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不再是掌門,這些事我都不再過問,誰不服,找木迪吧,開派立威是各大派都必須走過的一段路程,你們能修到今天這個地步都不容易,所以,切記手下留情,免得同門廝殺,自損臂膀。[閱讀文字版,請上]」李弄潮說著站了起來,身子有些晃,木迪連忙伸手輕扶,李弄潮擺了擺手。
「迪兒,從此以後你就是一派之尊,凡事切記三思後行,這是為師最後的終告,為師累了,六十餘年絞盡腦汁,已經累得不行了,我去後山歇著了,不要跟來了。」李弄潮走了,佝僂著腰,腦袋幾乎垂地,女兒一怒離家出走,弟子雖未能逆奪掌門之位,卻與逼宮差不多,李弄潮是真的累了。
眾弟子一聽師父要去後山,同時臉色大驚,一般稍大點的門派都有一個放逐之地,而大部分都稱為後山,後山一是門內弟子犯錯的悔過之地,一是門內長輩的隱居修煉之所,雖然沒有明文規定,但是一般進入後山的長輩,都是那種非滅門之禍不再過問的閉死關,可以說,李弄潮是徹底的放棄的掌門的權利,一丁點都沒有留下。
所有的弟子都跪下恭送,唯有木迪躬身相送,無人敢開口勸解,裴竹游的肥臉更是青紫交加,他關心的不是師父隱遁後山,而是師父走之前那幾句話,什麼叫手下留情?什麼叫自損臂膀?為什麼到這個時候,師父仍然堅持的將門派交給木迪而沒有再慎重考慮?這很說明問題,裴竹游雖然長著豬樣,可是長的卻不是豬腦袋,相反卻極為聰明,否則的話也不會帶著德善五劍晃悠了十餘年,直到遇上武小樓才把小五給折了。
直到李弄潮走得不見了影子,木迪才站直了身子,身子挺得像一桿標槍,兩眼炯炯有神,如同實質一般,雖不見做勢,卻是身周仙元湧動,白衣飄飛,仙元卻始終都不曾離體三尺,仙元愈濃,最終甚至可見清晰的彩光,這可是修為更上一層樓,十重的現像啊。[閱讀文字版,請上]
「大師兄何時變得這般厲害?」裴竹游的臉上顯出絕望的表情,只有他站出來表示反對,那是因為裴竹游的修為並不比木迪差多少,同樣的九重修為,同樣搖晃不定隨時都會掉到七八重的不穩當修為,當裴竹游還在為怎麼穩固修為頭疼的時候,大師兄卻已經衝破關卡,進入了十重修為,看樣子,還頗為穩固,雖然以裴竹游之能,實在是難以看透這位大師兄的修為具體如何,但是只憑十重,哪怕是極為穩當的十重修為,也足以秒殺十個裴竹游,九、十這兩重修為是個分水嶺,如果說十重之前,還可能用法寶,用偷襲,甚至是用根基是否紮實來彌補的話,那麼進入十重以後,這些都將化做雲煙,數量已經不足以彌補質量。
「裴師弟,如何?」木迪冷冷的說道。
「大師兄……」裴竹游有些困難的從嗓子眼裡擠出兩個字來,小心的與木迪對視著,木迪微微的瞇著眼睛,臉上帶著似笑非笑的表情,看起來,更帥了。
「不對不對。」裴竹游心底亮光一閃,「大師兄與我一樣,同樣的九重修為,都是師父花大力氣尋來的靈藥強行拔起來的,本宗修行法門有缺陷,不可能一躍跨到十重,就算大師兄此行有大際遇,可是就算是有大神通的仙者也不可能把德善宗的法門直接從不穩的九重提到十重,如果廢掉重修……那更不可能,大師兄此去不過年餘而已,哪有修得那麼快的心法,就算能修到十重,我只需抵擋得一招,只要一招就可以讓大師兄露出他修習的並非本門心法,這樣的話,就等於叛出師門,大師兄也沒有資格再坐掌門這個位子。」裴竹遊目光閃爍著,腦子裡飛快的轉著念頭。
「還有誰不服,一起站出來。」木迪大喝一聲,身子一震,轟的一聲,隱而不發的仙元如驚濤駭浪般的湧出,衝擊得門下弟子衣衫烈烈做響,臉皮如同被萬根鋼根攢刺,鑽心的疼,而那些剛入門,修為還弱的弟子乾脆騰空而起,飛出十餘丈才砰砰的撞在牆上,前後不一的翻滾痛叫著,或抱著肚子,或捂著脖子,再沒有一個起來的,倒不是他們受了多大的傷,只是能入仙門的弟子沒有一個是傻瓜,師門內的爭鬥,關他們這些修為低微的入門弟子什麼事,還是不要參與得好,而那些伙夫等可都是普通人,被這一震之下,幾十個跟頭翻出去,七孔流血,個個重傷,再無聲息。
「嘶……」裴竹游倒吸了一口冷氣,沒想到大師兄的修為竟然高到這個地步,自己雖然也可以將那些修為低微的入門弟子震開,但是絕不會達到大師兄這麼霸道的地步,雖然使用的仍然是德善宗的法門,可是卻多了些不可一世的霸氣,與大師兄溫文而雅的外貌極不相配。
「看來他們都服了,裴師弟,你呢?」木迪揚了揚下巴,傲氣的說道,在德善宗內,他有這個資格狂傲,連李弄潮都被他逼走,何況是門下弟子,一般的高手,一步步走來,隨著修為的增長,心性也隨之淬煉,情子平和,哪怕是邪道中人,不惹怒了也不會太過於招搖太過於狂傲,而木迪,現在就像是一個暴發戶,恨不得讓天下人都知道他有十重修為,是個真真正正的大高手了。
裴竹游的臉青一陣白一陣,若是被師父訓斥一頓的話,哪怕跪地磕頭認錯都是無所謂的事情,可是被大師兄這麼一逼,如果不撐著,那面子可就徹底丟光了,丟了面子,再無威嚴,以後還如何統領德善五劍?雖然現在只是四劍,但是當年德善五劍已經打下了名聲,名聲雖不高,可是在年青一輩裡也算是佼佼者,輕易無人敢惹啊,裴竹游沒法放棄早就握到手裡,那種呼風喚雨式的威風。
木迪突然一笑,所有的威壓氣勢一瞬間收得乾乾淨淨,笑著走了下去,伸手拉著裴竹游,溫和的說道,「師弟,看看,看看,怎麼還跟小時候一樣啊,一點小破事就急了,急什麼呀,咱們師兄弟一起長大,誰不知道誰呀,德善宗的掌門之位無論落到誰手裡,還不都是自家人,不都要靠咱們自家人扶持嘛,諸位師弟,你們說是不是啊。」木迪高聲說道。
「是啊是啊!」
「對對,大師兄說得太對了!」
一眾門徒們連聲說道,誰都能看得出來,這掌門之位,非大師兄木迪莫屬了,只憑剛剛氣勢外露,就足以震住這些普通弟子了,只有三劍老老實實的站在裴竹游的身後,不言不動,兩眼微垂盯著自己的腳趾尖,德善五劍齊心,常年在裴師兄的帶領之下,長年形成的威嚴可不是幾句話就能打掉的,小五去了,並不怪裴竹游,只怪自己學藝不精,雖然多少讓裴竹游的威望有些下降,但是並不足以影響他的地位。
裴竹游的臉色變了幾變,終還是露出彌勒佛式的和善微笑,連連拱手道,「大師兄這話說得太客氣了,德善宗歷代掌門個個都是好樣的,大師兄更是青出於藍勝於藍啊,這可不是我說的,師父就是這個意思,我只不過是替師父說出來了,其實師弟站出來喊聲不服也是師父的意思,師父那意思就是想看看大師兄是不是真的有掌門之威,能不能鎮得住門下弟子,沒想到,大師兄一下子把師弟我也給震住了,哈哈,師弟替你高興啊。」裴竹游哈哈的笑著說道,師兄弟二人對視大笑,再和諧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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