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後,楊天行與赤月空出現在雪月城的上空。
「這就是魔族的帝都嗎?」赤月空看著城裡來來往往於大街小巷的人群不由有些吃驚。他沒想到四萬年後魔族的人口竟然如此之多。
楊天行微微一笑,道:「不錯,這裡就是雪月城了。」
赤月空苦笑道:「想不到魔族發展的這麼快,年年戰亂,仍然能保持如此眾多的人口,即便是我們妖族的全盛時期恐怕也趕不上。」
楊天行哈哈一笑,微瞇著眼看著城中有如螞蟻一般的人群,道:「前輩要不要下去走走?」
赤月空看了他一眼,露出一絲笑容,感歎道:「自從做了妖族統領後,就很少有與民同樂的機會了,整個人也變了許多,總有一種高處不勝寒的感覺。也罷,下去走走吧。」
楊天行和赤月空擠入擁擠的人群,隨著人流往魔宮的方向走去。
兩人雖然早在下來之前就收斂了身上的氣息,變得和普通人沒什麼兩樣,但他們終究是神級高手,一股無形的氣質還是漫不經意間流露出來,再加上兩人非凡的相貌和氣度,自然引來眾人的一片側目。
尤其是赤月空,他那一頭銀白的長髮和碧綠的妖眼實在太過惹眼了,走在街上的回頭率更是達到百分之百。雖說如今大多數的魔界百姓都知道了與妖族聯盟一事,但極少見過妖族人,好奇心自然在所難免。
好在赤月空和楊天行都不是普通人,對周圍人群指指點點的目光並不在意。一些大膽的魔界少女更是向兩大帥哥投來深情的目光,路過兩人身旁時故意抬頭挺胸,毫不羞澀的展露她們傲人的身姿。
楊天行在這方面一向沒什麼抵抗力,儘管屢次在心裡告訴自己不要在意,但仍然禁不住的臉紅耳赤,一路上幾乎都是低著頭走路。
反觀赤月空龍行虎步,顧盼生輝,絲毫不在意旁人的目光,甚至對那些大膽的魔界少女投以溫和的笑容。
「你這一路上盡低著個腦袋幹什麼,好像偷了人家什麼東西似的。」赤月空察覺到楊天行的異樣,啞然失笑道。
楊天行老臉一紅,乾笑道:「前輩,我這人哪點都好,就是受不了女人的眼光。」他說的倒是實話,一直以來,他對女人都有種逃避的思想,對紅狐是如此,對白素素還是如此。
赤月空哈哈大笑,指著楊天行笑罵道:「你這個沒出息的傢伙。女人是上天給我們男人的恩賜,尤其是美麗的女人,我們要抱著一種欣賞和尊重的態度。你身邊可以有很多女人,但情人必須只有一個。」
楊天行還是首次聽到這樣的論調,不由大感有趣的問道:「前輩此話怎講?」
赤月空側身讓過一個老人的路,笑道:「不知你是否聽過這樣一句話:『極於情方能極於道』,這個情字包含很多種,並不一定指的是愛情,可能是友情,也可能是親情,甚或其他的感情。尤其是像我們這樣修到神級的高手,要想在神道上更進一步,難比登天,到了這個境界,修煉靠的是一個悟字,比如悟情。」
楊天行仔細的揣摩他的話,動容道:「悟情而悟道,前輩所言的確發人深省。小子冒昧的問一句,前輩從真神修煉到靈神,悟的是什麼?」
赤月空沉吟了片刻,說道:「悟的是一個敗字。」
「敗字?」楊天行愣愣的道。
赤月空笑道:「不錯,正是一個敗字。赤某一生中敗過兩次,這兩次敗都給了我極大的震撼,也使得我擊敗蒙雲天後修到了靈神的境界,這期間從真神修到靈神祇花了五年的時間。不過,我也算幸運了,像我們這等的高手要想求一個敗字何其之難,更何況是在十年之內敗過兩次。」
楊天行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想到戚戰兩萬年來未嘗敗績,此次與魔龍一戰的結果,也許正是他想要的,不但解除了心魔,更有可能從中悟道突破太神的境界。想到這,他奇道:「前輩,萬一有一天你突破了太神的境界,那又會是怎樣的一個高度?」
赤月空動容道:「突破太神境界?太難了。自古以來,能修到太神境界的人寥寥無幾,更沒聽說過哪個太神能突破神的極限。不過此事想來倒也有趣,光明神和黑魔神兩位大神被尊稱為創世聖神,不過此神非彼神,不可同日而語。我們修為再高也擺脫不了人類的身份,兩位大神才是真正的神靈。不過,突破太神後或許有資格能向兩位聖神挑戰。只可惜,兩位聖神行蹤詭秘,沒人知道他們在哪裡,不然赤某倒想借膽一試。」
楊天行瞪大了眼睛,驚訝的說道:「前輩想挑戰兩位大神?」
赤月空綠眼一翻,大笑道:「有何不可?在滅神時代有那麼多的高手前赴後繼的挑戰光明神的權威,難道我們就不能傚法先人,重現昔日的人神大戰?」
「人神大戰?」楊天行似乎怔了一下,不自覺的停下了腳步,喃喃的念道。隨即又感慨的搖了搖頭,心想自己現在才不過是一個真神,向神靈挑戰怎麼也輪不到自己,能有資格的恐怕也只有赤月空和戚戰這等級數的高手。
自嘲的笑了笑,楊天行快走幾步跟上在前面人流中若隱若現的赤月空,心中生出一股敬羨之情。抬頭往前方一看,遠處魔宮高大的黑色石牆已然在目,顯得卓而不群,宏偉不凡。
「前面就是魔宮了,大哥也許正在等著我們。」楊天行指了指前方的魔宮,笑道。
赤月空眺目而望,一座黑色的宮殿如巨獸一般盤踞在長街的盡頭,冷冷的注視著來往的行人,不由讚道:「想不到魔宮有如此氣勢,你大哥這個魔族之主想必也非等閒之輩。」
楊天行微微一笑,並不言語。
到了魔宮前,站在門口負責守衛的兩個魔界高手顯然認識楊天行,一邊留下一個人恭敬的打招呼,另一人則飛快的往宮裡跑去。
赤月空收斂起臉上的笑容,負手而立,自有一股高手的氣質流露出來。留守的魔界高手不由露出了警惕的神色。
不一會的工夫,宮門內就傳出大片的腳步聲。楊天行向裡張望,只見韓一嘯和唐艷並肩而行,帶著一群人迎了出來,其中有魔界的骨幹將領,還有佛冥兩界的高手,連朱鳳,白素素,柳青梅等人也跟來了。
韓一嘯面容冷酷,見到楊天行時才露出了一點笑容,當他再看向赤月空時又恢復了一貫的冷傲之態,停在赤月空身前一丈處,淡然的看著這個天下有數的高手。他幾乎不用去想,也知道站在楊天行身旁的那個人就是赤月空。
赤月空也在打量著韓一嘯,心中生出一絲驚訝。以他的眼力自然一下就看出韓一嘯並未達到神級的實力,但從那具冰冷的面孔下掩蓋的強悍氣質還是讓他不敢小覷。
楊天行一邊笑著和熟人打招呼,一邊留意著赤月空和韓一嘯的神情,當看到兩人有些僵場時,不由頗為尷尬,正想開口說話時,卻聽到一個激動的聲音響起。
「赤月空……」說話的人是唐艷,當她第一眼見到赤月空時就抑制不住的渾身發抖,那是激動,也是宣洩。四萬年了,她等待了足足四萬年的男人終於如夢幻一般出現在了她的眼前,那需要何等堅毅的承受力。
唐艷雙目盈滿淚花,站在赤月空身前半丈許癡癡的凝望著這個男子,那個站在陽光與陰影交界處的男子,微微搖著頭,似乎仍然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實。他臉上的表情是那麼的熟悉,彷彿時間倒流回四萬年前那個月黑風高的夜晚,讓她感覺眼前一陣朦朧,可是那身影如今卻分明就在眼前,在夢中不知想過了多少次的身影!
赤月空聞言一顫,不能置信的朝唐艷看去,那是一張多少熟悉的面孔。儘管心中業已掀起了滔天巨浪,但他仍然站在原地,如釘子一般,一動不動,默默的凝望著唐艷幾乎如透明一般毫無瑕疵冰雪一般的肌膚和她那驚心動魄的美麗,竟然生出一絲不容逼近的感覺。他記得四萬年前的那個夜晚,他就是這樣被唐艷的美麗而征服。
四萬年了,時間如風吹過,伊人仍舊如此美麗,容貌沒有絲毫的改變,彷彿這四萬年的時間根本就不曾從他們身邊溜走。
「你,還好嗎?」赤月空腹中彷彿有千言萬語,可是說出口的,卻終究只有這幾個字。面對著這個足足等了她四萬年之久的女子,他心裡始終有著揮之不去的負罪感。
楊天行默默的看著這對歷經滄桑的苦難情人,心情如掛在天空上那宛如吊死鬼一樣蒼白的太陽一樣灰濛濛的,說不出是為什麼,只是總有種鬱結不開的感覺,腦中不時出現神殿裡與唐艷所經歷的一幕幕畫面。一陣風吹來,他忽的驚醒過來,竟然發現不知何時業已滿頭大汗,心裡煞時陷入了迷惘:我這是怎麼了,平時不是最看得開的嗎,難道我喜歡上了唐艷?不,不可能的……,那為什麼我的心會隱隱作痛,為什麼會這般惆悵失落……
韓一嘯顯然發覺了楊天行的異樣,皺了皺眉,伸出一隻大手按在楊天行的肩上,什麼話也沒說。
楊天行抬起頭看著韓一嘯略帶關切的眼神,猶如找到了一個溫馨的港灣,狂躁的心終於漸漸的平靜下去。
然而還有比楊天行更狂躁的人,佛界和冥界的幾大高手看到赤月空眼都綠了,面如死灰,宛如見到了天下間最令人不可思議的事情,也不知道是恐懼,還是激動,他們的身軀不可抑制的微微發顫。
唐艷微微低下了頭,欲言又止。許久之後,才輕輕道:「你現在還是妖族統領嗎?」她的話裡含著幾絲幽怨,也含著幾份期待。
赤月空身子震了震,神情一鬆,微笑著搖了搖頭,眼中儘是無限的溫柔之色。
唐艷如霜雪一般白皙的玉臉上掠過一絲驚喜,湧現出淡淡的暈紅,如晶瑩剔透的紅玉,有不盡的溫柔和纏綿的羞澀。不知怎的,她突然又像是想起了什麼,偷偷的向楊天行看了一眼,臉上的驚喜和羞澀緩緩消散,變得有些蒼白。她看到了那個男子眼中淡淡的失落和憂鬱。
赤月空沒有注意到唐艷的異樣,此時他正躊躇滿志的看著人群中的文殊菩薩,妖眼中閃過一絲寒光,淡淡的道:「文殊,普賢,想不到四萬年後我們又見面了。」
文殊菩薩面色有些蒼白,強顏高宣了一聲佛號,道:「妖皇,貧僧也想不到你還能復活。」他現在恨透了冥界的那群巫師,也恨透了唐艷,復活誰不好,竟然把赤月空這個強的變態的傢伙復活了。他與赤月空當年曾在千鬼殿見過面,所以彼此都認識。
他身邊的普賢菩薩和地藏王菩薩臉色也好不到哪兒去,他們心裡都清楚,赤月空的復活對佛界來說簡直就是一個噩夢。當年仙帝和佛祖聯手夾擊赤月空,使得赤月空身負重傷,最後死在妖劫之下,這個仇赤月空是不可能不報的。
赤月空微微一笑,道:「赤某也想不到四萬年後還能夠重見天日,也使得我有機會來算算我們的舊帳。」
文殊菩薩臉色大變,如臨大敵的道:「你想怎麼樣?」他身旁的普賢菩薩和地藏王菩薩也露出了警惕的神色,暗暗凝聚功力。
誰都聽得出來,他對赤月空有著極深的忌憚。
氣氛一觸即發,充滿了火藥味。一眾魔界將領和冥界高手神色怪異,也不知道是在幸災樂禍,還是在兔死狐悲。
韓一嘯依舊神色如常,沒有半點勸阻的意思。楊天行倒是有點緊張,現在的主要目標就是魔龍,現在要是打起來,不是窩裡鬥嗎。
赤月空冷冷的看了文殊菩薩三人一眼,道:「你們還沒資格讓我親自動手,改日赤某定當親自拜訪貴界的佛祖。」
他這話說的十分冷傲,文殊菩薩等人面色難看之極,但又知不是赤月空的對手,只得隱忍著不作聲。
其實赤月空倒是很想就地解決這幾個道貌岸然的佛界高僧,借此讓佛界一蹶不振,只是讓他沒想到的是文殊菩薩此刻竟然修到了神級,不僅如此,他身邊的普賢和地藏王兩位菩薩也都是神級高手,即便以他的強橫也不敢輕易的冒這個險。要知道他若想收拾三個真神級高手絕對要付出慘重的代價。
韓一嘯似乎早料到會是這個結局,此時才漫不經心的作起了和事佬,淡淡的道:「赤兄,菩薩,兩位的恩怨恐怕不便在此時提起吧。」
赤月空轉頭看著韓一嘯,雙目陡然間妖光大盛,有如無數把利箭射向韓一嘯的眼裡,冷冷的道:「想必這位就是韓兄吧,這是妖佛兩族的恩怨,韓兄乃是魔族人,似乎不該插嘴的應該是你吧。」
楊天行大驚,知道赤月空的出現讓原本已經達到一個微妙平衡的種族關係再度破裂。
魔界眾將聞言均露出了不悅之色,微感惱怒的看著赤月空。
韓一嘯面無表情,嘴角逸出一絲冷笑,毫不示弱的與赤月空對視著,冷冷的道:「赤兄別忘了這裡是魔界的領土,而韓某正是魔界的魔尊。」
赤月空默默的凝視著韓一嘯,良久不語,眼中的妖光卻不曾有絲毫的減弱。
兩大高手的僵持使四周的溫度急劇降低,眾人都屏住了呼吸。
楊天行知道此時是自己出來收拾場面的時候了,於是上前兩步,站在韓一嘯和赤月空的中間,肅容道:「魔龍未滅,天下蒼生何以為安?此時,大家應該攜手同心共商除龍大計,而不是在這爭一時之氣。」
話音剛落,立有一個動聽的聲音附和道:「天行說的沒錯,此次我們各路高手聚集到魔界還不都是為了除去魔龍,各位有什麼恩怨大可以等到滅龍成功後再解決。」
楊天行怔怔的循聲望去,見說話的竟然是唐艷,不由得一愣,同時唐艷話中的天行兩個字讓他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激動。這股激動再次讓他感到心驚膽戰,難道自己真的這麼在乎她?
唐艷見楊天行目光炯炯的看著自己,心中竟然也生出一絲驚喜,羞澀的低下頭去,但隨即又馬上想到了赤月空,如一盆涼水從頭澆下,全身皆冷,再次抬起頭的時侯,臉上的喜色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便是冷漠。
楊天行怔怔的看著她的變化,眼睜睜的看著身前的這個女子,從纏綿溫暖中漸漸遠去,躲進了無情的冰窖裡。他的心也如掉進了冰窖一般,漸漸的寒冷,直至結為了寒冰。滿腔的躁動也頓時風平浪靜。
他深深呼吸,將目光從唐艷嬌美的玉容強行拉開,神色回復平靜。
也許是因為唐艷說話了,又或是看在楊天行的面子上,赤月空的臉色終於緩和了下來,流露出一絲若有若無的欣賞。
韓一嘯一如往昔的冷漠,一言不發的轉身朝魔宮裡走去,在陽光下投下一條筆直的暗影。
魔宮大殿上,眾人終於得以靜下心來商量除龍大計。大殿上站了一百餘人,但座位卻有限,除了各界的幾大頂尖高手外,其餘人都只能站著旁聽。佛界和魔界高手的座位最多,由此可見佛界強大的實力,在場的三個神級高手足以壓倒一切。赤月空與韓一嘯並排坐在寶座之上,唐艷和楊天行分座兩側相陪,朱鳳、白素素、紅狐和柳青梅等人也都有座,而南蓋天則只能和其他人一樣站在後面。冰月的身份現在是魔界公主,自然也在側位相陪,緊挨著楊天行坐著,花茵和紅蓮兩位丫鬟俏立在後。
此時說話的是辛漢臣。
「魔龍的巢穴業已找到,位於安西郡的狼居山中,距此大約一萬餘裡。我們可以從明早出發,下午就可以趕到狼居山,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文殊菩薩看了看眾人,率先開口道:「時間不是問題,只是不知辛兄準備如何安排人手?」
辛漢臣從容道:「人手問題全憑各位自願,想去的就去,不想去的也絕不勉強。」
眾人聞言議論紛紛,想是在徵求身邊的人的意見。眾人都明白此次對付的是強大的魔龍,凶險莫測,一些修為低的人已經打了退堂鼓。
赤月空和韓一嘯兩人都面色平靜的看著,不發一語。
文殊菩薩低頭與本族的人商量了幾句,第一個開口道:「敝界的人都願意出一份綿薄之力。」他說話的聲音很大,一下子就將眾人的議論聲壓了下去。
「小女子與白素素,柳青梅以及荀雷吉也願前往。」令人驚訝的是第二個說話的竟然是極少言語的朱鳳。此時,她說完正與白素素,柳青梅等人低聲交談著什麼,一雙美目不時的飄向楊天行所在的方向。
楊天行聞言微微一愣,雖然覺得有些不合適,但也沒有說什麼。
不過接下來冰月的說話就讓他差點暈過去。
「冰月也願前往。」冰月看了看身邊一直默不作聲的楊天行,有些猶豫,但最終還是大膽的說了出來。
冰月這一說話,頓時引來無數的目光,不光是楊天行和韓一嘯兩人,就連赤月空等人也投來了關注的目光。
楊天行苦笑的看了女兒一眼,低聲道:「月兒,你乖乖的留在宮裡,那裡不是你去的地方。」
韓一嘯雖然沒有說話,但從眼中流露的溫柔之色可以看出,他也極不贊同冰月去。
赤月空則是動容於冰月動人的氣質和絕世的容顏,即便是以他的閱人無數,也還是首次見到無論是氣質還是容貌結合的如此完美的女子。
冰月小巧的瑤鼻一皺,搖頭道:「爹,你去哪兒女兒就去哪。」
楊天行欲哭無淚,看著這個寶貝女兒,他是又氣又憐,只得看著韓一嘯,看他怎麼安排。
韓一嘯無奈的搖了搖頭,對著坐在帝釋天身邊的凌燕說道:「燕妹,你把公主請回房間去。」
凌燕的俏臉上露出了一絲微笑,走到冰月身邊,柔聲道:「月兒,你是金枝玉葉,去也幫不上什麼忙,反讓你爹分心來照顧你,還是和姑姑一起留在宮中吧。」
「姑姑。」冰月委屈的看著凌燕,又看了看韓一嘯,知道事無挽回,終究還是極不情願的隨著凌燕走了。
韓一嘯鬆了口氣,又看著辛漢臣說道:「漢臣,我不在的時候宮中的大小事務都由公主做主,你們負責協助。曹兄和敖兄隨韓某前去除龍,釋天你還是陪著燕妹留下吧。」
見是韓一嘯開口,本有心前往的帝釋天也只得默不作聲了。
最後眾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唐艷的身上,她是冥界的冥皇,冥界的事自然由她說了算。
唐艷面帶哀色,臉色有些蒼白,顯然已經知道了七大鬼使為救赤月空力竭而亡的事。她看了看赤月空,道:「本皇和蒼月霞願代表冥界前往除龍。」
說起來,冥界的損失是最慘重的,先是破軍冥王的死,接著是秦廣王受傷,最後是七大鬼使之死,到如今只剩下她和蒼月霞兩人完好無損。
赤月空微微一歎,似乎不忍看唐艷傷心的表情,移開目光看著紅狐和狼無影道:「無影,你和公主留下來,有我去就可以了。」他早從天狼那裡知道了紅狐被封為妖族公主一事。
紅狐看了看楊天行,儘管心中有一萬個不情願,但也不敢反駁赤月空的話,只得幽怨的點了點頭。
一時間,有人興奮,有人失落,有人歎息,但無一例外的都期待著明天轟轟烈烈的滅龍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