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王林天的手下有了那張畫像,但是最先知道端木神光下落的,還是警察局。民眾的力量,無論是誰,都不能忽視。自從電視上反覆地播放了端木神光的影像之後,不斷有人打電話到警察局,報告線索,終於在排除了上千次之後,一個人進入了警察們的視線。
侯鳳鳴接到前方的報告電話後,第一個就通知了筒子,他知道,這個看上去有點老了的大校,卻是少有的行家裡手。筒子帶著十幾個人趕到侯鳳鳴說的地點,是在市郊的平房區,隸屬平府鎮的一個村子,叫六間廟村。嫌疑犯就住在村口的三間獨院的房子裡,房子已經很破了,三間北房是少見的土坯房,已經很有些破敗。白色石灰牆已經斑駁成了各種的幾何圖形,殘存在泥色的牆上。在夜色裡看去,朦朧地有些怪異。房子那裡,附近是個木鋸場,隨著吱吱地切割木頭的聲音,木屑隨機揚起,在光亮的太陽燈下,舞動飄揚,將附近都籠在淡淡的木香中。光亮的餘光也灑在隔壁的那三間破敗的平房子上,更顯出那裡的殘穢與狼籍。
筒子他們一下車,侯鳳鳴也剛剛到達,兩個人簡單地握了手,跟著走過來的現場指揮專案組的平陽,向臨時指揮部走去。
在幾台車子的後面,一個簡單的木頭墩子上,放著一張簡單的地圖。他們現在,距離要攻擊的房子,還有相當的距離,特警部隊也只是對那裡形成了包圍之勢,並沒有過分地逼近那裡。
「你向大校介紹一下情況。」侯鳳鳴對平陽說。
「是這樣。昨天上午,我們接到一個舉報,說我們在電視上播放的那個通緝犯,可能藏身在這裡。但是那人沒有留下地址和聯繫方式,對方是在公用電話亭打的,聲音我們做了錄音處理。待會兒,您可以聽聽。**當時吧,也就是當作一般線索處理的,派了幾個弟兄過來看看。沒想到。還真碰上了,那傢伙正要出門賣菜,蹬著一個破三輪車,看上去很老氣。」
「等等。」筒子抬手打斷他的話,「怎麼判斷出來的?」
「他和我們的人走了面對面,表現地吧,還行。不慌不忙的。要不是老歪,還真走眼了。」平陽說。
「老歪是誰?」筒子問。
「老歪,你來,跟首長匯報一下。」平陽對左邊車子後面的一個中年男子喊了一句。
「首長。」老歪的這句首長,卻很有些味道,眼睛裡明顯地帶出些不屑地神情。
筒子笑了,一眼就看出這傢伙,要是在部隊上,肯定是個孬兵,可是越是這樣的人。越有本事。就像常天頡當年,跟文靜傳叫板,跟豹子比試一樣,根本就不拿你的官兒當壺尿,就是氣死你。這種人,可就是歪,不愧叫老歪。
「叫我筒子大哥吧。我也是幹這個出身的。」筒子笑著伸出手,「你們辛苦了。說說當時發現那人的情況吧。」
老歪笑了。「聽說受害的主兒,是你兄弟?」手上用力地晃晃筒子的手,「大家是一家,不用客氣。」
「說說吧。」筒子沒有接著說,看著老歪。眼睛裡很深沉。
老歪點點頭,「好。當時我和小王三個過來調查,都是便裝,步行。」
「幾點?」筒子問。
「8點一刻接到地報案,我們到的時候,應該是9點多點吧。」
「車子呢?」筒子看著老歪問。^
「車子停老遠呢,我們都很小心。知道這是個人物。心裡也慌著呢。走過村口,那人正好從那個院子裡出來。看了我們一眼,他轉身去鎖大門,蹬三輪車走人。就在我們身邊走過。當時他們都沒有注意這個人,我也是很無意地看了一眼,可是心裡吧,就模模糊糊地覺得,這個人有點特別。可是到底有啥特別的,還真說不上來。就過去了。我就跟著他們往前走,走到那人的大門那裡,我還回頭看了蹬三輪的一眼,嘿,他也剛好往這裡看。好像很無意,又好像是提防著我們。當時,我們打扮地有點痞子。」老歪仔細的講著,看著筒子,「就是那一會兒,我的心裡就那麼咯登一下子。明白了!他太小心了!對,就是,他太小心了!也就是說,這個人即使不是我們要找的人,也肯定有案子在身上!一般人是不會那麼仔細鎖門的!我跟著他們往村子裡走,路上我就說了想的這事,他們也沒主意,就等那人走遠了,我們又回去,仔細地檢查那裡地情況。嘿嘿……」老歪得意地笑了,「我們發現了一個秘密,這人的小心根本就不在鎖上,而是在地面上!他在地面上搞了一點小動作,只要稍不注意,來人就會留下
痕跡!」筒子笑了,特種兵們常用的一種方法,還真找到了。
「我們發現了這個事,就和總部聯繫,想辦法找到那傢伙。總部找到他,並設法拍了照片,然後對比,就完了。」老歪後面說的很簡單,也基本上沒什麼。
「也就是說,要不是你細心,根本就發現不了這個秘密?是吧?」筒子看著他問。
「我想是這樣。」老歪點頭。
「把那個錄音給我放一遍。」筒子的眉頭一皺,對身邊的侯鳳鳴輕輕地說了一句話,「我老是感到有點不對勁。你看什麼地方不對?」
侯鳳鳴慢慢用手摸著下巴,一邊看著筒子一邊用手揪著短短的鬍子,「應該沒問題。一切都很正常啊。」
筒子的眼睛慢慢地看向侯鳳鳴,似乎沒有聽明白侯鳳鳴地話,又似乎過了很久才聽明白他的話,猛地笑道:「對!正常。很正常才不正常!因為我們要抓的這個人!你們瞭解他多少?這麼說吧,老侯,就說你,處於他的位置上,會有這個結果嗎?」
侯鳳鳴搖搖頭,「不可能。再把舉報電話放一遍。」
電話很簡單,也很簡短,是個中年男子的聲音:「你們要找地那個嫌疑犯,可能在……」
電話錄音沒有問題,從中也聽不出什麼毛病。侯鳳鳴看著筒子,「如果是一般的罪犯,這個程序走下來,基本沒問題。不錯,你剛才說的,不要說這樣的高手罪犯,就是我這樣的,作案後,也一定會有所準備,怎麼會讓人那麼容易發現了自己呢!」
「說的是。不過,既然已經調動特警過來了,我看是不是先搞一下再說?」平陽問。
筒子點點頭,「平陽,你可以帶人立刻實施圍捕。我再和老侯商量一下,還有點事我還沒有想通。注意別波及居民。」
「已經暗中見老百姓撤離了。就等命令了。」平陽看著他說。
「好。開始吧。」筒子揮手讓平陽去指揮,身子蹲下,隨手撿起一截細木棍,在地上畫著道道,「我們假設一下,如果他是故意暴露線索的話,那麼他想幹什麼呢?」
「還能幹什麼!調虎離山唄。」老歪在旁邊插嘴說。
「他地目標應該是醫院。」筒子並不著急,又畫了一道,「要是這樣地話,至少應該滿足兩個條件,這裡有個替死鬼,第二,他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潛入醫院。」
「一個是,常天頡現在是在軍醫院,一般人是接近不了。再一個,我們封閉了那裡,檢查的相當嚴格。他要想潛入醫院,恐怕不那麼容易吧。」侯鳳鳴看著筒子,「在有周密地計劃前,他會輕易地暴露自己?」
啪啪啪,清脆的槍聲傳來,是從平房子裡傳來的,應該是國際流通的那種。
「真有人在裡面?」筒子一愣,抬頭看看那裡。
聽聲音知道,裡面只有一個人。
「你們幾個,過去看看,想辦法立刻拿下那人。我要活的。」筒子對身邊的十幾個士兵說。
士兵們敬禮跑走了。很快就傳來很激烈的衝鋒鎗的聲音,接著就是爆炸聲,白光一閃,傳來人群的吆喝聲,一個人被闖進去的士兵打傷弄了出來。
筒子跟侯鳳鳴幾個走到那人的跟前,有人用手電照了一下被采著頭髮拉起來的那張臉,是一張很凶卻老氣橫秋的臉。
「你是誰?」筒子問道。
「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端木神光。」那人冷冷地說了一句。
「你不是。」筒子回過頭,「你們都迴避一下,讓我幾個弟兄問問他。」筒子說完,帶著平陽和侯鳳鳴幾個走到一邊。
那邊很快就傳來慘叫聲,筒子慢慢地坐在地上,又習慣地捏起一點東西,在地上慢慢地畫著道道,心裡那個朦朦朧朧的念頭卻慢慢的清晰起來。猛地他一摔手裡的斷莖,站起來,「快,跟我去找常天頡,他現在很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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