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章水龍吟一節終於結束了,下一節寶鼎現。這蘭個字,大家懂的。求票!
「想」李威毫不猶豫答道。
這個女子可不簡單的,而且記得不多,但記得她手腕是很強硬,殺了許多反對的大臣,可是兒子大了立即讓權給兒子,孫子大了,立即讓權給孫子。單從這方面來講,母親做得也不及。
當然,各人的遭遇不同,所做的選擇不同。
若這個女子死心塌地與自己共同生活,再成長幾年,縱然是母親,在後宮中都能與之抗衡。
「我也想啊,可不行,噶爾欽陵還沒有死呢。還有他」一拍肚子,現在終於確認了,肚子裡有了身孕。只是措詞,主要還是捨不得吐蕃這個基業。但與李威在一起,確實也很開心,喜歡漢家的文化,能談詩,能談文,還寫了一手好有文才,武有武略,年齡也不大,說不喜歡,又是樂心之言。
頓了頓又問道:「太子啊,為什麼這次你屢屢有機會,不強行突破?」
「無法突破,何必為之?」
「所以才不停地游動,一步步拉開空缺,猛然逃出生天,是不是?」
「是」但李威不明白她說的究竟是什麼意思。這樣的問題對她來說就是白癡的話,問都不需要問。
「很多事情都是一理相通的。政治亦是如此,回去後,在青海還呆一兩年。」
「那樣的話青海戰局更糜爛,你可以從容收拾噶爾欽陵?」
「這只是一部分因素,贊普一死,情況不同了。本來這次噶爾欽陵勞國傷民,兵力大損,倒是一個機會。可是贊普一死,會有許多變化。我打算秘不發喪看一看是男孩還是女孩。若是男兒也不發喪,先授意一些大臣反對他,給他壓力。最後再進行拉攏,讓他主動扶持你我的兒子做贊普。贊普掌握在大義也就掌握在手中。這才是根本。等兒子再長幾年然後猛然發力。」
說到這裡蹙了一下秀眉,眼中也很迷茫的,何其容易。
歎口氣又說道:「還要怪我太孟浪到了他的軍營,屢次挑釁激怒此人現在想起來,不應當啊。」
十分後悔。
「莫要後悔,你做得很好了,要相信自己。」
「你這是擔心你的兒子,還是擔心我?」
「兩樣皆機心。」破曉神靈手打百度
「我很開心,又難過了,馬我就要回去,這天隔一方,以後日夜思念,如何了得?」這一句說得柔情萬種,李威生生讓她說得心都軟了下去。
「這是次要的,太子啊,你還沒有想明白。你身陷重圍,休說我們吐蕃人,就是你們唐人也認為你再無生理,可想而知,你們唐朝國內政局的動盪。我在你們軍中,相隔遙遠,不能得知具體的情報。可以想的,為了你們帝國的將來,你們那個皇帝陛下,必然扶持你的二弟。可他又做了那麼多悖逆的事,你的母親手腕又了得,你二弟與她生死不容。是你二弟勝,還是你母親勝?」
李威沒有回答。
自己這一困,不用想的,自己二弟得意了,甚至朝堂更多大臣投奔於他。但是不是呢?別人不知,自己還不知道母親的能力?那可是權謀之術,天下無幾人能及的智慧女子。休說是二弟,就是自己與一干大臣聯手,還加這個沒祿氏相助,與母親為敵,鹿龘死誰手,未必可知!
自己也不知,可以預見,二弟就要倒霉了。
「但是你一回去,你們那個皇帝陛下,又如何作想?」
「這時你返回長安算什麼?不如不回,青海收一收,不是幫助我,也許會對我錦添花。我既然打算暫時與噶爾家族和解,換取他們的支持,縱然青海戰局再糜爛,對我的幫助不大。主要還是你啊。」
也不是假話,感情不談,若是實現她的目標,李威成為唐朝皇帝,同樣很重要,對她會有很大的幫助作用。
李威開始有所悟。
「青海戰事,你沒有獲全功。一旦你平安回去,我們吐蕃國內壓力必增,噶爾欽陵只好返回邏些城,將政局穩定下來。沒有了噶爾欽陵,那個贊婆會是你對手?這是全戰功,你是要問鼎的!你在青海不回,會想像的,你們那個皇帝害怕你奪位,又重新扶持你的二弟,然而你母親又不甘心。朝局雖亂,正與你的孤芳自賞形成一個對比,百姓思念,良臣思念。然後你從容佈置,不動則己,一動必將這個鼎拿下來。與這次突圍有何區別?」
從容說來,幾句話就將李威以後的方向指導出來。
「孤真想你了」李威不由感慨道。
有這樣的人相助,自己還害怕以後做不了皇帝嗎?
「想我可以,切莫回長安後,摟著那些漂亮的妃子,就將我忘記」說到這裡,使小性子,伸出李威手背狠掐了一下。破曉神靈手打百度
李威不能答。
「還有啊,萬一我生下了一個女兒,還要去青海,你回長安,我可不便啊。」說到這裡咯咯地笑了起來。笑如嫣花,眼角兒都流蕩著一層媚意,當真比春花還要燦爛。
溫存了一平,沒祿氏說道:「我有些話要說。」
「說。
「從這裡離瑪多城有兩天路程了。」
「是」
「城中的守將叫囊贊多,是噶爾欽陵的死黨,但其人嗜酒如命。我托人安排,送了一千罈美酒,到了瑪多城。兩日路程,明天晚他還是不設防備,會繼續吃酒。但城中的副將卻是我的人。因此,明天早起來後,不急於行軍,慢騰騰地向北進發。到了傍晚時,不得休息,勿得在四更時分搶到瑪多城下。我會讓人安排,讓守城的將士吃著酒,吃醉酣熟,或者用其他手段調開,悄悄將城門打開。」
「那太好了,不過孤不懂,雖是你的人,他們為什麼也同意放孤逃出生天?」
「你笨啊,沒祿氏用手指敲著李威的腦門道:「很簡單的,我只說一句話,為什麼欽陵如此不顧國力民力,一定要將你擊殺?既然有如此的能力,為何青海還落敗?還中了他的圈套?還要亡命天涯?這是欽陵虛誇你的作用,將你擊斃與前幾年南詔忠於贊普軍隊形成對比。殺死了你,他聲名如日中天,下一步要做什麼?」
「原來如此。」
「我不懂軍務的,可大道理還是懂的。」
李威苦笑,這並不是大道理,而是純粹的權謀與手段。自己比起來,是差了。
「就是這樣,我挑選的將領並不多,只是能派用場的人,大約僅三四人耳,這些人對贊普忠誠都不用懷疑。並且為了害怕走露風聲,我也沒有告訴他們,我在你們大軍中間,只知道我的貼身侍衛在幫助你。這些侍衛我們沒廬族的忠心虎賁,他們更加放心。」說到這裡,她猶豫了一下,雖是忠心,可一旦有了兒子,這些人還是必殺的。
想了想眼前這個人的性格,怕他反感,不敢說了。
天亮了起來,不緊不慢地向北逃去。但走到了傍晚,李威忽然下令,加快行軍速度。大軍馬不停蹄地向北衝去。四更剛過一點兒,來到瑪多城下,果然城門大開。幾條身影閃了出來,騎馬繞過他們這支軍隊,向南消失在茫茫黑夜裡。知道是沒祿氏的人,皆沒有阻攔。沒祿氏說道:「待會兒,需要放一些人逃出來。否則我的人離開後,欽陵必然懷疑。」
威立即吩咐下去。
其實這時候離開是最要緊的,殺不殺傷敵人皆是次要。
揮了一下手,大軍衝了進去。
看著唐朝軍隊衝進城中,一會兒喊殺聲,慘聲叫傳了起來。城中大多數是吐谷渾士兵,可也有幾百吐蕃將士。這一路只是逃亡,唐朝軍隊沒有與吐蕃軍隊交戰。可今天晚,交戰再難避免。而且還是一面倒的屠殺。一時間,沒祿氏心中百味雜陳,國家、民族、個人的仇恨與愛情,種種得失在腦海裡翻飛滾動,亦不知是喜是憂。
大半天才說道:「太子啊,我就要告別了。」
「孤來送你。」
「謝。」
走了一段路,沒祿氏勒住了馬,說道:「就到此,終有一別的。」
但眼中還有一些感謝,是人,總有一份感情的。又說道:「以後切莫耽擱,否則你們將士還是太少。」
「孤知道。」
沒祿氏又騎馬來到他身邊,將身大紅披風解了下來說道:「這是我喜歡的披風,將它送給你,希望它能伴你殺出青海,也希望它能陪你返回長安,榮登寶鼎。」破曉神靈手打百度
說著動作溫柔地將這件披風繫在李威的身,就像一個柔情蜜意地妻子,在為丈夫深情款款地告別送行。
「是,那你也要保重」李威想了想,將背的角弓解下來,當作禮物交給了沒祿氏。
沒祿氏接了過來,用手在土面摩娑著,然後盯著李威,似乎將他的模樣記在腦海中。過了好一會兒,終於也說了:「保重」
說完後,一拍馬向南疾行而去。
此時夜已深,漸近黎明時分,晨風呼嘯,雖是三月,可在這個高原,寒氣依然逼人入骨。倒是一輪明月漸漸西下,在天空中閃著寒冷的白光。
沒祿氏一行人只是一會兒,就消失不見,與夜色融為一體。
其實李威心中同樣複雜,將來面對這個女子,還有欠下的這份恩情,自己又如何自處?默龘立了良久,一拍馬道:「進城!」
一行人向城中衝去,夜風吹拂著腥紅的披風,發出獵獵的聲響。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