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很快來到村子裡。這是一個很典型的熱帶雨林裡的原生態村子,沒有高大的房子,沒有豪華的裝飾,沒有衣衫華麗,只有古老的吊腳樓和質樸的村民。村子裡的孩子健康而活潑,見到車子進村,好奇地圍了上來,指點著看著,說說笑笑的。李影將預備好的吃食分發給孩子們,他們一哄上前,紛紛地來搶食物。不知為什麼,常天頡的心裡猛然掠過去峨眉山的時候玩弄猴子的情景,和眼前的景象差不多。只不過是猴子換成了人。
心裡一陣悲哀,完全沒理由的悲哀。他知道李影或許並不感覺是在玩弄或者施捨,可是那種心情一旦升起,常天頡的心裡很難平靜。孩子們歡笑著,紛紛向他們行禮,並說了很多的話,李影笑著跟孩子們攀談,漸漸的跟著孩子走進村子中間的一家古老吊腳樓。
常天頡和西門兩個跟著,背著重重的行軍包,看似隨意實則很警惕地掃視著四周。幾個孩子上來,嘴裡哇啦哇啦地說著什麼,邊伸手來拿他們身上的包。常天頡笑笑,用英語說了聲「謝謝。」並沒有答應他們,伸手將孩子的胳膊盪開,向前走去。
巫師的吊腳樓裡有些黑暗,但卻很寬廣,大概要做會議室用,裡面顯得有些長。孩子們已經有人進去呼喊巫師了,李影坐下來等候著。常天頡和西門兩個前後左右地看看,只見牆壁上掛著一些古老的繪畫,跟巖壁上的古色彩繪差不多。好像是一個連續的故事,有的地方顯然是抽像了,僅僅有點形似,好像是在述說著神靈的到來之類的吧?
孩子們喔喔啞啞地跑進來,向李影說什麼。李影站起來,跟著孩子往裡走。邊說:「巫師真的知道我們要來,他已經預備好了,請我們進去坐。」
常天頡一笑,心裡很不相信。背著大包跟著走進裡面。孩子們看他們進去,都悄悄地退出走了。
巫師地樣子很搞笑。有些類似於中國古代的妖的打扮,一張面具只露著兩隻眼睛,古老的巫師道袍已經沒有了顏色,華白地頭髮從面具後披散開,聲音蒼老而渾厚,「你們來自中國,中國是一個古老文明的國家,你們是為壁畫而來地,是嗎?」
常天頡吃驚地看看西門慶,兩個都是一愣。這巫師還真有點門道?
「法老,我們想看看您的真是面目,可以嗎?」常天頡不等李影說話,問道。
「年輕人,這張面具可不是隨便摘掉的。你願意放棄你背後的包嗎?是的,你不願意。因為你的包裡有槍,作為戰士。你是不會輕易放棄槍的,是吧?我也是。巫師是不能隨便摘掉面具的,面具是神賜給的,是一切能量的源泉。沒有了這個面具,我又怎麼能預測到你們來呢?」巫師解釋一句說。
「法老,我們是來歸還這個東西地。」李影將那張獸皮雙手奉上。「我們的老師問候您安好。」
看到獸皮。法老巫師輕輕地長歎一聲,「您的師傅可好?很對年沒有見面了。當年是他用隨身攜帶的藥物救活了全村人。我們還是要感謝他的。」
「他還好,就是年紀大了,不能再到處跑了。他問候您好,讓我帶來一些東西,在這裡呢。」李影說著將一個單子遞過去,是用英語打印的一些物品的清單。
巫師接過去,放在一邊,輕聲地感歎一句:「謝謝他還記得我們。這些東西都是我們很需要地,謝謝他。」巫師一陣沉吟,稍候說道:「我可以帶你們去看壁畫,不過,你們要每人交1000美元的參觀費。」
常天頡一愣,看看西門慶,笑了。既然可以用錢,那麼那個壁畫又有多大地價值呢?
不過李影沒有猶豫,點頭答應了,並且拉開隨身的錢包,清點錢物。
接過李影遞過來的錢,巫師微微一笑,緩聲說道:「其實,我是要賣給你們一個故事,這個故事,可能你們更感興趣。」
「哦?」常天頡和西門一愣。賣故事?牛!
「你們的教授只從巖壁畫上看出了這個地圖,可是他並不知道,還有一個法杖,要和地圖配合著用才行。」巫師一說出口,李影就驚叫一聲,說道:「怪不得教授老是說少點東西,原來是少了法杖?!是不是您手裡的法杖?」
「哈哈哈,」巫師大笑起來,「教授真是聰明。地確是這樣地法杖,不過,並不是它,而是另外一個。它不過是贗品,是防著真品法杖的製作地。我要講的故事就是和法杖有關。或許,那個秘密到揭開的時候了。哈哈哈……」
巫師笑了,很開心的笑了。常天頡能感受到他的確是很開心,屋子裡的氣氛都被他的笑聲感染了,輕鬆起來。
「這個秘密如果再不揭開,恐怕我的族人真的要有滅頂之災了。我給你們要錢,就是要帶領我的族人們從此離開這裡,另尋住地,不再守護這個所謂的神跡了。年代久遠,代代相傳,到我父親一代的時候,才算明白這個世界上根本就沒有什麼神,有的只是人們的膜拜和信仰。神賜的東西,應該是有某種能量的載體,比如我們的手電筒。它自身的能量總有用完的時候。到了我父親的時候,法杖的一些功能已經不能使用,變成了一個手柄。可是,沒有想到。」
巫師坐直了身子,看了幾個人一眼,「沒有想到的是,竟然有人通過壁畫知道了一些秘密!他就是德國考古家布特萊爾。1943年的冬天,他來到我父親的跟前,請求交換那柄手杖。被父親拒絕。沒有想到,有一天晚上,他竟然帶來了士兵,用槍威逼著父親跟他們去了神墓。」
「神墓?什麼地方?」常天頡一愣。問道。
「神墓不過是神們留給神子的機會,不知道為什麼神子並沒有出現,而卻被德國人得到了那個秘密。德國士兵押著我的父親進入了神墓,法杖也在開啟神墓的時候消失了,從那以後,再也沒有見到父親,也沒有見過那些德國人。我的這個法杖,只是憑借記憶製作的,徒有其形。後來聽說德國人發明了很多先進的武器,我猜想可能和神墓有關。近些年來,又有很多的人來到奧克洛,看那些壁畫,尋找一些蛛絲馬跡。其中就有你們的教授。我自問閱人無數,看中教授的醇厚和善良,才把我一直保存的神之地圖交給教授,讓他去研究,或許能夠重新開啟神墓,揭開那個秘密。讓奧克洛的秘密從此大白於天下,也還我族一個安穩度日的歲月。教授走後,我一直在等,等你們的消息,現在你們終於來了。看來你們已經研究出了地圖的秘密,是吧?」
「沒有全部。」李影苦笑一下,「我們僅僅取得了一點點的成績。」
「哦,說說看。」巫師平穩的聲音沒有絲毫變化,可是常天頡的眼睛餘光裡卻敏感地看到巫師的眼睛變得亮起來。
「法師。我們還要求證於壁畫,您先帶我們去看壁畫吧。」李影笑著說。
「好吧。」巫師站起來,蹣跚的腳步有些讓人擔心,拄著法杖的手蒼老地有些枯乾,如同一截幹幹的樹皮。
壁畫並不在奧克洛鈾礦那裡,而在奎北村後面大森林的山裡。大森林越來越顯出原始的壯觀,一切似乎都是原生態。樹肆無忌憚地長,奇形怪狀的。挺立的,聳入雲霄;匍匐的,蜿蜒如蛇。扭曲的,纏繞如籐。常天頡等人彷彿一下子墜入了異世界,眼睛好奇地看著周圍的一切,各種動物也開始表現地怪模怪樣的。常天頡看到的一隻鳥,嘴巴長的竟然比身子還長,尖尖的,飛動時頭嘴向下,竄人水中,瞬間捕魚,敏捷得很。
壁畫就在這怪異的森林深處的山壁上,似乎是一道山被硬硬地劈開,專為這壁畫而開闢的一般,形象也是怪異,但是卻很古樸。
「應該從這裡開始看。」巫師帶著李影等人到了右邊,壁畫的順序是從右向左的,綿延足有幾百米,高也有十幾米。其中的人物和鳥獸畫像,的確是他們從來沒有見過的。
常天頡看著壁畫,一點頭緒都沒有,看看李影和西門,他們也是一頭霧水,看著這巨幅的壁畫,從心裡就有種無力地感覺。「教授在這裡呆了半年,才弄懂一點點意思,我們這麼看,肯定是沒有效果的。你們有什麼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