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籐柞木村的身子跟著常天頡石破天驚的一拳擊出倒飛幾丈。跌倒在身後的人群裡。身子尚在半空。口鼻已經噴血。跌落之勢。砸到好幾個人。才勉強沒有滑出更遠。人群裡傳來一片哼哼嘰嘰的聲音。伊籐柞木村飛來的勢頭太猛了。人群沒有防備。被他撞擊之勢碰斷胳膊跌折腿骨的有好幾個。
伊籐柞木村躺在眾人的懷裡。口中鮮血還禁不住沿著嘴角流下。雙眼有些癡呆地看著常天頡。嘴裡喃喃不信地念叨著:「你!你!不可能!」
剛才常天頡那一拳。不僅擊打在伊籐柞木村的拳面上。力道瞬間沿著胳膊上溯到肩膀。一路骨頭幾乎被震得寸斷!而且還透過了他的拳頭防禦。直擊到他的右胸上!常天頡這一拳是斷磚碎石的力道。十幾塊磚摞在一起。一拳過去。也能硬硬地砸開!
伊籐柞木村動了動。感覺胸骨好像折了幾根。斷骨應該刺進了肺裡。心肺受到的震傷。估計也不輕。胳膊更是難以動彈半分。疼痛的感覺已經消失。只有一陣陣的麻木和空洞。
傲視日本武術界多年。排名絕對不下三甲的伊籐柞木村。竟然在一個回合之中。敗給了這麼一個軍人中校。
顯然。伊籐柞木村對常天頡的家事並不太瞭解。對眼前的這個不顯山不露水的看上去並不強壯的年輕人犯了一個很低級的錯誤!他輕敵了。
原本想給敵人一個下馬威。結果卻讓人一拳廢了自己。直到此時。伊籐柞木村也不明白。這個人既不做什麼架勢。也不擺什麼招式。就那麼猛然應出一招。他能有這麼大地力氣?!
常天頡慢步走到伊籐柞木村的前面。嘿嘿地一陣冷笑。「服不服?還要不要打?」
「我跟你拼了!」人群之中一個面目俊美的年輕人突然越過幾個人的頭頂。身子倒翻。跳到伊籐柞木村的指揮刀前面。順手「刺啦」一聲。拔出鋼刀。刀光一閃。寒氣逼人。常天頡的眼光一下子鋒利起來。盯著那把刀。慢慢地拉開架勢。嘴裡卻說。「這把刀。殺過不少人吧?熱血養刀。你這把刀。有些年沒有喝人血了。它渴得很。據說。如果刀主不能及時養刀的話。它就會噬主。」
那年輕人握住刀。稍微一愣。看看伊籐柞木村。又看看這把刀。果然。刀刃游光流動中似乎有一個惡鬼骷髏要伸出長長的舌頭牙齒。擇人而噬。
年輕人一咬牙。「那就讓人噬你!」
奮然前躍。舉刀橫劈斜斬。伊籐柞木村抬了抬左手。只感到一陣刺心的痛。沒有抬起來;張了張嘴。要說話。卻感到嗓子眼一陣發甜。嘴裡噴出一道血流。
其他眾人。都在舉目看著舞刀地年輕人。卻沒有人注意到伊籐柞木村的眼睛裡極其痛苦失落的目光。
他很明白。眼前這個人。根本用不了三招。就能將自己這孫兒打敗。
不料。十幾招過去了。孫兒還在和姓常地打鬥。伊籐柞木村看著對戰的場面。心裡卻是悲哀到了極點。也痛恨常天頡到了極點!
常天頡顯然是在耍弄自己地孫兒!刀劈斬而過。常天頡趁機在他握刀的手上一推。將那人的身子推得左轉。右手猛地敲在那人的腦袋上。笑呵呵地喊道:「三腳貓的功夫。是你師娘教的吧?」
那人回身反斬。這一招是伊籐刀法中的最詭異地一招了。也是敗中取勝拿手一招。是身子左轉下蹲。雙手握刀。刀鋒上翻。由下而斜上。斬殺敵人於不意。
常天頡哈哈哈笑道。「乖孫子。老子等的就是你這招!這叫撩刀法。應該反手用刀。哈哈哈……果然是倭寇鬼式傳人!」
常天頡說著。身子卻一點不敢稍停。就地倒翻拔起。身子翻過刀刃。雙手趁機捧住那人的腦袋。跟著身子倒翻之勢。將那人硬硬地從地上掄起。摔向遠處!伊籐柞木村一閉眼。心中一陣絞痛。他幾乎能夠聽到孫兒脖子被扯斷骨頭的咯吱聲!他知道。實際上。在常天頡雙手捧住他孫兒的腦袋之後。孫兒的小命已經不在了。至於被掄起來摔向遠處。是對付高手用的。應該跟著有下一式!果然。常天頡身子一落地。借勢反衝。身子彈跳竄起。飛身到了半空。伸手接住尚在空中的那把寒光閃閃地鋼刀。身子大翻一周。雙手握刀。惡狠狠地劈向被摔倒在地上的年輕人!
「啊!」是常天頡發出的。也是伊籐柞木村發出的。伊籐柞木村驚嚇得猛地從地上站起來。發出狼嚎一般的慘叫!他猛地想起了這一招的名字叫什麼來了腰斬!
是傳說中最可怕的一招。也是專門用來破解鬼式十三斬最歹毒的一招!他也只是聽師傅說起過。幾百年相傳。在中國明代。有一位名將叫戚繼光。他手下網絡了一批武林人士。專門對付進攻福建一帶的日本武士。後來這些武林人士。組建了一個太清門。將各自門派中的精華招數以及在實戰中總結出來地精華招數。經過幾個大家地推敲。匯總成一部武功拳經。每人各抄一部。傳於後世。其中就有專門用來對付日本武士的招數。師傅就曾經提到過。最厲害地幾招中有這麼一招。叫腰斬!
常天頡人在半空。刀借人勢。人借刀威。大吼一聲。真如下世殺神一般。雙目圓睜。聲如震雷。鬚髮倒立!
這是常天頡練習這一招的心態要求。務必做到如此神態。才能徹底激發內心深處的殺意。才能發出這一劈山斷金招數。據說這一招砍下去。就算下面敵人手裡有武器。也會被嚇得手腳酥軟。難以舉動;就算敵人能舉起武器抵擋。這一招地威力。也能將敵人手裡的刀劍斬斷。直殺下去。
常天頡就用出了這驚天動地的凶狠一招!
刀勢不由人!寒光一閃。刀過如風。傳來的聲響卻並不驚人。甚至還不如普通擊打發出的聲音。可是眾人都傻愣愣的看著。聽著。那聲音和刀勢之間的時間差。誰都聽得出來!刀鋒入骨。一刀直劈入屍體下面的泥土。才聽到刀鋒上發出的聲響!
常天頡慢慢地鬆開雙手。扭頭看向伊籐柞木村眾人他還沒有從那一招中地殺意裡解脫出來!他一步一步地走向伊籐柞木村他們。眼睛裡的殺意。如同刀尖一般。直刺每個人的心神。竟然沒有人敢和他對視一眼!
黃藥師也看出常天頡有點不對勁。急步走過來。在他耳邊輕聲地叫了一聲:「阿頡!」
常天頡回頭看了一眼黃藥師。嚇得黃藥師連著倒退好幾步。才站住腳。猛然大喝一聲。「阿頡!」
常天頡猝然明白過來。點點頭。走到黃藥師身邊。笑了笑。「老黃。謝謝你。沒想到。這一招他娘地這麼邪乎!竟然能控制人的心神!」
「是你對這一招把握地好!」伊籐柞木村淡淡地說。看著他。「如果我沒看錯。這一招應該叫腰斬。是吧?」他的話語裡既沒有仇恨。也沒有惱怒。似乎在說著別人好不關痛癢的事情。
「這一招不但能控制人的心神。還能控制人的身體!你剛才發招之間。已經身不由己了!不是你死就是他死!二者之間。別無選擇!這就是傳說中的中土殺士招數。是當年專門用來對付侵華武士的!這是一種速成地刀法。一般資質的人。經過訓練。都能練成!一旦練成。被稱為殺士。同於死士。當年福建一帶。頗為流行。登陸武士。死於這種刀法之下的。不在少數。但是。能發出這招精髓的。並不多見。臨死之前。能一睹高手殺招。伊籐也了無牽掛了。至於報仇。自有人找你。」伊籐柞木村的身上似乎不再疼痛。伸手要過一張紙。用左手寫上了自己的名字。用按上血手印。遞給常天頡。「這是協議。我輸了。請常中校。放這些人回去吧。你殺了他們。也沒有意思。」
常天頡笑了笑。將那張紙隨手遞給黃藥師。「沒用的東西。不要說你已經不是天皇黑帶帶刀侍衛。就算貴國首相。簽下這紙協議。也沒有意義!這個世界上。是拳頭說話算數的。俄羅斯不是還佔著你們地北方四島嗎?距離日本本土那麼近。你們怎麼不要?跑來搶這麼一個小島?!要是中國的拳頭硬了。不要說釣魚島。就是像俄羅斯一樣兵佔你們日本本土。你又能如何?!這些。豈是一紙文書所能左右的?!關於釣魚島。要文書。我們有的是!慈禧太后的親筆詔書。算不算數?不一樣不管用?!我答應你。放他們回去。告訴那些人。釣魚島上。中國已經不再低調了!你們那些不識時務的東西。總是把中國人的善良當作可欺。把中國人的寬容當作怯懦!」
常天頡冷冷地看著伊籐柞木村。只見他的臉上。流過一絲很冷的笑容。「常中校。善良地羊。永遠都是狼地口中食!這怪得了狼嗎?只有猛虎雄獅。才能欺負狼。這是天的規律。也是人地規律。怨你們自己!」他邊說邊走向那把砍斷他孫兒插入泥土裡的鋼刀。卻突然聽到常天頡喊了一聲:「找死!」
伊籐柞木村扭頭一看。一時呆住了!只見跟隨在他身後的那些人。竟然喊叫著跑向導航塔。那聲聲的喊叫中。隱隱聽出來:「殺了那些人!殺你那些人!」
伊籐柞木村伸手握住刀柄。淒慘地扭頭看了一眼常天頡。又看看跑向導航塔的眾手下。跑到前面的人。突然一個個地栽倒在地上。導航塔上傳來一陣陣激烈的槍聲!伊籐柞木村張嘴吐出一口血。血脈噴張。看著常天頡。喃喃嘶喊一聲。「好陰險!常中校!好……」說著。他奮起一步。伸左手握住刀柄。猛地拔起。倒轉刀鋒。割向自己的咽喉!
屍體栽倒。兀自抽搐一陣。常天頡看著伊籐柞木村的死屍。搖搖頭。看向黃藥師。黃藥師笑了笑。「我看。這張紙。倒可以用一用。」
薛衣人帶著人上來。從後面圍攻上去。「捉活的。」
常天頡急聲命令。南為仁帶人從導航塔裡衝出來。和薛衣人將剩下的四個日本人圍在幾顆雜木之中。
「出來吧。我絕不殺你們。」常天頡用日語說。
草木一陣抖動。四個高矮不一的日本男人走了出來。常天頡示意身後的人上去搜查。從四個人身上搜出手槍匕首等東西。丟在地上。
「你們每人寫一份悔過書。我就放你們回去。而且保證你們安全地回到日本本土。怎麼樣?」常天頡說話。那四個日本人只是偷眼看他。連正眼看都不敢。聞聽他如此說話。相互看看。中間一個胖子點頭。其他幾個跟著附和。
「好!報出你們的姓名。籍貫。家世。」常天頡哈哈哈大笑。「西門慶。給幾個朋友準備一下。」
很快。西門慶就通過衛星聯網。查出了這幾個人的真實身份。那個胖子。是日本防衛省情報監一名副官。也是這些人的一個小頭目。其他幾個。都是政府部門任職的文職人員。死的人當中有一些是武職人員。
悔過書寫下了事件的完整過程。常天頡看著悔過書。點點頭。正要讓黃藥師聯繫船送他們回去。卻接到了李恩名少將的電報:「有一艘日本補給船。正往釣魚島開來。另外。我大陸保釣人員的船隊。也已經到達釣魚島附近。」
常天頡看了一眼西門慶和黃藥師。「你們說。上面會不會在釣魚島上駐兵?這裡距離台灣不過200海里。補給方便得很。」
「你說呢?」西門慶笑了。將地圖展開。指著釣魚島的位置。「釣魚島雖然不大。可是太重要了。我們以這裡為陸基。建立海陸聯合聲納次波陣。就可以將警戒範圍擴展十倍。我軍艦艇活動範圍。將直接面向太平洋。軍事預警空間。更是大大提高。為什麼不呢?台灣一回歸。這盤棋就已經活了。誰也難以再縛住中國這條騰飛的巨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