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上將,他們時而走過橫斜的樹木,時而走過溪澗凸起的山石,時而穿行在空闊的林間空地,時而鑽入茂密的林叢裡,在荊草中出沒。很快,根據常天頡和李尋歡的計步器算,他們大概走了十幾里路,才算是漸漸地走到河流的上游,有滾滾的水聲傳來,水是從不高的山上流下的,因為山很陡,落差雖然不大,可是瀑布的聲勢倒不小。
上將揮手將眾人攔擋在身後,細細地向前觀察著,「這裡應該有人駐守的。至少是兩個人,一個手裡有報警器。你們仔細地看看。」
常天頡聞言,用夜視望遠鏡看了看,果然在草叢裡發現了兩個蜷縮著的人影子,抱著槍,大概是睡熟了。
常天頡對著身邊的李尋歡揮揮手,兩個人悄悄地卸下裝束,輕身向前摸了過去。常天頡在前,躡手躡腳,兩眼緊盯著那兩個蜷縮著的身影,一步一步地慢慢地逼近那裡。很輕微的一點聲音,從腳底下傳來,是蛇彎曲縮身的聲音,常天頡即將落下的腳,猛然停頓在半空,身子一下子停住。
一條蛇,在幾乎和黑夜融合的蛇,在距離常天頡身子右邊不到2米的地方,那蛇隱藏在樹的下面,稀疏的草叢裡,正蓄勢待發。
常天頡向後擺擺手,李尋歡輕聲地噓了一下,將匕首掂了掂,捏著匕首尖,猛然手腕一抖,向前射去。常天頡就在那一瞬間,身子竄了出去,向著那兩個看守撲了過去。毒蛇在夜間,是最清醒和最靈敏的。李尋歡的刀子,竟然只是刺穿了蛇的左側,被蛇身帶著向騰空而起的常天頡地身子飛了過去。
蛇身是擦了常天頡的小腿落在地上的,它已經拼盡了力氣,還是沒有能夠竄到足夠高的地步,身子如軟練。跌落在草叢裡的石頭上,發出悉悉索索的聲響。
這幾個動作,幾乎是在同時發生地。而那聲響,雖然不是太大。足以驚動了那兩個蜷縮卻並沒有睡著的人。兩個人驚坐而起,伸手去摸地上的槍,卻感到眼前一暗,被人重重地撞在身上,跟著來人。向後倒去。其中一個的心口上,只是傳來一冷地感覺。身子慢慢地蜷縮,嘴巴裡流出了鮮血,再也不能動了。另一個身子翻滾,順勢在地上倒翻,一手按地,一手摸出了右邊褲腿裡的刀子,寒光一閃,眼睛死死地看著眼前的突襲者。突襲者已經身子左滾。半跪在地上。雙手握拳,很機敏地看著他。報警器。被拋在一邊的樹根下,兀自閃爍著綠色的平安燈。而襲擊者地身背後,悄然又冒出一個高大的人影,手裡竟然拎著一條拚命掙扎扭曲著身子地毒蛇,蛇身足有杯子口粗細,長也有近一米吧。被那人抓了七寸,動彈不得。他是認得那就是被稱為非洲死神的黑曼巴,一種劇毒死蛇。據說,被黑曼巴咬到後會感到像酒喝多了似的,會感到很舒服。然後在不知不覺中死去。並不會感到痛苦。可是,致死能力卻在100%。古老相傳,圍捕一條黑曼巴,有時候要付出很多人的生命。
而那人手裡拎著的,竟然就是這種東西!
不知道是不是心裡發冷,他感到身子在忍不住發抖,按在地上的手,不知不覺間慢慢地變成了拳頭,是恐懼攫取了他的心。右手的匕首,握得更緊了。
「我來。」李尋歡輕聲地說,在常天頡地身邊走過去,抖手將手裡地毒蛇向那人拋了去。
據說,黑曼巴攻擊人的速度很快,被咬中後,可以在短短幾秒鐘喪生。
李尋歡拋出蛇之後,槍跟著就到了手上,那人可能是驚慌,可能是被嚇得有些發軟,竟然沒有躲開毒蛇地攻擊,一下子被蛇咬到了臉上。驚恐的他張嘴要叫,被李尋歡在後面噗噗兩槍打死,第二顆子彈,卻是打在蛇頭上,將那蛇的腦袋一下子打爆。死蛇跌落在那人的屍體上,兀自抽搐不止。
後面的人上來,看看地上的蛇,破哈怒上將對著兩個人一伸大拇指,「二位好功夫。竟然徒手抓了這東西,它可是有名的非洲死神,叫黑曼巴。成年蛇能長到2米,據說有4.5米的。攻擊力超強,是最可怕的一種東西。比那兩個人還難對付。」
常天頡笑笑,沒說什麼。李尋歡笑了,「要不是頭兒在前面當誘餌,我又用匕首射中了它,還不好抓呢。最重要的是,我根本就不知道它有多厲害。要是知道它就是非洲死神,早就開槍崩它了,哪裡還敢這麼玩!」
黃藥師笑了,「這種蛇叫黑樹蛇,是世界上最毒的十種蛇之一,也非常有用。」
常天頡見上將好奇地看著黃藥師,笑了笑,說道:「上將,他是我們的博物專家,沒有他不知道的。我們還是找那個水源吧。」
「沒問題,到了這裡,我就知道水源在哪裡了。我們走。」上將帶著眾人,沿著溪流邊往瀑布走去,在逼近瀑布跟前的時候,轉而向左走,用力地撥開一叢荊棘,顯出後面的一個不太高的洞子來。戰術手電筒的光芒之下,看得很清楚,裡面卻很乾爽。
眾人走進洞子,有清爽的風從對面吹來,似乎是從水面上掠過來的一般。破哈怒上將在身後常天頡等人的戰術手電筒的照明之下,很小心地往前走,一邊說:「注意地下,在接近水源的地方,我們設有倒鉤鋼釘板,也是一個防範吧。」
常天頡笑了,沒有說什麼只是往前看,腳下的特戰軍靴毫不猶豫地踏上了倒鉤鋼釘板。他們的戰靴,是經過特種製作的,有防刺功能。包括他們的軍服,都有防叮咬功能,一般森林的蚊蟲之類的,是叮咬不透他們的衣服的,而且在製作的時候,衣服纖維都是經過特種的藥水浸泡過的,也有防蟲蟻的特種芳香氣味兒。
上將站主了,手電筒的光柱下,一個低矮的洞口裡,脈脈地流淌著水流,從裡向外,水並不很深,發出嘩啦嘩啦的清脆聲音。
「從這裡進去,大概有500米的距離,有一條向上的通道,你們從那裡向上,井的壁上有鐵梯子,你們沿著梯子上去,井蓋子一般沒有人鎖,出來後是個花園摸樣的建築。這個防空洞,是總統的特別行宮,不同於一般的防空洞,裡面的設施很全,而且保安措施很嚴密,你們一定要小心。只是,500米的潛泳,你們怎麼過去呢?」
「我們有設備,你不用操心。上將,您在這裡等,我再留兩個弟兄,一定要守住這裡。我們還從原路回來。」常天頡說著,一拉衣服內裡上的一個小鐵環,他身上的衣服頓時變得有些鼓鼓的,原來裡面的一層竟然有充氣的功能。拉出一個小的吸管,含在嘴裡,常天頡慢慢地走進了那個低矮的洞口。
很快就淹沒了頭頂,他們在水下,憑藉著高級的戰術手電筒的光芒,能很清楚地看到水底的情況。洞底不是很平,卻比外面要好走的多,洞壁上結了厚厚的苔蘚一般的棉絮狀的水草,絲絲縷縷,在水中飄蕩。再往前走,出現了蔓籐一樣的絲絲水草,常天頡他們開始游泳,洞變得寬大起來,完全進入了地下水系中。有白色的游魚游過,還有細細的不知道是植物還是動物的東西,慢慢地纏繞在水裡。水質很清,在戰術手電的光柱下,能看出3米多遠。游出有幾百米的時候,常天頡終於看到了洞頂上有一個向上的洞,水從豎洞往上翻滾著上去。這大概就是泉眼了。常天頡站住身子,向後看看,弟兄們都上來了,跟著他的後面,依次向上游去。衣服裡的空氣還足夠用,他們很沉著地向上游動了有十幾米。常天頡感到嘩啦一聲,自己的頭臉衝出了水面。
入目是一個不是很大的洞,清水碧波緩緩地拍打著旁邊的礁石,發出輕微的匡當聲,迴盪在狹小的洞穴裡。
常天頡慢慢地爬出水潭,上到旁邊的礁石上,左右前後的打量著,他站的地方僅僅可以容下不到5個人,還要有三個彎著腰,不能直起身子。常天頡藉著身後打過來的手電筒的光芒,看到他頭上的洞壁上的確有一架鐵梯子,在不是太寬的井壁上,也僅僅能夠握手踏腳。伸手握住鐵梯子橫樑,常天頡雙臂用力,開始向上爬,他身後緊跟著李尋歡,李尋歡的後面是跟進來的弟兄們,而最後則是黃藥師壓陣。
常天頡漸漸地爬到了井口,上面的鐵皮蓋子並不是很嚴密,微微有亮光透進來,常天頡側耳聽了聽,外面很是安靜,連一點點蟲鳴都沒有。
他伸出手,慢慢地打開了井的蓋子,亮光射進來,是聚光燈的光,很白。微微地閉了閉眼睛,常天頡適應了外面的明亮,除了微微的風外,外面的靜,顯得很祥和。他伸手攀上了井沿,慢慢地將自己的身子提了上去,卻忽而停頓住了,就那麼直直地懸掛在井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