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自袁洪當日閉關之後,不覺又是三年。眾門人各自修煉法力,禁閉了山門,倒也相安無事。
卻說這一日孫鈺二人正在煉罹蘊神丹,猛地聽到袁洪召喚,忙熄了丹鼎,趕去後山的大殿不提。
等她趕到之時,早見石磯在一旁等候,背後有金靈子站立,忙去石礬下首站了。
如今雖然門下也有數萬的妖兵,但門人卻依舊是這幾個。
袁洪在雲床上默坐半晌,早將眼下三人收入眼簾,心中盤算「我的門下,到底是顯得單薄了些。」
三人見此光景,也都不敢言語,靜靜的在下等候。
「我參悟大道根本,窮三十年之功,創出元魔法經三卷,正好傳你等修行,只要勤修不墜,自可得無上大法,日後殺劫之中,也好有幾分自保之力!」又過了半晌,袁洪忽然開口,隨著他的話音,就見頭頂雲光之中飛出三冊典籍,穩穩的落到座下石磯手中。
「你大師兄如今還有劫難,此經就暫交由你來保管,可擇門下弟子一一修煉,不必拘泥。」石礬聽見,忙自應了。
「我這元魔法經融上古妖道密術,九轉法身靈體,金丹造化大道與一體,自成一家,與別家多有不同之處,一定要用心參悟。」
頓了一頓袁洪又道「為師這次出關也是有一場功課要了,不得不出。此劫一過,我門下可有百年平安。你們可照我法旨行事。」
話雖如此,三人等了半晌也不見袁洪吩咐,石磯正要上前詢問,早見袁洪把手一揮「不必多問,馬上就見分曉。」
二人心裡方覺奇怪,猛地就感到腳下土地一陣搖晃。措手不及,吃了一驚。
「這地面有師傅先前設下的無數符咒禁制,又被三昧神火煉過,早已經是堅逾金精了,就算是尋常飛劍也砍它不動,怎地現在竟有軟化地跡象?」石磯二人對望一眼,都是駭然。
原來就這麼一會的功夫,腳下地土石竟都開始軟化,漸漸的變成一片暗紅之色。
當下透過法術的窺視,就見那數千丈的地層之下。一團黑氣包裹著無數地火岩漿正直衝而上,眨眼間就上升了數百丈的距離。那一路所遇的土石,黃玉,金精,礦脈,鐵煤,往往是一瞬間都被地火煉化成岩漿。也隨之噴湧而上,更增聲勢。
看這岩漿來地生猛之極,幾人都是心中砰砰直跳,知道夾帶了地火之力,能污穢一切純陽法寶,就算是純陰法寶,面對如今的形式也起不到多大的作用。
就在那火龍上升到離地面尚有千丈之時,幾人早已暗中將護身的法寶放出,猛地眼前一片漆黑,就再也看不到下面的情景了。
「你們看仔細了。」就在黑氣洶湧的那一剎那。袁洪伸手一指,憑空生出一面雲光繚繞的神鏡。早將下面的情景照的一清二楚,比方才幾人運法窺視看的還要清晰萬倍。
「這是什麼法術?」三人心下驚異,也不敢多問,就見那鏡光之中,一團火紅之物中一條似龍飛龍,腹生百抓地怪獸正在不住咆哮,身周正是被無數的地火乾罡所包裹,再往外,則是無數湍流地岩漿。
只是待幾人看清了那怪獸的面貌之後,依舊是吃了一驚「師兄?」
原來,這怪物不是被袁洪封印在地底煉化龍身血脈的王純陽又是那個?
這卻要從三十多年前說起,原來當初袁洪一行五人大破金齒山時王純陽體內的火龍之氣不甚激變,而後雖被袁洪施法鎮住,只是也不能持久。
無奈之下只得和那黑龍做了一筆交易,換得脫身之法,當日袁洪靠那幽魂白骨幡的百脈鎖魂之力,又花費百日時光煉化了一顆血龍內丹,這才重新將其封印。
原以為只要二十多年王純陽就能徹底將血脈煉化,那裡知道自己修煉天妖轉嫁術,中途出關這徒弟也不見動靜。
無奈之下只好準備先了結了自身的羈絆,再來處理這件事情。
三年前因得西王母之助,憑白得了近萬年地法力,如今早已經將天妖大法修煉完全,修成天魔不死之體,更是將自身所悟的道法漸漸融匯,創出元魔法經三卷。
因是算出王純陽近日就要出世,到時必定要有人前來插手渡化,自己如今卻還有一門大法未修煉成,不好對敵,不過也不得不提前出關,早做準備。
就見那火海之中,王純陽似乎是失了神志,只剩下了純粹的戰鬥本能,仰天發出一聲咆哮,雖然是有千丈地層阻隔,石磯三人依舊感到腳下的土地一陣晃動。
那周圍無數流的岩漿都隨著他這一聲咆哮化做火龍,約有數千條之多,一起攪動,將整個乾元天罡大陣周圍數千里都地面都起伏起來,波及到萬里之外,將半個黑風山都籠罩在內。
「果然是洪荒遺種,天生的神通。」袁洪心中讚歎,知道就算自己現在單獨對上,不用法寶助力的話都不一定能夠穩勝。
「疾」就見袁洪法訣一引,頓時從身上射出三十六道又急又密的黑線,一經鑽入地面,眨眼間就沒了蹤跡。
接著石礬幾人只感到腳下的大地一陣抖動,就連面前鏡光中的景象也是猛一模糊,不過一瞬間就又恢復清明。
只是此刻再看那鏡中,不但是千條火龍,便是王純陽身周地地火岩漿也都憑空消失了不少,其下更一片漆黑的深淵,再也不見半點火光。
原來正是被袁洪施展了移山倒岳地絕頂神通。將乾元天罡大陣方圓數千里一起都納入到煉妖壺內,釜底抽薪。從根本上斷了地火地根基。
那三十六部諸天神魔幡此刻都在虛空中不住的沉浮,射出無數地黑線將周圍
牢封鎖,任憑王純陽在內如何衝撞,也破不開這層密天元魔神罡。
孫鈺正透過那鏡光看的如癡如醉,猛地手中一輕,四海瓶已被袁洪收了回去。飛臨半空,憑空撒下無數光雨,又將周圍的地面重新禁制起來,隔了半晌,才又回到手中。
「我這三十六部神魔幡的諸神禁制,最多能擋你師兄十日,十日之後,魔繭破裂,便是真正的出世之日,到時侯必定有外魔來阻。要將你大師兄渡去。」
「只是如今我已將乾元天罡大陣一舉納入煉妖壺內,想來能破開這層禁制到達壺身內地。三界內也不過寥寥數人,雖然如此,這些卻都是些身具大神通者,就算是我單獨對上其中幾人也不一定就是穩勝不敗,何況你等?」
「好在我為師之前曾得貴人之助,雖未能斬化自身。如今法力也是大進,又煉成這三十六部諸天神魔幡,結成一陣,到時侯以乾元天罡大陣為主,山中靈根都已經被我封印在內。內部再輔以這三十六部諸天神魔陣,由你等主持,也不是沒有勝算。」
「只要安然過得此劫,百年之內,我門下便不會再有劫難,更有你師兄可脫身出來。日後殺劫之中,便可少不少的魔劫。」袁洪這一席話說來。早把底下三人驚的目瞪口呆,不過當此之時,也知道是到了生死存亡之際,更兼在這山中幾十年修煉法力,得了無數的丹藥之助,連法寶也都神妙無方,驚懼一過,竟都躍躍欲試起來。
當下袁洪又勉勵了幾句,三人各自都去準備不提。
「話雖如此,這其中的變數卻也不少,更兼如今這幾位聖人的態度曖昧,只怕就少不得就有門下要與我為難。那菩提木雖然三年前就被我釘入了地肺之中,更有冥落百劫大陣封鎖,只怕也濟不得事,隨時都有可能給我致命一擊。」三人一去,袁洪心中默默算計,對這次劫難能否順利渡過也是沒有半分把握,一番謀算之下竟是敗多勝少。
更有那三年前得自三十三天之上的菩提木,如今雖被隔離在外,又有無數禁法封印,但那位若是真要給自己抽冷子,那些禁制也起不到什麼作用。
這點袁洪心中比誰都清楚,只是如今卻也是無可奈何,正是請神容易送神難,更何況這尊神眼下也還沒到送出去的時候。
「你這次卻是麻煩不小,連那幾位大姥都插手其間,嘿嘿,就看你的氣運如何了。」天姥峰某處的山洞之內,此刻袁洪在一邊默坐,身後是由青,白,黑三色結成地蓮花寶座。
黑龍在他對面舔了舔舌頭「就算你能將萬法合流,創出無上的修煉法門,但也虧在時日尚短,如今連你自己都沒能完全脫去三教樊籠,更何況是你門下那幾個弟子?這次若是失手,你那徒弟要被人渡去不說,連你自身斬化三屍地時間也要往後拖延不少,甚至是立刻糟了劫難也說不定。」
見袁洪依舊是不言不動,這黑龍臉上微現怒氣「我知道你打的是什麼算盤,只是如今明顯就是個必死之局,你也別妄想我能幫你,倒不如你聽我一句,捨了這場功德,只怕還有幾萬年的逍遙可享。」
原來袁洪心中知道這場劫難牽扯甚大,細心謀劃之間先就想到了這依舊在天老峰內修煉的黑龍。
雖然早知道這黑龍在一萬多年前就失了真龍之體,而後更是被萬年封印,脫困後連遭暗算,連魂魄元體都受到了不小的損傷,但畢竟是太古第一惡龍,曾與女媧娘娘爭雄的上古龍皇,雖說現在地實力不及當年萬一,袁洪也是不肯放過,先就要將他收服。
見這黑龍生氣,袁洪這才將雙目睜開,頭頂一片半畝大小的三色雲光,內有青蓮,魔像,白猿,三物,就見時而涇渭分明,時而水乳交融,頗為奇特。
「那裡還有幾萬年的逍遙可享?你也是被困的久了,不知現在的天下大勢。如今群仙都犯了紅塵之厄,那昊天金闕玉皇上帝妄自尊大,要群仙稱臣,編成三百六十五位正神的封神牌,周天列宿,前古真仙,上古妖神,都要包裹其中,就連你我也逃脫不得。非要入世完了這場殺劫,才好脫身,不然你我都是洪荒中遭劫之人,那裡有這麼容易就脫身出來了?」
「你此話可是當真?」那黑龍驟聞此言,吃了一驚,隨又疑道「我們洪荒妖神,雖然法力廣大,神通無邊,但向來不擅算計,你是如何知道地?就憑你如今半吊子的修為?只怕也沒這道行。」
雖然也看出袁洪所創的功法頗有獨到之處,但黑龍自從有了那血龍的記憶,漸漸也明白了元神修煉之道,直到如今雖仍是沒能煉成元神,但他法力本高,也隱隱約約有了一些模糊的算計。
「這個你無須知道,我自然是有我地法子,總之三百年封神是真,你自己若不奮力爭持,只怕到時候誰都救你不得,日後上了那封神榜,就永無脫身之日了。」
「哼,你休要來賺我,洪荒中我雖受過你的大恩,但那是上一量劫地事,更何況你如今連真身也未化出,我憑什麼幫你?」
這孽障!袁洪心中大怒,轉為冷笑「好!既然撇開上一量劫的事不提,我如今也未能斬化王身,咱們就只管說這一量劫的事,也省得我為舊事束縛了手腳,渡不得劫數。」
不知袁洪又說出一段故事來,這黑龍不得不歸附了,究竟何事?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