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這第一句話,剛聽時沒什麼感覺,可是回頭品味一下,陸飛揚覺得不大對頭,可一時之間,卻想不出哪兒不對來。
「那一年,我十五歲,像平時一樣從學校回來,騎著我最喜歡的單車,那是一輛非常漂亮的單車,燕形的車把,桔黃色的車身。就在我家門口,我見到了那個混蛋。」
「他強暴我,那個混蛋他強暴了我,還殺死了我的父母。他長得很帥氣,我太無知了,以為帥氣的男孩都是好人……」
陸飛揚聽了大為震驚,難怪鳳沙這麼痛恨羅駝,兩人之間居然還有這種事情。他知道,羅駝大鳳沙四到五歲左右,也就是說,事情發生的時候,羅駝還只是個普通人,就敢幹出這種事。
不用問也知道,幹了這種事,肯定馬上跑回國內,再也不敢去美達。
鳳沙的怨念也夠深的,事情已經過去七十年了,她居然還是念念不忘,也不知道這些年她是怎麼過的?肯定是心中只有報仇一個念頭。或許**她還可以忘掉,可殺死父母的仇恨,是無法化解的。
父母?陸飛揚終於發現哪兒不對頭了。這事以前他研究過,所有的警備員、異能者,都是在很早的時候,就失去了母親。特別是警備員,母親死的更早,有些異能者的母親還能拖到孩子二十歲左右,可警備員的母親,無一例外,生下孩子後,沒有一個能活過三年的。
「你母親是羅駝害死的?」陸飛揚坐直身體問道。
「別跟我提那畜生。」鳳沙兩眼通紅,像是剛哭過,感覺到不妥。說完後馬上轉過身去,拉上毯子,連頭帶身體全部縮在毯子裡。
「不對,鳳沙,你最好說清楚,據我所知,警備員的母親,生下孩子之後,沒有一位能活過三年的。」陸飛揚知道這樣作有點殘忍,這是在傷口上撒鹽。孩童時地那段記憶。是鳳沙最不願意回憶的,又是最無法忘記的。
鳳沙拉下毯子,通紅的雙眼疑惑的看著陸飛揚。她一心只想著報仇,凡是與報仇無關的事情,鳳沙都懶得去研究,這事她還真不知道,看陸飛揚的樣子。不像是騙她。
「你確定那是你生身地父母嗎?」陸飛揚嚴肅地問道。如果不是地話。倒是有可能解開鳳沙地心結。畢竟誰也不願意面對一名年紀在九十以上地警備員。只要心中地恨意稍減。等上幾年。羅駝自己就掛掉了。沒必要非同他硬拚。
「是。我可以肯定他們是我地生身父母。你說地事是真地嗎?我怎麼沒聽說過。」
「我說地事情千真萬確。經過數百位異能者。五位警備員地身世經歷作為依據。你應該認識一些警備員。可以問問他們。我說地是不是真地。」
「好。」鳳沙是行動派。馬上拿出通訊器。好在現代地科技不是蓋地。即使在萬米高空之上。通訊器地效果依舊如故。
半夜找人。這不是個好習慣。鳳沙平時也不會這麼作。說實在話。鳳沙地朋友幾乎一個沒有。敵人倒是有一大群。半夜騷擾這些人。鳳沙心裡沒半點欠意。
通訊器接通後地第一句。肯定是咒罵。當然不是鳳沙地。而是被半夜騷擾地警備員。不過鳳沙只用一句話。就讓這些人安靜下來:「認真回答我地問題。以後再也不騷擾你。」
或許真是被鳳沙騷擾怕了,不要說象阿朵那樣不如她地,就是比她強的,也沒人願意有個強悍地警備員整天騷擾,那種痛苦,沒經受過的人是無法體會的。
「你母親是什麼時候死的?」一共十二次通訊,問題只有一個,回答則是五花八門,大部分是死於難產,另一部分是產後併發症,居然還有一位的母親是在出院時遇到車禍。
雖然有幾個死因古怪,可總體來說,都差不多,正如陸飛揚說的那樣,這些警備員的母親,沒有一位活過他們三週歲的生日,無一例外。
鳳沙在通訊器上飛快的操作起來,她有個很不好的習慣,將所有的資料全部存在通訊器裡。不說通訊器的容納有限、反應比較慢,單是它的保密性,就比不上普通的個人電腦。除了通訊薄,很少有人將資料存在這裡面。
或許是鳳沙過於自信,又或許她平時居無定所,才慢慢養成這個壞毛病。鳳沙卻從不認為這習慣不好,至少方便。
查了好一會資料,歪著頭,目光凝視機艙頂,皺眉、微笑、若有所思、深惡痛絕各種表情不斷的變幻著,陸飛揚在一個小時時間內,在她的臉上,至少看到幾十種不同的表情。實在難以想像,平時狀若冰山的鳳沙,原來表情可以這麼豐富。
「我想我知道了。」鳳沙輕聲說道,聲音不高,陸飛揚卻聽出一絲驚喜。看來自己猜對了,鳳沙果然是抱養的。知道不是親生父母,這仇恨應該自然會淡了許多,或許不一定非要和羅駝死掐,不過教訓他一頓是必然的,那老傢伙還真不是東西,連陸飛揚都看不過眼了。
「什麼?」
「我想,我不應該是警備員,這是一個意外,也是一個新發現。」鳳沙不太敢確定的說道。她已經查明了,父母絕對沒問題,鳳沙也是親生的。
「那天他很變態,很瘋狂,不僅弄得我一身血,他身上也流了很多的血。那混蛋不僅吸我的血,也讓我喝他的血、尿,還有那髒東西。之後我大病了一場,當時都認為是我受到身體和精神雙重虐待的後果。現在仔細一想,好像不是那回事。我從小就很有韌性,我會恨,會怒,會想著報仇,可為此病了三個月,就有些說不通了。」鳳沙最常見的恨意不見了,一本正經的和陸飛揚討論起來。
「哦?你是說,你原本不應該是警備員,而是通過某種液體的交易,被感染了?」陸飛揚聽明白了,卻覺得這事令人啼笑皆非,警備員是病毒嗎?居然還可以傳染別人?如果真的可以,警備員還真不值錢了。
別人不說,陸飛揚也是有過兩次經歷的,葉然和李佳枚都與他有過體液交流,只是不像羅駝那麼變態罷了。到目前為止,葉、李兩位一切正常,看不出有什麼變化。
兩人為此展開討論,在研究的時候,鳳沙表現出極強的學識,生物、化學、醫學、傳染學、甚至還有基因變異理論等等。單從學識上,陸飛揚哪兒是鳳沙的對手,再怎麼說,人家也活了八十多年。
最有趣的是,在專心討論的時候,鳳沙放得很開,將當年的事情說的非常詳細,細緻到陸飛揚都有些不好意思聽了。每一個動作,每一種姿勢,流了多少體液,分別是哪一種,進行過哪種體液交換,全部說得一清二楚。真難為她了,已經過去了七十年的事情,她居然能記得分毫不差。
不知不覺中,舷窗外升起一輪火紅的太陽,在紅光掩映下,白雲翻滾,氣勢雄偉。陸飛揚不由自主的被初升的太陽吸引,早已失去繼續討論下去的興趣。鳳沙說的一切,都是猜的,沒有任何依據。
聽起來似乎很有道理,又是人體工程學、藥理學、基因鏈等一大串的名詞,這些東西,騙騙外行還行。陸飛揚雖說不是內行,可從樂樂身上,他學會了嚴謹治學的態度,沒經過任何驗證的東西,只能說是存在於理論中。
看陸飛揚興趣缺缺,鳳沙安靜下來,招手叫來空姐,聊了一晚上,口乾舌燥,還有點餓了,先叫東西吃再說。經陸飛揚一鬧,鳳沙的心情好了很多,也不知道是誰鬧騰了一晚上。
下午一點,莫羅頓菲利普斯機場,人潮洶湧,絡繹不絕。
「好像不太對勁。」陸飛揚兩手空空,目視前方,星力卻已經將四周探測得底朝天。
鳳沙拉著行裡箱,身穿黑色長裙,脖子上圍著一條藍色的絲巾,看起來很像遊客。別看她面容姣好,身材火爆,更容易引起男人的注意。其實比起陸飛揚,她才像正常人。有誰跨國旅遊,會一件行裡也不帶?
「嗯,軍警多了五倍,還有不少莫羅頓獵犬、飛鷹的人。」鳳沙點下頭說道。
「我們被發現了?」陸飛揚問道,隨之自嘲的笑了笑。他用的是自己的護照,莫羅頓不知道才有鬼呢。可為了他們兩人,出動這麼多軍警,就不至於了。不是說不重視他們,而是這些軍警一點用處都沒有。
至於鳳沙說的獵犬、飛鷹是哪些人,他認不出來,不過人群中,狀似悠閒的倒是有不少。還有些扮作旅客,陸飛揚還是很快分辨出來,名都的學業還是有些用處的。
「走吧,他們不是針對我們的。」鳳沙說著,率先走出大廳,沒走出多遠,迎面來了一群人,看他們的樣子陸飛揚就知道,麻煩來了,之前那些人的確不是針對他們的,可這夥人肯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