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年了,看著眼前的一切,物是人非。李一文靜靜的站在自己的小院裡著呆。
輕輕的走進屋中,那滿牆的獎狀已經著焦黃的顏色,李一文環視著屋子裡那些蒙著厚厚灰塵的擺設。
「阿,你們幾個把這收拾一下吧。」
李一文看了看旁邊的老頭子,微微的苦澀一笑,「我想出去走走。」
老頭子默默的點點頭,「我在這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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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一文慢慢的走在熙熙攘攘的街頭上,太陽正懸頭頂,柔和的陽光從雲翳的間隙中傾瀉而下,灑在李一文那張略顯呆滯的臉上。
他漫無目的的走著……
一個身影落進他的眼裡,他那原本無神的眼睛裡頓時放出一絲凌厲的目光,是她!
他慢慢的在那身影後面跟隨……
跟著那人走到了城郊的一房子前,就見那人輕輕的敲門。
門開了,一中年婦女抱著一小孩笑著開門。
李一文的眼睛裡閃著一絲歹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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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跟前正朝自己笑著伸著小手的孩子,李一文怎麼也狠不下心去。
他要報復,他忘不了她的那一槍……
這是她的孩子,被他劫了出來,報復嗎?最好的報復莫過於讓她悲痛欲絕的心死。那是比**還要痛楚的折磨……
四周也沒有人,只要他輕輕的伸手朝孩子的脖頸處用力,她的那張臉上就會佈滿哀楚和欲絕。
李一文心裡冷冷的想著那張臉。
可是,他能下的了手嗎,看著眼前的孩子那粉嘟嘟的小臉蛋正揚著看著自己呵呵的笑著,一雙小手伸著,嘴裡喃喃著,「抱抱,抱抱……」還要讓我抱你嗎?他輕輕的把孩子抱在懷裡,他狠不下心去。
「還是送你回家吧。」他歎氣,光明正大的找她去算帳吧。
「不!」
慌恐萬分的任芊芊,一雙眼睛瞪的大大的。
來的真快。李一文看著她的樣子。他的心冷笑著。
他輕輕的把手張開放在孩子的脖子上,去掐那孩子。就先嚇嚇你吧。
「不要。」任芊芊大叫著,「你要做什麼!不要!那是你的孩子!」
李一文心頭一震,「我的?!」
「是雪兒的!」任芊芊急忙說道。
雪兒!雪兒!我的孩子!李一文愣愣的看著懷裡的寶寶。
任芊芊忙點著頭,「你快把他放下,他是你的孩子!」
李一文輕輕的摸著孩子那膩滑的皮膚,心底蔓延著一種骨肉血親的熟悉。
「雪兒!她在哪!」李一文大聲的急切問道。
任芊芊看著他,「到我家去說吧。」
李一文點著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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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入獄了以後,雪兒就和另一個女孩來找我了,向你開的那一槍,其實是當時雪兒撞了我一下,才走的火,她那時來的時候很內疚,認為是自己讓你受的槍傷,又來詢問我,你究竟是犯的什麼罪,其實當時,我也不知道……」任芊芊低下頭去,「上級下的命令,我們只是遵循而已……」
「我們……我們當時都擔心死你了……」任芊芊看李一文那面無表情的傾聽,心裡顫抖著,多少個日日夜夜她想著眼前的這個人,雪兒把他的什麼都跟自己說了,這個自己心目中曾經的混混樣的人竟然有著那樣的身世,自己堅韌的過了那麼多年,他那淡淡的笑後面不知道掩埋了多少或許只有他自己才知道的痛楚與悲傷,她想起了他救自己的那個夜晚,自己在他家的那羞人的樣子,那時的自己都已經那樣,而他卻沒有趁機要了自己,他其實是個君子……是的,他是個君子,只是他那謙謙正直藏在他那壞笑與狂放之後。
「後來呢……」
「後來……」任芊芊醒悟過來,「後來我就沒怎麼見她了,只到有一天,她挺著肚子哭著來找我,她哭著求我收留她,原來她的父親終於知道了她懷孕了,雷霆大怒的讓她把孩子去流產,雪兒從家裡偷跑出來,她要把孩子生下來,那我還記的當時她那決然的神情,她說無論如何她要把這孩子生下來,雪兒說怎麼也要給你留下條血脈……」任芊芊唏噓著,「那時馬上要高考,而還沒有打聽到你的消息……」
「雪兒在我這住了下來,直到……」任芊芊的聲音支吾起來,她顯的憂鬱不決的樣子,「……直到……」
「直到什麼。」李一文臉上的淚水反著悲痛的光芒。雪兒,你這個傻姑娘,你怎麼能這麼傻啊!
「雪兒現在在哪!」李一文站起來,大吼。
「她……產出大出血……大人和孩子只能保一個,當時醫生問她保孩子還是保大人,她……」
李一文一個不穩的蹲在板凳上,看著眼前的寶寶,臉上的淚水滾燙的砸在地上……他瘋了樣的大吼一聲,轉而撕心裂肺的嚎啕起來。
他輕輕的走出任芊芊的家門,踉踉蹌蹌的一步一步向外走著……
任芊芊看著他的身影一點點的慢慢的遠去,那悲楚的樣子讓她心酸不已。
「金老,這樣對他,是不是太殘酷了。」
她的身後慢慢的走近一人,用蒼老的聲音慢慢道,「這樣殘酷嗎?就這小子的現在這性子不受幾番磨礪怎麼能成大器?任丫頭,我這也是為了你好,你那點心思可瞞不過我老人家的眼睛,呵呵,還臉紅了,你和雪兒那小丫頭情同手足,如果你真的喜歡我那徒弟的話,雪兒也不會說什麼的,你的心思她也知道的。現在,雪丫頭在的那個地方你讓這小子怎麼去找她,給她說了讓他苦苦的傻等嗎?到不如這麼一說激起他那性子,金鱗豈是池中物,我相信他必能成就大器了,到時候再去找他那認死理的倔老丈人要老婆去吧。」
任芊芊看著老人,點點頭,她的腦子此時雜亂無章。
這老人不是李一文的那乞丐師父嗎?他,怎麼會認識陳柔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