是的,若是我,就算被砍成十八塊也會很開心。」
他們的聲音足夠大,林小樂聽得很清楚,她抽噎了一下,沒有流出眼淚。
「我想一個人都不會死。」修說,他裝作不刻意地看了看抱著膝蓋,坐在角落裡的林小樂,「我仔細看過了,沒有路,或者尤金他們。」
蘭澤聳了聳肩膀,難得一次接了修的話,說道:「我電腦上的全部小畫面也沒看到,他們運氣很好,沒有上主戰場。」
作者有話要說:本來還是想合併6000字更新,可是考慮到現在快十一點了,就先更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