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釋天和凌燕走後,楊天行望著遠方沐浴在金色陽光下的齊雲峰發著呆,帝釋天一走他心裡有些失落,自從那次神殿之行後帝釋天就一直跟他在一起,歷經坎坷和風雨,這期間多少歡樂,多少憂愁,如今回想起來竟然是那般的值得懷念。「哎,要是老布還活著就好了,他死的太慘,也死的太怨,這一切都是我一手造成的。」楊天行心裡一陣刺痛,布哈達一死他的整個人生就改變了,胸中騰起的是復仇的火焰,眼裡閃爍的是逼人的殺氣,天天活在苦悶和噩夢中,那種不足為外人道的痛苦是無法想像的。如今再加上黑魔氣從中作梗,楊天行更是鬱悶到了極點,早知道修神後會變成這樣,他寧願快快樂樂的當一個強盜。
白素素憐惜的看著楊天行高大的身影,如水的溫柔眼波似乎要洗淨一切的仇怨,曾幾何時楊天行變得如此的憔悴不堪,英俊無匹的臉龐深深的刻著幾絲憂愁,漆黑如墨的眼睛裡沉澱著濃濃的憂鬱。
「天行,該去見你女兒了。」白素素在旁提醒道,不知怎麼,她很怕見到愁容遍佈的那個楊天行。
楊天行回過神來,眼裡抹過一絲溫柔之色,淡淡的目光落在白素素的俏臉上,不消片刻便轉向了其他地方。
「你也和我一起去嗎?」楊天行有些無奈的說道。
白素素嫣然一笑,清麗嫵媚的笑容如同水波一樣蕩漾了開去,好似綻放了一朵鮮紅的玫瑰。她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楊天行,深情的目光裡包含了她所要講的一切。
楊天行不是傻瓜,所以他讀懂了那份如水的感情,他的心為之在顫抖。無言過後,楊天行邁開步子往前走去,沉重的腳步聲迴盪在空中,那麼的震人心魄,白素素笑容滿面的跟在他的後面,兩人的影子在地上拖的老長,有那麼一時兩刻竟然重疊在一起。
聖林學院的後花園內,依舊是那條青石小路,依舊是綠色蒼翠的海棠樹林,清晨淡淡的薄霧飄蕩在林間,如輕紗一般,小徑兩旁綠色的樹葉上,有晶瑩露珠,美麗剔透。春風陣陣吹過,樹葉嘩啦嘩啦的晃動著,似乎在訴說著什麼。透過班駁的樹影,若隱若現的白玉涼亭上赫然站著一個美麗出塵的少女,俏立溪邊,凝望著波光粼粼的水面,怔怔出神。
那一個年輕的少女帶著幾分哀愁,幾分期待,低垂著眉,眼睛裡彷彿有淡淡的光輝,似乎在憧憬著什麼,看去竟如此美麗。微風習習,風過水面,掠過她的身旁,也屏了息,止了聲,輕輕拂動她的衣襟秀髮,襯著如雪一般的肌膚。
細瑣的腳步聲從小徑上傳來,少女緩緩的轉過頭去,清秀如芙蓉出水的俏臉上洋溢著幾分笑容。
「風姨。」少女低低的呼喚了一聲,聲音清脆動聽。
來的也是一個美麗的女子,一身淡紅的勁裝,顯得英姿颯爽,神采奕奕。看到少女,風玲露出一絲微笑,漫步走進涼亭,倚在白玉欄杆上,看著少女柔聲道:「冰月,又在想你爹了?」
冰月輕輕的點點頭,眼裡的光輝似乎又黯淡了幾分。
風玲歎息一聲,溫柔的撫摩著冰月如雲的髮絲,輕輕的道:「傻丫頭,十幾年過去了,你那個沒良心的爹也不知道來看看你這個女兒,要是我見到他一定好好的訓斥他一頓,太不像話了。」她秀眉緊蹙,顯然是生氣了。
冰月拉了拉風玲的玉臂,低聲說道:「風姨,爹之所以離開我們一定有他的原因,我並不怪他。」
風玲美目圓瞪,氣憤的道:「你那個爹拋下了聖林學院,也拋下了你這個女兒,你還在為他說好話?哎,看到你天天這麼愁眉不展,風姨都覺得心裡難過,真不知道這麼長的日子你是怎麼熬過來的。」
冰月強自擠出一絲笑容,撒嬌道:「有風姨和紫姨陪著我,日子過的很快。」
風玲看了冰月一眼,忽然道:「來,冰月,跟我到前堂去教訓弟子去。」
冰月點了點頭,兩人相攜走出了涼亭。
走到圓形拱門時,迎面走來了馬富,一見到冰月,立刻笑道:「冰月,告訴你一個好消息,你爹已經到了遠風城了。」
「真的嗎?」冰月怔了怔,突然驚喜的上前抓住馬富的胳膊用力的搖晃著。
風玲也吃了一驚,隨即恨恨的道:「哼!那個沒良心的傢伙終究還是來了。」
馬富笑道:「當然是真的了,我親眼見到他了。哎呀,冰月,別這麼著急,我這把老骨頭都快被你搖散了。」他苦笑著從冰月的玉手中掙扎出來,歎息的搖了搖頭。
冰月喜滋滋的說道:「馬爺爺,我爹現在在哪?」
馬富邊走邊說道:「大概正往學院方向來吧,他現在變了大樣了,我擔心你認不出來了。」
冰月奇道:「變了什麼樣?變老了嗎?」
馬富苦笑道:「哪裡變老了,是越變越年輕了,對了,還英俊了許多。」
「不會吧?就他那樣還能英俊到哪兒去。」風玲撇了撇嘴,狐疑的看著馬富,眼裡卻帶著濃濃的喜色。
馬富老眼一瞪,搖頭晃腦道:「這你就不懂了吧,修真修真越修越真,修到一定境界可以脫胎換骨,反璞歸真,楊兄弟修為大進,變年輕是很自然的事,沒必要大驚小怪的。」
「那怎麼不見院長變年輕啊?」風玲笑嘻嘻的看著馬富,眼裡滿是捉弄之色。
馬富老臉一紅,尷尬的說道:「我還是一個修真者,道行不夠,等我渡了劫你就認不出我了。」說著,急匆匆的朝前堂走去。
冰月笑道:「風姨,你真會捉弄人,連馬爺爺都被你嚇跑了。」聽到楊天行要來的消息,她高興極了,什麼愁容思緒的都被拋到了九霄雲外,人也變的精神了很多。
風玲沒好氣的說道:「誰叫他老是一副倚老賣老的樣子,看的我就討厭。」
到了前堂的大廳,熱鬧的氣息撲面而來。大概有十來個修真者正在揮動著仙劍互相打鬥著,幾個導師模樣的人正圍著一個年輕英俊的高大男子和一個身段婀娜,長的還算美麗的女子談論著什麼,就連馬富也恭敬的站在一旁,有一腔沒一句的答著話。
「咦!那個人是誰,怎麼從來都沒見過。」風玲看的納悶,連忙走上前去將正說的眉飛色舞的喀布拉到一旁問道。
喀布顯然有些不高興,當他看到冰月時,連忙笑嘻嘻的說道:「冰月,你爹來了。」
「我爹?」冰月奇怪的四處打量了一下,疑惑的道:「喀布叔,我爹在哪啊?」
喀布露出理解的神色,道:「難怪你都認不出了,呶,那個英俊男子就是楊院長了。還不快過去。」
冰月呆住了,美目一眨不眨的盯在楊天行的臉上,臉上的表情十分怪異,說不清楚是喜悅還是傷感,有些茫然,有些失落,也有些期待。當自己苦苦想念了十幾年的爹就出現在眼前時,她竟然覺得腳步彷彿有千鈞的沉重。
楊天行也發現了冰月,在那一刻他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冰月已經長大了,再也不是那個十三,四歲的小丫頭了,儘管這其中並沒有他的功勞,但看到女兒美麗的面孔他感到由衷的高興,發自內心深處的柔情如流水一般滋味著他滄桑的軀體。但是他馬上又歎息起來,因為女兒看自己的眼光裡夾雜著太多複雜的元素,讓他心漸漸沉了下去。
這對歷經風雨的父女就這麼隔空望著,相顧無語。
馬富識趣的遣散了眾人,給兩人留下了一個安靜的空間,就連白素素也默然走開了。
一股沉悶的氣氛籠罩開來,楊天行微微苦笑著,怎麼也想不到父女相見竟然會如此的尷尬。他無比愛憐的看著冰月,長大後的冰月散發著令人窒息的美麗,身材嬌小,眉目如畫,不施粉黛,卻是光彩照人,漆黑的頭髮,柔順的披在香肩上,潔白細膩的臉上嵌著一雙湖水般澄澈的大眼睛,小巧的瓊鼻下一點紅潤的櫻唇,一切都是那麼完美無暇。
他忽然很想哭。
只是,他終究沒有哭出來,一股莫名的痛楚在心中如狂怒的野獸四處衝撞,弄得他的心裡處處傷痕。
楊天行強忍著鼻子的酸意,艱難的將目光從冰月的臉上移開,深深的吸了口氣,心想女兒終究還是不肯原諒自己,飄渺的思緒彷彿又回到十二年前選徒的那一天,當時冰月還是個稚氣未脫的假小子,由於身材瘦小的緣故,當時幾個導師都沒有選中她,只有楊天行看她可憐就親自選為弟子,後來得知冰月悲慘的身世後又毅然將她認為了女兒,想想帶著冰月一起修真的日子,冰月的確給了他做父親的自豪感和成就感。「哎,一切都過去了嗎?」楊天行心裡歎息道。
「爹!」一個俏生生的聲音在大堂內響起,聲音很小,但夾雜著莫大的激動。
然而聽在楊天行耳裡卻好比炸雷一般,當場就被這一聲爹給震呆了,久違的聲音反覆的在他耳邊迴盪,十二年的日思夜想在這一刻如山洪爆發,齊齊從心裡湧出來,他激動的無法自抑,身軀不由自主的顫抖著,想要說話的嘴唇也抖個不停。當他的目光重新看向冰月時,卻發現冰月早已是淚流滿面,眼中滿是歡喜,笑容滿面,說不出的幸福樣子。
父女倆二人這般對視良久,忽地張開雙臂,彼此擁抱在一起。
「爹……」冰月再度呼喚了一聲,聲音帶著明顯的哭腔,聽在楊天行的耳裡,「老懷大慰」,猶如一道甘霖從喉嚨直灌到心裡,他此時的心花正像那報春草一樣怒放著。
「好,好……冰月,爹這十二年來無時無刻不在想著你,爹欠你的實在太多了。」楊天行淚眼婆娑的哽咽著,激動的一塌糊塗。
冰月將臻首深深的埋進楊天行寬闊的胸膛裡,感受著父親溫暖的體溫,心神皆醉。「爹,你不會再離開我了,對嗎?」突然,冰月抬起頭來,緊張的看著楊天行問道,可以看出她十分在意這句話的答覆。
楊天行啞口無言,看著冰月泛著點點淚光的如玉俏臉,他溫柔的用手一一抹去,口是心非的安慰道:「爹不會再拋下我的冰月不管了,爹答應以後會好好的陪著你。」
冰月怔怔的看著楊天行強擠出來的笑容,心裡已明白了幾分,喃喃自語道:「冰月知道,爹的話只是在安慰冰月,爹仍然會離開冰月的。」
楊天行呆了呆,第一次覺得女兒若是太聰明的話也未必是件好事。看到冰月臉上幽怨的神色,他心裡一痛,幾乎是不加思索的衝口而出道:「冰月,爹以後不會再離開你了,要走也會把你帶在身邊。」可是話一出口他便後悔了。
冰月顯然沒想到楊天行會說的如此的堅決,呆了呆便滿臉喜色的道:「爹,你到哪兒冰月就跟到哪兒。」
楊天行苦笑無語,看著女兒臉上那由衷的欣喜之色,他還能說什麼。
冰月幸福偎依在楊天行的懷裡,只覺得甜蜜無比,對於她這樣的自幼失去父母關愛的人來說,能夠得到親情的撫慰是最值得珍貴的。
楊天行低頭看了看伏在懷裡的冰月,輕輕的歎息一聲,正待說話時,突然心中一動,細細的凝神感應了一番,赫然變色道:「沒想到仙界的人來的這麼快,敢情是來捉拿我這個魔族奸細嗎?聖龍,你竟敢背叛我,遲早有一天我會叫你付出代價的。」
冰月嚇了一大跳,抬起頭來緊張的說道:「爹,你說什麼,有仙人來了嗎?」
楊天行心下自責,連忙拍了拍冰月的肩膀,安慰道:「沒事,你和爹出去會會這幫仙人,看他們究竟想幹什麼。」他的話透出一股森冷的意味,旁邊的冰月禁不住打了個寒噤。雖然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但她還是乖乖的跟在楊天行的身後走出了前堂。
到了學院前的廣場上,楊天行向東邊的天空望了望,果然見那裡比其他地方要亮了許多,祥雲聚集,仙氣飄渺,再看廣場上依然還有許多學院弟子在修煉法術,各種劍光閃爍不停。
楊天行找到馬富低聲吩咐了幾句,只見馬富一臉緊張的走到廣場的中央,大聲道:「今天都修煉到這,大家可以回去了。」
聽到馬富的叫喊聲,大多數的弟子都停了下來,不解的看著他們的院長,他們剛剛來學院還沒多久,現在就說可以回家了,難怪他們會感到驚訝。
馬富知道若不解釋清楚,恐怕一時不刻人群還不能夠疏散,便找來幾個導師,將仙界派人下凡的事說了一下,幾個導師表情各異的去了,不久,廣場上的弟子開始逐漸散去,只剩下幾個學院導師和饒有興趣看著弟子修煉法術的白素素。
楊天行步下台階,大聲道:「各位,仙界的人即將到這裡了,還請各位暫時的迴避一下。」
由於事先知道了仙界來人的事,幾個學院的導師在馬富的帶領下走進了學院內,楊天行隨手灑下一片金光將學院包圍了起來,以防不測。
白素素走到楊天行的身邊,看著天空道:「奇怪,他們來凡界幹什麼?」
「這還用問嗎,肯定是找麻煩的,我殺了他仙界的兩萬兵馬的事大概已經被仙帝知道了。」楊天行不以為然的說道。
「什麼?你殺了兩萬仙兵?」白素素驚訝的嘴都合不攏。
楊天行點了點頭,道:「南蓋天那兩萬鎮守凡魔通道的仙軍。」
「你……你瘋了?那兩萬仙軍是去鎮守通道的,你殺了他們幹什麼?」白素素震驚的說道。
楊天行眼裡精光一閃即逝,面無表情的說道:「因為他們該殺,他們在凡界騷擾百姓,還無故活活燒死數百凡人,我看不下去。」
白素素一時語塞,半晌才說道:「那也不用把他們全部殺光啊?」
楊天行瞥了白素素一眼,冷冷的道:「怎麼,難道連你也看不起凡人嗎?」
白素素被楊天行的神情嚇呆了,她沒想到楊天行會發這麼大的火,一時說不出話來。
楊天行悶哼一聲,轉過頭去不再理會白素素。
這時,東方天際大亮,大片的仙雲漂浮而來。
「來吧,都來吧,我倒要看看你們想把我楊天行怎麼個處置法。」楊天行喃喃的說道,渾身散發著一股駭然的氣勢。
話音未落,便聽雷鳴地震之聲。跟著楊天行對面左右飛起兩朵仙雲,分擁著一鍾一磐,飛昇起數十丈高下,停在半空。光華閃過,鍾磐背後現出一男一女二人,此二人各將鍾、磐擊了三下,金聲玉振,餘音浮蕩靈空,猶未停歇。
隨聽金鐘玉磐又響。楊天行身邊的天空,各色光芒閃動,無數仙族門下忽然各按九宮八卦、五行方位,一齊現身。當地震初起時,眾人早已經暗踞方位,卻是各仗神通,隱護身形,只將法寶、飛劍放出,排蕩水火風雷,相助師長佈陣,滿空五彩光華交織,並不見人。這時大功告成,突然出現。一個個仙根仙骨,資稟深厚,冰綃霧毅,霓裳霞裙,羽衣星冠,雲肩鶴中,交相輝映,襯得容光照人,儀態萬方,丰神俊逸,英姿出塵。
鍾磐三響,高空中突然異聲大作,宛如無數天鼓,當空齊鳴,更有千萬神兵,鐵甲天馬,萬蹄榮沓;破空殺來;更是雷霆暴震,聲勢猛烈、眾仙也紛至沓來,晃眼數十百道金光巨彩。滿大交織.大地立現光明,映得上下四外,僅成金色。那匹練般的金質,閃電也似,在空中略一掣動便互相連合。只是改直為橫,又分作了上下三層,每層相隔約數百丈,其長何止千丈,宛如三道經天長虹,交叉橫亙空中。
三響之後,楊天行苦心經營的氣勢,竟然盡數化為烏有,就連白素素也感到一股強大的壓力破空而來。
然而這一切似乎還沒有結束,陣勢擺好之後,突然鍾磐齊鳴,現身的眾仙齊齊垂首,楊天行定睛看去,但見遠方的天空突然飛來一頂仙轎,四個身著錦衣,頭戴圓帽的矯夫各自抬著仙轎的一端騰空飛來,仙轎兩旁各自肅立著兩排仙甲濯濯的天兵。
「恭迎紫帝!」驀然,眾仙齊唱,巨大的聲浪震的大地都在為之顫抖。
「紫帝?竟然是紫帝親來?」白素素不能置信的看著滿天漂浮的仙族子弟失聲道。
楊天行也暗暗心驚,不過他倒不是怕紫帝親來,而是覺得這排場可真夠大的,他四處看了一下,怕有好幾百人之多,大多是修為頗高的仙族子弟,真正具備仙級實力的只有十來個人,尤其是紫帝的那頂仙轎,更是裝扮的花花綠綠,極盡奢華,堪比皇帝出巡了。
突然,半空傳來一陣大喝:「大膽白素素,見到紫帝還不下跪迎接。」
楊天行嚇了一跳,循聲望去,見那個手持金鐘的少年正神威凜凜的俯視著白素素。他忍不住回頭看了白素素一眼,見她正咬著貝齒,面露不悅之色,不由心裡暗笑,打趣的說道:「白姑娘,紫帝來了你也不表示表示?」
白素素瞪了楊天行一眼,站在那不說話。
見白素素藐視紫帝,不光那持鍾少年大怒,就連那群仙人也面現不快之色,不過他們大多地位低下,面對白素素這個星君倒也不敢大呼小叫,何況還有不少人都色於搜魂的看著白素素,只差沒流口水了,只是那持鍾少年似乎權力很大,從半空中騰雲而下,落到白素素的身前,喝道:「白素素,你藐視紫帝大人,你可知罪?」
楊天行雙手環胸,饒有興趣的打量著身前這個乳臭未乾的少年,心裡不得不佩服仙族的確是品種優良,這少年人雖然看起來甚為年輕,但長的極為俊俏,丰神俊逸,英姿出塵,尤其是眼神凌厲無比,不怒而威,楊天行略微估計了一下,雖然還沒到仙人的實力,但也相差不遠了。
白素素也不是省油的燈,她早就打定主意脫離仙界,如今見那少年咄咄相逼,自也生出一股怒火,但見她杏目圓瞪,對著少年嬌斥道:「呼延京,你少在我面前大呼小叫的,我不跪你又待如何?」
楊天行讚許的看了白素素一眼,心裡暗感過癮。
那個呼延京的少年似乎怔了怔,大概沒料到白素素也有火氣大的時候。「你……」呼延京大感顏面盡失,握住金鐘的手竟然微微的顫抖著,原本就滿臉童真的臉龐還浮起了幾絲紅暈,看的那些仙家子弟一個個都掩嘴偷笑。
呼延京大怒,環目四顧,冷冷的喝道:「你們笑什麼?」
眾仙人立刻色變,紛紛噤若寒蟬。
楊天行心下奇怪,悄悄的問白素素:「白姑娘,這個呼延京到底是什麼人,看起來挺拽的。」
白素素沒好氣的白了楊天行一眼,低聲道:「他是紫帝身前的金童。」
「金童?那敢情還有玉女了。」楊天行喃喃自語道。
呼延京耳尖,一下子就聽見是楊天行在嘟囔,立刻板起臉來看著楊天行冷冷的道:「你是何人?」
楊天行上下打量了呼延京一頓,撇了撇嘴,懶得理他。
呼延京差點背過氣去,堂堂紫帝的金童竟然被連番羞辱,還是當著這麼多同胞的面,叫他臉往哪擱,當下就祭起金鐘,準備出手教訓教訓楊天行,不料,仙轎裡傳來一陣和藹,卻又飽含威嚴的聲音。
「京兒,住手!」
呼延京聞言臉色一變,立刻收起金鐘,狠狠的瞪了楊天行一眼,轉身飛到仙轎旁,隔著珠簾悄聲說著什麼。
楊天行現在倒有點犯糊塗了,看呼延京的反應,似乎還不認識自己,那這群仙人到底下凡來幹什麼,難道是找白素素的麻煩?一想也不對,如果要找白素素的麻煩,也不至於要如此勞師動眾,還把堂堂的紫帝都請下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