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高原上正是很寒冷的時候,到外是冰雪,天地間一片茫然。
只有高大的布達拉宮紅色宮牆屹立於雲霄之間(最早的布達拉宮是紅宮牆,後來因為損壞,才在外面又修建了白宮牆,九層,當時來說,是很高的建築了,一千間房屋)。
這是松贊干布為了昭顯吐蕃的強大,宴會諸臣服部族修建的,但一看到這個布達拉宮,沒祿氏就想到了論氏父子的智慧(布拉達宮有三說,一說是松贊干布需要一個華麗的地方彰顯吐蕃強大,二說是娶了尺尊公主後誇耀修建的,三說是為了文成公主修建的。老午查了許多資秤,證實是修於臼,年,尺尊公主網年出嫁,文成公主必,年出嫁,並且都帶來了豐厚的嫁妝。以當時吐蕃工藝,這一修十年也不會竣工,作為吐蕃大論與最關健的外交官員,只好以此搪塞,結果泥婆羅搭了一個公主,最後還搭了一個國家。唐朝搭了李道宗的女兒,還搭了無數財帛與幾萬名工匠。這也說明了祿東讚的睿智,以及其他兩國外交官的愚蠢)。
對這段歷史,沒祿氏是知道的,雖然不滿,但知道祿東贊為吐蕃帶來的好處。
不過這個文成公主與尺尊公主,倒也可恰,聽聞後還不敢作聲,只好向年齡已老的松贊干布爭建了大昭寺與小昭寺。可幾年後,松贊千布就去世了,這兩位公主自此生活在祿東讚的陰影下。
噶爾兄弟,個個是人中龍鳳,其中欽陵為最,尤勝其父。自己沒有出嫁前,家族中長輩的再三叮囑。
就要到論欽陵的牙帳沒祿氏心中卻有些忐忑不安……
進了牙帳論欽陵對這個美麗的小王妃雖不悅,然命人端來了酥油茶,也規規矩矩地行了大禮。
喝了一口酥茶,沒祿氏說道:「大論,當初我就說過在青海應當乘勝擴大戰果,而不是舉整個國家的軍力,去追趕一個太子。若不是如此,說不定河湟都被你拿下來,何至於有今天的時局?」
這就是高明之處!
雖是前來妥協的,但先發制人,語氣也哼捏得恰當好處,不是很軟,可也不像原來那樣冷怕熱諷。
就事論事嘛。
論欽陵悶哼一聲不過這個小女人語氣不是很惡,忍受下去,說道:「王妃,看到這個,太子登基後做了什麼?難道你一點沒有聽說嗎?」
「做了什麼,我只聽到他受到父母親的掣肘。」
「掣肘,真是好笑那個老皇帝還能活幾年,當年我幾十萬大軍都讓他逃出了生天,難道一個老太后就想阻住他的前進步伐嗎?難道你沒有聽說他的登基十策嗎?難道你沒有聽說大修水利,普及教育,設軍務監與武舉嗎?」
「大修水利好啊,當年隋朝那個皇帝就是大修水利導致亡國的。」
「你真……」愚蠢二字強行壓制住,沒有說出口,道:「若是那樣,我衡會拍手稱慶可他不是那樣,一切循序漸進,一點一滴地使強大的唐王朝向完美的方向扭轉。這是現在,若是老皇帝一死再沒有人阻擋他前進的步伐,強大趄來的唐王朝我們吐蕃人會是什麼局面?」
若是原來,也許沒祿氏還會聽一聽。可現在卻不聽了,唐朝新皇帝對自己有情義,又有他的兒子,能向自己母子下手嗎?道:「唐朝軍隊害怕我們吐蕃地勢高撥,永遠也攻不上高原,似乎這句話也是你說的。」
「是如此,我們吐蕃地勢高,唐朝軍隊很難攻上高原,看起來我們吐蕃佔了地利,進可攻,退可守。可是我們吐蕃不是當年的吐蕃,只能前進,一旦後退,會立即土崩瓦解川……我們能向外面人說,鼓舞士兵與百姓的士氣,但我們自己要清楚,這一點,你也要向贊普稟明。」
再壞,也比讓你將吐蕃篡奪要好。不僅是篡位,一篡位自己母子性命必然不保。放在心裡,臉色忽然沉重下來,說道:「臧江江醚最矯健的雄鷹已經隕落了。」
「什麼?」
惟是贊普讓我為高原留下了一顆美麗的明珠。」沒祿氏一邊說著,一邊看著論欽陵的臉色。
論欽陵不可能知道所有情況的,但他立即判斷出來,說道:「贊普很早就過世了,是不是?」
「是,可是我們吐蕃新敗,國內又穩,我一直將喪事隱瞞,不敢說。」
論欽陵又是悶哼一聲,讓這個女人氣著了,問道:「—卜王子呢?「
「你問他做什麼?」沒祿氏警覺地站了趄來。
「為什麼不告訴我,壞了我的大計。不然唐朝東西突厥在我的苦心經營下,皆叛,只要我們吐蕃再出兵一次,那麼火上澆油,唐朝所有邊境各部皆將失控。不說青海,就是西域與河西走廊,也能奪下來。」
這是他的誇大之詞。贊普平安在世,他也不敢大規模向青海用兵,就是僥倖重新奪回九曲之地,吐蕃人也承受不了壓力,不用唐朝出手,自己多半也會土崩瓦解。
贊普不在世了,只剩下幾個女人,由著他說了。
「是你才使突厥背叛唐朝的?」
「難道還是你嗎?」
「嗯」……大論,你此次做得不錯,為我們吐蕃贏來一次喘息機會。」
論欽陵在帳蓬裡踱來踱去,沒祿氏眼中很茫然,實際上一顆心懸了起來,攤牌了,已經將牌麵攤了出來,論欽陵走過來走過去的,顯然是在計較,在思考,決定自己母子命運,吐蕃命運,就在這一刻了。
好一會兒,論欽陵重新坐下來,說道:「不過也不錯,小王子帝然年幼,然而唐朝遭遇到這場危機,重心將不會放在我們吐蕃,正是他繼承贊普地位的時候。」
一顆懸在嗓子眼的心才重新落了下來。
一進帳蓬就那樣說,是先發制人,也是彰顯自己見識短與愚蠢。不這樣做,論欽陵就不會放鬆警惕。現在奪位,自己的兒子他不知在何處,國內又有許多反對聲音,他未必敢賭。所以看到自己愚蠢,不但繼續做一個權臣,還能挾天子以令諸侯。那麼自己就將贊普這個大義握在手中,以後就能慢慢坐待時機!
可是論欽陵的這一遲疑,更加重了沒祿氏的殺心。再說,唐朝有沒有危機,管吐蕃贊普即位什麼屁事!難道唐朝沒有危機,吐蕃贊普就不能繼位了嗎?這又是什麼邏輯!又放在心中,臉上絕對沒有流露出來,道:「大論,我也是這樣的想法,所以才想公佈贊普不幸的消息。」
「但是王妃,贊普年幼,你們只是一談婦孺之輩,國家又十分困窘川
「是如此啊,大論,國家將有勞你了。「論欽陵也觀察著沒祿氏,看到她一臉茫然,六神無主,臉色更加鬆弛,說道:「這是臣的本職,不敢有負太后的囑托。不過國家還有許多事,也希望太后主動配合臣,使國家安定與發展。」
「大論,這個,我懂,吐蕃安定,乃是我們君臣立國之本。不知道大論什麼地方需要我配合的。」
談了很久,沒祿氏這才走了出來。
進了車輦,她俏麗的臉上才露出笑容,就像一朵雪蓮花在緩慢地綻放。心裡面想到,幸好,幸好,這個野心勃勃的大論,對自己輕視,否次此次凶多吉少。清涼的寒風吹過,她才感到一陣寒意,原來不知不覺的,全身驚出了一身的冷汗。
脆聲說道:「到布達拉宮。」
要見文成公主,眼下還不急,但未雨綢繆,兒子登基後,要為兒子增加礎碼。不然自己母子還是論氏兄弟手中兩個傀儡!
「是」車駕駛向了布達拉飛
天色已黑了下來,但皇宮裡面張燈結綵,正中一個高台,滿朝君臣坐在台上,台上正表演著歌舞。
太監從外面進來,在李治耳朵邊低語了一句。
「傳他進來。」
一會兒,劉仁軌走了進來。
李治問道:「劉卿,我咕我兒說過,你年底就會回來,韋卿與李卿先後年底到達,為何時至今天,你才返回京城?」
劉仁軌之所以這麼晚才回來,是在半路上聽聞了李治下達的那份謅書,明白李治,或者武則天的用意,滿朝重臣當中,他是最懂軍事的,兩難之下,刻意耽擱了時間,晚回來了大半個月。但不能直接回答,說道:「啟稟太上皇,臣受陛下制命,前往南方察看,果如陛下所言,有許多低窪與沼法皆能圈圩。可是河道縱橫,水勢浩大,所需不菲,因此,刻意察看仔細,才回來得晚。這是臣察看的一些地區情況。」
說著,拿出厚厚一疊文書。
對這個」李治不懂。臉色平和地說道:「劉卿辛苦了,坐下觀戲吧。」
「嘻。」
內侍立即搬來一張胡床,讓他坐下。
在這和場合,劉仁軌也不好與李威細說,相互看了一眼,又將眼睛轉回到高台上。
很快到了三更時分,表演到了尾聲。
李治用手向鄭宮楚招了招,鄭宮楚走了過去,李治問道:「鄭小,娘子,表演可否滿意?」
隔著羅簾,鄭宮楚也不害怕,答道:「啟稟太上皇,臣妾從來沒有看到過這麼精彩的演出。」
劉仁軌也是一愣,鄭家的事他同樣聽聞了一些,一路上還在為此擔心。不知道皇上與鄭家人是怎麼說的,鄭家居然主動向朝廷表示友好。而且未婚,鄭家的女子,居然又到了皇宮工這個小姑娘,不是鄭家的庶系與旁系,可是鄭家最嫡系的女子。狐疑地看了李威一眼,李威用眼睛示意,意思是以後再說。
李治呵呵一樂,道:「以後會有很多機會能看到。只是我的兒,比我還節儉,他日我若去,恐怕就難看到這麼多節目。」
「太上皇龍體安康,一定會常命百歲的。」
「我的身體,我渚楚」既然鄭家人開始屈服,對鄭家的人,李治也表示了一定程度的友善,連對這個未來的兒媳婦,都用了我這個稱呼,以表示平易近人。但心中想到,若是那樣,恐怕我這個兒,真會起兵謀反,只求我在世這些年中,他不給我添亂子就行。
沒有再說了,又轉過頭,向劉仁軌問道:「此次朝廷用兵數量,僅在父皇出征高麗規模之下,幾乎舉全國之兵力。朕很擔心哪,劉卿,你最善長軍務,對此次朝廷出征,有何看法?」
劉仁軌從容答道:「陛下,此次出征一定會大獲全勝。」
「為何?」
「一是裴行儉軍事才幹不弱,二是交戰時天氣轉暖,對我朝士兵有利,三是陰山。」
「防山?」
「嗯,陰山,突厥追擊蕭崩業,也順帶著使暴亂瀰漫過了陰山。若是在大漠,還能苟延殘喘,可過了陰山,各部對我朝叛意不濃,天時地利人和,皆在我方。
突厥必敗無疑。不過臣擔心的是兵力太多。」
「兵力多為何不好?這也是皇帝說的,突厥暴亂規模龐大,不用重兵,不能鎮龘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