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龍聞言大怒,他哪料到這白素素竟然如此不給他面子,當著眾人的面罵出這麼難聽的話。幾溜七彩的光暈從雲層裡透出來,照在聖龍鐵青的臉頰上,卻是這般不協調。「好你個白素素,敬酒不吃偏要吃罰酒……也罷,你把我苦口婆心的勸說都當成了耳邊風,好,很好,我聖龍自從坐上真君這個位置後還從來沒有碰到像今天這檔子事,我算是栽到家了。不過,醜話我已經說在前頭了,既然你選擇了一條不歸路,那我也只好替天行道,將你這叛徒拿下了。」聖龍氣急敗壞的聲音像是一頭瘋牛滿地方亂躥著,聽的眾人暗自為白素素捏了把冷汗。
話音剛一落,便見那粗大雄偉的定天針上的藍光又暴漲了幾分,與初露的陽光齊相輝映,交織成一片瑰麗絢爛的景象,這天空彷彿突然間變成了一個大染缸,形形色色的顏色在這裡都能找到,那雲海之上更是霞光萬丈,仙氣蒸騰。驀然,幾道金練自雲層中急劃而過,緊接著便是一連串驚天動地的雷聲隆隆滾過,天空中電光狂閃,無數細小分叉的金色電芒如夏日夜空裡的那點點繁星閃爍個不停。再一看那定天針,卻不知何時定天針上空已經聚起了一個巨大的淡藍色氣旋,那氣旋的光芒時暗時明,如那螢火蟲一般。
聖龍面色鐵青的站在定天針上,白襟長袖,衣衫飄灑,說不出的仙風道骨,又只見他憑空在身前虛劃了一個太極法陣,張口一噴,一股精純的仙氣絲毫不差的打到了太極法陣上,太極法陣被灌入仙氣後立刻亮了起來,一半黑,一半白,十分的顯眼。然後,聖龍飛離定天針,到了一朵雲彩之上,駢指朝那太極法陣一點,一道白光急射而出打在法陣的中心,將法陣和聖龍連接起來,接著他仙訣連掐,那法陣冉冉從雲端之上降下來,落到了定天針的頂端之上,那法陣的中心恰好對準了氣旋的中心。
白素素越看越心驚,心想這真君到底比星君要厲害的多,眼看著太極法陣即將正式運轉,她卻一籌莫展,定天針不愧是排行第二的仙家法寶,任她怎麼想盡法子的想要掙脫定力的束縛,卻都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正苦苦的思索間,一聲霹靂大響從空中傳來,白素素似有所悟的透過額前的蒼絲朝空望去,只見無數的金色電芒開始向太極法陣上聚集,猶如那萬流歸海一般,金色電芒吸收的越多,法陣也就越來越亮,漸漸的,一個半球形的紫金電球出現法陣的中心,辟里啪啦的電光閃爍聲不絕於耳,那電球形成一定規模後便不再增大了,只是隨著能量的越聚越多,金色也越來越亮。
圍觀的數百名修真者無不變色,似乎感受了來自定天針無形的壓力一般,紛紛向後退了一段距離,修為稍低的修真者根本就不敢對著天空看,那漫天的仙光讓他們有目難睜,而諸如汪流、元問天之輩也只能看到外圍的藍光,卻無法看到藍光之中的定天針,這也是仙凡實力上的差別,修真者畢竟無法和仙人相抗衡。
此時眾人的目光都被天空上壯闊波瀾的場面所吸引,沒人注意到在楊天行躺著的那個大坑上方黑白交織的光芒逐漸隱去,代之而起的是朦朧的金光。
帝釋天的調息也進入了緊要關頭,他雖然也被定天針的法力所定住,但在那之前他便凝聚起了一些冥神力,冥神力自發的在經脈內流動,受創的傷口也奇跡般的癒合起來,不過要想形成戰鬥力卻還要一段時間,因為最重要的傷口在元嬰,元嬰的修復可不是三兩下就能搞定的,更何況這小子實在傷的太重,全身上下沒有一塊完整的地方,要不是靠了冥族那超人一等的強悍肌體,此時恐怕早就被炸成了一堆血肉。
白素素臉色微微有些蒼白,然而她那無雙美麗的容顏之上竟沒有絲毫的退縮之意。天空中電光閃爍,雷聲轟鳴,她那柔弱的嬌軀此刻顯得有些淒涼無助。
聖龍看著普天的眾生似乎都在他腳下顫抖,不由露出了一絲得意的微笑,看了看光芒四耀的定天針,他心裡湧起一股愛憐之意,現在深藍戰甲已經被楊天行毀了,兩大看家法寶就只剩下了定天針,所以這定天針他看的比自己的性命還要重要。他根本就沒將白素素放在眼裡,儘管同是仙人,而且同庭共事,但他從來就沒有將普通的仙人當成對手來看,有了定天針,莫說是一個白素素,就算是十個白素素也一樣被定天針的法力給壓制的服服貼貼的,不過他一想到狀若魔神的楊天行,一股戰慄感就竄上了心頭,感覺魔化狀態的楊天行簡直就是無敵的,誰和他斗誰就得死的很難看。
想到這時,他臉上的笑容早已蕩然無存,代之而起的是一臉的恐懼,下意識的聚功朝楊天行看了過去,不由駭然失色,但見楊天行身上冒出了無數的金光,『難道這個魔頭將要甦醒了?不好,還是盡快的將他除掉,免得夜長夢多,壞了我的大事。』聖龍心下再不敢遲疑,催動仙訣,神念電閃之間,耀眼的閃電紫雷自天傾洩而下,分成三波分別朝楊天行、白素素和帝釋天三人撲去。
白素素看著滿空的閃電奔雷心下歎息了一聲,感覺自己的生命在接下來的一刻即將徹底的消失,只是奇怪的是明知會出現這樣的結果,但她卻沒有半點的恐懼,如果說非要有,那也只是深深的遺憾和不甘。蒼絲掩映下的完美玉容被縱橫交錯的電光紫火映得光怪陸離,深邃的美眸裡有著淡淡的哀愁和幽怨。聽人說過,人在臨死之前的思維是最活躍的,白素素腦中飛速的轉過千百個念頭,許多塵封的記憶又強行被推上了現實的舞台,她突然想起了楊天行在她升仙之際對她說過的一句話,「我叫楊天行,你會發現我說的是對的,仙界並沒有你想像中的那麼好。」,她現在終於明白了楊天行那句話的意思,正如楊天行說的一樣,仙界是個權欲昏心的世界,沒有野心,沒有狠毒的手段要想在弱肉強食的世界裡生存下去是十分艱難的。
另一邊,幾個修真大派的首腦人物正在思量著對策。
馬富依然是那副匆忙焦躁的模樣,看了看天空說道:「各位掌門,形勢危急,大家有何良策?」
汪流捋了捋頜下的三寸白鬚,眼睛直直的看著馬富,後者察覺到後氣憤的道:「汪宗主,你老盯著我看幹什麼,論起高手來還是你們這些久負盛名的修真大派要多吧,不如由你們派幾個高手去將楊兄弟救出來。」
「哎,此法不妥,楊兄弟處於定天針之下,我們這些人若一進去立刻會像白素素大人一樣被法力定住,到時莫說救人,就連自身都難保。」汪流立刻反駁道。
馬富急了,又開始背負著雙手來回踱起步來,走了幾個來回,突然停住腳步,若有所思的說道:「難道定天針就沒有什麼破綻嗎?」
「破綻?」汪流翻了翻白眼,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馬富道:「我說馬院長,你用腦子想想好不好,他聖龍大人是什麼人?人家可是仙界有頭有臉的大人物。定天針又是什麼?那是仙家重寶,而我們又算什麼,在人家仙人面前班門弄斧,你活膩味了你。就算定天針有軟肋,那也不是我們這些修真者能夠看出來的,你看看那漫天的仙光,或許我們現在站在這還感覺不到有什麼可怕,但一旦深入其中你會後悔來到這個世界上。救人?誰不想救,但要有那個實力,就我們這樣若是貿然衝進去,無異于飛蛾撲火。」
「精闢,實在是精闢。」一臉敬佩的元問天衝著汪流猛豎大拇指,口裡說道:「汪宗主此番話可謂切中實際。馬兄,我們都能理解你的心情,你平時就把冰月侄女當成親人一樣來看待,不想她失去爹,說起來,我們都和你一樣,楊兄弟是我們的朋友,我們也不能見死不救,可是如今這形勢……再說我們也來不及了。」
馬富氣憤的看著兩人,不屑的道:「我看你們兩個根本就不想救人。」
「你……」汪流和元問天怒目圓瞪,隨即搖了搖頭,沒有再說下去。
「好了,你們不要吵了,有轉變了,楊兄弟出手了。」一直盯著現場的古四塔突然興奮的說道。
幾人大喜,連忙鼓足了真元放眼看了過去,只見天空中不知何時出現了無數的金光,這些金光乍一看似乎和那金色的閃電如出一轍,但細看之下卻發現金光比之閃電更為耀眼,在藍光的掩映下幾令人眩目。這些金光出現在離地面很近的上空,如同一片金色的海洋,將天空分成了兩大部分,上面是呼嘯而至的紫雷閃電,下面則是白素素和帝釋天兩人。
「噫?奇怪了,這些金光究竟從何而來?」汪流若有所思的看著,不解的神色展露無遺,突然想起金光是古四塔最先發現的,便轉頭問道:「古兄,這些金光是怎麼回事?」
古四塔興奮的指了指老遠處楊天行所在的地坑,道:「是楊兄弟身上發出來的,哎呀,沒想到十年不見,楊兄弟竟然進步如此之大,足以和聖龍大人一決高下了。」
汪流望了過去,不由吃了一驚,只見楊天行所在那個地坑正閃爍著無數針尖一樣的金芒,正納悶間,突然見從坑中陡然亮起兩道金黃光團,每個光團都有一個大型圓盾的大小,儘管微弱,但是在這遼闊的空間裡,卻分外明顯。柔和的金光交織成一個球體,漂浮在坑道的上方,忽明忽滅地發著光亮,一閃一滅中,漸漸增強了亮度,同時一股仿如實質的殺意迅速充盈其中,同時還驚覺到身邊傳來一股洶湧霸道的氣勢,壓迫感之強,生平難得感受過幾次。
聖龍終於變了臉色,不能置信的盯著那兩個金黃光團,瞳孔裡跳動著金色火焰。「這是什麼?難道楊天行擺脫了魔性的束縛?哼,不管你現在變成什麼,你都休想逃出我的手心。」想到這,聖龍臉上掠過一絲狠毒之色,拿出五張黃色的符咒,雙手冒起仙光,將五張符咒揉合成一張樣式差不多的符咒,接著注入仙氣,口誦咒語,然後抖手將符咒拋出,但見那符咒穿雲透霧,帶著一串琉璃火光彗星般的朝楊天行的地坑飛去。「哈哈……看老子的五行神劍,媽的,這次老子五劍疊加,這回定要給你點顏色瞧瞧。」聖龍得意的想著,這五行神劍是符咒術裡的一種,威力強大,在仙界都很少有人會這種法術。
「天哪,這是五行神劍,聖龍你到底隱藏了多少秘密?」白素素失聲道,她明白五行神劍是五行符咒術的一種,和傳說中的五行神雷差不多,只是威力比五行神雷還要大,像這樣威力強大的符咒術一般都只有很少幾個人會,屬於仙家獨有的秘法,流傳時極為小心謹慎,就好比佛家的真言一樣。
聖龍得意的看著白素素,道:「哈哈,白素素,你想不到吧,本真君就是五行神劍的第九代傳人,你應該知道五行神劍的厲害,如果不是楊天行欺人太甚,我也不會運用這麼厲害的法術,哼,今日就讓你們這群無知的小輩開開眼界吧。」
白素素顯得十分緊張,這時,帝釋天終於調息完畢,重新抱起凌燕走到白素素的身邊,驚訝的問道:「白姑娘,這是怎麼一回事?」
白素素錯愕的看著帝釋天,訝道:「你怎麼能夠移動?」她懷疑的看著帝釋天,又看了看天際處那根巨大的定天針,心想這定天針還在,為何帝釋天還能夠移動自如呢。
帝釋天迷惑的看著白素素,道:「白姑娘,你怎麼了?」他壓根就沒明白白素素在說什麼,他調息的時候心神皆沉入了元嬰中,對於外界發生的事一無所知。
白素素似有所悟的催動起身上的真元,驚喜的發現真元順著經脈飛速的流動著,身子移動也自如起來。她突然想起籠罩在他們頭上的那片金光,隱隱猜到應該是層金光屏蔽了定天針的法力,心下不由對楊天行又敬佩了幾分。
「啊!那是什麼?不好,大人有危險。」突然,帝釋天駭然的看著天空出現的一道琉璃火焰,在瞬間便爆裂開來,變成了五把色彩奪目的仙劍,第一把仙劍呈現出刺眼的金黃色,就像是用黃金鍛造而成的,第二把仙劍則是一把木劍,樸實無華的淡綠色光彩從木製的劍身上散發出來,第三把仙劍則是一把水劍,彷彿全部由水珠凝結而成,晶瑩剃透,它發出的是淡淡藍光,第四把仙劍則是一把火劍,這把劍似乎沒有實體,全部由虛幻的火焰構成,輕微躥動的火苗時不時的呈現出刺眼的紅色,這最後一把仙劍則是一把土劍,由大地的元素構成,給人一種很渾厚、沉穩的感覺,該劍發的是黃光。這五把神劍一出現,立刻引來一連串的雷聲,在隆隆的雷聲中,五把神劍齊頭並進,金劍居中,木、水、火、土這四劍分立左右,氣勢洶洶的朝楊天行飛了過去。
白素素銀牙一咬,將期間發生過的事大概說了一下,說完看著帝釋天說道:「那是聖龍的五行神劍,十分厲害,我怕天行他對付不了,我過去幫忙抵擋神劍。你在這監視著聖龍,防止他耍什麼花樣和陰謀。」說完,仙訣一引,就待祭出玄女仙綾,卻聞帝釋天說道:「白姑娘,依我看我們之所以不受定天針的影響,應該是受了那片金光的保護,你與神劍周旋的時候記得不要衝出那片金光。」
白素素點了點頭,祭出仙綾,騰空往神劍飛了過去。
帝釋天一邊大罵問候著聖龍家的祖宗,一邊朝楊天行走了過去。
白素素身在半空,法訣一引,五條仙綾夾著濯濯的仙光毒蛇般的朝五柄神劍纏繞過去。聖龍站在雲端之上微微冷笑,喃喃的道:「白癡!神劍豈是那麼好對付的。」又看了看那片金光,罵道:「媽的,這是什麼東西,竟然能夠屏蔽定天針的法力……」
五行神劍見仙綾飛來立刻四下分散,同時射出五道劍光往仙綾迎去。白素素大吃一驚,只覺得五道波濤洶湧的暗勁迎面而來,彷彿是最猛烈的海嘯於身前迸潰,崩天洪流洶湧擊來,心中一動,連忙指引著仙綾躲開五道劍光從另一側攻向神劍。那五道劍光卻筆直的穿透了金光朝白素素射去。白素素直感暗勁越來越強大,她可不敢直接和劍光硬碰,只略微一擋,便身形翔動,往後飄去。那五道劍光勢如破竹的砸向地面,發出震天巨響,泥土翻飛中,一股勢如海嘯般的勁氣往四周擴散而去,所過之處,一路摧枯拉朽,所向披靡,整個大地都被巨大的聲浪所淹沒。白素素飛退之間,素手連揮,不斷有仙氣射出,然而她卻發現自己稍稍一擋,卻全然沒有抵禦之力,反而就被這洪流所吞沒,重心一歪,當即身形失守,然後就四腳朝天以「平沙落雁」的姿勢,往後飆射而退,全身關節都像是要散開來一樣,從頭到腳,無處不痛。再一看周圍更是亂成了一團,那些看熱鬧的修真者哪裡知道區區五道劍光會有這麼大威力,正看的起勁時先是被劍光觸地時發出的聲浪震的暈七八素的,接著又被氣勁洪流給炸上了天,索性他們站的較遠,氣勁波及到他們那裡已經減弱了許多,不然他們不被當場炸的粉身碎骨才怪,不過,饒是如此,他們一個個從天上掉下來,像雨點似的砸在地上,頓時慘叫聲不絕於耳,估計摔斷胳膊和肋骨的不在少數。
聖龍一臉的微笑,饒有興致的欣賞著身下的鬧劇,看著那些躺在地上翻滾哀號的修真者,眼裡閃過一絲鄙夷和不屑。
「媽的,這鬼東西竟然這麼厲害,老子看走眼了。」帝釋天灰頭土臉的從某個土堆裡鑽出來,懷裡還死死的抱著凌燕,再一看自己現在這副樣子,不由又狠狠的咒罵了聖龍兩句。原來他正守護在楊天行的身邊,也和其他的修真者一樣饒有興趣的看著仙綾和神劍在空中纏鬥,對神劍射出的劍光也是毫不在意,等他感覺到不妙時已經來不及了,巨大的衝擊波將他炸出了老遠,連迴旋抵抗的餘地都沒有,在被炸的同時,他又將護體真元的大部分轉移到了凌燕的身上,所以他自己那點真元在衝擊波剛一觸身就被衝擊的零七八落了,又是靠著睥睨天下的強悍肉身才沒有被毀容。不過,他此刻和那叫花子差不多,一身黑袍被炸的還剩幾根布條掛在身上,勁氣在他身上留下一條又一條的傷痕,皮開肉綻,血肉焦爍一片,反觀凌燕倒是相安無事,只是秀髮有些凌亂,人卻仍然昏迷不醒。
汪流和馬富幾人相互攙扶著顫巍巍的站起身,相互苦笑著,為對方滑稽的臉龐竊笑不已。
汪流揉了揉屁股,苦笑道:「媽的,我這把老骨頭都快散架了,聖龍大人也真夠狠的,連我們這些熱心的觀眾也不放過,我……我鄙視他。」
「同感!」深有體會的元問天和古四塔表情鄭重的附和道,突然他們象發現了什麼,轉頭看著默不作聲,兀自在那咬牙切齒的晃動著胳膊的馬富說道:「馬院長,你不同意我們的觀點嗎?」他們皆面帶煞氣,看樣子一旦馬富不同意他們便要群起毆之。
馬富心裡一驚,表面上卻是無比的嚴肅,語重心長的說道:「兄弟們,這樣卑鄙的行為難道就用鄙視這兩個字就能表達我們此刻的心情了嗎?你們想想,聖龍持強凌弱,膽大妄為,殃及無辜,實在是罪大惡極。」
「不錯。聞君一席話,勝修百年真啊。」
「馬兄言之有理。看來馬兄真是高人不露相,佩服,佩服!」
「馬兄,在下對您的景仰有如黃河之水……不過,依馬兄之見,我們應該用個什麼詞語來形容聖龍呢?」
「這個嘛……」馬富沉吟片刻,突然腦際靈光一閃,眼睛一亮,大有柳暗花明又一村之感,在眾人熱切的目光注視下搖頭晃腦的說道:「其實不難,只要在鄙視前面加上兩個字。」
「哦?哪兩個字?」
「深刻!」
「深刻?深刻鄙視?我倒!」
眾人口吐白沫,再度陷入昏迷中。
白素素稍稍平息了一下體內翻湧的血氣,舉目一看頓時駭得魂飛魄散,只見那五行神劍已然到了楊天行所在坑道的上空,不過令她納悶的是五行神劍似乎對楊天行身上的金光有所畏懼,嗡鳴著不敢靠近,只是順著那兩團金色光團繞著圈子。
聖龍也看的大惑不解,心念電轉之下,他凝重的看著楊天行,喃喃的念道:「楊天行,你真是一個難纏的對手,無堅不摧,神人共懼的五行神劍竟然畏懼你的護體真元,哈哈……這要是傳出去,五行神劍的清譽將毀譽一旦,就沖這點,我也不能留你。」陰陰的一笑,他的眉心處突然現出了一個金色的光圈,一連串的光暈從光圈裡透出來,目標直指五行神劍。
「五行合一!」驀然一聲大喝,聖龍臉上抹過一絲艷紅之色,接著便呈現出異樣的蒼白,彷彿全身的血液都被抽乾了一般,身體也搖搖晃晃的,最後他索性坐在雲端之上趕緊調息起來。
話音一落,便見那五行神劍奇跡般的融合在一起,形成了一柄黑黝黝的寶劍。寶劍一出,立刻捲起一股鋪天蓋地的寒意。
帝釋天駭然運功相抗,以他的功力竟然也不敢盯著黑劍注視太久,他看了看白素素,古怪的問道:「白姑娘,仙族的仙劍什麼時候也修成黑色的了?」
白素素死死的盯著黑劍,解釋道:「黑色往往會被認為是邪惡的代表,可是我們卻忘記了,宇宙萬物皆從黑暗而生,從黑暗而來,因此黑暗又代表著萬物之始。剛剛聖龍使用的是五行法術中的化合仙法,它克服了五行法術之間的相生相剋,破而後立的產生出了一種全新的仙法,達到了一種至高的境界,我想那黑色大概就是返樸歸真的意思。」
帝釋天呆立片刻,嘴裡喃喃的說道:「這麼說,難道聖龍已經達到了五行法術的極致?」
「不,五行法術和七星法術是仙界法術的兩個最大的流派,五行術講究五行之間的相生相剋,七星術則講究天上的星辰之力,無論哪一種法術都沒有極致。」白素素一語驚醒了沉思中的帝釋天,「聖龍這個人很不簡單,他在平時隱藏了大部分的實力,若是在一萬年前,玄武真君的位置一定是他的。」
帝釋天呆呆的看著白素素,他倒是沒有什麼別的邪念,只是覺得白素素這個女人很不簡單,為人聰明,又很有心計,他不由想起了紅狐,雖然兩個美女都流淌著妖族的血液,但相比之下,白素素更為的妖嬈,這兩人一旦為情競爭起來,紅狐很可能不是白素素的對手。
白素素對著帝釋天秀眉微蹙,她哪知道帝釋天是拿她和紅狐兩人在暗做比較,還以為象上次在齊雲山上又被自己給迷住了,「帝釋天,你看什麼了,凌姑娘還沒醒嗎?」
帝釋天聞言一震,隨即笑了起來,他知道白素素是誤會了,不過提起凌燕他倒是不敢怠慢,溫柔的看了看懷裡的凌燕,抬頭道:「白姑娘,她怎麼還沒有醒過來?」
白素素白了他一眼,沒好氣的道:「我怎麼知道。」
「給我看看。」突然,一個溫和的聲音在兩人耳邊響起。
兩人同時一驚,駭然轉頭看去,卻見楊天行不知何時業已醒過來,正含笑看著他們。
「大人!」帝釋天驚喜的說道,順便將凌燕遞了過去。
楊天行接著凌燕,滿含愧疚的看了她一眼,雙目微閉,強大的神識進入凌燕的體內,片刻後睜開眼睛說道:「燕兒沒事。」說著,又將凌燕交給了帝釋天,露出一絲微笑。
「天行……你醒了。」白素素破天荒地的臉上一紅,有些不自然的說道,她有點怕楊天行。
楊天行凝視著白素素半晌,沒有說話。
帝釋天看在眼裡,忍不住插口道:「大人,白姑娘可是幫了我們很大的忙,要是沒有她……」
楊天行擺了擺頭,心裡歎息一聲,淡淡的道:「我都知道了。你們站到一邊去,順便幫忙治療一下受傷的修真者,這裡交給我。」說到後面他聲音逐漸變冷。
白素素癡癡的看了楊天行英俊的臉龐一眼,一言不發的當先轉身走開了。
帝釋天看了看白素素孤單的背影,又轉頭看著面無表情的楊天行,動了動嘴角,但終究沒有說什麼,跟在白素素的身後走去。
「楊天行,你終於醒了,哈哈……你這個魔族的奸細,本君要將你……」
半空中,聖龍嘿嘿的冷笑著,不料話還沒說完就被楊天行活生生的打斷了。
「聖龍,你以為就你會五行神劍嗎?哈哈……我告訴你,我也會。」楊天行笑瞇瞇的看著聖龍,一臉的鄙夷之色。
「不可能!五行神劍是我獨門仙術,你怎麼可能會?」聖龍斷然說道。
楊天行心裡冷笑,他對仙界的兩大頂尖功法瞭如指掌,豈又不懂五行法術,只是他現在已經是神級高手,沒必要在平時使出五行術這類的「低級法術」罷了。
「你掩飾的很好,堂堂一個神仙竟然裝成普通的仙人,用的是仙氣,而不是神氣,我楊天行深感佩服。」楊天行悠然的說道,對半空中躍躍欲試的黑劍視而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