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微明,常天頡已經很清醒的站在窗前了。窗外,一輪紅日正冉冉升起,在明淨的天空上,毫無襯托地掛在那裡,顯得有點孤單。常天頡忽然就想到了杜比拉王子,或許,他真的給穆斯林世界帶來了光明,卻又是這麼的孤獨,甚至有些像這太陽,讓人不可接近。所有弟兄都已經回來了,都在常天頡的客廳裡睡著呢,他們不能回自己的臥室,只能在常天頡的客廳裡打地鋪,這是按照野營的標準執行的。當然更是考慮到安全因素。
快8點了,常天頡回頭看看最晚回來的黃藥師,他才休息了3個小時。緊靠著他的,是西門慶。西門慶早就醒了,仍舊保持著那一種姿勢,讓黃藥師能夠很放心地睡著。這種緊緊相靠的感覺,才能讓他從內心裡放鬆下來,才能真的睡踏實。他們曾戲言,只要有常天頡在,他們就能睡安穩。因為常天頡睡的晚卻起得早,中間的過程卻睡的很深。也正因這樣,常天頡一旦睡覺,他們的警惕是最高的。
門口傳來李子寒的敲門聲,應該開早飯了。
地上的人一個個地爬起來,準備回各自的住房洗漱,然後早飯。
常天頡的對面,是他們的警衛室,值班的人,就一直坐在門後,靜靜地聽著外面的動靜。會議是在常天頡的臥室裡舉行的。每個人都通報了自己的工作進展。
「老黃,先說說我們的情報部門的看法吧。」常天頡看著黃藥師,他很辛苦,昨天一天,他一直跟情報部門溝通,卻遭遇了其他人跟蹤,差點引起一場槍戰。
「這裡已經是風雲交會的熱點地區了。各國的間諜活動很頻繁,而且似乎有一股勢力。在引導著各國之間相互爭鬥猜疑。沙特警方不斷有警力出擊,對一些間諜活動進行嚴厲打擊。所以,各國之間的活動,都不相信對方,甚至會動用武力。我們昨天差點和歐洲某國的間諜火拚。我們情報部門也透露,有一股潛在地勢力,左右著暗中地各種活動,給各國製造著矛盾。關於杜比拉王子遇刺的事情,我們的情報部門的結論是。王子可能沒有死,死的不過是個替身。」
黃藥師此言一出,令常天頡和西門慶都是大吃一驚!這個結論,距離他們的猜測也太遠了吧?!
「證據!?」常天頡緊張地問。
「血型不符。情報部門又做了DNA鑒定,證據確鑿,死的不是王子本人!」黃藥師的幾句話,令常天頡呆呆地傻愣了好一陣子。黃藥師看著常天頡和西門慶,「怎麼了,你們?」
西門慶笑著將昨晚上的事情複述了一遍。令所有人也是吃驚非常。
「原本以為可以結案地事。結果卻又出了這麼一檔子事!」西門慶拍拍常天頡。「你有什麼看法?」
「為什麼想起做血型鑒定和DNA鑒定?沙特警方沒有進行這項工作?」常天頡問道。
「沙特警方沒有做。而且他們也不允許做。我們地情報人員發現了幾處疑點。不能解釋。才猜測可能王子沒有遇難。只是由明處轉到暗處了。」黃藥師看著他們。「第一。王子在事前接到過警告。第二。王子地遺像和前幾天地照片進行比較。會發現兩者地雙眼之間地距離。有一些微小地出入。排除攝影技術地因素外。還不能解釋。第三。王子臨死前。似乎微笑了一下。問題就出在這個微笑上。看成微笑可以。看場英語地NO。也可以。還有其他一些細節。都令情報人員生疑。後來。他們設法搞到了王子遇刺時地血樣。才斷定並不是一個人。」
常天頡點頭。「看來。我們地情報人員工作做地很細緻。這個不用懷疑了。老南。你呢。有什麼進展?」
南為仁看了眾人一眼。說道。「在吉達市。我有這麼幾個疑惑:第一。當時王子演講時地警衛到底在幹什麼?因為。射擊王子地塔樓。距離王子地演講台。不過500米。按說應該暗中封鎖方圓800米地射擊距離才行。那麼警衛力量很顯然不到位。第二。射擊用槍應該是普通地狙擊步槍。說明狙擊手提前知道射擊單元。並且應該知道警衛不是很嚴。要是我來狙擊地話。我肯定會準備800米以外地射擊槍具。而不是普通地狙擊步槍。第三。狙殺了王子之後。發生了槍戰。那麼多掩護人員。他們是怎麼混過警衛人員地檢查地!為什麼沒有警衛人員受傷?敵人為什麼能從容地逃走?僱傭兵們很氣憤。責罵警察貪生怕死反而礙事。第四。空中力量沒有跟上。這些人逃跑地時候。是用了直升機地。從吉達市逃到紅海上。用一枚地空導彈。完全很輕鬆地搞定敵人。為什麼沒有人下命令反擊?第五。俄羅斯人有問題。他們好像知道了些什麼。調查很是敷衍。完畢。」
常天頡看了一眼西門慶。點點頭。
「李保國,你地。」
「我地收穫很大。」李保國笑呵呵地看著大家,「有兩個組織布控監視了我們。一個是在對面的樓房上,一個是在臨街地豪華房子車上。我們兵分兩路,將豪華車完全擒獲。對面樓房上的那一組,狡猾地很,我追擊的時候,差點給掛了。不過,我成功地講一枚追蹤器放在其中一個傢伙的衣服裡。他竟然跟我打,沒兩下就被我打趴下了……」常天頡搖搖頭,知道李保國又吹了,弄不好就是給人家打趴下了。果然,見常天頡搖頭,李保國臉一紅說,「是把我打趴下了。不過,我趁機將追蹤器放進他的衣服裡了。」
「那麼,你追蹤到了什麼?」常天頡笑了。
「我,我們追蹤到一個超市,只見到這麼一件衣服。」李保國很不好意思的將衣服拿出來,是一件名貴的藏青色西服。
「就送給你了。」常天頡笑了,「那豪華房子車裡的人呢?」
「我們全抓住了。不過,都給人要走了。是個叫車殼乎的將軍,親自過來的要人,還很不友好地要動手,我沒辦法,只好放人了。」李保國一臉苦悶地說。
「審出點什麼來?」常天頡點頭,並沒有責怪他。
「對方是個叫黑暗之光的革命組織。」李保國激動地說,「他說,監視我們,是為了和我們合作。具體的其他情況,他沒有來得及說。」
「這個組織的內幕呢?」常天頡問。
「沒有來得及問。」李保國說,「那幾個很頑固,直到我用了點手段,才說出一點東西來。」
「高峻平呢?」常天頡看著高峻平,「有什麼發現?」
「這次爆炸的目標很明確,是針對四王子實施的。炸彈設計得很精巧先進,如果按照四王子的脾氣性格,肯定會踏進前面連環爆炸的怪圈,可是那天晚上,四王子跟車殼乎將軍在一起,他們及時回軍營了。連環爆炸沒有發生,炸彈一直到上午,還沒有被拆除。是我見過的最先進的一種設計,應該是美國人柯迪龍的傑作,除了他,我想不出什麼人能做出這麼精巧的東西。柯迪龍,也承認了炸彈是自己設計的,不過,是在兩個月前給人設計的。佣金大約是300萬美金。他沒有透露僱主的消息。其他沒有什麼了。」高峻平搖頭說道。
「好了。情況大體上跟我們推斷的差不多,只是少了王子沒死這個環節。看來埃米爾大人的消息,有真有假。現在,我部署下一步的工作任務:今天晚上,由南為仁主持記者招待會,回答有關事宜。一定要有個既有彈性又肯定的結論。徹底解除四王子的戰爭借口。西門慶,今天完成兩個任務,一個是在網上散佈有關王子死亡真相的消息,最好亂一點,刺激一點,弄得撲朔迷離最好;第二個是想辦法進入國王皇宮的電腦系統,看一看。黃藥師和李保國,你們兩個利用這一天,給南為仁找出一個最有可能刺殺王子的石油大亨的名字,或者僱傭兵團的名字,以便明確的解決四王子的借口。高峻平,你去調查到底是什麼人要刺殺四王子。我很想知道,杜比拉王子在暗處幹什麼。老薛今天就能到了,我們晚上給他接風。散會。」
「可是,我應該怎麼說呢?」南為仁站起來攔住要走開的人。
「自己想辦法解決。要有論點有依據,有數據有時間有人物等等……」常天頡站起來,「李子寒,你跟我出去一下。」
李子寒跟著常天頡走出國際大廈,開車隨意地在大街上轉著,看著。「有沒有尾巴?」常天頡問。
「有。」李子寒看了一眼後邊,很肯定地說。
「好。打開導航系統,找個偏僻的地方。」常天頡笑了,「怎麼容易釣魚?」
「要不要多找幾個兄弟來?」李子寒問道。
「人多了,不怕嚇跑魚麼?」常天頡往後靠了靠,很舒服的半躺在座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