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重力、洞陰的拔刀、八思巴的精神攻擊、成吉思汗懼留孫佛的困仙之術、暴猿的絕頂武藝,一樣一樣,施展開來,招式變化之快,而且樣樣都是其它高手的最強招式,雖然威力比不上原主人,但是仍然給幽冥教主造成了不小的麻煩。
面對這等攻勢,幽冥教主也只有用大夢劍來抵擋,只可惜幽冥教主的最強招——大夢千年方覺曉,因為石鍾山破碎,而無法使用,不然以幽冥教主的強,早就可以取下法力大損的莊萬古。失去了最強招,幽冥教主也只有在法力上擁有絕對的優勢,只是莊萬古速度並不會比幽冥教主慢,真拼惱了,就拿行星砸上一記,逼得幽冥教主往後而退。
不過縱是如此,但是幽冥教主亦是站著絕對的上風,而莊萬古則處在下風,法力不如,徒之奈何。這一刻,幽冥教主的大夢劍已經纏綿到極點,碎碎休休劍意,百億人的夢境在一瞬間重現,這一刻莊萬古亦被逼得只有硬拚,拳頭對拳頭,兩個拳頭撞在一起。幽冥教主的法力要勝過莊萬古不少,這一記交擊,莊萬古受傷後退,咳出血來。
只是這一記交鋒當中,顯然有了變數,幽冥教主更是退後,在剛才一擊當中,他受了更重的傷。剛才莊萬古輸過來與自己相拼的法力,狂暴到極點,根本無法正面相抗。
咳血,灑在雪白的衣裳上,這一刻幽冥教主剛才白衣勝雪形象完全的打破掉,盯著莊萬古:「這是什麼招式?」
「昔時你把我引到五百世前,我在扶桑神木上,觀看宇宙破碎,所謂宇宙破碎,其實也是空間破碎的一種,而我掌握的正是空間,所以摸擬出這一招來,這一招便叫宇宙裂。」之前的種種便有故意引誘幽冥教主的意思,終於引得幽冥教主正面和自己相拼,以拳頭對拳頭,才能引得幽冥教主身受重傷,擁有宇宙裂這種強極的招式,准教主當中也沒有幾個敢與莊萬古正面相抗的。
當然,威力越大,所需的法力消耗也越大,莊萬古出宇宙裂這一招,若不能擊中敵人,自己損耗的法力,也要大得恐怖。但幸虧,幽冥教主已經大意了,所以才會一發而中。
此時莊萬古法力幾乎消耗殆盡,而幽冥教主則是身受重傷,兩個人同時跌倒在地,赤龍吞血劍插在地面上,莊萬古閉上雙眼,慢慢的回復法力,只是在這種奇陣當中,根本無法回復一點法力。便在此時,莊萬古突然憶起電球來,那少鹹山皆被自己化成雷電之球,封入肉體之內,此時身體再沒有多少能量,何不把那雷電之球釋放出來。
莊萬古在釋放雷電之球的能量,這種暴烈到極點的能量,還是要慢慢釋放才行。而幽冥教主也在爭取時間療傷,就看誰先恢復。滴答,滴答,這是雨點落下的聲音。
這麼久的密雲不雨,終於開始有雨點落下。而接著馬上是洶湧的狂風暴雨,莊萬古仍在釋放著雷電之球,幽冥教主則仍在療傷,暴雨沖涮著這兩個銀髮之人,兩位權高位重、平素尊貴無比之人,如今卻在這大雨當中,被淋得如同落水雞一般。
一柱香快到燃到底了,馬上天空那幽冥之火便要降下,幽冥教主一邊療傷一邊言道:「莊萬古,你還站得起來不?你再不站起來,蛟魔王夫婦就要在幽冥之火下化為灰燼。」開口刺激著莊萬古,想用語言使得莊萬古分一些分神,釋放著雷電之球的速度更慢一些。
莊萬古第一個站起身來,全身上下充滿了雷電的能量,整座少鹹之山雷玉的能量,被莊萬古吸入體內,雷電能量本來就是狂暴無比。只是此時也可以感覺到幽冥教主的傷勢已經好了不少,可以戰鬥,一時之間解決不掉幽冥教主。
瞬步施展出來,全身都是雷電能量時,用起瞬步來,腳底下雷電滋滋,可怖非常,幽冥教主沒有阻攔,任由莊萬古闖入後方的閣樓當中去,他已經知道其中的情景了。
莊萬古楞住了,完完全全的楞住了,閣樓之上,蛟魔王安靜的靠在閣樓的椅欄之上,憐夫人臥在蛟魔王的懷中,若不是橫穿著兩人身體的那柄劍,還真有些憑欄倚樓的感覺。暴雨微斜著充涮著,蛟魔王與憐夫人的身子,都在暴雨當中,兩個人的臉上,都有著幸福的笑容,幸福而安寧,在人生的最後一刻,相依在一起的兩人,沒有一絲一毫的痛苦。
莊萬古自然明白,蛟魔王與憐夫人是自殺的,莊萬古不由的想起了蛟魔王昔時的話語:「小憐在死前想回到她的故鄉去,她那江南繁華,小橋流水古巷,細雨紙傘的故鄉,她的最後心願,我怎麼也要完成。」蛟魔王,嫂夫人的最後心願,看來你沒完成啊。
蛟魔王與憐夫人兩人,在暴雨當中得到了永生。
莊
中的赤龍吞血劍叮的一聲,落在了水面上,赤龍太過插在地面中,莊萬古柱著赤龍吞血劍,此時他真的想苦,卻有種感覺,哭也哭不出來,哭不出來的,叫苦。
冥冥中自己又失去了一位朋友,一位相當好的朋友。
幽冥教主的傷勢也療得差不多,至少已經可以動手,不知何時,他居然找了一把油紙傘,撐著油紙傘,幽冥教主已經用法力把如雪白衣上的血污以雨水全部抹去,依然是白衣勝雪。
站在莊萬古的身後,他並沒有動手,而是朗的念道:「一百多年前,崔護舉進士不第,清明獨遊都城南,走到一個村落居所前,有花木長於其中,扣門良久,有女子自門隙問之何來。崔護對曰:『尋春獨行,酒渴求飲。』女子啟關,以盂水至。獨倚小桃斜柯佇立,而意屬殊厚。崔護辭起,那女子送至門,如不勝情而入。後絕不復至。等到來年的清明之時,崔護徑往尋之,門庭如故,但是那女子卻已經不在了。」
「為此,崔護作詩:去年今日此門中,人面桃花相映紅,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幽冥教主撐著油紙傘:「昔時朋友,昔時兄弟,暗之佛土的戰友,獅吼山又聯手作戰。」
「只可惜斯人已逝,唯留你在,正是: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可悲可歎。」幽冥教主一手持傘,一邊長歎,似乎有著無窮的憾意,優雅無比的言著。
差不多了,是最後的決戰了,在剛才幽冥教主已經叫蚊道人、奈落、小黑星君三個人,有多遠就滾多遠,這最後一戰,不用其它人插手,宿敵的最後一役,存在於這個紫微皇城的,只有兩人。
偌大的紫微皇城,此時只有兩個活人,莊萬古與幽冥教主。電閃雷鳴,幽冥教主認為,自己與莊萬古這一場最後的決戰,不需要有其它人觀看,只有自己與他。
幽冥教主靜靜的看著莊萬古的背影,在雨中拄著劍的背影,他等得起,等莊萬古站起來,重新握起劍來戰鬥,三界高手,天下英雄,最值得戰的,無疑就是現在跪在水中的那位。
幽冥教主在莊萬古身上,看到了自己以前還是銀髮落魄書生時的影子,如同昔年的自己,只是莊萬古這份執著與熱血,還能存在多久,幽冥教主要毀掉他這份執著與熱血。
白晰有力的手握在赤龍劍的劍柄上,莊萬古重新握回了劍,穩穩的握著沒有一絲顫抖,赤龍吞血劍重重的插在地上,這一刻,一道寬不下十丈,高不下萬丈的紫色雷電直衝雲霄。以莊萬古為圓心的雷色紫電,衝上萬丈雲霄,天界的雷電與之相比,真的是不值一提。
莊萬古回過頭來,眼神仍然清澈無比:「我只說一件事情,我要殺你。」很簡單的一句話,說完這句話來,莊萬古瞬步,在虛空當中踏出滋滋的閃電來,幽冥教主戰意大起,在這一刻,他忘掉了什麼革命大業,忘掉了要成立在九天之上,他只記得一件事情,與宿敵莊萬古,分出一個高下來。很顯然在這一刻,殺敗宿敵莊萬古,已經被幽冥教主放在革命大業相同的位置上。
幽冥教主這一身只為這兩件事情。莊萬古的赤龍吞血劍,幽冥教主的大劍夢,相拼了一招又一招,兩人以快打快,瞬步同時飛快速快飛行,只是莊萬古的每一擊,都要帶起滋滋的雷聲,幽冥教主的大夢劍自然不用說,而莊萬古的赤龍吞血劍顯然也不是好惹的,不用刺中,只要離赤龍吞血劍極近,身子就會微微的發麻。
當然,宇宙裂這種招式是真的無法再用,那招消耗法力太多,如果沒有擊中,損失的法力不是莊萬古現在能夠補充得了的。正好幽冥教主的最強絕招也無法動用,兩人以小招對小招。但縱是只是小招式,若是被對方擊中,亦要痛苦無比,幽冥教主與莊萬古這個等級的招式,本來就是殺傷力奇大無比。
又是激戰數千招,棋逢對手,將遇良材,若是其它情況,兩人早就不打了,但是這一次,卻必須要打下去,必須分個生死,不但因為同命相連,一命歸天的命相,更因為蛟魔王與憐夫人兩人的自刎。
「滋!」莊萬古的赤龍劍刺中了幽冥教主,鮮血狂飆,全身麻痺,而同一刻幽冥教主的大夢劍亦刺中了莊萬古,立即墮入大夢劍那百億夢境當中,法力消耗到將近油盡燈枯的地步,而且精疲力盡,自然最容易墮入心魔當中,一個又一個的夢境,一世又一世的輪迴,不停的削弱著莊萬古的神智。
幽冥教主在止血,只是全身麻痺,他在努力掙脫赤龍劍的效果,莊萬古也在努力,想從大夢劍的夢境中脫身,可以說,現在兩人,無論是哪一位可以先動,都可以置另外一人於死地。
到底哪個先能動彈。兩人此時都已經接近油盡燈枯I先動起來,就將決定這一戰的勝負到底屬於哪個。暴雨仍在下,此時的幽冥教主已經不再復優雅之態,與莊萬古一般,堂堂的兩大准教主,在雨水當中,只能用兩個字來形容此時的兩人:「狼狽」,若要用四個字,便是「狼狽不堪」。
同時,又是該死的同時,幽冥教主的手指微微能動,握在大夢劍上,麻痺已經解除,正準備擊殺莊萬古,但是莊萬古此時也正好由大夢劍的夢境當中醒轉過來,手中也握到赤龍吞血劍。
沒有任何的猶豫,兩人同時出劍,幾乎凝盡自己的最後一點法力灌徹在這一劍中,同時開始奔跑,劍在同時出手,同樣的出劍速度,最終劍在空中交擊在一處。
赤龍與大夢交擊,兩人都幾近法力耗盡,所以這一時這一刻,兩人是在比哪個最後余的法力多一點,只要多上一點,便將是勝利者。夢境纏綿、雷電交鳴、血龍狂舞,赤龍劍與大夢劍,這對宿敵之劍,做著最後的交鋒。
大夢劍一點一點的壓倒著赤龍劍,傷是幽冥教主更重一些,但是法力,也是幽冥教主更深一些,所以此時拼最後的法力,幽冥教主佔了上風,大夢劍不停的向著莊萬古的脖子壓去。
時代、天命,最終選擇的還是幽冥教主嗎?同命相連,一命歸天,歸天的那位,是莊萬古嗎?此時的莊萬古也已無法,自己法力用盡,精已疲,力已盡,自己並不是萬能的天,自己只是神靈,自己也有做不到的事情。自己就甘心這樣死去,不!莊萬古眉一聚,最後的法力用出,這一刻,電閃雷鳴,最後一擊終於出現。
下一刻寒光一閃,莊萬古跪在雨地中,離開始站的地方,已經有四丈之遠。而那一方,幽冥教主仍站得筆直,這一戰是誰勝誰負,滴答滴答,血由莊萬古的右手留出,在剛才最後一擊中,莊萬古的右手被大夢劍刺中。
幽冥教主沒有回頭,仍站得筆直:「上回失敗,是敗在天意,天意要毀我石鍾山,這回失敗,卻是敗在我自己的失誤上,大夢劍大夢劍,乃是百億人的夢境而成,本無實力,只是我法力在,它才是天下無雙的神兵,我法力衰竭到這個地步,大夢劍自然要被你手上那柄真正的無雙邪兵赤龍吞血劍給斬掉。」
「我沒料到的只是,我設下這麼多重的埋伏,先消耗你四成法力,到最後,我還被你逼到了這一步,看來,沒有石鍾山在手的我,確實是敵不過你。」幽冥教主相當乾脆的言道:「這一戰,是我敗了,你勝了,一命歸天的那位,看來是我。」
說完這句話,幽冥教主似乎變了,似乎又變成了昔時在土地山神廟裡見到的銀髮落魄書生,那個擁有絕世才華,才華橫溢,驚才絕艷的銀髮書生,只是無奈報國無門,自著兵書九略被毀,嬌妻被奪,這一刻,幽冥教主的影子越來越淡,而銀髮落魄書生的影子越來越重,原來在心底最深處,幽冥教主一直沒有忘記自己的昔年。
「憶昔年……」在死前,一切偽裝卸掉,仍然是那個銀髮落魄書生,當時在土地山神廟,銀髮落魄書生還向莊萬古討了一口酒喝:「憶昔年,我曾想達而兼濟天下,奈何前途被毀,我曾想窮而獨善其身,奈何嬌妻被奪。」
「天下之大,卻再無我容身之處,我是被逼的。所以我殺人,我橫行,我獨霸,我囂張,其實,都只是在掩飾我自己的軟弱。」銀髮落魄書生淡淡的看著遠方,似乎又回到了當年。
銀髮落魄書生此時的眼神最為深邃,包容了許多許多,包容了他的優雅、他的驕傲、他的軟弱、他的自卑、他的溫柔、他的矛盾、他的堅強、他的落魄、他的縱情自信、他的驚才絕艷以及他那近乎顛狂的執著
他的一生,他的所有,都包含在這個最後的眼神當中。
天上的暴雨仍在下,莊萬古勉強的站起身來,銀髮落魄書生言道:「莊萬古,我這一生,到底是錯了?還是對了?」在生命的最後,在原來的性格湧現的時候,幽冥教主終於疑遲了。
莊萬古挺直身子:「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你算對算錯,我不是大英雄,亦不是沒有任何缺點的聖人,我沒有資格評斷一個人是對是錯。特別是你這樣複雜的人,複雜的人生。」
「我只知道自己的事情,在不損害別人的基礎上,讓自己的親人、朋友最快樂,至於行事,上對得起這蒼天,下對得起這厚土,問心無愧,便足夠了。」莊萬古沉聲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