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奔逃,正是被方才袁洪悟道時無意散發出的一點氣息所懾,失了方寸。
有那道行高深,妖力渾厚的尚能有一線清明,只是也控制不住這股發自內心的恐懼,稍微做些抵抗便隨著其他的妖兵胡亂奔走一氣。
現在整個法壇上只有袁洪三人還依舊站立,只是如今石磯七竅中都有黑血不住的流淌,頗為駭人,早失去了往日的從容模樣。
那三稜戮魔劍橫躺在一旁,整個劍身上只有一點若有若無的黑氣盤匿,看一眼就知道是元氣大傷,差點沒被震散了劍身真靈。
袁洪伸手一招,早將這魔劍穩穩的拿在了手中,身上的黑霧一現即隱,那劍身上霹靂啪啦的一陣亂響,原來設在上面的禁止卻是被袁洪在舉手間就破了個乾淨。
「唔,原本要破去這劍中的元靈還要頗費一番工夫,如此看來,就算是有點取巧,我的法力也應該比原來又精進了不少才是。」
當日要煉那五丁神斧、霹靂穿雲梭一干法寶之時,自己雖然勉強也能辦到,但就是太耗費法力,有點得不償失,這才借助幾人之力,又設下法陣,專門煉化。
這三稜戮魔劍也是一件難得的上古魔兵,其真正威力並不在五丁神斧等人教的法寶之下,是以才專門賜給石磯做防身.修道之用,待日後自己閉關之時門下也能有些自保之力。
因是諸事繁雜。自己裡裡外外都要照顧,一時間也沒有專門再煉化此寶。直到方才不久,自己危難之時親見石磯捨身護師,這才忍不住有點愧疚,一脫開手.先不管其他就專門為其祭煉了這把魔劍。
「你將此劍拿去,用我傳你的口訣再祭煉三日,可省去你百年苦功。」石礬渾身一震。正要雙手去接,那劍光一閃,早就融進了自己地元神之中。
緊接著又有一段咒語在腦中浮現,她立刻就知道是師傅所授,忙用心記了。
「多謝師傅。」石礬盈盈一拜,滿心歡喜。
這次她卻是因禍得福,得袁洪為她祭煉了這把魔劍,一舉煉進元神元神在剎那間就壯大了不少,不但省去自己百年的祭煉之功,法力也憑空增長了不少。
方一起身。就發現自己地傷勢在不知不覺間就好了七成,本來施展這精血逆轉之術過後法力是要大減的。那裡知道自己的法力竟是不減反增,心中越發的歡喜。
正高興間猛地想起一樁心事,沒來由的心中一緊.忙偷偷的看了袁洪兩眼,發現他果然在對著孫鈺凝視,只是雙眼中滿是笑意,沒有一點其他地波動。
但這表面的工夫那裡瞞的了石磯
對自己這位神秘莫測的師傅。她雖然還說不上瞭解,但這性情也是有五六分知道。
「剛才的事卻是有些詭異,現在想來也滿是陰謀的味道,師妹不知是被何人利用,也不知道師傅要怎麼處罰她?」石磯想起方纔的情景,現在也是忍不住心跳。
「那股法力波動,明明就不在師傅之下,似乎還要厲害不少,我的劍光被其一衝,也差點被打回原形。卻不知是何人如此了得?但無論如何都不是師妹才對。」
慢慢的回憶著方纔的情景,只是此刻想來腦海中卻是一片空白。石礬不由得心中大是驚訝,又擔心這邊師傅要怎麼處罰孫鈺,不到片刻便胡思亂想起來,只是無論是自己怎麼理論,總理不出一點頭緒出來。
「嘿嘿,果然是動靜不小,連我這孫鈺徒兒都算計在內,險些就吃了大虧。」袁洪收了法眼,知道方才孫鈺不過是受了別人地算計,為之神奪,到底做了些什麼只怕她現在也還是一片混沌。
別說是她,就連石磯雖然是在一旁看的清楚,只怕現在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也虧得是我真靈復歸,雖然沒能完全開啟三光,恢復本來面目,但也是法力大增,道行更是精進不少,原來都是一片混沌,現在總算是有了一點點痕跡,雖然還比不得那三清道祖,先天聖人可以體察天道地運轉,但比之一般金仙的霧裡看花卻仍是要高出了不少。」
「你先帶你師妹下去,安撫門下兵丁,將全山的禁法開啟,無論發生何事,不得我法旨,都不准外出一步。」
這邊剛將二人譴走,袁洪手托寶壺,向前一踏,頓時破碎虛空,下一刻,人就消失在了原地,再現身時人已在萬里高空。
此刻那空中的兩物尚在爭鬥。
只見青虹其勢甚大,周圍隱隱更有蓮花護持,結成萬道青光,連整個天空都映成了一片翠綠,對敵之時也不見什麼手段,只是緩緩的一削,一砸,一壓,便將另一道光華死死的壓制,不帶絲毫地煙火之氣。
這幾下看似簡單,袁洪卻知道現在自己對上這東西那只能是有多遠跑多遠,真要硬來,自己一定會死的非常難看。
回頭再細看那另一道光華時卻說不來是什麼顏色,只是依稀可見星光璀璨,將周圍的天空都包容於一爐,其中點點閃閃,看上去就真個似滿天的星辰,說不出的詭異。
只是無論怎麼邀鬥,卻都處在下風,看似極險,似乎隨時都會被那青虹刷落,但又總能絕處逢生,裡面更是不時的有彩光閃爍,雖是落了下風,那青虹一時也奈何不得。
「青蓮白藕紅荷花,看這情形,似乎就是那人的手段了,更有那暗中取勢的三寶玉如意。想來也是八九不離十。只是這星辰寰宇又是誰地手段,現在倒是還看不出絲毫的端倪。」
袁洪立身在萬丈地高空。那爭鬥的寶光彷彿就在他面前,
劃過地軌跡都能看的一清二楚,但他心裡比誰都清楚實體都遠在三十三天外的虛空之上,現在所看到地,不過是寶光的餘輝罷了。
若真是兩物的實體在他面前。現在連自保只怕都成問題,那裡還能這麼完整似暇的一邊觀看,一邊分心算計。
「三十三天之上,罡風煞氣猛烈無比,又有混沌氣層阻隔,就連我現在上去也要頗費些時間手段,再說就算是真的上去了,也幫不上什麼忙。」
這樣的爭鬥,以他現在的神通還根本就插不上手。
若是在老巢裡小心佈置,借助山川地勢。數十萬妖兵組成的大陣,或許還能擋上一擋。真個是到了面前。只怕是其中的一個隨便一拍都能把自己拍得死得不能再死。
連自保都成問題,更別說什麼幫忙了。
這次雖然是機緣巧合之下,自己的道行法力都有了長足地進步,但畢竟是未竟全功,沒能將自身斬化出來,受此所限。一些大力神通便都施展不出。
若是將自身斬化出來,便又是另一種光景了。憑借剛剛到手的無上法寶煉妖壺地威力,袁洪自咐到是有幾分把握橫插一道,只是差這一點,便是天人之隔,現在上去,實際是與尋死無疑。
「這人情究竟還是欠下了」考慮清楚,袁洪雖不知道是誰在背後幫了自己這個大忙。只是也知道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這一至理,心裡雖然感到不托,但眼下也沒有什麼好法可施。
神通算計雖好。但沒有實力,一切的算計佈置也是徒然。
袁洪現在就是吃了這個虧。雖然自穿越以來一直是奇遇連連,再加上自己打悶棍,盜典籍,也確實是沒少得各種各樣的好處,在短短的幾十年裡道行就達到了金仙的境界,再加上自己地法寶算計,一般得道數千年甚至上萬年的同級別高手碰到自己只怕也是輸多贏少。
但也就只在這個金仙級別中能吃得開,再厲害一點的上古妖神、散人,自己碰上怕就沒有什麼制勝的把握了。
畢竟你再怎麼算計,別人一根指頭戳來就能把你陷於萬劫不覆之地,實力懸殊太大的話,再高的道行也只能做些偷雞摸狗,打人悶棍的勾當。
「那三十六部的諸天神魔威力倒是不弱,只是剛剛草成,如今也發揮不出什麼威力。」
袁洪眉頭緊皺,把手頭的法寶都梳理了一遍,也沒有想到什麼可行之法。
這三十六部諸天神魔幡,原本是記載在那魔經最後一頁的一個上古魔陣,被袁洪得到後便留了心思要煉這寶貝。
這次藉著旃神大祭,化身出遊之時才精心打造了一百零八桿魔幡,上面儘是些操蛇踏龍,或兩面四手,或四面八臂,或三目無口,或腹有千眼地怪力魔神,種種怪異,不一而足,都是些開天闢地之時便有弄載乾坤的神通地大人物,最後卻又一一都身隕在洪荒大劫之中,到如今有的意念還在三界五行內遊走,有的卻已經是連最後一點意念也自迷失,在三界中已經沒有了一丁點的痕跡。
到幡成之後,現在卻只省下三十六面魔幡完好無損,這三十六位魔神的法力神通在這一百零八人裡面未必就是最強,但意念卻都是較完整的。
如今又都吞噬了幾面魔幡,食了妖王的生血,真靈都已經是初步的凝結,日後再加修煉,威力不可限量,只怕還遠在那幽魂白骨幡之上。
「只是明擺著是於我為難,再怎麼龜縮躲避也是枉然,不如搏上一搏,雖不知是何人在背後助我,好歹也叫其知我心意。」
袁洪思咐再三,心中一動才知道現在不是自己能不能插上手的問題,而是自己根本就必須出手。
錯過今日,若是失了庇護,大難只怕馬上就要臨頭。
思緒一定,袁洪登時將那煉妖壺壺身倒轉,身形一縮,依舊是將身遁入。
下一刻,整個壺身都無限制的漲大起來,壺口黑白二氣圍繞盤旋,形如雙龍交,頂端漸漸凝成一黑一白兩顆圓珠,正是雙龍內丹,浮在一處,一黑一白,形如太極狀,盤旋間不住壯大,眼看著朝三十三天外的虛空中飛去了。
這邊太極混沌都天神雷剛剛發出,那壺口的黑白二氣一收,再湧出時已經形如混沌,看不出是什麼顏色,只是依舊是成二氣分離,一清一濁,都呼嘯著如針狀飛向三十三天外的高空。
與太極混沌都天神雷不同,這兩極陰陽玄磁氣並不脫離壺身,只是從壺口處不斷的向外延展,從遠處看時,就彷彿是一條從地面貫穿了三十三天的混沌巨蛇,正張牙舞爪的猛撲上了三十三天的虛空。
這一雷一蛇,差不多耗去了袁洪的全部法力,就算這樣,不是借助煉妖壺內幾近不竭的元氣法力,三十六面諸天神魔幡凝聚的神魔法體,自己無論如何也是施展不出來的。
整個施法的過程中,自己不過是起到了一個媒介的作用,將煉妖壺內的元氣聚成神雷,混沌巨蛇,但要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有這麼巨大的法力流動,憑借自己現在修煉的尚不完全的天妖真身也是承受不住的,怕是撐不到一時三刻就要經脈盡毀,肉身崩潰。
這才不得不借三十六部諸天神魔凝成無上魔身,分擔一些壓力,餘下的自己的天妖真身倒是能夠抗住。
儘管這樣,對自己施展了渾身解數所放出的兩樣法術能對三十三天外的爭鬥起到多大的作用,袁洪的心裡依舊是沒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