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小樓和穆生香都是從街頭混出來的,誰也不是怕事的人,可是他們都明白,爺爺的仇家絕對是非同小可,否則的話一個門派,也不會是說滅就滅了,凡是在街頭混過的人都知道,當了一時的孫子不要緊,只要日後找回來,當一輩子大爺就好了。[閱讀文字版,請上]
連夜的收拾東西,幾件衣服爺爺留下來的一些遺物,還有一些花銷的銀票而已,捲了一卷,每人拎著一個小包包,雖然現在二人無論是誰都可以輕鬆的御劍飛行,可是他們卻沒有這麼做,而是到了慶林城的驛站,交了銀子,坐著驛站的馬車,一大早就出發離開了慶林城。
吳宮的那幾個跟班將吳宮帶回了天心門,被扒得只剩下內衣的吳宮嚴令三個手下不得向吳步修透露,這事不管怎麼說都是他首先調戲良家婦女引起的,吳步修雖然是他的老爹,可是一通訓斥卻是免不了的,吳宮雖然沒什麼頭腦,可是被老爹劈頭蓋臉的罵上一通卻也絕不好受。
林克爽身為天心門的大弟子,性子直爽而富有正義感,可是卻有些愚忠,只要是天心門的事,不管對錯,都會以天心門為重,可以說,天心門就是他的一切。
林克爽最大的夢想就是能讓天心門成為天下第一大派,最差也要有當年那星星宗的勢頭,修仙道上看似是一群超脫了世俗一切的修道者在參悟那無上的天道,可是實際上還不是一切都以實力說話。
林克爽拚命的修煉著,修為已達九重樓之境,天心門中,除了吳步修,就數他的實力最為強悍了。
林克爽每天除了修煉就再無他事可做,這會正在天心門後山小樹林裡修煉。
雙手輕輕的抬起,仙元湧動,十數丈內的青草小樹都跟著他的動作微微的擺動著,身材高大威猛,一臉大鬍子的林克爽看起來一點也不是仙風道骨的修仙人士,反而更像是江湖綠林,打家劫舍,大塊吃肉,大稱分金的好漢。
如此一個大鬍子壯漢,卻偏生穿了一身書生裝,頭紮著儒巾,一舉一動,隱入天地之間,雖然衣著有些彆扭,可是卻與這自然和諧無比,讓人不敢直視。
「大師兄……」一聲慘兮兮的驚叫打擾這和諧寧靜的一幕,林克爽皺了皺眉頭,將手放了下來,周圍的花草樹木微微一擺,再次隨著山風晃動了起來,林克爽像是突然出現在林中一般,清晰了起來。
「師弟,什麼事?」林克爽十分客氣的說道,完全不像是一般師兄弟那般親密的感情,也難怪,這林克爽本就是十分正直的一個人,平日裡更是看吳宮這個紈褲子弟不順眼,只是現在一看更不順眼了,上下的打量了吳宮半天這才發現哪裡不順眼。
「師弟,師父給你的那位雪甲衣呢?」林克爽突地問道,原來吳宮現在穿的只是一件普通的白色長衫而已,而不是那位雪色長衫。
一問到這裡,吳宮的臉刷地就變了顏色,心道,不光是雪甲衣丟了,連魚鱗刀、大神棍和冥寒霜都沒了,這事要讓老爹知道的話,自己有十條命都不夠丟的,那可是天心門最頂級的幾樣寶貝了。
吳宮被林克爽一下子就問到了軟肋處,不由尷尬的咳嗽了一聲,一張小白臉不由有些發紅,一個修仙之人,把防身用的所有法寶被人扒了個精光,這事要傳出去,丟的可不是他吳宮一個人的臉面,整個天心門的臉都被會他丟光。
「倒底怎麼回事?」林克爽本來還懶得管吳宮這個二世祖的閒事,可是現在不是吳宮一個人的事了,看他那樣子,只怕將天心門的壓箱底的寶貝都弄丟了,這事一個處理不好,天心門臉面是小,影響日後發展可是大啊,心急之下,林克爽不由向吳宮怒吼起來,這一吼之下,炸響聲起,方圓幾十丈之內的花草樹木發出一聲炸響,齊刷刷的齊根斷去。
吳宮嚇得雙腿猛地一抖,感覺有些液體流了出來,連忙夾緊了雙腿憋了回去,嘴唇也是直發抖,指著林克爽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師弟,你沒事吧?」林克爽收起氣勢,看了吳宮一眼道,心下卻是鄙視得很,全門上下哪個弟子都要稱他一聲少門主,可是只有林克爽不拿他當回事,吳宮卻也拿他沒有辦法。
「沒……沒事。」吳宮強做鎮定,可是他那顫抖的聲音,驚慌得沒有焦距的眼神卻出賣了他。
林克爽在心中暗自搖了搖頭,師父一世英名,怎麼生出這麼一個兒子來,真是為師父感到丟臉啊,只是現在卻也不是他想這些的時候,整理了一下自己憤怒的心情,用平靜的語氣問道,「師弟,是誰把咱們天心門的寶物搶走的?無論對與錯,師兄幫你出這個頭。」
聽得林克爽這麼一說,吳宮一下從驚慌變成了驚喜,如此劇烈的轉變讓他一時反應不過傻在原地,本來以想要請得林克爽出手不知要把那天的事給渲染成什麼樣才行,可是現在卻沒用自己說幾句話,林克爽就這麼爽快了。
吳宮好半天這才回事神來,連忙將那天的事說了出來,只是卻轉換了一下,把武小樓說成是調戲婦女的敗類,而他則是見義勇力,出頭教訓登徒子,把自己說得是多麼多麼的英勇,與登徒子大戰三百回合後,一個轉折,不敵被打倒,法寶也被搶走。
林克爽點了點頭,事情都清楚了,他也完全相信吳宮,只是要把這些話都反過來,是他去調戲女子,結果被人給收拾了,又被人搶了東西。
林克爽冷哼了一聲,奪他派法寶在修仙界裡是個大忌,就算是奪,也要殺人滅口,事不可外傳,要怪只能怪當年陸語山沒有向他傳授這方面的知識了,只是當年的星星宗可是真正的名門正派,哪裡幹過這種事,什麼本事都是自己一點點煉出來,別派的法寶雖好,可是星星宗卻不屑去做這種偷搶之事。
以林克爽的意思,這麼大的事要先通報一下師父才行,可是吳宮說什麼也不讓,笑話,要是可以讓老爹知道的話還找你幹什麼?當下死命的拉著林克爽。
「師弟,此事非同小可,怎麼可以不通知師父。」林克爽怒道,卻又無奈的看著掛在自己胳膊上的吳宮。
「師兄啊,不可,這事要是讓我爹知道了,還不打死我啊,只要咱們偷偷的把東西找回來就好了。」吳宮可憐巴巴的說道,一點也沒有往日那種飛揚跋扈的神態。
「不行。」林克爽搖了搖頭說道,起步半走半飄的便向吳步修的修煉之所行去。
「師兄!」吳宮跳了起來叫道,林克爽不由停住了腳步。
「萬紫煙。」吳宮不明所以的說出了一名字,好像還是一個女人的名字。
「你說什麼?」林克爽慢慢的回過頭,目光中充滿了殺意,遲疑,迷茫等等複雜之極的神色。
吳宮嚇得心肝亂蹦,好像隨時都要跳出心口一樣,可是還是狠狠的吞了下口唾沫,雖然吳宮是個二世祖不學無術,可是並不代表他就是個笨蛋,自己這個大師兄是出了名的忠,對天心門的忠誠,那可是同道中人盡知之事,而自己以是天心門的少門主,就算是他自殺也不會傷害自己一毫毛的,只是林克爽的目光還是讓他覺得像是有幾千萬根針在扎他的後背一般。
「你都知道些什麼?」林克爽瞪視著吳宮,雙手緊緊的握在一起,仙元也不穩起來,鼓蕩之間,身邊微風吹過,卻像是化做片片無形的利刃一般,身邊三丈之內所有的東西都被切成碎片飄飛在空中。
「萬紫煙可是咱們天心門的對頭越女劍派的弟子,大師兄與萬紫煙相戀,這事我爹還不知道,不過大師兄也知道我爹有多疼我,如果這事由我出頭的話,我爹十有**會答應。」吳宮低著頭說道,不敢看林克爽的臉色。
林克爽的臉色在一瞬之間變了不知多回次,最終還是將拳頭鬆開了,身邊如無形利刃一般的仙元也平穩了下來,越女劍派與天心門實力不相上下,門派又相鄰,聽說是越女劍派的掌門當年曾與吳不修有過一段故事,後來不知是為了什麼成了仇家,後來這二人分掌兩派,這回好了,從他們登上高位那天就開頭,一直鬥到今天也沒有結果,而自己卻又與越女劍派的弟子相戀,這事吳不修還真是不知道,這也是林克爽唯一件瞞著吳不修的事。
「走,我隨你下山。」林克爽深深的吸了口氣說道。
「多謝大師兄。」吳宮面露喜色,卻也不敢太多的表現出來,此時乖得跟孫子一樣,只是心下卻是得意萬分,林克爽雖然牛,可是現在還不是被自己玩弄於股掌之間,一個空頭許諾就老老實實的聽自己安排了。
吳宮御著那把從別人手裡借來的飛劍氣喘如牛的跟在林克爽的身後,底子太差了,仙元不繼,林克爽一急之下,乾脆夾起吳宮,踏著腳下那支鐵片一樣的法寶急急的向慶林城飛去。
千里之遙,對於修仙之人來說不過就是個把時辰的事,到了慶林城,吳宮十分老練的尋找到派出的小三所留下的師門印記,跟著印記又追出了慶林城。
武小樓和穆生香經驗實在是太少了,壓根就沒有想到他們出來的時候還帶了尾巴,那小三雖然實力比起武小樓他們來差得太遠,可是若論實踐的經驗,卻不知比他們高上多少,這些年來,隨著吳宮幾乎走遍了大半個華夏,這跟蹤之術更是他最拿手的本事,否則的話,吳宮也不會走到哪裡都將他帶在身邊,而且,也會時常給他些玩弄過的殘花敗柳解解饞。
穆生香的真面目,他只是驚鴻一瞥,可是那清純與嫵媚並存的秀麗,還有那豐滿得成黃金比便的身材正是讓他流盡了口水,這一次,更是盡了全力。
武小樓和穆生香並沒有一直都坐著那驛站了車子,而是每行出百里,到了另一個城市便會換車,一路向南,而這個方向,更是越走離天心門越近,連行兩日後,已經離天心門所在了天女山不足八百里。
追到最後一個印跡處,小三也發現了找到了這裡的吳宮與林克爽,自暗自跳了出來,恭敬的叫了聲少門主,再敬畏的稱上一聲大師兄。
「他在哪?」林克爽問道,對於跟著吳宮鬼混的這幾個弟子,林克爽一直都沒有什麼好臉色。
「從景林鎮出來以後,他們就換了車子,正在官道上行進著。」小三不敢怠慢,連忙答道。
「是那輛車嗎?」帶著二人飄到百尺空中指著遠處不斷揚起煙塵的驛車問道。
「對,就是那輛車。」小三連聲道。
「好。」林克爽說道,腳下微動,那前後都圓圓,薄如紙片的鐵片嗡的響上一聲,再不見那平凡的鑌鐵之色,化為銀白之色,帶著流光向那馬車射去。
「大師兄,你這鐵魂劍真是越來越威猛了。」吳宮在一旁笑道。
林克爽哼一聲沒有吱聲,那兩頭圓圓的鐵魂劍篤的一聲插進了馬車前前方三丈外,劍身上的仙元炸開,轟的一聲,將堅實的官道炸出一個三尺深,一丈多寬的大坑來。
驛站的車把式哪一個不是趕了幾十年車的老車伕,當下一收韁繩,鞭子一甩打了個響,拉著車子一跳小跑的兩匹劣馬嘶叫一聲,前蹄立起,車子裡的人驚叫聲起,摔成一團,只有武小樓和穆生香穩坐如山。
「這麼快就追來了?」武小樓驚聲低叫道,感覺到了前方那真元爆發,武小樓不由有些緊張,這麼多年來,還從來都沒有與修仙之人動過手。
「哥,咱們出去吧,萬一要是動起手來,以咱們出手的威力,怕是會連累無辜啊。」穆生香道。
「那倒是,既然被發現了,索性就光棍一些。」武小樓說著率先跳下了馬車,穆生香也輕飄飄的跟了下來。
「大叔,你接著趕路吧,我們就坐到這裡了。」武小樓對那驚魂未定的車把式說道。
「沒事沒事,***,平道炸出坑來,這事還是頭一次聽說。」車把式吐了口口水說道。
「呵呵,我們要改路了,大叔你先趕車走吧。」武小樓已經看到了飄在遠處的那三條人影,可是卻面不改色的對那車把式笑道。
「看你們兄妹也不像是普通人,老漢我就不擔心了,走了。」車把式笑道,鞭子一甩,趕著車繞過那個大坑接著趕路,天色不早了,再不趕路晚上到了不下一站那麻煩可就大了。
林克爽不由點了點頭,這小子不錯,實力比自己要差上一截,可以輕易的將他拿下,不過他最欣賞的還是武小樓和穆生香主動下車,沒有躲在凡人中間,若不然的話,林克爽還真是拿他沒辦法,修仙之人實力強大,是不可以與凡夫俗子動手的,這一點雖然沒有誰規定,可是卻是一不成文的規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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