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佛錄 正文 第一百六十四章 復活(三)(中)
    玄陰鬼使與其他六位鬼使面面相覷,均看出了對方眼中的崇慕之色。說起巫王烈震,在冥界巫師界裡那可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烈震本人的修為就已經跨越了神級,乃是四萬年前冥界十大高手之一。但他最厲害的還不是他高深的修為,而是他匪夷所思的巫術。冥界的四大終極禁咒裡,烈震會裡面的三個,其中就包括楊天行那天在仙界所使出來的邪異血幡陣。只可惜這位曠古奇才在當年仙佛兩界圍困千鬼殿時,遭到仙佛兩界頂尖高手的圍剿,身負重傷,後來生死不明。

    玄陰鬼使眼中透出尊敬之色,躬身道:「既然是烈老所贈,能將魂魄保留十萬年亦有可能。」

    唐艷目光閃動,黯然道:「只可惜烈震現在不知身在何處。」

    玄陰鬼使低垂著頭,默然無語。

    唐艷隨後又看向玄陰鬼使說道:「什麼時候可以復活?」

    玄陰鬼使沉吟了片刻,道:「明日子時便可,那是一天當中陰氣最濃,萬鬼復甦的時辰,而且明日子時正好有天狗食月的奇象,亦是巫師們所稱的『黑月』,在黑月時,各種鬼魂,陰靈都會出現,甚至一些平常難以見到的死靈也會出來朝月,這對復活極為有利。」

    唐艷點了點頭,微笑道:「一切依鬼使所言,不過此事一定要保密,在赤月空未復活之前千萬不能讓佛界的人知道。」

    玄陰鬼使恭敬的道:「屬下明白!」

    唐艷嫣然一笑,看了看一直悶頭不語的秦廣王,從衣袖裡拿出一個玉瓶,倒了三粒碧色丹丸,道:「秦廣王,這是百鬼丹,你拿去恢復元氣吧。」

    秦廣王大喜接過,道謝後就直奔臥房療傷去也。

    仙界,青雲殿。

    青帝一臉鐵青的負手在客廳裡來回走動著,他身邊站著兩女都是宮髻堆鴉,長裙曳地,配上婷婷玉立的身材,風姿曼妙動人,可惜臉上都用一塊紗布遮住了口鼻,使人難窺全豹,不過只是露出的眉眼,已教人感到她們必是非常美麗。

    兩女一人吹奏著胡笳,一人把戴在兩邊手腕的銅環相互敲擊,發出高低不同,輕重無定的清亮脆響,充滿了音樂的感覺,也有種使人心蕩神搖的味兒。

    這兩女身邊還站著兩個人。一人高鼻深目,一身華服,剪裁適身,令人感到他必是非常注重儀容的人,看來順眼而不俗氣,長衫飄拂,氣度不凡。此人臉目頗為英俊,遠看像個三十來歲的精壯男子,細看下才發覺他眼尾佈滿魚尾紋,透露出比他外貌大得多的年歲。他此時正微閉著雙眼,身子隨著兩女音樂的節奏晃動,顯是十分享受。

    和他並肩而行是個身材頎長,只比他矮了少許的中年男子,眉濃鼻高,臉頰瘦削,眼內藏神,背負長劍,自有一股懾人的氣勢和威嚴,教人不由生出警惕之心。

    「好了,你們下去吧。」青帝突然停止踱步,不耐煩的朝兩女揮了揮手。待那兩女走後,他轉身對著那個英俊男子,神態逐漸溫和下來,眼裡抹過一絲詭笑,說道:「畢宗遠,你如果喜歡這兩個樂妓,本帝可以將她們兩人送給你。」

    畢宗遠大喜道:「多謝青帝賞賜。」此人便是荀雷吉和柳青梅以前的師兄,身居星君要職,是青帝手下的心腹僚臣之一。

    青帝微微一笑道:「宗遠啊,你曾經是荀雷吉和柳青梅的師兄,如今這兩人背叛仙界,偷走了本帝的上清大洞真經,你這個師兄是不是也該做些什麼?」

    畢宗遠臉色一變,隨即明白過來,乾笑道:「青帝請放心,宗遠定當親自將那兩個叛徒抓回來任您發落。」

    青帝滿意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沉聲道:「抓不抓回來無關緊要,最重要的是要將我的真經帶回來。若是帶不回真經,你就不必再回仙界了。」

    畢宗遠垂下頭,眼中怒意一閃即逝,故裝惶恐的道:「宗遠一定不辱使命。」

    青帝點了點頭,又對那個中年男子說道:「公明,你也陪宗遠一起去吧。」

    趙公明應了一聲,眼光瞥過畢宗遠,閃過一絲不屑。

    正在這時,門外響起一陣長笑,笑聲中一襲白衣如雪的聖龍真君大步跨進客廳,炯炯的目光一一掃過客廳三人,最後落在青帝的臉上,微一抱拳,笑道:「聖龍參見青帝。」

    見聖龍這般倨傲之態,畢宗遠和趙公明均露出了不悅之色。

    反倒是青帝笑呵呵的迎了上去,笑道:「聖龍老弟不必多禮,你我都是一家人,怎麼還這般見外,來,坐下說話。」說話間,拉著聖龍在上座上坐下,顯得甚是親熱。

    聖龍也不推辭,和青帝並排而坐,畢宗遠和趙公明兩人地位稍低,坐在側位相陪。

    侍女上茶後,聖龍端起茶杯,緩緩的用杯蓋在杯沿上滑動著,不時吹吹茶裡散發出來的熱氣,目無旁顧,也不說話,狀態十分悠閒。

    青帝眼中閃過一絲怒意,笑道:「聖龍老弟,現在玄武真君已經背叛仙界,生死不明,這剩下的七大真君中就屬你最有本事了,依本帝看,老帝成為八大真君之首指日可待。」

    聖龍心裡冷笑,他從來就沒把真君當回事,自己想得到的遠遠不是一個真君之首那麼簡單。不過這些想法他自然不能表露出來,當即謙虛的笑道:「青帝過獎了,聖龍何德何能堪以勝任八大真君之首。」

    「誒!老弟這麼說就太謙虛了,本帝改日便向仙帝舉薦你。」青帝笑道,心裡卻在想要是讓你成了真君之首,那老子豈不更加管不了你了。

    聖龍笑了笑,端起茶杯輕呷一口,卻沒有說話。

    兩人彼此都心照不宣,氣氛顯得有些沉悶。

    過了不久,聖龍便找了個借口告辭而去。

    青帝冷冷的看著聖龍的背影消失在門外,眼裡閃過一線冰冷的殺機。事實上,聖龍有神仙級別的實力一事他早就知道,只是表面上不說而已。而且他自忖沒有把握拿下聖龍,所以就起了招撫之心。而那時聖龍被玄武壓制,根本出不了頭,也就順勢歸附到青帝這一方。如今玄武生死不明,等於幫聖龍搬走了壓在頭上的大山。被玄武壓制了多年的聖龍自然可以揚眉吐氣,出人頭地,憑借強大的實力凌駕於其他真君之上,威勢直追三大御帝。

    畢宗遠看了看青帝的神色,氣憤的說道:「聖龍越來越不將我們放在眼裡了。」

    青帝冷冷的道:「山中無老虎,猴子當大王。玄武不在了,輪到他聖龍出頭了。這傢伙心機深沉,心性詭狡多變,陰沉可怕,頗有些手段,短短時間內讓原來聽命於玄武的太陽,太陰,普化等真君現在都唯他馬首是瞻,他現在連仙帝都不放在眼裡,何況是我這個青帝。」

    「難道仙帝就放任聖龍這麼囂張跋扈嗎?」畢宗遠訝道。

    青帝聞言露出了一絲陰笑,道:「仙帝是什麼人,他已經到了道法自然的無上境界,比誰都看得清楚,又豈會看不出聖龍的野心,現在之所以放任不管是聖龍還有點利用價值,並不代表他沒有辦法對付聖龍。」頓了頓,似乎想到什麼,對著畢宗遠和趙公明說道:「你們兩個今夜就起程去魔界,務必要把真經給我拿回來。沒了楊天行這個障礙,你們在魔界可以橫行無阻,即便遇到魔尊韓一嘯也可以拼上幾下。」

    畢宗遠和趙公明齊齊點頭,施禮後退了下去。

    青帝目光閃動,微微一歎,也走進了內室。

    翌日子時,妖精城堡。

    楊天行和天狼領著冥界七大鬼使出現在城堡之外,默默的看著從高高的城堡裡飛下來的妖族四大長老。

    楊天行仰頭看了看夜空,一輪冷月高懸,星光全無,月色顯得比較冷清。此次秘密來到妖精森林的人就只有他和天狼,以及這次復活儀式的主角七鬼使。像唐艷和韓一嘯這些知情人都留在了魔宮,以防佛界的高手起疑。他的心情也有些激動,因為今夜將親自目睹一代妖皇的復活。

    「參見統領!」正思索間,四大長老已然來到眾人面前,向著負手而立的天狼施禮道。

    天狼微笑著點了點頭,道:「長老們不必多禮,來,我給你們介紹一下,這七位大師乃是冥界的七大鬼使。」

    四大長老似乎並不感到意外,相反還有些須的興奮,四人對著七鬼使點了點頭,又對著楊天行含笑致意。楊天行也不感到奇怪,他知道妖族有一套獨有的聯絡方式,天狼顯然早已知會了四大長老。

    七鬼使眼中一陣漠然,僅僅由玄陰鬼使出面還了一禮。

    天馬長老也不介意,伸手道:「請!」

    在四大長老的引領下,一行人陸續飛入城堡,逕自入了第十二層的祭妖堂。

    看著祭妖堂裡熟悉的佈置,楊天行心生感觸,想起自己此刻已經是第二次進入這個妖族的聖地,掛在正堂中央的妖皇畫像依舊是那麼的栩栩如生,幾年時間過去了,畫像上沒有沾上任何的灰塵污漬,想是這祭妖堂每天都有人來打掃。

    天狼默默的注視著妖皇畫像,臉色顯得十分肅穆,在他眼光之中,隱隱閃耀著另一股熾熱光芒,更比往日刺眼。

    楊天行站在天狼的身邊,臉上浮出淡淡的笑容,天狼有這種反應,其實早就在他預料之中。今夜對天狼太重要了,對整個妖族也同樣重要。沒落了四萬年之久的妖族會由於妖皇的重生而再度崛起,重朔昔日的輝煌。

    以玄陰鬼使為首的七大鬼使默默的站在最後,用黑布蒙著的面孔雖然看不到任何的表情,但那七雙暗灰的眼珠裡卻隱隱散發著光芒。這晚,對他們同樣具有挑戰性。

    天狼深吸了口氣,什麼話也沒說,緩緩轉身朝祭妖堂左邊的黑暗角落走去,瞬間便沒入黑暗之中。

    楊天行沒有動,只是默默的注視著天狼的身影消失在那個角落,心中卻有幾分驚訝,因為那個黑色的角落似乎完全不應該存在,祭妖堂並沒有完全封閉,朝南開了一個小的窗口,冷清的月光從窗口裡鑽進來,堂裡的擺設依稀可見,然而卻照不亮那個黑暗的一角。而且以他的修為竟然完全看不透那片黑暗,這委實有點奇怪。

    天狼的聲音從那片黑暗裡傳了出來,猶如今夜的月光一般幽冷。「四大長老在門口護法,天行和七位大師進來吧。」

    四大長老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一分為二守住門口,沉重的石門在他們身後緩緩關閉。

    楊天行回過頭看了七鬼使一眼,率先朝角落裡走去。後面傳來輕微的腳步聲,他知道是七鬼使跟上來了。

    走進黑暗裡一看,楊天行才發現當先是一道洞開的石門,裡面是一個房間,天狼正站在一具黑色的棺木前看著他。

    房間十分冷清,沒有一絲的光亮,只有粗重的呼吸聲蕩漾在房間裡。

    天狼看了看楊天行身後一字排開的七大巫師,突然深深的一揖,誠懇的道:「天狼在此感謝七位大師相助。」

    玄陰鬼使還了一禮,淡淡的道:「族長不必客氣,現在子時已到,復活儀式可以開始了。」

    天狼點了點頭,轉過身去深吸了口氣,緩緩揭開棺木,頓時一股奇異的清香充盈了房間。

    楊天行凝目看去,見棺木裡鋪滿了各種奇花異草,隱約可見一具拼湊好的殘缺屍體靜靜的躺在棺木裡,心中湧起一股激動,知道這便是大名鼎鼎的妖皇赤月空了。

    天狼默立在棺木前良久,回頭微笑道:「大師,不知在這裡能不能舉行復活儀式?」

    玄陰鬼使搖了搖頭,道:「這裡不行,得找一個空曠的地方。」

    天狼毫不猶豫的點頭道:「一切依大師所言。」說罷,重新將棺木蓋上,單手托起整具棺木朝密室外走去。

    經過玄陰鬼使的挑選,最終決定將復活儀式的地點選在妖精城堡附近的一個山峰上。天狼將手中的棺木緩緩放下,又掏出一個黑色小瓶交給玄陰鬼使,然後拉著楊天行站在七大鬼使身後遠遠的看著。

    楊天行感受著天狼手心裡傳來的陣陣冰涼,知道這一族之長此刻的心情絕不平靜,早已心志如鋼的他竟然身子也開始微微顫抖。對於天狼來說,整整四萬年了,四萬年來的渴望,無時無刻不纏繞心頭的夢魘,這份希望,此刻就在眼前了。事實上,他和天狼一樣,都緊張的望著那七個環繞著裝有妖皇棺木的大巫師,心情難以平靜。

    夜風吹來,帶著一股冰涼的寒意。天上的圓月顯得幽冷孤清,月色朦朦朧朧,如同水波一樣波動著奶黃色的漣漪。遠處的妖精森林在月光下朦朦朧朧,柔美中透著粗獷,寧靜中張揚著不羈。

    六大鬼使在棺木四周圍成一個圓圈,玄陰鬼使獨自一個人默立在棺木之旁。他仰望著夜空,手裡緊緊的握著那個吸魂瓶,忽的,他緩緩低下頭看了棺木一眼,沙啞的聲音響起:「我們開始吧。」

    楊天行和天狼對望了一眼,互相都看到了對方眼中隱約的焦灼。

    玄陰鬼使的話音剛落,就有六面兩丈白幡在棺木上空幽幽祭起,幡面迎風招展,上面赫然畫著一個猙獰的血骷髏頭顱。幾乎在白幡祭起的同時,六大鬼使眼睛裡也閃起幽幽的白光,目注著各自的幡旗,嘴裡開始念動著咒語。

    咒語聲中,白幡頓時開始搖晃,從幡面上血骷髏的口中緩緩冒出絲絲黑霧,濃如黑墨,翻湧不止,盤旋在白幡的周圍,頓時陰風大作,鬼氣瀰漫。

    玄陰鬼使仍然沒有絲毫的動作,看了看上空飄揚招展的幡旗,忽然緩緩的將遮在臉上的黑巾取下,露出一張形如枯槁,蒼白而又醜陋的老臉,薄如刀削的嘴唇上沒有一絲的血色,有的只是死人般的蒼白,瘦削的額頭上盤聚著刀刻般的皺紋,每一道皺紋都深深的陷了進去,像是在搾取他為數不多的生機。

    楊天行目注著玄陰鬼使的眼角微微抽搐了一下,心裡歎息了一聲,說不清是惋惜還是悲哀。這些一生都活在黑暗裡,整天與墳墓和死屍打交道的巫師們像是另一類人,與普通的人是那麼的格格不入。

    陰風陣陣襲來,幡旗飄揚得更歡快了。此時黑氣漸濃,業已完全將白幡籠罩起來。六大鬼使眼中的白光也已消散,代之而起的卻是血紅之色。他們每人伸出一根手指頭,用口撕破一條口子,待血液即將流出時,將手指置於黑氣中,只見黑氣見血立刻瘋狂地湧動起來。

    陰風由吹拂變為呼嘯,鬼氣成倍的蔓延開來,遠處依稀有鬼哭聲淒厲的響起。

    玄陰鬼使神情一動,嘴裡低低的念了幾句,左手一晃,頓時黑光一閃,手中赫然出現一支黑色的笛子。這是一支招魂笛,長約一尺,笛身上密密麻麻的排列著許多小孔。

    下一刻,玄陰鬼使將黑笛橫在嘴邊,奏響了招魂的樂章。

    笛音十分沙啞,甚至顯得有些刺耳,且又十分的單調淒婉。楊天行和天狼不約而同的皺起了眉頭。說實話,這笛聲的確不好聽,也許是他們一生中聽過笛音中最差的,讓他們心裡十分不舒服。

    玄陰鬼使微閉著眼,鼓著腮膀,吹得很認真,似乎也很費力。隨著笛音的響起,整個世界變得不再安寧,夜空下的寂靜被徹底的打破。但不是由於笛音,而是荒野中響起的無數此起彼伏的鬼叫聲。這些遊蕩在夜空下的鬼魂陰靈一聽到笛音都像發了狂的尖叫著,乘著陰風蜂擁而來,圍繞著空中的白幡嘶吼著。

    楊天行和天狼的眉頭皺得更深了,他們顯然不習慣處在這樣的環境下。無數陰靈鬼魅在幡旗四周的黑光中嘶吼跳躍,飛舞,有尋常幽靈,亦有模樣古怪之山精巨獸,甚至還有些修煉成半人形的醜惡凶靈。

    儘管四周的鬼物已經密密麻麻的聚集了很多,但玄陰鬼使似乎仍未來停止吹笛的跡象。他看都不看這些瘋狂的鬼物一眼,反倒不時睜開眼看看天上的月亮,似乎在等待著什麼。

    遠處陡然響起陣陣野獸的嘶鳴,似乎這些長期生活在妖精森林裡的野獸們也難以忍受越來越淒厲的鬼叫聲。

    楊天行正感煩躁間,忽被天狼用手推了推,詫異的轉頭看去,見天狼正聚精會神的望著天上,眼中隱隱有激動之色。他好奇的也向天上看去,看見空中那輪本來如鏡初磨的明月,一點點地被吞入黑影,漸漸如弓如鉤,本來是明月星稀的十五之夜,突然天地渾沌就如初一初二一般。頓時冷風嗖嗖,陰霧慘慘,天地間一片漆黑。

    「天狗食月?」楊天行怔怔的看著天上的奇景,嘴裡喃喃的說道。

    天狼默默的點了點頭,旋又將頭低下,看著場中猶在吹笛的老人,眼中閃過一絲熾熱的光芒。在他低頭的那一刻,月亮已經徹底被黑影吞噬。

    場中的無數鬼魅陰靈在食月的那一刻變得更加的瘋狂,不時以身衝撞和嘶咬著著幡旗,卻往往是一穿而過,對幡旗毫無影響。遠處依舊有鬼嘯魂哭聲鋪天蓋地的滾滾而來,其中偶爾間雜著一些渾厚有力的吼聲,想必是那些有著一定修為的厲害凶物了。

    瞬間鬼氣大盛,六面幡旗劇烈的顫抖,鬼魅妖力從四面八方湧來,反覆衝擊,無數鬼物蜂擁而至,嘶咬幡面,兇猛撞擊,場面一派瘋狂。彷彿是受不了這片陰森鬼力,幡旗上的黑氣逐漸黯淡下去,淹沒在無數鬼魅之中,若隱若現。

    六大鬼使的身軀不知何時已經開始簌簌發抖,嘴裡的咒語也帶著顫音,若斷若續,眼中透出恐懼之色,似乎不堪忍受如此眾多的鬼物衝擊。

    就在這一刻,玄陰鬼使停止了吹笛,臉上顯得有幾分憔悴,劇烈的喘息了幾下,才略微恢復了平靜。看來,剛剛吹了一番招魂笛,讓他消耗了許多真元。玄陰鬼使緩緩抬頭看著滿空飛舞的眾多鬼物,蒼老的臉上掠過一絲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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