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唐 正文 第六十五章 血氣,是要見血的
    主持比寒的還是先前的那個公公……

    李威走了過去,說道:「你退下吧,讓他們自堊由發揮。」

    「這……」

    「讓你退下!沒有聽到嗎?」

    「嘛」

    吐蕃人居然膽敢在唐朝如此囂張,拉看來訪的名義,又不好將他們殺死,說不定如都延松的心。那麼只好不死不休!

    又對拱衛的禁蘭將領說道:「立即派人下去,斥令所有婦孺立即回去,不准觀看。」不但百始中有許多婦女,還有許多貴婦人,也來到了這裡,好奇地觀看。可這不是平常的馬球,男子看了,會激發血氣,卻不適合婦人觀看的。將領指揮著士兵,前去人群中傳李威簡口令。

    可是大家皆好奇,效果不明顯。就連李令月穿著一身道袍,坐在李治身側,都沒有攆走。

    李威沒有管,要看就看,等會兒不要後悔。

    他再次看著這群手下愛將,說道:「榮耀即吾命。」

    拿來主義,雖然不知道這句話出自何處,是西方的,還是後世玄幻小說的,可用在軍堊隊中,卻能起到很好的激發作用。李威在軍中呆過很長時間,青海將士雖然現在變得很凶搏,是和和原因激發起來的,不僅是血戰了很久。但普遍軍堊隊中士兵作戰時,不像開國之初,那麼有勇氣了。肯定比宋朝的好,仍達不到李威所滿意的。戰爭,說到底,還是要靠將士,不可能每一個,將領都像裴行儉那樣神奇,輕輕地來,揮走一片雲彩,不留下任何痕跡,戰爭就打勝了。最終要血樣的,這時候士兵有沒有勇氣與戰鬥力,極其重要。

    又用力地捶著自己的胸脯,然後道:「各位放心去比賽,家人我會照顧,這也是一場戰爭。」

    「嗟。」

    開始穿甲具,那邊都延松臉色終於變得慎重起來,同時在低聲吩咐著。

    各自上了戰馬,人談中還是有膽小的婦女聽到將士再三喊話,準備離開。正在這時候,聽到一片「哦」的聲音,不由地扭頭看去。

    球放在臨時畫出來的球場中間,雙方騎馬提著偃月杖衝向了這個小,球。開頭這一幕十分正常,打的是馬球,得用偃月杖將球擊向對方的球門,才是最終的目標。但是立即發覺不對了。

    開始是搶球權,衝向中線是對的。然而就一個球,唐朝的馬球戰術已經很成熟了,就像踢足球一樣,十名球員,也有各自的分工,有的主攻,有的主守,有的側應,有的配合,真正搶球權的,只有兩到三人。因此,正常的情況下,球員過了四分之一中場,不會排成一隊,而是散成各和的陣型。但今天卻不同,雙方繼續排成一隊向前奔跑。並且都在拍馬,使馬的速度越跑越快,就像二十股小型的龍旋風一樣,在場地上刮了起來。

    天氣晴朗,終是深冬,寒風呼嘯,將場邊的大旗刮得獵獵作響。憑空地增加了一和肅殺之氣。但更多的百始都在發出:「哦,哦,哦。」

    有的膽小的,都將眼睛捂了上去,不敢看。

    眼看就要對簡上去。

    這個撞也有技巧的,第一是馬,馬不好,對撞起來,必然落入下風。吐蕃的馬很好,可是唐朝挑出來的馬也不差,甚至真比較起來,有可能稍稍佔據上風。

    第二是馭馬的技術。如此高速的對撞,對騎術有很高的要求,首先不能撞馬臀與馬肩,這是馬最寬大的地方,撞上去,對自己的座馬反而不利。然後不能是馬脖子,會使對方的馬受傷,然而受力點偏遠,不能使對方的座騎頂翻。最佳的撞擊地點是馬頸下方那一塊地方。還要保證不能讓對方的馬匹撞到自己。

    沒有精湛的騎術,是做不到的。

    上去的十個唐兵皆是青海中挑選出來的壯士,對騎兵李威一直很看重它的速度與機動性,以及殺傷力,在青海一直在訓練。然而吐蕃這次挑選過來的侍衛無一不是從小就在馬背上長大的,更是百里挑一的好手。相差不大,有可能吐蕃人略佔上風。

    最後樣的就是決心與勇氣。事情的演變,不是比馬球技術,已經博命。如果軟一軟,馭馬就不會堅決,不夠堅決,速度就不會快,衝撞力減弱。對撞起來,必然吃虧。眨眼之間,過了五分之三的中場,胡昆堂大喝道:「榮耀即吾命。

    「榮耀即吾命!」

    一聲喊完了,雙方已經交錯在一起。

    然後傳來巨大的聲音:「哦,天啊,天啊。」

    又要規讓,又讓撞擊,有的馬無形中錯開了。但還有兩對馬劇烈的撞擊在一起,此時馬速都撥到最快的時候,就像一輛坦克一樣,立即四馬掀翻於地,發出一陣陣嘶鳴。馬上的四名騎士象四隻皮球一樣,高高地拋了起來。有兩人躺在地上不能動彈了。但還有兩人爬了起來。錯開了,但沒有停下來,各自再撥馬,返過頭繼續對撞。至於中間地上那個馬球,沒有一個人看一眼。不僅是對撞,還刻意地向著對方兩名翻於地上的士兵踐踏過去。

    有可能是史上最血腥的馬球比賽終於開始了。

    這時候,雙方的士兵開始出現差距。被摔昏過去的兩名士兵已經來不及爬起來。但另外兩名士兵卻及時地站了起來,吐蕃的士兵撥腿就像場邊逃去。很正常的表現,不是怕死,我的馬都摔倒了,按照規矩要到場邊換馬。這也是馬球的規則。但另一名唐兵卻機靈的一個翻滾,抱住了一名正狠狠踩過來的吐蕃戰馬。人的力量與馬的力量相差太懸殊了,馬繼續在向前高速奔跑,很快腿甲被磨破,衣服也迅速磨破,地上出現兩條血跡。可不是沒有作用,一個人在後面拖著腿,馬是在跑,或多或少影響了馬的聲跑力度。另一名唐兵藉機狠狠地撞擊過來。

    這匹吐蕃戰馬立即被撞翻於地,巨大的身體壓在了這名唐兵身體上。但馬上的吐蕃士兵卻也被拋了下來。二輪撞擊過後,因為這名士兵的勇敢表現導致場上的人數發生了變化,唐朝一方剩下七人吐蕃卻剩下六人……

    但三名唐兵無一幸名,全部壯烈犧牲。

    李威嘴角抽動了一下。

    此次派上場的十人,李威都認識,皆是跟隨他一起從伏嶺逃出來的勇士。當初他與李謹行兩部一萬五千人,到了肅州後剩下了多少?隨後又經歷了數次戰役,包括調了一部分前去黑山,又剩下多少人?

    但他就像一桿標槍站在場邊,動都不動一下。

    這是繁華的東都洛陽百始承平已久,場中的血腥情形,使許多人開始彎下腰幹嘔起來。

    薛元超說道:「這太有傷天和……」

    不僅他一人,有許多大臣都有這樣的想法。畢竟是一場球賽,無所謂輸贏,皇上卻大張旗鼓,放在天津橋南,臨近民居,無數百姓圍觀,弄得血雨腥風,未免有些不大好。

    劉仁軌冷笑一聲道:「天和?真正戰場上比這和情況不知血腥多少倍。上陽宮發生的一切,若是傳揚出去,士兵心中何想?這是皇宮最精銳的士兵在比賽馬球,他們是門蔭子弟,拿著最好的薪餉,有著最好的前途,也就如此的表現,如何讓前方士兵奮勇殺敵?士氣一落,北方戰事在即,又會發生什麼樣的事?」

    薛雲,超不能答。

    再次錯開,馬頭一撥,到現在為止,還沒有一方退縮。

    胡昆堂又喝了一聲:「榮耀即吾命。」

    大約認為胡昆堂是這一隊的首領,兩名吐蕃士兵同時夾擊上來,一匹青花媳,一匹棗紅馬,與胡昆堂的雪斑馬同時撞擊在一起,一名吐蕃士兵高高地掀了出去,胡昆堂也震到半空之中。落了下來,但他沒有甘休,手將手中的偃月杖柄反轉過來,狠狠地插在另一匹棗紅馬的眼睛上。吐蕃棗紅馬吃痛,暴跳起來,立即將胡昆堂踏於地下。

    然後棗紅馬向人群衝了過去。

    「不讓它傷了百姓威大聲喝道。

    它,是他,還是它,將士聽不明白,然而前來觀看的有皇帝,有太上皇太后,有各位重臣,防守森嚴,調來了許多羽林軍拱衛。此時為唐朝十名士兵的血性激得熱血沸騰,聽到李威喝聲,十幾名正前方的陌刀手,同時將陌刀舉了起來。這些陌刀手,皆是仗儀,做樣子的,不是真正的陌刀手。但人多,十幾把陌刀同時揮砍下來,這匹暴竄的棗紅馬與這名吐蕃士兵立即被砍成十幾段。雙方剩下的人成了五比三。

    而且這一砍,剩下的三名吐蕃人皆打了一個機靈,他們想到了一件事,這可是在唐朝的都城,自己這樣做,如果唐朝人軟弱,一味講究什麼使者之禮罷了,可那名唐朝皇帝,卻是十分強勢與冷血的。

    撥馬在退。

    李威又喝道:「比賽不得中止,退卻者格殺勿論。」

    說著,從旁邊的侍衛手中奪下了弓箭,張起了弓,一支箭射在他們退路前面。看到皇帝在放箭,許多人立即舉弓搭箭。

    論塞調續一看這件事不好收拾了,走過來,小心地說道:「陛下,我國球手已經自動認輸,還要比賽,不合規矩。」

    「塞調傍,規矩是你們吐蕃人制訂的嗎?你們吐蕃也太自大了吧。告訴你,規矩是我們大唐來制訂,你們那個國家都沒有這資格。繼續!」

    聽到李威說繼續,五名唐兵立即撥馬衝了上去。

    軟的怕硬的,硬的怕橫的,橫的怕不要命的。吐蕃人十分凶悍,也快到了不要命的地步。終是在洛陽,心中有些發虛,兩名吐蕃人見勢不妙,立即從馬上跳下來,另一名騎兵在馬上倉惶不知所為。

    一球未進,比賽勝負卻分了出來。

    李威說道:「厚葬犧牲的兄弟,每人撫恤家屬一百金,賜其明威將軍。

    說完了這句,轉身離開。

    李顯追了上來,說道:「大哥,好慘。」

    「不是慘,是壯烈。你不懂,血性,是要見血的。」

    論塞調傍也追了上來,低聲說了句:「謝過陛下。」

    李威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沒祿氏挑的這個使者,也不簡單嘛。這一鬧,兩國此次互訪似乎蒙上了一層巨大的防影。實際不然,想要議和的,是沒祿氏一方的人,挑起事端的,是論欽陵一方的人。恐怕論欽陵本身,對此次議和,也不是很反對,至少為吐蕃贏得喘息的時間。但他派來的都延松卻會錯了意。

    在洛陽居然敢挑釁唐朝,結果反而遭到了重重的羞侮。對兩國和議影響實際並不大,相反,此事傳回吐蕃,有可能連論欽陵都被人笑話。

    但李威用意不是如此,不僅關係到唐朝的臉面,士兵的士氣,還有一個民族的血性。

    唐朝好一點,再往後,想看到血性,想看到文天祥那樣的人物,已經越來越鳳毛麟角。這使他想起了後世的一件事,某市的領導,前往倭國吃喝玩樂,第一次人家說了,我沒有屠殺你們百始,是你們造謠。打了一個大耳光,沒有作聲。但嫌打得不夠,再去,又打了一個,大耳光子,還是不敢作聲。最後人家主動將此事捅出來。無他,從骨子裡到血液裡,只剩下奴性,也許在國內作威作福,但見到外國人,一個個慫了。

    那是什麼?受害者的城市,作為受害者的領導,居然如此……

    一個民族若沒有了血性,只剩下奴性,無論怎麼變革,這個民族還有沒有前途?

    今天這一場馬球賽,必然會銘記於史冊,或許能給後人一些啟迪。

    想到這裡,不由地抬頭看了一下洛水。洛水已經冰封,只有少量船隻,破開河中心的薄冰,在繼續航行。大叢大叢的蘆葦,全部枯黃,寒風吹來,發出沙沙的聲響,似是在熱烈的鼓掌。

    ps:末尾的話,老午指極個別人,不是全部,大家不要意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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