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唐 正文 第三百七十九章 陌刀橫崖(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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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戴系德,幾位大臣中的個長者,換作郝處俊或者第哭談,那些性格急躁的大臣,早就不這樣詢問了,而是會跳起來。

    「朕錸了」,李治道。

    經此一變,不知說什麼好,只會這三個宰。

    武則天捏了他一下手,從簾後走出來,道:「戴相公,不是不說,你看這些軍報,各有各的說法,前線一天三變,即使是陛下也不能作出正確的判斷。難道你沒看看到陛下現在的樣子,今天精神還稍稍好一些,這幾天一直在病著。戴相公,國事為重啊。」

    聽到國事為重,戴至德好半天不言語,還是說道:「陛下啊,臣一直就想說的,李敬玄在吏部時不容裴侍郎,為相對又不容劉相公。千古以來,出軍何來二帥之事?」

    「是啊,朕當時也想過,李敬玄已經調往青海,勞苦功高,不能隨便貶為副帥。嗯到他與太子走得親近,於是馬虎。朕錯了。」

    「何止,陛下,你不僅用李敬玄掣肘,又用一個內侍去掣肘。殿下是太子,其他人等皆是群臣,即便李敬玄有李績那樣的功勞,做副帥又看何不可?」戴至德不客氣地將李治的借口揭破。只是他是一個長者,說話時十分客氣。

    「朕錯了。」

    「是錯了,若只是一個普通的太子,論欽陵何苦出動三四十萬大軍不停的圍剿?連一個吐蕃人都看得出來,陛下不知?昔日太子殿下剛剛幼年之時,陛下為了載培,就放入東宮,請功臣與大儒悉心教導。長大了成人了所作所為,雖然看許多暇疵的地方,但許多舉措,讓大臣們看了開心,讓百姓歡心。然而陛下數次打壓。甚至逼得太子殿下去廣成澤、驪山狩獵,韜光養晦。嗯昔日,太宗皇帝又如何對待陛下的?現在終於使太子殿下,讓陛下送入虎口之中。陛下再沒看忌憚,再不需要顧忌。頂多將多大唐少一個賢主,多一個昏主。」

    這是戴至德,論欽陵寫的那封信還沒有給他看。

    若不是武則天提前化解,論欽陵一下子將真相捅出來,可以想像其他大住的反應。

    「朕錯了。」

    李治只說我錯了戴至德也無法可想,難不成押著李治到青海,向西方跪頭請罪?

    武則天看到丈夫臉色變得不好,說道:「戴相公,陛下現在追悔莫及,你能不能少說兩句。事已至此應想方設法挽救。之所以喊你前來,第一是陛下向天下臣民袒誠自己錯誤,將這份罪己詔張貼於各個州縣。第二是召集各位相公,商議如何營救太子。」

    「是啊」……可憐戴至德這個老實人就被欺騙了。張貼各州縣,不是皇帝要認錯是對付論欽陵的。營救太子,談何容易,已經與裴行儉商議過了。

    「陛下,還看何事?」戴至德看些急得立即與各個重臣商議,太子既然逃了出來,就要想辦法營救,沒有時間耽擱。

    「另外還著你去青海查清此事原末,將李敬玄、曹懷舜、王杲、韋待價數人押回京城再替皇宣一道聖旨,讓裴行儉為佻河道行軍副元帥,黑齒常之為郟州都督。契芯明暫時兼代李謹行之職。但黑齒常之不顧司命令,私自將士兵帶出赤嶺,必有罰,重打一百軍仗。」

    這一回總算任對了人,可是遲了。

    但這個任職,也意味著錢事還沒有停下來,繼續打。

    後世誇讚武則天的十二言,這個不能誇的,比如節儉,她當政後,根本就沒看看到何為節儉二字。比如不開邊用兵,然而戰事幾乎就沒看中斷過,而且大多數輸得很慘。

    戴至德昏昏沉沉地離開後宮,然後將幾位宰相喊來,想了想,嫌不夠,將各部侍郎,以及九寺正卿,全部召集,將李治的罪己詔以及各個軍報拿出來道:「各位,發生大事了,你們看。」

    這一看,立即成為煮水,也不乏高興的人,可是少數。

    郝處俊立即要求謹見李治,這事兒得說清楚。但得到的回報,說是皇剛才又昏倒過去,御醫正在醫治。這時候可不能見,最少得過一個一個月兩個月的,事情逐漸平息後,才能見大臣。

    郝處俊只好看著劉仁軌說道:「劉相公啊,你與李敬玄二人之爭,何必將太子殿下牽連進去?」

    劉仁軌羞愧地說道:「郝相公,我也不想。當時大戰一觸之即,李敬玄處處刁難掣肘,我被活活氣出病來。後來陛下讓太子去,我想法中,此人能刁難我,能刁難諸臣,能刁難裴侍郎,可不是害太子的。誰曾想後果如此?」

    心中又是慶章,又是難受。

    慶章自己章好回來,否則在前方還不知是怎麼死的。至少自己若象太子那樣困在那個絕嶺之,四周看二十多萬大軍,萬萬想不出那樣慘烈突圍方法。難受的是讓太子成了自己的替罪羊。

    「那麼你想想辦法,救出太子啊。」

    「我來看看」,劉仁軌將所有地圖拿過來,其他幾位宰相只是盯著他,只有他最懂軍事啊。到現在看重裴行儉的人不多,主要裴行儉沒看親自主持著大型的戰役,沒有太大的戰績可以拿出手。

    看了半天,劉仁軌又將戰報與地圖拿給了裴行儉道:「我心亂了,也想不出好辦法,裴侍郎,你來看看。」

    「不是我看,有一張地目,沒有注意……說著從戰報甲抽出革威畫的那張地圖。

    「這計策好啊……」劉仁軌思付了一下說道。

    貞觀九年,李靖出征吐谷渾,隨後黨項人要求內附,拓跋亦辭歸降唐朝,但朝廷對這片區域顯然不感興趣,手是在積石山到西傾山之間劃了三十二個羈糜州,算是臣屬我大唐了。也僅於此,也沒看委派官員,更談不經營,許多黨項部族的百姓都不知道此事,倒是拓跋亦辭帶著他的族人遷移到松州附近,壯大了自己的部族。

    實際也不好經營,大多數還是親吐谷渾的,甚至許多部族對拓跋亦辭的請降,根本不同意。所以這三十二個羈糜州從某種意義,等於是空中樓閣。或者象李威在地圖一畫,西伯利亞是中國的,大洋洲是中國的,這是不對的,若畫,整個地球還是中國的。算是唐朝短暫地進入過這一地區。

    到了貞觀十三年,松贊干布征白蘭與黨項,將兩部擊敗,大軍於積石山麓會合,進攻松州。

    這就是松州戰役,灰頭灰臉而去。就是這樣,唐朝還沒有注意白蘭與黨項人。

    現在吐蕃吞併了吐谷渾,這個位置就顯得重要了。

    看一個得以實施的條件,紫山更難翻越,除了松州西北高原比較平坦外,往南生羌之所,地勢都變得複雜險惡,要麼從唐蕃大道進入白蘭,只要兵力強大,就能將這兩部關起來,切斷吐蕃到吐谷渾的大道。而且經過吐蕃的錄削,黨項人終於明白庇護在唐朝治下的種種好處。當然,首要前提,必須奪下整個河曲,從游先關起來,然後從下游關,先關黨項人,後關白蘭羌。還就是,太子必須活著回來。

    裴侍郎說道:「也未必悲觀,這一次太子前往青海,雖軍事能力不及論欽陵,可準備充足。」

    卻處俊說道:「那麼我們該如何做?」

    「我與陛下已談過,太子想要脫困,很難猜測他從哪裡脫圍,我們能猜出來,論欽陵也能猜測出來。什麼都有可能,因此從嵩州到肅州,所有刺史準備做好營救工作。我去青海,看能不能從旁邊側應,分散吐蕃人的兵力。直接營救不大可能,只能牽制他們的大軍,圍困的兵力越少,太子才會有一線生機。還看,請求各位放下成見,以國事為重,不要對我掣肘。張相公,你說呢?」

    眼睛一起盯著張大支

    當初派出監軍使,正是他的直意。

    「我不會……」張大安答道。終是看些心虛,雖然心裡面很高興。

    消息一下子傳開,整個長安城都震驚起來。

    雍王府中,高政說道:「恭喜雍王殿下。」

    「我還是擔心哪」,李賢說道,可內心忍不住一陣激動,身體哆嗦了兩下子。

    「殿下擔心什麼?」

    「前兩日大理寺搜查張桂東的財產,我擔心父皇會察覺。」

    「你看陛下的罪己詔,面分明寫著,是論欽陵收買此人,讓朝廷察覺,逃到吐蕃。現在無論此人說什麼,也沒有人會相信。再說,當初送錢給他時,也未明確說出殿下姓名,如何作為證據。」

    這不是掩耳盜鈴,是沒看想到論欽陵會對李治出手,逼迫之下,用罪己詔還擊。李賢將罪己詔接過來,細看,心中忽信忽疑,竟然如此順利?

    「你說大哥他會不會逃出來?」

    「不會,朝中各個宰相商議過了,然而皆無良策。雖然用裴侍郎代替李敬玄,可裴侍郎只說了出兵側應,卻不敢說營救。你看地圖,太子到了烏海,再逃就真正是吐蕃境內。高原不提,幾千人逃到吐蕃腹地,會看什麼局面?」

    「是啊,我心中很慚愧。」

    「殿下啊,成大事者不拘小節,這時候你不能退縮啊。」

    「我想退,能退得成麼?」

    「正是,但此時不急,一旦太子下落不明,時間日久,殿下就可以收攏群臣,坐待良機。不過眼下,陛下病重,殿下還需探望啊,孝道乃是本也。」

    「好,我這就去。」李賢備好了車駕,進了大明宮。通稟後,不久就看太監宣旨,讓他進去。跪拜,然後哭泣,看著李治說道:「父皇,你身體要緊啊。」

    李治只是不語。

    小六這一手也讓他心冷了,太毒了,看不出來啊,平時很溫順的一個人,倒是小五時不時倔強那麼幾回,居然做出如此的事。可是老七資質差了些,老八歲數又他心中也無從選擇。

    「父皇讓兒臣替你按摩按摩……」,李賢跪看來到床前。

    「朕不需要。」

    李賢感到有些不對,武則天衝他招了招手,說道:「你過來。」

    李賢只好跟過去,對這個母親反感,可孝道為大,不能公開違抗。再說大哥這一回死定了,得沉著氣,萬事忍一忍。

    跟著武則天到了一處宮殿,太監將這個小宮殿的門打開,房間裡空蕩蕩的,但放著一堆事物,許多金錠子,還秀珠寶玉石。在冬天的陽光照射下,閃著瑩瑩的光澤。看到這些財物,武則天怒不可遏,抄起金錠子,往李賢身劈頭蓋臉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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