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刃 第二卷 第63章 身歷其中
    蕎接過地圖,反覆地看著,仔細地辨認著地圖上的地方,指著一個地方對常天頡說,「這裡,就是納布盧斯。我們現在應該到達這個位置了。如果我推算不錯的話,距離納布盧斯還應該有不到一百英里,前面再走就是叛軍的掌控的大橋了。」

    常天頡接過地圖,並沒有發現地圖上有河流。看看蕎,「地圖上並沒有標誌河流?」

    「是。可是,這條路的前面,就應該有橋的。」蕎很肯定地說。

    西門慶一直很仔細地看著蕎,從常天頡的手裡接過地圖,悄悄地轉過身,核對著剛才的地圖。不一會兒,用胳膊肘輕輕地碰了常天頡兩下,沒有說什麼。常天頡知道西門慶已經核對無誤,這個蕎說的應該是真的,至少在地圖上他的指認是真的。

    「停車。」蕎看著車外,忽然叫了一聲。李尋歡猛地剎住車,很警惕的看著前面。常天頡詢問地看著蕎。

    「我們已經進入叛軍的控制區了,要是這麼往前走的話,很快就會被他們用火箭彈炸爆的。你們也不想這麼輕易地送命吧?」蕎看著常天頡。

    常天頡用手碰了碰一直在站著的薛衣人,他一直守候著車載機槍,對周圍實施警戒。

    「沒有發現。」薛衣人在就算是反步兵的鋼釘版,也奈何不了這種鞋子什麼。

    但是,蕎的軍鞋卻不行,底面劣質不說。還硬地出奇,踩在礫石上,嗒嗒作響,傳出老遠。

    常天頡終於忍不住停下來,將頭上裹的白布解下來,遞給蕎。示意他將自己的鞋子包起來。又往前走出有三里地,爬上一道山梁。走在前面的常天頡猛然將手臂一舉,後面的幾個立刻閃身趴下,持槍向前警戒。山坡下遠遠的竟然真的是一條河,不是太寬,鐵架鋼索橋威武地橫架在河面上,這條沙礫小路,下去之後。匯合到橋頭的大路上。橋頭隱隱地有燈光傳來。看來橋上必有人把守了。

    常天頡又將地圖拿來,仔細地看著地圖。地圖上的一條很細地線顯示著這裡可能有河流,不過應該是某條的河的支流。

    「能不能不通過這裡,游過河面?」常天頡看著蕎問。

    「不行。叛軍很瘋狂,一旦發現有什麼可疑,不是機關鎗就是火箭彈,那麼做太冒險。」蕎搖搖頭,我們還是想辦法從橋上走。

    「有沒有辦法接近橋?」常天頡用望遠鏡細細地看著前面的大橋,他已經看清楚了,橋頭的確有兩個臨時的沙袋機槍碉堡,橋頭的一側,還架起高高的望台,上面有至少兩個人來來回回地走動著。而從這裡到橋頭這麼遠的距離上,寸草不生,光禿禿的,根本就沒有任何地隱蔽掩體。也就是說,從這裡到橋頭,要想不驚動橋頭上的人,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常天頡想了想,他們手頭上還沒有遠距離的攻擊武器,甚至連狙擊步槍都沒有,只是四支衝鋒鎗,要硬來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只有智取,怎麼辦?語言不通才是最大的麻煩,很有可能對方根本就不聽自己說什麼,就開火。

    常天頡死死地看著橋面,企圖找出那裡地破綻。可是,靠近不了,是最大的困難。

    「頭兒,你看那裡!」身邊地西門慶碰了碰常天頡,在通往橋頭的大路上,一隊車子正沿著蜿蜒崎嶇的山路,緩緩駛來。雪亮的大燈,如同一道道的利劍,刺破了夜空的黑暗。

    「那是什麼?」常天頡問道。

    「應該是叛軍打糧隊,他們一般是晚上出去,到處搶劫,早晨的時候回去。這附近地地方基本都被搶空了。」蕎看著蜿蜒地車輛,「應該是5輛車子。我們聽到過附近的平民報告,不過沒有長官下達作戰命令,我們只好不去理睬。」

    常天頡一揮手,帶著四個人向車子來地方向跑去。快速地跑下山坡,常天頡示意埋伏在路邊的草叢裡。車子的隆隆聲很快就傳來,車輪碾壓在地面上傳來的吱嘎聲,聽起來驚心動魄。常天頡感到身邊的蕎有些哆嗦,輕輕地用手壓了一下他的腦袋,慢慢地伏下身子。車子終於隆隆地從他們頭邊的路面上開了過去,常天頡他們也聽到了車子上的武裝分子們的喧囂聲,似乎很幸福,吵嚷著說著什麼。

    車子之間相隔9米,依次碾壓過路邊。常天頡悄悄地抬起手槍,手槍上已經加裝了消音器,在草叢的縫隙裡慢慢地探了出去。

    最後一輛車子,滾滾而來,車輪子軋動路面,發出咯吱聲。車上的武裝分子們似乎並不多,沒有聽到太大的喧囂聲。在混雜的車聲裡,只有偶爾的大笑傳來。

    待到車子經過常天頡他們身邊時,常天頡手裡的槍開火了,噗噗兩聲槍響,子彈射進轉動的輪胎裡。「吱」地一聲,汽車一偏,幾聲轟鳴,車子駛過常天頡他們沒有兩米,慢慢地停下來。車門跟隨著一聲嘟囔,一個人從車子上下來。

    是一般的載重卡車。司機跳下車子,後面車廂裡有人大聲地問道:「出什麼問題了?」

    「爆胎了。」司機邊說邊俯下身去檢查輪胎。

    車子停泊的路邊,草叢裡慢慢地鑽出一個人來,悄步到了彎腰的司機的後面,左手在右手的戒指上拉出一道細細的鋼絲,猛然用力勒住了司機的脖子,隨著他的發力,司機無聲地癱軟在地上。那人慢慢地站起身子,右手掏出手槍,左手打開了駕駛室的車門。

    裡面有個聲音說了一句,但是他根本就聽不懂。也沒有必要回答了,因為他是用槍回答的。駕駛室裡,還有兩個人,中間的那個,正扭頭看向車門,正好被他用槍噗噗敲碎腦袋,死屍栽倒。最外面的一個,聞聲驚恐地看向這邊的時候,這個人已經拉住車扶手,閃身上來,右手的槍毫不猶豫地開了火,將稍微猶豫的外面的這個已經將手放在槍柄上的人擊斃。

    幾乎同時,草叢裡跳出來的人迅速地攀住車廂,一隻胳膊掛住車廂,右手的槍噗噗噗地連著開槍,將車廂裡的十幾個人全部打死。又跳進車廂,很仔細地補了槍,才下車檢查。

    沒有遺漏什麼,李尋歡已經開始更換備用胎了。

    車子很順利地通過了橋頭,沒有人檢查,只是有人老遠問了一句,蕎大聲地喊了一句:「爆胎了。」然後他們就很安全地過了這個大橋,沿著前面的車隊,渡過了第二道橋樑,漸漸地靠近了納布盧斯市。

    天色已經大亮了。舉目所見到處都是死屍和瓦礫廢墟,電視上報到的,比之現實,猶如冰山之一角。常天頡帶著眾人身歷其中,滿目瘡痍,心裡也是極度的震撼。早晨的風很柔和,但是帶著血腥之氣的風呢,是不是也會很舒暢?沒有一個人能高興起來,也沒有一個人能笑出來,看到的只有悲哀和苦難。

    沒有人知道,這裡到底有多少的慘劇發生,也沒有人知道還要流多少的血,才能讓這個原本美麗的城市重新地安定富饒。殘破的樓體上,空洞洞的傷口好像一個天大的問好,質問著蒼天和他們的神祇們,是誰要懲罰這裡的善良百姓,是誰造就了這裡的太多不幸?蕎的眼淚悄悄地流了下來,順著他的眼睛,常天頡看了過去,一個孩子,還在襁褓裡的孩子,在涼爽的晨風裡,被高高地掛起在一段殘存的樹樁上,不是太厚的布襖已然被孩子的血浸透。她或者他,沒有了任何的痛感,如同一段被斜斜插在廢墟上的木樁,變成了無生命的僵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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