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慶枯坐了一夜,也沒有動手,在黎明的時候,熬:了。常天他們輪番守在他身邊,其他去休息。就這樣一直經過了四天,還是沒有動靜。薛衣人終於忍不住了,偷偷地對常天說,「是不是帶他出去走走,這樣坐著枯想,不是辦法。或許到外面走走,能觸發他的靈感呢!」
「別一看到世界末日的樣子,更增添了他的煩惱。」李保國搖搖頭,「你們不知道,外面亂成什麼樣子了!完全沒有想到,沒有了電腦之後,世界竟然完全變了樣子。不要說別的,就是銀行就夠亂的。超市搶買東西,都跟瘋了似的。」
常天苦笑一下,點點頭,「我們帶他去野外看看?」
「荒山野嶺的,有什麼好看的。除了積雪就是大風,連個鳥都沒有。甭看了!」李保國嘿嘿笑了笑,往床上一躺,拉過被子蓋上,轉眼就睡去了。
「甭理他,我們帶他去看看。」薛衣人對常天說。常天兩個強行將西門慶拉出船艙,到了岸上。晚霞高照,寒風微微,昏鴉歸巢,遠林近木一片肅然。三個人走在郊外的曠野上,信步走著,彼此無語。不遠處村莊如同蒼白的臥虎,蜷縮著趴在起伏的山丘之間,隱隱露出承載著白白厚厚積雪的房頂。他們走到一個高崗之上,眼下是被夕陽浸染的層層樹林,樹林枝幹上鋪蓋著朵朵積雪,看上去如同一點一點的潔白梅花,用濃重的黑色渲染出枝枝蔓蔓的老籐,用天地潔白的背景做紙,用夕陽如血地緋紅做朦朧的紗,將眼前畫面鋪展得令人心搖神動。三個人就這麼無聲的彼此孤立地站在山崗之上,看著夕陽,一點一點地落下。夜幕四垂,天地歸於一片寧靜,消失了一切的蒼涼和美麗,消失了一切地奇幻斑斕色彩,消失了一切的天地傑作的壯麗。大地天空又恢復了原來的寧靜和空曠。樹林孤立,蒼山負雪,臥莊寂寞地躺在山丘之間,緩緩入睡。
「天空沒有留下翅膀的痕跡,而我已飛過。」西門慶輕輕地說了這麼一句,然後默默地扭身走了。常天和薛衣人跟著他往回走,薛衣人嘿嘿笑了笑,「時間會改變一切。就算你解不開那個病毒,它也會被時間化解而磨滅。這個時間就是這樣,時間是醫療一切痛苦最好的醫者。」
西門慶似乎沒有聽到,一直走了回去,沒有人再說什麼。
晚上,深夜,常天他們都睡著了。李保國陪著西門慶坐在那裡,也漸漸地迷糊了。西門慶終於從枯坐暝悟中清醒過來,打開了電腦。螢光屏的光反射在他地臉上,顯得他的臉色裡充滿了鬼氣。西門慶嘴角微揚,雙手如飛,在電腦上開始寫程序。
一個人進入忘我的狀態,是一種什麼樣的狀態?李保國算是知道了,他也總算明白常天為什麼一定要他們有一個人要陪在西門慶身邊了。西門慶工作起來,雙眼直直的盯著屏幕,已經進入了一種無我的狀態,只有他的思路和電腦上跳躍的數字流碼。
一直寫了三天,西門慶才算長長地吐出一口氣,站起來,哈哈哈笑了笑,然後腦袋一暈,倒在床上睡著了。這三天裡,除了少量的事物和水外,他幾乎就沒有合過眼,雙手一直在鍵盤上飛舞,這應該是幾個人一起完成的東西吧?
後來西門慶說。這個解毒程序。按照他腦子地計劃編寫出來。要三個頂尖高手合作進行一個星期才行。三天裡編寫地。只是解毒程序地一個簡化版。並不能徹底地清除和割斷病毒地反覆蔓延。只是能夠簡單地將程序從病毒地控制下恢復主要功能。還是老薛地話提醒了我。時間是醫治一切地最好醫者。我地思路。就是從這個上去做地。病毒地時間軸問題上。地確有一個可以突破地點。當時萬萬沒有想到。
常天一直等西門慶從昏睡中清醒過來。才親自端過茶湯。遞給他。「喝完後洗澡去。有點臭了。你。」
西門慶哈哈哈笑了。伸伸四肢。活活筋骨。搖搖脖子。說了一聲。「臭死你。不過。還得試試它管不管用。弄台電腦來。」
李保國嘿嘿地湊過來。「早就準備好了。你看。我已經連接好了。就等你醒明白過來了。還迷糊不?」
西門慶坐在電腦前。將連接地電腦啟動。常天等人緊張地盯著西門慶手上地筆記本電腦。果然。程序顯示。有一段不明程序開始主動入侵。偽裝成了主要地系統文件。
西門慶這樣地高手在。被他地手上地程序捕獲。引著程序地湧入。西門慶手上地程序也開始反流進那台電腦。兩段程序畢竟是出自同一個人之手。似乎很熟識一般。兩者並不排斥。而是入侵過來地程序。慢慢地變成了西門慶手上程序地一部分。他編製了一段吃病毒地病毒程序!
跟著編碼流進那台電腦,西門慶開始觸發了啟動按鍵,電腦慢慢地啟動起來,隨著電腦的啟動,常天才明白,並不是程序真的被吃掉了,而是被西門慶編製的病毒程序給肢解成了很多的碎片,這些碎片之間被插進了病毒編碼,一些和病毒編碼相同的程序編碼,被病毒隔離進程序控制區。現在西門慶要做的就是載入進病毒程序中,利用時間軸的那點空隙,改變病毒運行的時間段,從而使病毒認同了他新程序的時間軸,將兩段程序融合為一個。這樣病毒程序實際上就變成了他程序中的一部分,可以受控了。看著西門慶成功地激活了那台完全廢棄的電腦時,常天他們都徹底地鬆了一口氣,剩下的就是解決船上的控制系統的問題了。
常天看著他們幾個,「這個解毒程序,不能對外公佈。否則,會給我們惹來更大的麻煩,必須等我們見到柳青青之後,再決定是不是發佈這個東西。而且,還要俄羅斯方面確認以及已經物理消除了那個黑晶球體物,才能真正公佈它。那傢伙實在是太可怕了。」
西門慶點頭,「我們夜裡行動。應該沒有問題的。」當夜,他們解決了船上的主控系統,不過導航系統雖然已經修復,可是因為衛星系統全部癱瘓,仍然不能使用。當常天讓胎毛試著發動主系統操作時,胎毛苦笑一聲,「各位先生,你們不知道外面已經變成什麼樣子了。連電視都沒得看,全國或者全世界所有用電腦的地方,都癱瘓了。你們還指望著它能動起來?再說了,我聽說最近波羅的海一帶已經給駐兵把守住了,要打仗了,你們還是別去的好。」
「要打仗了?」常天吃驚地問,「大西洋聯盟要進攻俄羅斯了?」
「可能是吧。聖彼得堡已經有駐軍佈防了,聽說沿海一帶已經實行了封鎖,不過海軍們只是用一些小艦艇或者機動漁船巡邏,大一點的艦艇都不能動了。聽說國家正在積極地尋找能破解病毒的人,是一個……」他說到這裡,猛然停頓住了,看著常天他們,吃驚地結巴了幾聲,偷偷地低下頭。
「是一個中國人。
是不是?」常天嘿嘿一聲冷笑,「你的消息夠靈通的。既然電話都不能用了,你怎麼知道這個消息的?」
「是,……是警察撒的傳單上看到的……」不知道為什麼,胎毛被常天這一笑給嚇得有些害怕,說話都不敢大聲了。胎毛也算見過大世面的人了,可是等常天這幾個露出他們的原本面目時,還是從心裡感到害怕。
「嘿嘿……」李保國一聲冷笑,「小子,別想那麼多了。乖乖的讓你的人都走開,剩下你一個陪咱們開船。要不然,小心你的腦袋多個窟窿。」常天揮手讓李保國帶胎毛去遣散人員,讓西門慶準備航海地圖等等。
胎毛真的沒有想到,他的游輪竟然會完好無損地被啟動起來,慢慢地駛離港灣,重新奔向大海。
走慣了大海的胎毛,對大海有一種天然的喜歡,呼吸著鹹鹹的潮濕而寒冷的海風,胎毛漸漸地忘卻了身邊的威脅,看著大海的洶湧波濤,對身邊的李保國說,「我這船,橫渡波羅的海到達斯德哥爾摩,用時時最短的。船上服務也是最好的,價錢雖然貴點,可是算下來還是很便宜的。不過能接到像你們這樣的客人,還是很少的,一般都是些偷渡做生意的,夾帶了違禁品,過海去賣,過幾天回來。這機器沒問題了,我可要發財了呢。」
李保國笑笑,沒有說什麼。
天色漸黑的時候,他們順利地在斯德哥摩爾市郊附近登陸了,顯然這裡也陷入了一片混亂中,巡邏的警隊也沒有幾個,常天他們將丟在聖彼得堡市郊的車子,又弄到游輪上帶到了斯德哥摩爾,竟然都沒有碰上幾個警察。只是有幾個行人,看到他們的車子顯得有些意外似的,好奇的看了幾眼,就走進了自己的生活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