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嘶……」武小樓有些頭疼的嘬了嘬牙花子,使勁的抹了一把光頭,到現在他也不習慣這涼颼颼的禿頭,在神武門內部轉了幾個***,再一次回到了自己居住的小屋裡頭,這神武門內簡直就像是九幽地獄一樣,平時閒著沒事的時候,絕對看不到任何一個護法徒眾隨意走動,要麼藏在自己的屋子裡頭修煉,要麼就都出去幹活,除了自己之外,竟然沒有一個大閒人,就連覺智大醒這大小兩和尚都藏得老實,似乎知道自己要找他們麻煩一樣。
「奶奶個喇叭花的。」武小樓背著手原地轉了幾個***,從一修行的時候自己就滿天下的亂跑,還從沒試過在這麼狹小的屋子裡頭獨自呆上十幾天,悶得他心頭都像是長了草一樣。
「還想幹掉幾個藏頭露尾的混蛋呢,奶奶個喇叭花的,竟然一點機會都不給我。」武小樓的手指上轉動著那柄尺餘長的纏神刀,灰色的刀身在指間滑過一道道的灰影,他相信,只要自己一近身,就可以用這把不起眼的刀子幹掉那些藏頭露尾的混蛋們。
篤篤篤……輕輕的敲門聲響了起來,雖然聲音很輕,但是輕微的聲音更像是一根針一樣扎進了心尖上,讓武小樓的身子顫個不停。
「奶奶個喇叭花的,這個鬼東西。」武小樓臉上閃過一絲怒色,收起纏神刀,打開門時。已經是一臉地笑意,沒錯誤。只有侍者才會把門敲成這般模樣。
「啊喲,侍者,怎敢勞您大駕親至,有事傳個話,小僧肯定會以最快的速度到您那去。」武小樓點頭哈腰地確道,光亮的腦袋在各種珠寶石頭的光亮下閃動著一圈圈青色的光芒。
「門主找你。跟我來。」侍者的聲音幽幽的如同九幽地獄地魔神一般。武小樓在這個神武門神秘地山門裡最不喜歡的人就是這侍者的,走路辦事都像是鬼一樣,飄乎無聲,到了身後都不會察覺。而且那雙眼睛,雖然在寬大的袍子後面,但是偶爾閃過一丁點,似乎全黑地眼睛透著一股妖異的氣息,更有一種身心都被看透的感覺。就像是光著屁股站在幾十個大姑娘面前一樣。
武小樓做出一副乖巧的樣子,乖乖跟在侍者身後,一向靈動的眼睛都不敢四處亂看,在侍者地身前,武小樓就像是一個木偶一樣。
「奶奶個喇叭花的,等小爺有翻身的一天,非弄死你不可。」武小樓在心底暗暗的咒罵著,微低著頭,跟著侍者到了那個豪華卻不張揚的大廳當中。
侍者一向很知趣。雖為門主的侍者。可是卻從不在在她的身邊出現,只有在她需要的時候。才會無聲無息的出現,就像是沒有他這個人一樣。
侍者一消失,武小樓忽地長出了一口氣,狠狠地抹了一把光頭上的冷汗,恬著笑臉就湊到了神武門主地跟前,「啊呀,門主,您叫小僧來有何貴幹?嘿嘿,小僧近來無事,細細的琢磨了一種手法,按在身上,舒爽之極,雖無精進修為之效,卻也有舒解肉體之功,門主,你老人家要不要試試?」武小樓晃著自己的手指頭說道。
神武門主的眉毛彎了彎,一雙閃亮得似乎星辰般的眼睛讓武小樓一滯,尷尬的笑了起來,扭捏的動了動身子,「那個……我只是不太喜歡這個侍者,太陰森了點,咱神武門不應該是這樣。」
「阿彌,有些事,你是不能說的。」神武門主的眉毛動了動,彎彎的眉毛也拉得直了一些,讓武小樓的心中一驚,暗道一聲壞了,自己是不是惹惱了這婆娘?神武門裡頭的人一個比一個詭異,這門主成天把自己藏在黑紗之後,身邊的侍者像是九幽鬼怪,其門眾都成日將自己關在小黑屋裡,幾乎看不到一丁點的生氣,就算是老天爺也未必知道他們會不會什麼時候抽起風來,自己最近好像太得意了點。
「莫驚,無事。」神武門主的眉毛重新的彎了彎,武小樓也連忙笑了起來,只是笑得微微有些發澀,討好似的湊了過去,輕輕的給神武門主捶起腿來,好話一籮筐的送了上去。
「天心門和越女劍派出了點事,林克爽和萬紫煙死了。」神武門主的話讓武小樓的眼皮跳了跳,心下雖然驚異,卻強行讓自己平復下來,不露一絲聲色,自己現在的身份是侍佛的徒弟阿彌,這個身份跟林克爽和萬紫湮沒什麼交集,頂多就是以這個身份一出現的時候,那對男女想打打自己主意罷了。
「噢?識得,當初想從佛爺……呃,不,想從阿彌這裡奪般若心經,被小僧給罵了一通,怎麼?死了?看他們的修為不弱呀,十重呢,比小僧強多了。」武小樓連忙說道。
「事世無常,去吧,雖然敵手不弱,不過道依你身上的法寶,足以保全。」神武門主幽幽的說道。
「那個……小僧……小僧哪有甚法寶,門主所贈歸一珠,小僧還未完全煉化……」武小樓吭吭哧哧哧的說道,低頭偷眼看著神武門主,其實歸一珠哪裡還需要煉化,那東西只需要滴血便可,只是武小樓現在卻裝著糊塗,只希望能矇混過關,從這位神通廣大的門主身上再撈點好東西,若是被識破,一推三六九,自己不知道煉化方式便是了,反正她又沒說過。
「小滑頭。」神武門主的眉毛彎了彎,聲音裡充斥著一些笑柄意,「法寶太多,對修為沒什麼好處,就像霸仙訣一樣。」
「呃……小僧這便去就是了。」武小樓尷尬地笑了笑。彎著腰慢慢的退了出來,他要是再聽不出個好歹來。他就不叫武小樓了。
「奶奶個喇叭花地,真是摳門啊。」武小樓腹誹著,一路衝出這隱蔽的山谷,只有獨自一人,並不無人跟來,這神武門主倒也信得過自己呀。竟然派自己單獨執行任務了。甚至將神武門所在的地點也完全交待給自己了,若是天下正道一起……唉,正道想要聯合而起哪有那麼容易,沒有個三五年都別想。覺遠老和尚吶,你他***要小爺在這裡當多少的反骨仔呀……
武小樓一路哀歎著向老相識的天心門行去,現在自己可是神武門地三級護法,令牌一出,天下門派誰不給自己幾分面子。當然,不免要碰到一些愣頭青,只是在沒有什麼大地衝突之下,誰又願意因為一個區區三級護法得罪神武門這神秘大派呢,滿派的十重高手,這在其它修仙的眼中看來,簡直就像是洪荒神話一樣神奇。
「阿彌陀佛……」一聲佛號在武小樓的耳邊響起,正御空而行地武小樓嚇得幾乎一個跟頭栽下去,勉強穩住了身形。手上的金身佛珠也快速的撥動了起來。得罪的和尚只有普寺的覺智了,莫不是這和尚找上自己了?人家可是個大高手呀。轉念之下,乾坤大袖中地升龍鎖鏈也動了起來,隨時都可以像毒蛇一樣噬出。
一條模糊的影子扭動了幾下出現在自己的眼前,逐漸的變得清晰了起來,武小樓像是一隻被捏住了脖子小雞,張著嘴巴說不出話來,這和尚不正是覺遠老賊禿嘛。
「奶奶個喇叭花的,大和尚,你想害死小爺我呀!」武小樓跳著腳大罵起來,連忙四下張望起來,萬一有神武門的人跟上來呢,更何況神武門主的身上還有一套隱仙服呢,穿上那衣服,就算是覺遠老和尚都未必能發現她的存在,雖然門主像賊一樣的跟蹤自己有些不可思議,但是現在自己可是身處魔窟,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哪怕是神武門主對自己相當不錯也是魔窟啊,從那個陰森森地侍者身上就能看得出來了。
「阿彌陀佛,貧僧正多方奔走,尋求天下佛道相助,卻也總需要知道一些神武內幕。」覺遠老和尚沒有理會武小樓地大呼小叫,直截了當的說道。
「噢……對對,小爺我確實知道點什麼,不過……咦?老和尚,你這是什麼法門?」武小樓伸手要去拍覺遠老和尚,可是不斷手掌直接就穿過了覺遠地身體,摸到一把空氣。
「佛門三千化身,粗陋法門,不足入眼。」覺遠老和尚慢悠悠的說道。
「嘿,這法門好呀,老和尚,你可一點誠意都沒有,這麼好的法門竟然也不說傳給小爺我。」武小樓大為滿的說道,索性雙手抱肩,就那麼冷冷的看著覺遠,大有你不傳我這法門,小爺我就不告訴你我知道的東西。
「阿彌陀佛,非不傳,實不能,佛門化身,尚需萬千佛氣,小施主佛氣不足,修不得,修不得。」覺遠老和尚不緊不慢的說道。
「我……就他娘的用這招來敷衍小爺我。」武小樓氣哼哼的說道,卻也受了,若是這佛門化身之術這麼好修的話,豈不是天下的和尚人人都分身了。
武小樓不再與覺遠糾纏不清,他也怕被神武門的人發覺,雖然此處已遠離千里之遙,但是神武門的神通廣大仍然讓人心驚,武小樓想活下去,就不得不小心,當下三言兩語的將自己知道的東西都說了個清楚,只是當說到神武門地點的時候卻是一愣,他可以十分肯定自己回去能找到神武門的地點在哪,但是要說,卻怎麼也說不出來,大有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意思。
「奶奶個喇叭花的,小爺我莫不是老得連路都記不清了?」武小樓使勁的抹了抹自己的大光頭苦惱的說道。
「阿彌陀佛,神武門主竟有如此神通,竟可尋到上古迷魂奇陣?怪哉怪哉。」覺遠老和尚不由皺起了眉頭。
「迷魂奇陣?」武小樓一愣。
「上古陣法之一,在上古之時,僅為不入流小陣。隱蹤之用,陣法失傳。再難顯蹤,卻不想卻在神武門重現。」
「呃……那我咋還能找回去呢?」武小樓不解地問道。
「阿彌陀佛,貧僧不知,上古奇陣早已失傳,貧僧也想不通其中奧妙。」覺遠老和尚老老實實的說道。
「罷了罷了,你老和尚聯繫他派說不得要聯繫到什麼時候去呢。什麼時候你們想對神武門動地時候。小爺我為你們帶路便是了。」武小樓急於擺脫與覺遠老和尚危險的會面便連連說道,神武門是自己最大的仇家,能借他們之力滅掉他,自己當然是責無旁怠。
「如此。甚好。」覺遠老和尚說著,身影漸淡,數息間便消失得無影無蹤,如此大神通,讓武小樓羨慕得直巴達嘴。這才是半仙之體呢,千里之外亦可隨時會面,想都不敢想呀。
「小爺我還年青,到了老和尚那歲數,說不得比他還厲害呢。」武小樓在心中寬慰著自己,自己已是三花聚頂,五氣朝元了,眼瞅著就邁進十重修為了,半仙之體。亦不遠矣。一直到天心門前。武小樓才停了下來,看著隱隱有些熟悉的影物不由歎了口氣。上一次,自己與妹妹倒霉被捉,這一次,自己卻充當上使前來,妹妹卻不知去向,果真是物是人非,或者應該說是慘不忍睹,看看自己,看看,還有從前那個嬉笑怒罵,萬分灑脫的模樣嗎?呃……當然有,武小樓指的是心性,雖然在表面上他還是那副模樣,但是在心性上,卻已經成熟穩重得多,考慮事情也更全面了。
「奶奶個喇叭花地,小爺還真沒想到,竟然有一天,會用這種身份回來。」武小樓看著天心門高大但是頗為內斂地山門笑瞇瞇的自語著,他與天心門有仇,仇卻不深,淡不上什麼生死仇敵,頂多就給他們搗搗亂讓他們憋屈一下,只是現在,變了,變得太多了。
「來者何人?莫不是以為我天心門從此無人了嗎?」一聲大喝,一少年自山門之內躍出,手上橫著一把破飛劍,滿是缺口,能稱得上是飛劍已經是天大的讚譽了。
「神武門三級護法阿彌。」武小樓笑瞇瞇的說道,僅是一面,便對眼前這少年頗有好感,少年削瘦地小臉上滿是倔強的神色,不過那雙眼神靈動,一看便知,絕不是那種固執之徒,這種眼神和神態武小樓很熟悉,好像從他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小傢伙,叫麼名字?」武小樓問道。
「全青山。」少年冷冷的說道,一臉敵意地看著武小樓。
「林克爽是你師父?」武小樓上下的打量著這個倔強卻又不失靈性的少年,修為很差勁,頂多三重,看樣子也是剛入仙道不久。
「正是家師,哼,別以為家師不在了,你們就可以胡來。」全青山冷冷的說道,眼睛卻四下的轉動著,武小樓抽空向山門之內看了看,除了這山門還保持著含蓄的威嚴之外,裡面也被破壞得不成樣子,除了這一個全青山之外,竟然不見其它弟子出來,看樣子這天心門平日裡得罪的人不少,如今掌門落難了,打落水狗的自然便來了,門下弟子更是作鳥獸散,門派內能搬走的東西都搬走了,現在怕是只剩下這全青山獨自一人還倔強地留在這裡,若是哪日某個小派看上了天心門地地點,全青山怕是也要流浪天下成為有苦難言的散修。
武小樓看著這個倔強而又機靈地小傢伙不由笑了,跟自己當年何曾相像啊,當下便是一擺手,強大的壓力逼得他不得不向一側靠去,武小樓九重修為在修仙界裡其實已算是躋身一流高手之列,只不過他遇到的都是些變態人物,顯得自己極其弱小,當面對更加弱小時,強勢便顯出來了。
「胡不胡來不是你說了算,要有實力成,你才三重修為,佛爺我卻是九重,如何能比,今日佛爺我非要進去看看,你又能把佛爺如何啊。」武小樓哈哈的大笑著,伸手輕輕的在全青山的額頭上敲了一下,他連閃躲的念頭還沒有升起,額頭便是一疼,轉眼一看,武小樓卻是已深入天心門當中了。
「唉唉,你不能進去,現在我是天心門掌門。」全青山大叫著,飛快的追了上去,只是他卻哪能追得上武小樓。
站在天心門那處地下私牢當中,武小樓有些癡了,當年他便與妹妹被關在這裡,相互鼓勵扶持著,總算是脫離險境,後又深入南疆十萬大山直到分離,細細算來,已有數年,修仙無歲月,再過兩年就十年整了,摸摸自己的臉,可惜是個瘦巴巴的和尚頭,自己的模樣還未曾變回來。
「奶奶個喇叭花的,老禿驢竟將小爺我變成這般模樣,若是見了妹妹卻也不敢相認,怕嚇到了她。」武小樓喃喃的自語著,正出神之際,轟的一聲,地牢的大門被踹開,全青山凶巴巴的衝了進來,看著這倔強的小傢伙,武小樓不由笑了,真是機靈的小傢伙,能活到現在只憑這倔強是不成的,說不得早就被人滅了,怕是看出自己對他並不敵意才如此衝進來吧,或者,還有點什麼想法,想到此處,武小樓的嘴角挑得更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