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天行毫無意識的看著瑞氣千條,霞光萬丈的天空,心裡卻沒有絲毫的喜悅,從天幕上空垂下來的聖潔白光絢出萬般奇瑰,刺激著他頭腦一陣轟鳴,從瘋狂的殺戮中驚厥醒來,這才發現全身上下疲倦欲死,渾身關節都鑽心的疼。疼痛難忍之下,不由自主的兩腿一軟,跪倒在地。洶湧澎湃的黑魔氣如潮水般退回了靈魂的深處,沒有留下一絲的痕跡,彷彿剛剛做了一場很不現實的夢,在這個夢裡他看到了熊熊燃燒,遍佈天空的天火,看到了兩萬條仙族人命頃刻間灰飛湮滅,看到了如野獸一般,瘋狂殺戮的南蓋天。無數血腥四現的畫面一一從腦海裡閃過,片刻後,楊天行已是汗流浹背,脊樑骨寒氣直冒。
巍巍顫顫的爬起來,楊天行蹣跚的向外走去,他再也沒有勇氣呆著這裡。陽光照在楊天行的臉上,說不出的慘白,如同地面上的死屍一般,看不出半分生氣,仿如鬼魅。
「大人,這並不是你的錯。」帝釋天悄然跟在楊天行的身後,不斷的歎息著。沒有人比他更明白楊天行此刻的心情,那絕對是一種殘酷的折磨,是苦澀的煎熬。黑魔氣實在太強大了,即便是象楊天行這樣的神級高手也擺脫不了被魔化的命運,如果說楊天行是個普通人那還好一點,空有殺意,卻沒有那個毀天滅地的能力,但楊天行並不是普通人,而是一個絕世強者,是全梵天最頂尖的高手之一,這樣的強者被魔化絕對是一個噩夢,舉手投足之間就能帶走無數生靈寶貴的生命,一呼一吸間便能扭轉整個天地。血雨腥風根本不足以形容這種殘酷的景象,一想到楊天行帶著黑色的死亡之火撲向人群的那一剎那,帝釋天依舊心有餘悸,他真不敢想像楊天行若真是放手殺戮,結局是毀滅性的,一個人都跑不了,即便是他也不能。
楊天行抬起頭,看了帝釋天一眼,眼神中寫滿了絕望。慘白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渾身上下蔓延著一股無以名狀的悲哀。比起當初的飄逸無塵,看起來判若兩人。
「為什麼?」楊天行嘴唇顫了顫,一個頹廢嘶啞的聲音響起。
帝釋天驚訝的發現,這聲音,竟然是從楊天行的喉嚨裡發出來的,看來他已經差不多崩潰了。「不能再刺激他了,這樣下去他很可能會走火入魔,他的心靈上已經容不下更多的負荷。殺戮之後便是清醒,清醒之後便是絕望。哎,可憐的大人。」帝釋天心裡歎息,嘴上卻道:「因為他們弱小,他們沒有力量保護自己的生命,這是仙族應該付出的代價,與大人你無關。」他心裡一陣刺痛,說著違心的話,帝釋天內心忐忑不安。真的與楊天行無關嗎?不,絕對不是,不管怎麼說,那都是兩萬條人命,而造成這一切的主凶是黑魔氣,但在殺戮的那一刻,楊天行就是黑魔氣,與兇手又何異?
「是嗎?」楊天行露出一絲苦澀的笑容,連他自己也奇怪的是他居然輕易的接受了帝釋天的理由,將蠢蠢欲動的慚悔扼殺在搖籃中,猶如一陣風吹過,不留半點的痕跡,一切都是那麼的自然和諧,就連片刻的驚異也煙消雲散了。下一刻,蒼白如雪的臉上又泛起了血色,也許就不該彎曲的脊樑又重新挺直起來,無視於王國百姓驚恐慌亂的目光,步履從容的走到南蓋天的面前,淡淡的說道:「你不要這麼看著我,我曾經說過你是我的俘虜,現在,你仍然是我的俘虜。」
「你……」南蓋天嘴唇張了張,最終什麼也沒說,沒有了瘋狂的刺激,他眼裡的怨恨也消散了不少,逐漸變為迷茫,就像血淋淋的傷口雖然結上了傷疤,卻依然的痛徹心扉。
「仙帝派你們下凡是什麼意思?」楊天行目光清澈的看著他,話裡的那股淡然之氣如山澗的溪水一般自然。
南蓋天身軀顫抖了一下,眼裡露出驚恐的神色,喃喃的道:「仙帝?不,這不是我的錯,人不是我殺的,他們是……」他突然看著楊天行的眼睛,說不出話來,只是身體抖的越來越厲害。
「是什麼?說啊。」楊天行面無表情的說道,帶著一絲揶揄的味道。
南蓋天如同老鼠見了貓一樣急忙躲閃楊天行冰冷的目光,他現在是又驚又恐,楊天行對他說過的那些瘋狂的話語如同夢魘一般纏繞在他的心頭,即使不去想它也會自己冒出來時不時的刺激一下,搞的他宛若驚弓之鳥,一看到楊天行就心裡發怵,雖然從帝釋天的話裡似乎聽出了點意思,楊天行好像是被一種叫黑魔氣的迷失了神智,所以才化身成了惡魔,但即使面對現在的楊天行,那股無形之中的冷酷氣息還是讓他深感壓抑,彷彿自己是赤裸裸的站在他的面前,再無任何秘密可言。
「好吧,我什麼都告訴你,不過你要放我一條生路,否則打死我也不會說半個字。」南蓋天發狠的看著楊天行,一副視死如歸,縱將白刃臨頭顱,也絕不皺半下眉頭的樣子。
楊天行眼中閃過一絲驚異,饒有興趣的看著南蓋天,心裡暗自偷笑:「嘿嘿,就憑這幅奄奄一息的德行,還敢和我談條件。不過,螻蟻尚且偷生,更何況是無限風光過的仙人,哈哈~~~」想到得意之處,一個不留神,笑出聲音來,引得南蓋天投來憤怒的目光。
「你笑什麼?你這惡魔……」南蓋天臉上青一陣紅一陣,咬牙切齒的看著楊天行,恨不得扒了他的皮。說起來,他現在落到這般地步,雖然是由於自己憑借仙族的身份過分囂張所致,但楊天行卻是罪魁禍首,先是將兩萬的仙軍活活燒死,接著又把自己挑逗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不僅辱沒了他南仙的名頭,更使的仙界名譽掃地。
「怎麼?我笑也要經過你同意不成?」楊天行兩眼一翻,不爽的問道:「別忘了你是我的俘虜。」
「哦,那你是想殺我還是想吃了我呢?」南蓋天不無嘲諷的說,他想通了,自己好歹也是個上等仙族,在仙界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如今虎落平陽,還要受一肚子氣,倒不如豁出性命,反正他也是走投無路了,回仙界那是白癡才會幹的事,想想,兩萬仙軍就這樣沒了,仙帝不氣瘋才怪,說不定還沒進靈霄寶殿就被干了,留在凡界嗎,成了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至少察爾漢王國是待不下去的,那幾百條人命還背在身上,到其他界去那就更不可能了,全是對頭,一見面就紅眼那種地方,只會死的更慘。
「呦!好一副英雄氣概啊,是不是不準備當你的仙人大老爺了,嘖嘖嘖,那真是可惜了,仙帝老兒一定很傷心吧,偉大的仙族又損失了一位棟樑之材,難為你了。」楊天行陰笑著拍了拍南蓋天的肩膀,一副惋惜的樣子。
南蓋天哆嗦了半天,眼裡都快噴出火了,嘴皮子磨蹭了一陣擠出一句:「……你不是人!」
楊天行的笑容如花一般盛放開來。同時還「幸福」的回答道:「罵得好,我喜歡,再罵幾句來聽聽。」
「昏~」南蓋天一頭載倒在地,口中血流不止……
「什麼反應?老子本來就算不上人族,也算不上其他任何一族,大概算是神族吧。嘿嘿,怎麼樣,不比你那個什麼鳥仙族強得多吧。」楊天行鄙夷的看著南蓋天,眼裡儘是不屑。
「什麼?你是神族??」南蓋天驚駭得跳將起來,一臉的苦笑和無奈,他現在總算有點安慰了,自己載在神人的手裡也不算太怨,不過他又自歎自己的運氣倒是差到了極點,全梵天的神級高手鳳毛麟角,和那些瀕臨絕種的珍惜動物一般,加起來也不到十個,沒想到在凡界這個最弱的地方也能碰到,實在夠倒霉的。
「不錯,我就是楊天行,你個菜鳥,現在開眼了吧,到目前為止在老子手上能完完整整的活了那麼久,你也算是開天闢地的第一人了,榮幸吧!恭喜你了。」楊天行囂張的笑道。
另一邊,蘭香睜大了美目不能置信的看著楊天行說道:「帝大哥,你說前輩到底是清醒了還是沒有清醒,我怎麼看上去和沒清醒前差不多啊?」
「呃……應該算是清醒了吧,不過經過這一劫,黑魔氣已經腐蝕神經了,所以現在的表現也還……還算正常吧。」帝釋天支吾了半天才把話說完整,整個人像是被曬乾了的軟柿子,一點脾氣也沒有,看到楊天行這副樣子,他不知是該慶幸還是該傷感,『也許他這樣可以活的不累,也算是件好事。』
「這也叫正常?那以後能不能恢復過來?」蘭香驚訝的看著帝釋天。
「很難恢復了,即使用聖力將黑魔氣全部逼出去也難。」帝釋天不冷不熱的說道。
「楊天行?那不是仙帝親自頒布仙界諭令的修真者?不可能,這麼短的時間你就到了神級的境界,你當我是白癡啊。」南蓋天失魂落魄的念叨著,臉色白得發青,眼裡透著一骨子的不信。
「信不信由你。修行是要講究天分和機緣的,你以為像那些糟老頭子,修煉了好幾萬年也不過才到仙人的境界啊。」楊天行嘲弄的看著南蓋天說道。
「你到底想讓我怎麼樣?」南蓋天歎了口氣,認命的坐了下來,問道。
「不知道。」楊天行很不負責任的說。
「不知道?」南蓋天暴跳如雷,「不知道?那你要把我囚禁到什麼時候?就算你是神人也不能這麼欺負人啊。」
「為什麼不可以?你打得過我麼?你跑得脫麼?你死得掉麼?」楊天行蠻橫的說,同時還一臉不屑的表情,讓南蓋天份外受刺激。
「你……」南蓋天氣得口吐白沫,哆哆嗦嗦的「你」了半天,最終一頭載倒在地,七竅血流不已。
「我怎麼樣?畜生?禽獸?沒有人性?還是冷血?拜託,換點新花樣行不行?每次都是這麼幾句台詞,你不覺得很無聊嗎?」楊天行翻了個老大的白眼給南蓋天,繼續不屑的說。
「啊!求求你了,讓我死吧……」南蓋天無奈的哀號說。
「辦不到。」楊天行無情的打碎了南蓋天心頭最後一點希望。
面對如此殘酷的回復,南蓋天癱在地上,像被輪姦了的小姑娘一樣無力的「哼唧」了兩聲,以示對楊天行的抗議。看樣子,這傢伙的心理已經徹底崩潰了。
「不過……」楊天行輕描淡寫的說了一句。
「不過什麼?」南蓋天一下子迴光返照,精神百倍的跳將起來,像狗一樣爬到楊天行的腳邊,擺出一臉燦爛阿諛的笑容問道。楊天行似乎隱隱約約的還能看見這傢伙屁股後面有根尾巴在搖來搖去。
「嗯,剛才我問的話……」楊天行似笑非笑的看著南蓋天拋出了藏匿已久的誘餌。
南蓋天興奮得一臉的眼淚鼻涕,不加思索的道:「我知道,我全都告訴你。這次是奉仙帝旨意帶領兩萬仙軍下界鎮守凡魔通道的,因為前不久魔界那邊有魔軍意圖闖入凡界,後來被我帶兵力戰退之,鑒於此,仙帝認為有這個必要幫助凡界人民對抗外敵,所以……接下來的你應該都知道了。」
「哼!說的好聽,魔界正在內戰,誰有這閒工夫來管凡界的事?」楊天行狐疑的看著南蓋天,眼裡寒光直冒。
南蓋天急了,「我說的都是實話,這次一起下界的總共有十萬兵馬,其中五萬兵馬奔赴奇亞大陸的鹿丹峽谷鎮守凡冥通道,三萬兵馬奔赴流星大陸的雁蕩山鎮守凡佛通道,我這兩萬兵馬是去日月大陸的天魔山鎮守凡魔通道的。」
「好,我暫且相信你,玄武真君你認識嗎?」楊天行古怪的看著南蓋天,眼中的寒意有增無減。
「玄武真君?認識,認識,他是仙界八大真君之首。怎麼了?你和他有仇?媽的,那傢伙老子早就看不順眼了。」南蓋天一見勢頭不對立刻話鋒一轉,激動得一塌糊塗,屁股後面的尾巴搖得越發燦爛了。
「哦?是嗎?為什麼你突然對我這麼好?是不是有什麼陰謀?」楊天行奇怪的看著南蓋天,弄不明白這傢伙為什麼對死這麼渴望。
「沒有沒有,絕對沒有。想玄武真君那種卑鄙齷齪無恥下賤的敗類,簡直就是仙族恥辱,凡我有志之士,莫不恨之入骨,欲殺之而後快,食其肉,啃其骨,抽其筋,寢其皮。只是實力不足,不得暫且不忍耐而已。如今有上神大人這樣德高望重的前輩登高一呼,我等自然雲集響應啊,呵呵……」南蓋天一下跳將起來,作慷慨激昂之狀。
楊天行運起無上神通,竭盡全力的讓自己的表情看起來比較像是「大義凜然」狀,說道:「嗯,說得好,只不過那傢伙把天戈戟給奪去了,不大好應付,我們還是從長計議。」肚裡卻是暗自憋笑不已。哈哈,真他媽的搞笑,「德高望重」的上神大人,哇哈哈,看不出來,這傢伙拍起馬屁起來,竟是這麼的噁心啊!
南蓋天一臉的悲憤之狀,口沫橫飛的道:「我南蓋天真為仙界出此敗類而深敢羞愧,不過,上神大人請放心,我相信世間自有公道在,正義必將戰勝邪惡,黎明前的黑暗雖然可怕,但是在上神大人的英明領導下,再大的困難我們也能度過。上神大人這一句『從長計議』,足見大人英明睿智……」
半柱香的時間後,楊天行用「崇拜」的眼神看著還在滔滔不絕的南蓋天,心裡驚訝極了,這傢伙看來還真是個人才,雖然修為不怎麼樣,但拍馬溜須的造詣爐火純青,在拍馬屁這一道上,他要是排第二,那就絕對沒有人敢說是第一了。其實,楊天行所不知道的是南蓋天是仙界本土出生的仙人,修為比起從凡界苦修進入仙界的仙人要稍遜一籌,不過他的家族卻勢力龐大,財力雄厚,和天庭重臣的關係非常好,經常無條件的資助天庭,所以南氏家族雖然就出了南蓋天這麼一個擁有仙人實力的高手,但是在仙界也是個不小的勢力,最後靠著南氏家族一脈傳承的嘴皮功夫,再加上大把的銀兩,不到一百年的時間南蓋天就升任了南方軍團的統帥,這期間自然少不了南蓋天無與倫比的拍馬功夫。
「好,好!夠了,拜託,說話就說話,吐這麼多口水幹什麼。你應該知道奧魂大陸的路線吧,現在你快帶我去。」楊天行戀戀不捨的打斷了南蓋天的宏篇大論,隨手抹去了一臉的唾沫。
「啊?什麼?奧魂大陸?」正在偷偷的問候著楊天行的親戚的南蓋天突然聽到楊天行的問話,措手不及得隨口亂答。
楊天行不耐煩的說道:「怎麼?你不願意嗎?」
「願意,當然願意,非常榮幸能為上神大人效勞!」回過神來的南蓋天笑的象春天的桃花,知道楊天行暫時沒有殺他的意思,他自然樂開了花。說到底,他其實是個膽小怕死的角色,知道仙界是回不去了,但又沒有別的地方可以去,心裡正矛盾的要命,聽楊天行這麼一說,等於吃了個定心丸。
楊天行滿意的點了點頭,拍了拍南蓋天的肩膀笑瞇瞇的道:「以後做人要機靈點,跟著我混絕對比仙帝老兒要強。」
「那是,那是!」南蓋天笑容滿面,後面的狗尾巴都翹到頭上去了。
蘭香看的又好氣又好笑,忍不住說道:「帝大哥,我看他們兩個在一起倒是蠻相配的,想不到前輩變成了這麼一個人。」
帝釋天撇了撇嘴:「南蓋天這傢伙天生就是一個馬屁精,換了我我也聽的舒服。」
「對了,帝大哥,前輩急著去奧魂大陸幹什麼?」蘭香不解的問道。
帝釋天搖了搖頭,有點拿不定主意:「這個我也僅僅是聽說而已,大人在奧魂大陸好像有個妹妹和女兒在那,還有三個徒弟。」
「女兒?前輩結婚了?太不可思議了。」小丫頭浮想聯翩起來。
帝釋天象看白癡一樣看著蘭香冷冷的道:「你想哪去了,那是大人的義女。」
「義女?那還差不多。」蘭香看著帝釋天冷冷的面孔,嗔怒道:「你和大人差不多,都是整天板著臉的那類人,好像別人欠了你幾弔錢似的,一點人情味都沒有,哼!」不知怎的,她有懷念起布哈達來,有布哈達在就有歡笑和樂趣,想到這,她一陣黯然。
帝釋天沒有注意到蘭香的異樣,不甘的辯解道:「人情味不是擺在臉上的,而是放在心裡的。你要是真這麼想,倒不如和那南蓋天交個朋友,那傢伙人情味十足。」說到這,他不屑的看了南蓋天一眼,嘴角泛起一絲冷笑。
說話間,楊天行過來了,看著帝釋天和蘭香兩人說道:「釋天,香兒,我們去奧魂大陸。」
帝釋天點了點頭,指著南蓋天問道:「這傢伙也去嗎?」
南蓋天怒視著帝釋天,嚷嚷道:「你這是什麼意思,我為什麼不能去,我現在跟著大人混,你也跟著大人混,我們級別相當,誰也管不著誰,哼!」
「你……,大人,釋天堅決反對這傢伙跟我們一起。」帝釋天一臉肅穆的看著楊天行,抗議的說道,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他一看到南蓋天「醜惡」的嘴臉就覺得心裡不舒服。
楊天行攏著雙手,一副看熱鬧的樣子,聽帝釋天這麼一說,這才笑道:「我突然覺得你們兩個的名字取的很有意思,一個叫釋天,一個叫蓋天,哈哈,爭風相對,天生就是仇家,呵呵,不過釋天你也別太過介意,我們都不知道奧魂大陸在哪,蓋天姑且當個嚮導。」
見楊天行這麼說了,帝釋天雖然有些不服,但也不好說什麼,恨恨的看了南蓋天一眼,把頭扭向了一邊,恰好看到蘭香也是鄙夷的看著南蓋天,心中大樂,直呼吾道不孤也。
南蓋天也覺得自己和帝釋天的名字是天生相剋,心裡不由對帝釋天留了幾分意,心裡想著如何在楊天行面前多多展現出忠誠的一面,博取信任,趁機將帝釋天排擠出去。
楊天行看了看天色,不知不覺間已經是深夜時分了,圍觀的百姓和軍隊早就悄然撤走了,偌大的廣場顯得冷冷清清。皎潔的圓月無暇玉盤似的高掛在天邊,冷清的散發著銀白色的光輝,閃爍在綿延無盡浩瀚遼闊的大地上。
悄然寧靜的大地,萬物俱眠的時候,一切都顯得那麼寧靜安詳,只剩那桀驁不馴的刺骨寒風,依然在四野徘徊遊蕩,用它沙啞的聲線低沉的呼嘯,想在這片萬物冷落的大地上尋找一處自己的歸宿。
楊天行很享受黑暗中的那分清冷,無盡的夜色,皎潔的圓月,讓他不期然的想起了遠方的親人和兄弟。
「大人,傳送陣佈置好了。」南蓋天興奮的聲音將楊天行飄渺的思緒拉了回來,他轉頭看了看,見空曠的廣場上出現了一個金色梵文組成的似真似幻的六芒型的大瞬移法陣,幽幽的白光淡淡的從六芒上散發出來。
南蓋天興奮的搓了搓手,突然瞥見帝釋天正冷冷的看著自己,立刻把頭一昂,向他投以挑釁的目光,把帝釋天氣的牙癢癢的,卻又不好發作,只得把目光移開,他擔心自己控制不住,一不小心把南蓋天給幹了。南蓋天和帝釋天都有仙人級別的實力,說起來,南蓋天的修為要比帝釋天高上那麼一點點,但帝釋天卻有絕對的把握戰勝南蓋天,不憑別的,光看人就夠了。
楊天行看在眼裡,暗感好笑,他不動聲色的取出天人錄交給帝釋天說道:「釋天,你以後就按這上面的功法修煉,還有香兒,跟著我也不能讓你們瞎亂跑,抽時間好好的體會體會。」
帝釋天興奮的接過天人錄,彷彿看到了成神的希望,他現在還停留在火星天的境界,在梵天頂多算得上是一個一流高手。他之前修煉的是冥界寶典冥王訣,冥王訣共分十重境界,他修煉到了第七重,其後的第八到十重境界極為深奧,算得上是一個瓶頸,普通人能修煉到第五重就已經非常了不起了,帝釋天憑藉著不懈的苦修修煉到了第七重,可到了第七重似乎就已經是極限了,再怎麼修煉也沒有什麼進展。這裡順便說一下,功法和修為並不是一個概念,第七重冥神力的修為甚至可以與修煉到第九重冥王訣的高手相媲美。
蘭香自然也是很高興,這四個人中只有她的修為最低,還是個修真者,修為停留在金星天的境界,要想達到仙人級別的實力,還要跨越月亮天這道門檻。她雖然不知道天人錄是什麼東西,但看到帝釋天那副愛不釋手的樣子,傻子也知道修煉天人錄的好處。
只有南蓋天眼巴巴的看著楊天行抗議道:「大人,為什麼我不能修煉啊?」
楊天行別過頭來冷冷的看著他,面無表情的說道:「你是我的俘虜,按理說沒這個資格修煉天人錄,但我也給你一個機會,只要你的表現令我滿意,或許我就會答應你的要求。」
「一定,一定,包你滿意!」南蓋天樂不可滋的說道,看那樣子,他似乎被楊天行「調教」的越來越具有奴性了。
「前輩,香兒修煉和和天人錄是兩種不同的功法,這中間能和諧的過度嗎?」蘭香看著楊天行不無擔憂的說道。這也難怪,凡界的功法多不勝數,終極目標就是修煉到成仙或成佛,一般一個修行者選定一種功法修煉就等於往自己脖子上套了一根繩子,只能前進,不能後退,也不能左顧右盼,其他的功法再好對他們也是沒有什麼用處的。
楊天行憐惜的看了蘭香一眼,自從布哈達死後,他逐漸把對布哈達的歉疚轉移到了蘭香身上,淡淡的笑道:「香兒,天人錄是我自創的一套功法,融合了六界頂尖的功法,你修煉它的過程中將感覺不到半點的隔閡,就像是你一直在修煉同一部功法一樣。而且,我敢保證你修煉的速度一定要快很多,只要你堅持不懈,就一定能夠達到神級的水平。」他這番話說的浩浩蕩蕩,極具信心。
蘭香樂呵呵的點了點頭,看的旁邊的南蓋天垂涎欲滴,說實在的,他倒是想真心實意的跟著楊天行混,因為楊天行是個神人,一來可以找個庇佑,他絕對不會傻到認為自己不回仙界就沒有麻煩了,仙帝絕對不會饒了他,能在楊天行的身邊,安全多少有些保障;二來跟在一個絕頂高手身邊修行,那絕對是一件美事,光耳濡目染就能得到很深的體會。
楊天行帶著帝釋天三人踏入法陣中心,眼前一道金光閃過,人已經到了一個截然不同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