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很多的戰士而言,此次出兵作戰,是第一次經歷真正的生死戰場。常天頡深知這一點,也深知第一次面對敵人開槍射擊時來自心理上的影響將會有多麼大。所以,在30分鐘後列隊出發的時候,常天頡冷森森地在戰士們面前來來回回地走動了幾趟,目光如劍,直逼所有人的眼睛,一個個地看過去,然後才在隊伍的前面站定,大聲而陰狠地說:「弟兄們,我知道,你們當中有很多人,是第一次上戰場,也是第一次殺人。記住,這是真正的戰鬥,不是他死就是我們死!面對敵人,不能手軟,更不能心慈!我要你們,像狼一樣狠,咬住就往死裡整。最後,記住了,戰場上,越是怕死,越容易死!呆在一個地方不動,死的最快!當然,逞匹夫之勇是不行的,要動腦子,要學習打仗殺人!出發!」
李影就站在常天頡的身邊,她能真切地感受到常天頡心裡的殺意,以及對面戰士們被常天頡的話所激發出來的陣陣殺意,是一種拚死搏殺的戰前銳利刀鋒一般的殺意。
看著戰士們一個個地表情嚴肅地轉身上了直升機,常天頡看了一眼身邊的薛衣人西門慶和李影,轉身向飛機走去。
身後忽然傳來一聲叫喊:「請等等。常中校。」是個英語聲音,很大。
常天頡扭頭看去,在基地明亮的燈光裡,一個身材並不很高大的身著美國軍裝的人,在李少將的陪同下,正急匆匆地向這邊跑來。李少將跟在他後面。使得這個人不得不時時停下來回頭等,看樣子,要不是有求於李少將,他肯定早就把李少將落很遠了。
常天頡向他們走來,身邊跟著薛衣人和李影,西門慶已經上了飛機,正在對各小隊分配頻道和通話密碼。其中偵察直升機是最為先進地運2003版,性能僅次於美國最先進戰機。
「常中校,」那人不等李少將過來介紹。看著常天頡,自己主動說道,「我是美軍觀察長官邁達林大校。我想跟隨你們小隊前往嘉德蘭,協助貴軍解救我們的人。已經和貴軍指揮部聯繫好了。你可以問李少將。」邁達林說的有些急了。
常天頡看著他身後的李少將,並沒有說什麼。
「嗯,天頡。邁達林大校是通過外交途徑獲得總部批准的。你就帶他去吧,自己注意安全。」李少將看著常天頡的眼睛說。
常天頡點頭,笑笑說道:「真是驚天動地啊,看來邁達林大校肩負的使命很重大啊,不過,大校。你也知道,我們要去的地方,可不是你們國家花園。您的安全問題,我可不負責啊。邁達林一愣,有些意外地看著常天頡。「常中校是不歡迎我了?」
「不。我很歡迎您。只是。希望你注意安全。子彈可沒長眼,小心流彈碰巧吻上你。」常天頡哈哈笑了笑,和李少將告別,轉身走上飛機。邁達林大校只好跟著他們上了飛機,一陣轟鳴,飛機拔地而起。向著沉沉黑夜裡飛去。
沒有雨。但是到了天上,才知道這熱帶地空氣有多麼濕潤。明明看著很晴朗的天,卻能感受到空氣裡的水,飛機似乎在水蒸氣裡飛。
「還得下雨。要到後半夜了。」西門慶輕聲地說,「我們要降落的地點已經選好,已經有先遣隊到達那裡。距離嘉德蘭有25公里,按照我們現在的飛行高度,應該不會被發現。一路上沒有高山,只有一些高坡上的大樹,要小心。前面地偵察機開始傳回畫面,很清晰。」
說著,西門慶將電腦推到常天頡的面前,不僅有地面畫面,還有相應的數據,高度和濕度已經風向風力等,偵察機的功能很強大,分辨率也很高。
「這是嘉德蘭的情況,剛剛傳來的,是衛星拍到地。嘉德蘭那裡有干擾器工作,只有短短的10分鐘的時間可以拍攝,應該是他們例行檢修的時間。」西門慶點開電腦資料,給常天頡看。
常天頡就知道,肯定是柳青青的公司裡傳來地資料了。
嘉德蘭,是國家廢棄地軍事基地,後來被那加西佔領,挾持著周圍50公里的百姓對抗兩國政府,勾結反政府武裝販賣軍火毒品等物資。已經成為威脅中部非洲的一個最大的毒瘤。
而常天頡他們要進攻的,正是這個毒瘤的中心所在嘉德蘭據點。
據點地處山谷,山谷左面緩坡上是草地,原來也有莊稼,後來廢棄,成了一大片荒草地。右邊山坡陡峭,連接著大森林。沿著山谷往前,匯入一條大河,蜿蜒通往大海,匪徒們就是通過這裡,和外界溝通交流。山谷地後面,是蒼蒼茫茫地樹林和草地,分散著很多村落,有平民百姓生活在那裡,是個很繁華的地區所在。
常天頡他們降落地地方,是在山谷的左邊,距離荒草地還有20公里的一個很小的山凹裡。
在先遣隊發射的激光引導下,飛機編隊快速而平穩地降落了,戰士們迅速地列隊,薛衣人小隊則快速地佔領了四周高地,實施警戒。常天頡看著整裝待發的弟兄們,心裡也很激動,雖然也曾經出生入死過多少回,可是,肩負著這麼多人的生死之戰的重大責任,卻是頭一回。從來沒有過什麼顧慮的他,此時心頭也不由得掠過一點點的擔憂。他才明白,當年豹子頭林沖生是多麼勇敢和可敬!
「情況已經基本清楚,囚禁美軍士兵的地點也大體確定了,我看,可以行動。」李影對常天頡說。
常天頡點頭,卻有搖搖頭,很慢很慢的。「先接近敵人,再仔細偵察,之後再做決定。」他猛然想起林沖生的一些教訓,心裡不覺警覺了一些。
邁達林大校走過來,看看常天頡身邊的警衛,稍微一頓,才說:「常中校,有句話,只是我個人的觀點,我想告訴你比較好。處於某些目的,可能你們此次的軍事行動,已經被人洩密了。至於是什麼人幹的,儘管我個人有些看法,可是我就不說了。美軍特種兵部隊進攻嘉德蘭的時候,就是中了敵人的埋伏,損失慘重而退的。我真誠地希望你們能一舉殲滅敵人,同時找出洩密者,我要將他們公佈於世!讓世界人民看看,到底是什麼人在殘害非洲人民。」
邁達林說的正氣十足,常天頡心裡一陣好笑。在非洲,自從美軍非洲司令部成立之後,就一直受到來自各方面的反抗,大家都紛紛指責美國人在非洲不起好作用,是非洲戰亂的罪魁禍首。邁達林大校的這個論調,分明就是急於洗白自己的冤屈一般。看來美國人真的掌握了一些嘉德蘭裡的小秘密了。
「謝謝。大校先生的提醒,我們一定會小心的。」常天頡看著邁達林,微微點頭。
「老薛,你來一下。」常天頡輕聲地喊了一句。
「老薛,你帶幾個弟兄,跟我走一趟,到前面看看。西門,你把嘉德蘭方圓50公里的地形圖給我弄出來,我們回來後再仔細地研究一下,一定能找到敵人防守的漏洞。」常天頡命令道。
「的確,我們不得不防備有人走漏消息。我看還是先按照前面有埋伏去思考吧。這是從這裡到嘉德蘭的路程地圖,你們仔細地看看,在什麼地方最有可能有埋伏?」西門慶一邊招呼常天頡他們過去,一邊示意李影也參謀一下。
從他們降落的地方到嘉德蘭,一共要經過兩個低矮的山口,山口處林木稀疏,可是草木茂盛,灌木叢生。
「海拔並不高,我看我們不必經過這些山口,直線衝過去就行。」薛衣人看著地圖。
西門慶笑了笑,點了一下鼠標,一道紅色的線段慢慢地延伸,直線距離著向嘉德蘭行走。其中有三個點上閃爍著紅色的圓點。
「在這三個點上,你們要付出很大的代價。根據衛星地圖,這裡應該有些泥沼或者水域之類的,面對不熟悉的地方,我建議你們還是走一些明顯的道路才好,當地人絕不是傻子,如果有近路,他們不會踩出這條彎曲的小路來的。」西門慶移動鼠標,跟著他的鼠標,一條藍色的細線彎彎曲曲地延伸在地圖上。
「這個是從衛星上拍到的當地的一條很小的小路,是他們根據人員行走的捕捉到的。也可能是敵人的巡邏隊行走的道路,可是不管什麼情況,總比沒有路的地方安全些。我很不想你們陷入泥沼裡。」西門慶說著,在小路上點動鼠標,小路地形開始變大,一些地面情況慢慢地看清楚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