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佛錄 正文 第一百零七章 導火線
    布哈達心不在焉地坐在席位上,眼珠子骨碌骨碌轉個不停,他知道楊天行是找不到自己所以才念縛鬼咒的,為了避免再受到無辜的折磨,他不得不在人群中搜索楊天行的身影,但此刻擂台上蘭香險象環生,又不能棄之不顧,幸好他是大神鬼,一心二用對他來說太簡單了,所以他一邊找楊天行一邊關注著擂台上的局勢,那副擠眉弄眼地滑稽神態讓幾個天香崖的女弟子竊笑不已。

    楊天行此刻也頗為頭痛,看著四處湧動的人頭,即使知道布哈達的位置也難以擠進去,他只得硬著頭皮一路點頭哈腰地賠笑,終於被他殺出一條「血路」,走到第24號擂台旁時,抬眼一看見布哈達那傢伙正賊兮兮地看著自己傻笑,不由無奈地歎了口氣。

    「呵呵,大人,您怎麼來了?」布哈達絲毫不理天香崖眾弟子的嗔怒表情,站起身對著楊天行嬉皮笑臉地說道。他這一站,後面的天香崖弟子就只能看他的背了,就連天香崖掌門,也就是蘭香的師尊杜水芳都忍不住嬌哼了一聲。她有點納悶自己的寶貝徒弟怎麼會認識這麼一些奇怪的人,竟然還跑到天香崖的席位上來了。

    楊天行翻了翻白眼,先不理他,反而對著虎皮金椅上的杜水芳抱拳笑道:「前輩,打擾了,我們是蘭香姑娘的朋友,特來為她加油鼓勁的。」他可比布哈達細心得多,從布哈達那傢伙站起的一刻,他就看出眾人神色間的不快,連忙瞎編了個理由準備胡混過去。

    布哈達微微一愣,看了看寒著俏臉的杜水芳,突然明白過來,連忙也傻笑道:「對,呵呵,我們都是香香的朋友,嘿,朋友。」心裡卻嘀咕道:「朋友?怎麼說起來這麼便扭?」

    杜水芳見楊天行頗有禮貌神色稍緩,又招呼了兩個弟子站了起來,將座位讓給楊天行和帝釋天。她一時也搞不清楚布哈達和楊天行他們的身份,但從三人奇特的相貌上看來似乎不是普通的人物,何況他們也說了是弟子蘭香的朋友,於情於理都不能讓三位客人站著觀看,只有委屈門下的弟子了。

    楊天行心裡暗讚,心想不愧是大門派的掌門,不論是涵養還是修為都勘稱楷模,他笑嘻嘻地朝那兩個讓座的弟子點了點頭,隨手掏出兩把上品的仙劍,再默運滅神力偷偷地將兩把仙劍煉造了一下,然後遞給那兩個女弟子一人一把,笑道:「不好意思,要你們站著看了,這是我一點小小的心意,請兩位姑娘務必收下。」他一向很大方,反正自己仙劍法寶多的是,隨便送兩把籠絡一下人心還是值得的。

    果然,那兩個女弟子和陳漁的表情一樣,又驚又喜,帶著不能置信的神色。而兩把寶氣四射的仙劍一出立刻吸引了周圍眾多修行者的注意,眼裡紛紛射出熾熱的光芒,有羨慕,有妒忌,有貪婪,更多的是迷惑,在他們想來象楊天行這樣大方得可怕的人不是瘋子就是傻瓜。

    「哇!好漂亮的仙劍,這是送給我的嗎?」其中一個女弟子驚喜地捂著俏臉,看著自己的同門臉上滿是歡喜之色。

    「如果我沒聽錯的話,應該是送給我們的。嗚嗚···,太漂亮了,我愛死了。」另一個讓座的女弟子美目癡迷地盯著仙劍,俏臉上洋溢著夢幻般的色彩,突然想到什麼,她緊張地看了看杜水芳。畢竟是人家送的東西,做為弟子雖然有心想要,但還得看掌門的意思,如果掌門不同意就算是天材地寶她們也只能含淚興歎。

    杜水芳也嚇了一跳,她的修為很高,而且一向對煉器一道頗為涉獵,所以一眼就看出這兩把仙劍都是難得的珍品,雖然對楊天行如此大方的動機有所懷疑,但見兩個心愛弟子歡喜的神情,也只得含笑點了點頭,同時笑著對楊天行說道:「多謝這位小兄弟。」

    楊天行笑了笑,沒有說話,他知道自己的法寶攻勢已經見效了。這不,不但連天香門的老大臉上寒霜盡去,還讓天香門的一眾弟子對自己的態度大為改觀。想到這,他不由暗感得意。

    最歡喜的就是那兩個女弟子了,她們興高采烈地接過仙劍,一探屬性竟然與自己原來修煉的法寶屬性一模一樣,簡直就好像是專門為她們準備的,心裡更是樂開了花。兩人樂不可滋地圍在楊天行的座位旁,唧唧喳喳地說個不停,大多是一些千恩萬謝的好話。而天香門的其他弟子是又歡喜又嫉妒,但對楊天行的態度是好到了極點,心裡都在想著什麼時候也讓楊天行送他們一把。

    布哈達苦笑地看著楊天行,心裡則在暗暗咒罵,他本也想用法寶來籠絡人心,但他自家知道自家的事,他那些法寶都不是修真者能夠用的,根本不能和楊天行的法寶相比,拿出來反而會嚇了人家。他比楊天行更希望獲得天香門上下的好感,畢竟他若要帶走蘭香,還要人家同意才行,按他以前的脾氣是不用考慮這麼多的,但此刻被楊天行管得死死的,根本就不能夠強來。

    楊天行放下心事,開始觀察擂台上的比試,當然最主要的還是蘭香比試的那個擂台,因為布哈達的關係,他和帝釋天都對蘭香有意無意地關注起來。

    他驚訝地發現第25號擂台上陳漁正和一個中年男子比試著。陳漁面色凝重,一絲不苟地指揮著楊天行送給他的仙劍和中年男子周旋著,他的修為雖然不是很強,但上品仙劍的威力卻讓中年男子眉頭深瑣。楊天行暗感好笑,他發現陳漁的修為比中年男子要低,那中年男子已經是出竅後期的高手,不過他手裡那把仙劍比陳漁手裡的那把要差得多,所以陳漁雖然修為低,但憑借手中優異的法寶也還能鬥得個平分秋色,一時還敗不下陣來。

    再觀蘭香和黑袍老者之戰則要驚險刺激得多,因為兩個都是出類拔萃的高手,那名黑袍老者還是天魔峰的一個護法,無魔層的修為。蘭香使用的是一把名為「秋水」的仙劍,與仙劍的名字絕不相符的是秋水仙劍是火屬性的。她正用御劍術指引著仙劍抵擋老者手中的一把黑乎乎,看上去十分不起眼的鐮刀。

    楊天行還是首次見到有人以鐮刀當法寶來修煉,但他絕不會認為那把鐮刀就是是鄉下人用來割莊稼的鐮刀,那似乎是一個至魔至剛的法寶,兼具魔性和剛勁,鐮刀周圍始終繚繞著一層黑氣,看上去十分可怖。老者每揮出一刀,便有一大股的黑氣騰起,那黑氣擴散得十分快,而且似乎專往蘭香所在的一面鑽,黑氣中還衍生出各種各樣希奇古怪的魔頭,魔頭在黑氣裡變得十分囂張,移動也異常靈活,但它們似乎有點怕蘭香仙劍上純正的道氣,在仙劍劍光籠罩的地方它們不敢進入。

    楊天行看得直皺眉,因為他發現那老者的鐮刀上的魔氣和魔界裡的魔氣極為相似,再加上黑氣裡衍生出來的魔頭,他幾乎敢肯定那老者就是來自魔界,不過令他奇怪的是,六界的通道剛打開不久,按理說魔界的人也不會這麼快就跑到凡界來興風作浪。他沉思了片刻,突然想起天魔峰是凡魔兩界通道的出口,而武玄曾經說過在千年前凡魔的通道曾經被一個仙人打開過,這樣一想那老者似乎是千年前的那次意外中趁機跑到凡界的魔人。

    正想得入神時,突然身後傳來幾聲尖叫,他回過神來,知道蘭香很可能遇到了危險,急忙朝擂台上看去,果然見蘭香已經被一團濃如墨汁的黑氣重重地包圍了起來,仙劍劍光急劇地暗淡下來,只能罩著身旁三尺之地,而那黑氣裡的魔頭張牙舞爪,氣焰囂張地圍著劍光打轉,似乎只等劍光消失便一擁而上。

    楊天行皺了皺眉,在這種情況下他有點猶豫,蘭香的生死他似乎不能置之不理,但又擔心自己若一出手,帶來的麻煩恐怕連自己都預料不到。正當他左右為難之際,突然聽到杜水芳焦急的聲音響起:「裁判,這場比試天香崖認輸了。」

    杜水芳急得花容慘淡,看到自己心愛的徒弟身陷險地,她早失去了往日的鎮定,她現在只希望那黑袍老者在聽到天香崖認輸的消息後能夠手下留情放過自己的徒兒。

    楊天行劍眉一軒,他看出事情好像不是那麼簡單,黑袍老者面上的獰笑讓他很不爽,恐怕即使是裁判出聲喝止,他也不會輕易停手。他不由看了看旁邊的布哈達,見他早已站了起來,正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兩隻手來回得搓著,兩眼噴火地看著台上的老者,臉上陰氣瀰漫,處於暴走的邊緣,也許是顧慮到楊天行在一邊,他不時地將目光朝楊天行瞟了瞟,面帶猶豫之色。

    這時,大多數修行者都發現了第24號擂台上的異樣,許多人都站了起來,紛紛指責黑袍老者違背大會規定,就連幾個修真界的名宿也都緊皺眉頭,默然不語。

    幾個天神宮派來的裁判也變了臉色,他們低低商議了一陣,便由一個青衣老道飛到半空,運功喝道:「天魔峰弟子快快住手,休得傷人性命。」見那黑袍老者依然不理不睬,面帶猙獰地瘋狂催動著魔氣擠壓蘭香的劍光,青衣老者勃然變色,看準天魔峰的席位飛了過去,對著一個身穿大紅袍,額頭上有一塊新月形魔印的老者怒斥道:「魔尊,你這是什麼意思,還不快讓你門下的護法住手!」

    魔尊斜眼瞥了青衣老者一眼,淡然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們天魔峰的規矩,不見血是不會收手的。」

    青衣老者氣得渾身發抖,嘴裡不停地冷笑,怒道:「魔尊,你竟然敢和天神宮公然做對,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你要是不讓你的護法住手,那老夫就代你來清理門戶了。」

    魔尊臉色一變,額上魔印陡然發出刺眼的魔光,冷笑道:「天神宮算什麼,只不過是仙界的走狗,你要是敢干涉我們天魔峰的事,可就別怪我魔尊不給天神宮面子。」

    青衣老者面色大變,黑著臉看了看魔尊頭上妖異的魔印,竟然生出幾絲畏懼。他恨恨地哼了一聲,似乎有所顧慮,又飛回了裁判席。

    眾人見青衣老者的舉動就知道天神宮似乎要放棄插手此事,一時間群情激憤,紛紛喝罵起來,這次的矛頭不但對準了天魔峰,也對準了天神宮的人。

    「他媽的,天神宮自許為天下第一大修真門派,竟然被天魔峰的人吼了幾句後連屁都不敢放一個,算個鳥啊!我操!」

    「剛剛你聽那魔尊說了沒有,天神宮竟然是仙界的勢力,奶奶的!憑什麼仙界就胡亂插手我們凡界的事,我靠!」

    「仙界都是他媽的懦夫,連區區一個天魔峰都不敢得罪,竟然還想打魔界的主意,趁早死了這條心吧!我日!」

    「奶奶的,老子早就看仙界不順眼了,我們凡界好不容易培養出來的高手一旦進入仙界,一個都沒有回來。我暈!」

    ······

    聽到眾人將怒火逐漸轉移到仙界的身上,天神宮的人再也不能無動於衷了,青衣老者驀然騰空而起,運起道家真元吼道:「大家安靜!」

    青衣老者修為何等深厚,這一吼當真石破天驚,震耳欲聾,幾百個修真者的怒罵聲竟然被硬生生地壓了下去。

    「大家聽老夫一言。天神宮絕不是大家想像中的那樣,仙界也不是,仙界對凡界是十分照顧的,仙凡一家親嘛,所以大家不要錯怪了仙界,大家想想,如果沒有仙界的庇佑,魔界早就霸佔我們凡界了。」青衣老者擦了擦冷汗,運足了功力說道。

    眾人聞言逐漸安靜下來,雖然仍然面帶憤忿之色,但至少對仙界沒有了懷疑。其實,數萬年來,凡界的修行者對仙界是又敬又畏,他們大多認為正是仙界的庇佑才得以保住凡界的四海昇平,避免被魔界霸佔。

    青衣老者鬆了口氣,又飛了回去和幾個天神宮的人低聲交談著什麼。

    楊天行連連冷笑,心知凡界被仙界騙得團團轉,但沒有一個人真正覺悟過來。不過令他感到震驚的是仙界果然在凡界培養了很大的勢力,天神宮相當於仙界在凡界的代言人。

    「仙界果然狡猾,竟然想出以凡制凡這樣的方法來間接掌控凡界。」楊天行心中氣惱,恨不得立刻上天庭去找仙帝老兒算帳。

    「我靠,兀那天魔峰小兒竟敢打傷我老布的香香,你去死吧!」驀然,一聲驚天大吼,帶著龐大無匹的邪氣,在眾人的目瞪口呆中,一條黑影以極快的速度撲向了第24號擂台。

    楊天行和帝釋天同時色變,同時想到什麼,再一瞧布哈達的位置上早已空空如也,不由相顧苦笑。

    卻說布哈達早就看得不耐煩了,要不是顧慮著楊天行不准他在這一界動手,他早就撲上去將黑袍老者碎屍萬段了,他一直強忍著就是希望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自己不用出手,那些自稱什麼天神宮的人會去救蘭香,但從剛才那情景來看,就知道天神宮妥協了,他氣得暴跳如雷,將天神宮和仙界的人罵了個狗血淋頭,恰好這時,蘭香因為抵擋不住黑袍老者魔氣的攻擊,一不小心被一個魔頭狠狠地撞在胸口,慘呼一聲跌下台去。

    布哈達再也忍受不了了,他大神鬼的脾氣被活生生地逼了出來,急怒攻心之下,他也顧不上驚世駭俗,一抖身就展現出大神鬼的真實面貌,哇哇狂叫著凶性大發地朝黑袍老者撲了過去。

    那黑袍老者哪是布哈達的對手,他只覺得眼前一花,隨即見到一個滿面猙獰,活像一隻巨大的剝皮青蛙的巨無霸站在了身前,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就被布哈達的飽含九陰地煞之氣的巨掌掐住了脖子提了起來。

    黑袍一見布哈達的尊容,頓時被嚇傻了,只見這頭怪物眼眶深陷,碩大的眼珠迸發著強烈的紅光,長著滿臉的鬍鬚,寬肩厚背,身高足有七,八米,一身的肌肉就像是剝了皮的青蛙,鮮紅鮮紅地一塊塊隆起,水桶粗的脖子上掛著一串沉甸甸的,白森森的骷髏項鏈,咧開的大嘴露出巨大的獠牙。

    「你···你是什麼怪物?」黑袍老者眼珠子都快凸出來了,他從來沒有見到過這麼奇醜無比的怪物,還差點被掐斷了氣,只覺得渾身上下一片冰冷,體內的魔氣蕩然無存。

    布哈達此時已是大神鬼之身,哪會容他有這麼多的廢話,他怒吼一聲,雙手用力一掐,活生生地將黑袍老者的脖子給擰了下來。幹掉黑袍老者後,他並不著急,反而將一雙碩大的眼睛瞪得跟銅鈴似的四處亂看,突然見一道白影從黑袍老者的肉身上飛了出去,那白影似乎很怕布哈達,一見就逃。布哈達哈哈大笑著,張開大嘴一吸,那道白影猶如中了邪一般渾身顫抖著,就那麼急速地倒回著被吸入了巨嘴中。

    「哈哈!味道不錯。」布哈達吞噬了黑袍老者的陰靈之後得意地狂笑著。

    眾人都看傻了眼,只覺得背脊處有涼氣直往上冒,身子不由自主地簌簌發抖,他們都是第一次見到大神鬼的真身,當即被嚇得腦海裡一片空白。

    楊天行歎了口氣,如今他也不好說什麼,吩咐帝釋天將蘭香抱了過來,又拿出一顆靈丹塞入她的嘴裡,這才將她交給還在一旁傻愣著的天香門弟子。

    帝釋天皺著頭眉看了看得意洋洋的布哈達,擔憂地說道:「大人,大笨熊那傢伙···」

    楊天行平靜地擺了擺手,又仰頭看了看天,淡然道:「已經來不及了,那傢伙是自找苦吃,我們先等等再說!哎,這回事情鬧大了。」他知道布哈達一現身,仙界的高手肯定會感應得到,派人下來是遲早的事。

    帝釋天微微一歎,隨即正色道:「大人,你是在擔心仙界的人嗎?」

    楊天行點了點頭,道:「不光是仙界,還有佛界,總之這件事情會相當麻煩。」

    青衣老者看著布哈達,喃喃地說道:「天哪!竟然冒出了個大神鬼來,那傢伙是怎麼跑到凡界來的。」隨即想到什麼,他連忙對著旁邊的一個修行者說道:「你快去報告上仙,要他即刻派高手下來捉拿大神鬼,快去!」

    那修行者面無人色地點了點頭,祭起仙劍悄悄地飛走了。

    布哈達閃著紅芒的巨眼一一掃過眾人,被他看過的修行者只覺得渾身發冷,一點力道也使不上來,不由更是心膽俱裂,生怕大神鬼會對他們不利。布哈達將目光對準天魔峰席位上的幾個魔頭,嘿嘿冷笑道:「天魔峰?你們不是很拽嗎?今天就讓你見識見識偶老布的厲害。」

    天魔峰的席位上早就癱軟了一大片,只有那個魔尊和手下的幾個護法還在那強自撐著,但也面無血色,微微發抖。

    魔尊心裡更是叫苦連天,大呼倒霉透頂,他沒想到一場比試竟然會惹出一個大神鬼出來,對於大神鬼的實力他非常清楚,那是絕對的變態,號稱只有神才能制服的大神鬼豈是他所能抵擋的。

    魔尊不敢迎向布哈達陰冷的目光,心念電轉間,他撐起一口勇氣大聲說道:「大神鬼,你私自下到這一界,就不怕遭到天譴嗎?」

    布哈達像是聽到了天下間最好聽的笑話一般,狂笑道:「天譴?哈哈,告訴你,老子什麼都不怕,就怕···呃,其實我也不是怕他,只不過那傢伙比我厲害那麼一點點罷了。」說到後面,他有點底氣不足,聲音弱小了下去。他本想說出怕楊天行,但又不好意思開口,不由氣得怒氣更甚,渾身暴出的青芒足足有好幾丈長。

    魔尊面如死灰,哀號著說道:「你要是干了我就等於和全魔界做對,我可是炎魔的人。」他無奈之下只得抬出魔界至尊的名號出來。

    「魔界至尊?什麼狗屁!」布哈達冷冷地笑道:「就算他老子來了老子也照打不誤。別廢話了,乖乖地給我爬過來,或許老子還會饒你們一條生路。」

    魔尊眼中掠過一絲狠厲之色,突然長身而起,身形一動,雙手連掐魔訣,道道狂暴的魔氣如蜘蛛網一般朝布哈達罩去,口中還咆哮連連:「我靠!要我堂堂魔尊象狗一樣地爬,老子不幹了,奶奶的!跟你拼了!」

    眾人看得一愣一愣的,見大神鬼沒有找修真者的麻煩,而是找天魔峰的茬,心裡大叫痛快,心想看來大神鬼也懂得誰是誰非啊,不像傳說中的那麼蠻不講理。

    楊天行憐憫地看了魔尊最後一眼,心想這個魔尊是不是腦袋發燒了,竟然和布哈達那傢伙對著幹,找死也不用這樣吧。他現在也放開了,仙界若是派人下來,他也豁出去了,反正遲早要和仙界對著干(他是發誓要破掉仙界在奧魂大陸設下的禁神大陣),無所謂了。

    布哈達冷冷地看著猶如飛蛾撲火的魔尊,張開巨掌,迎風變大好幾倍,對著魔尊狠狠一砸,只聽一聲巨響中,十個擂台瞬間被砸成了碎片,而那個可憐的魔尊也被砸成了肉餅,當然他的陰靈也逃不過布哈達的吞噬。幸好楊天行發現了布哈達這一掌的威力,及時布下了結界,不然數百修真者恐怕要倒下一大半,不過儘管如此,這座甘湫峰硬是被砸矮了數十米之多,眾修真者一時沒反應過來,紛紛跌了下去,頓時亂成一團。

    接連吞噬了兩個能量巨大的陰靈後,布哈達狂性大發,又將目標對準了剩下的天魔峰弟子,眼裡射出貪婪之色。

    正在這時,天空中突然雷鳴陣陣,電光閃閃,粗如龍蛇的巨大閃電肆虐著天際,驚天巨雷有如雨點般密集。無數的祥雲開始從四面八方聚集過來,大片濯濯的仙光普照大地。當真是八方雲動,風雲變色。

    「噫?怎麼回事?怎麼會突然出現天象?」

    「乖乖,仙界派人下來了,這回那個大神鬼可就倒霉了。」

    「仙界的人下來幹什麼?大神鬼又不是壞人,沒看到他專門對付天魔峰的人嗎?」

    「哎,你有所不知啊,大神鬼不是六界中人,他原本是九天之上的,現在跑到這一界來,仙界當然要管了。」

    ······

    ······

    眾人驚訝無比地仰頭看天,七嘴巴舌地議論紛紛。其實他們的心理也很複雜,雖然大神鬼在修真界被傳得恐怖異常,見人就殺,但今日一見,卻發現傳言有誤,他們一來對仙界抱有一絲期待,二來又不怎麼希望大神鬼被抓走。

    天神宮來人則面帶喜色,他們期待的救兵終於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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