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姆斯腦袋一歪,竟然連倒退都沒有,僅僅是搖了搖脖子,常天頡身子借勢翻出,站雨中地上,直愣愣地看著詹姆斯。「這傢伙即使練過橫練功夫,也不可能這麼輕鬆應付我這一腳啊!?」常天頡心裡暗自納悶,又大吼一聲,「再接我一拳!」
雙拳一錯,這次常天頡一出手,詹姆斯就感到威勢驚人了,雙手交錯,來接擋常天頡的進攻。不料常天頡此招為虛招,他單臂一架詹姆斯的胳膊,右手的拳頭猛地用力上搗,直擊詹姆斯的左腋下。這是常天頡多年的經驗,碰到這種橫樑功夫的人,只有打擊他的關節軟組織的地方,才有可能奏效。國內的橫練專家,一般真的能刀槍不入,但是對於軟組織的訓練,卻是一個弱項。
常天頡一拳打在詹姆斯的下腋窩,力道由下而上,直透肩井穴。詹姆斯忍不住唉吆一聲,只感到左臂一陣酸麻,渾身瞬間無力,身子不由得倒退幾步,在這短短的幾秒鐘的短暫時刻,常天頡得理不饒人,身子前跟,用左肩猛撞詹姆斯,藉著他倒退之勢,猝然發力,將詹姆斯龐大的身子一下子撞飛起來,橫著向後飛去。
常天頡緊跟著飛動的詹姆斯跑動,跳起身子,雙腳平踹,將下落的詹姆斯踹出十幾步,在算落地。
不料詹姆斯站起來,搖搖腦袋,動動胳膊,渾身抖抖,渾然沒事一般,笑呵呵地又邁步向前走來,還咧著嘴笑著說:「好功夫,真正的中國功夫!」
詹姆斯掩飾的很好,很多人都沒有注意到揮舞胳膊時的一個很小的細節,就是在揮舞胳膊的時候。左臂比右臂慢了一點點。而且,還看上去很自然地用右臂揉捏了一下左臂,然後又用左臂揉捏右肩。可是常天頡看出詹姆斯揉捏左肩的時候,右臂用力很勻稱,手指地著力點也很精確。可是左臂在揉捏右肩地時候,只是很粗糙地掩飾了一下,並沒有認真地做。
常天頡微微一笑,「謝謝。你還能看到更好的中國功夫。如果你沒打算放棄的話。」
「來吧。小子。讓我看看你的中國功夫!」說著,詹姆斯山一樣的身子撲壓下來,搶先動手了。
常天頡身子左閃,右臂猛然從左後方打在詹姆斯左邊地肩胛骨,被詹姆斯結實的肌肉反彈回去,如同打在石板上一樣,常天頡笑了笑,知道詹姆斯的硬功還沒有破掉,腳下跟著踢向他的後退彎節。詹姆斯往前一個趔趄,身子歪歪。不過他迅速地右手在地上一撐,身子一旋,給常天頡來了一個掃堂腿,常天頡身子上躍。雙腳空蹬。踢向詹姆斯地面門,詹姆斯右臂撐地。只能用左臂攔擋,擋住了常天頡地左腳,常天頡的右腳一腳又踢向詹姆斯的左腋窩,力道之大,疼得詹姆斯一聲慘叫,右臂就地一軟,身子躺在地上。
「小子,我告訴你,要是想保住這條胳膊的話,就認輸。下一次我就廢了它!」常天頡看著地上的詹姆斯,「我這已經是手下留情了。」
詹姆斯臉上一陣顫抖,看著常天頡足足有三分鐘,才點頭:「算你贏了!」
「哈哈哈……」常天頡一笑,「小子,你這功夫之從中國學的,你要知道,中國功夫向來就是講究相生相剋的,有其一必有其一與之相剋。我很可惜你學藝不易,沒有用內家功夫破你,像你這樣的功夫,在我們中國,是很容易被廢了的。中國有中功夫叫七傷拳,知道不?專門破你地硬功。」
詹姆斯看常天頡說的跟真的一樣,搖搖頭,「七傷拳?沒聽說過!」
「唉!你完了!」常天頡忽悠他,「金庸大俠聽說嗎?」詹姆斯搖搖頭.
「金大俠最擅長這個拳法了,能一拳就要了你的小命!我只不過請金大俠指點過一點皮毛而已,要不要試試七傷拳的滋味?」常天頡地話令身後地幾個弟兄都忍禁不住。
「算了。等你到了中國,一定要去拜訪一下金大俠!知道不?金大俠在中國的知名度很高地,簡直婦孺皆知。」常天頡看詹姆斯一臉的無知,「就是不管什麼人都聽說過金大俠的名號!知道了不?」
詹姆斯點頭,臉上顯出仰慕之色。
常天頡哈哈笑著,心裡猜想肯定是流傳在歐洲中國武者傳授了他功夫。他沒有想到的是這個詹姆斯後來真的去了中國,見到了金庸先生,相見之下,才知道常天頡忽悠他,到處尋找常天頡,要和他比武,結果挑戰少林的時候,被清風和尚降服,乖乖地在中國當了一輩子中國和尚。才知道常天頡並沒有騙他,中國真的有能破他硬功的功夫在,只是很少有人會,而常天頡恰恰就是這很少中的一個。
詹姆斯被人扶著站在一邊,左臂還是不能用力,不得不用右臂固定著它,看其他人上前比試。可是常天頡站在那裡不動,別人也沒有敢上的。畢竟詹姆斯的功夫,他們都很清楚,能打過常天頡的,根本就沒有了。
詹姆斯看看自己這邊的情況,揮手讓常天頡過去,「好,算你們贏。不過,不知道他們的功夫怎麼樣?」
「要不要試試?」常天頡往後一閃,薛衣人上來。
德國士兵裡出來一個,蹦跳著來戰薛衣人。薛衣人一看就知道是正宗的歐洲拳擊術,就展開中國功夫中的小巧功夫,將靠、擠、擒、拿、壓、絆幾個字用地生龍活虎,連常天頡都看的頻頻點頭,薛衣人的功夫的確師有所出,一些地方還真讓常天頡心裡一動,頗有收穫。
十幾個回合過去,薛衣人終於絆住那傢伙,借力發力,將他往泥水裡狠狠地一甩,不待他起身,撲上去,一個鎖喉,將他的喉結拿住,眼睛裡的殺人之光簡直能把人嚇死。那士兵雙手高舉表示投降,他看得出薛衣人是真的有了殺人之心了。
只有殺過人的,才能露出那種眼神!只有殺過人的人,才能知道那種眼神是什麼意思!
常天頡帶著幾個弟兄走進泥濘中。雨勢減小,旁邊的草木在這陣大雨之中,有些歪斜狼籍之態。黃藥師薛衣人兩個一腳深一腳淺地走在前面,隨時將標誌著行走的方向,有時候是一朵花,有時候是一片特別的葉子,有時候是折斷的草徑等等,這些都由後面的李尋歡收拾好,不留一點痕跡。
兩個人在前面很快就走出了這段「好走的」草地,踏上了一片白茫茫的水澤。兩個人不由得站住了,茫茫地一片水,不知道深淺,在水的邊緣地帶,還有半人高的草,草的後面是樹林,穿過樹林才是最近的路線。這些都在西門慶給的指示圖上標誌出來。
「老薛,你說,要是有埋伏,也該有了。我們距離目的地不到9公里了,我覺得這裡應該又有埋伏了才對啊。怎麼沒有感覺啊?」黃藥師看著茫茫的水域,問身邊的薛衣人。
「我也沒有感覺。不過,按照路程推算,的確應該有了。」薛衣人看看黃藥師,又回頭看看上來的幾個弟兄,都看著常天頡,等他拿主意。
「有動物在喝水,有飛鳥在滑翔,水面平靜,一切很自然。的確是看不出破綻!」常天頡邊說邊用望遠鏡觀看水面和遠處的草木樹林,「可是說不定,正有人用狙擊步槍瞄準我們呢!說不定正有人用望遠鏡窺視我們呢。我們一旦走進水裡,說不定會成了別人的靶子呢。我決定,就地休息!補充食物。」
聽到常天頡這麼說,李子寒一屁股坐在地上的泥水裡,雙腿一盤,「隊長,你真太偉大了。我再也走不動了!我要休息——
上官景雲拉過一把草,往稍微高一點的地方一鋪,躺在上面,再也不願意動了。
弟兄們真的已經成了強弩之末了,常天頡看了一眼身邊的薛衣人和黃藥師,他們還算比較強悍的,可是,聞言也有些懈怠,一手扶著槍管,站在那裡,等候常天頡的下一步命令。
「你們抓緊休息,注意安全!我警戒。」常天頡說著,往前低身走出幾步,隱沒在草叢裡。
常天頡剛剛俯身在泥坡岸邊,心裡猛然一驚,扭頭叫一聲:「撤!中埋伏了!」
幾乎跟著常天頡的話,他面親的水面上猛然水花亂起,從水裡長出幾個人來,端著槍哈哈哈地笑著,看著常天頡,衝了過來,而他們的身後,泥漿之中,原本生機勃勃的長在泥濘之中的草,忽然就那麼一下立了起來,一支支黑洞洞的槍口,讓人望而生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