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唐 正文 第二百四十章 貴妃
    第二百四十章貴妃

    「難道太子不想千萬士兵不會犧牲?難道太子不想千萬戶人家不會妻離子散?難道太子不想兩國繼續象幾十年前時那樣和好如初?你是仁太子的。」沒祿氏瞪著一對秀眸問道。

    「不是孤怎麼想,唐朝不是你們吐蕃,居然讓權臣nong國,孤只是太子,最終需要父皇決定。」想不明白,兩國和好如初的神馬,李威根本沒有當作一回事。仁太子,更是一個笑談,自己從來沒有當真。唯有一點,讓李威心動,能nong死論欽陵。此人如死,吐蕃就像南宋失去岳飛一樣,只要謀劃好了,唐朝與吐蕃關係會立即顛倒過來。又因為自己對唐朝的一些貢獻,比如標點符號繼續爭議,可紙張便宜了,活字印刷大多數人也認可,書籍就會流行,更多的人能學到知識,會有更多人才。棉huā在普及,糧食在豐收,衣食漸漸無憂,百姓豐足,國力就會更強盛。當然,富不代表著強,可不富肯定會不強。也不是沒有名將,這一戰,使許多人重新認識了裴行儉。說了不算,打了算,南征一役,裴行儉居功最多,然後才到薛仁貴,或者到自己與黑齒常之、梁積壽。

    不然不會有伯爵。這是很重的爵位,想要得到高爵,只有軍功,像閻立本到現在才是一個子爵。

    其實吐蕃的官職聽起來名字很古怪,nong懂了,卻是很簡單的。唐朝卻是很複雜,最實用的是職,又叫職事官,比如各個宰相,下到縣令、裡正等等。還有虛散階,又叫散官,沒有實權的,比如從一品的文官散階開府儀同三司,到從九品的將仕郎,武官的騎騎大將軍到陪戎副尉,一個是二十九級,一個是三十一級,是虛階,沒有實權。但有許多職事官會授散階作為獎勵。

    另外是勳,又叫勳官。十二轉視作二品的上柱國到一轉視作從七品的武騎尉。這是從南北朝的北朝各代演變過來的,對功臣的一種獎勵與榮譽稱號,並不是真正的官職,所謂的品,只是相當,能受到一些受職分田與永業田,其他的沒有。在四種官職中最輕,到了唐朝漸漸演成對功臣後代與權貴子弟的一種獎勵,實際是獎勵這些功臣的,好了,連你後代都有職位了。

    最後就是爵,從正一品的王爵到從五品的男爵,想要獲得除了宗室弟子外,只有軍功才能迅速獲得。這個很尊貴,甚至可以世襲。從另一個方面,也能看出唐朝的重武輕文。

    才來到唐朝,這些官職讓李威很是糊塗的。

    這種重武的風氣,不會讓唐朝恢復到唐初的戰無不勝,但能讓唐朝武風不會衰退。如果不是內luan,即使是五百年六百年,外敵想要象遼金元meng滿清那樣,肆虐中原,是不大可能的。

    因此,吐蕃最大的勁敵還是論欽陵。

    群眾力量重要,個人領導也不能忽視,廉頗守長平,縱然是白起,想大勝也不可能的。韓信用兵與劉邦用兵又是兩樣的。論欽陵與論贊婆用兵後果又是不同。如果李靖還在世,大非川肯定不會失敗。縱然是論陵欽。

    和親吐蕃不一非需要,只要有了議和,就能給吐蕃,或者給贊普台階下。

    李威心中頗有些意動,吐谷渾不是一日之功。吐蕃就將它jiāo給唐朝,現在親唐的各部,有的在涼州安置,有的開始向靈州轉移,有的在鄯州。到了後方,大約許多人不願意回去。或者將河源王慕容諾曷缽及弘化公主送回去,多半會遭到吐谷渾各部殺害。這也不是一日之功,需要慢慢經營。

    說到底,只要論欽陵一死,一切皆有可能。

    但是不是吐蕃贊普真有這個意思,還是緩兵之計?李威也不能確認。

    於是看著這個王妃的表情,看也看不出來的,再次不雅地將李威的茶杯端了起來,喝了一口。

    「你自己兒有茶……」李威無奈地說道。腦子卻在開動,這個nv子也是一個心腹大患,以後的一代吐蕃無冕nv王,不能以為小,就青澀幼稚了。西南一行,是她大意輕視,智慧卻是有的,膽略更是有的,儘管青澀也有,可像姚元崇一樣,只是年青,青澀一些,卻能隱隱看出以後的一些苗頭。

    「為什麼不能喝,在行軍時,你不一樣與士兵在一個鍋裡吃飯?難道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

    「這是不同……」李威忍了回去。與一個蕃nv計較什麼,她想喝,讓她喝吧,又說道:「你還要等等,孤不能作主。」

    「不急,既然來了,我也想多玩一段時間。對了,你不是說要派人帶我到處嗎?」

    「行,孤馬上派人帶你去轉一轉。」

    「好啊,我想你的東宮,還有太極宮,哦,對了,還大明宮。」

    「你……」乾脆,你到皇城與大明宮各個官府機構裡看看,將唐朝的各個情報一起瞭解得了。繃著臉說道:「東宮,你倒是可以的。其他的,非是孤的權利。」

    「為什麼這麼小氣。太子,如果你去邏些城,你想看哪裡就看哪裡,去不去?」

    讓我去邏些城?還能回來麼?李威直接不答。拍了拍手,說道:「來人哪,上些果子來。」

    端了一些果子上來,還有一碟嫩藕管,伴著雪白的蔗糖,將她嘴塞住。

    嘗了嘗,沒祿氏道:「很好吃。」

    「不是你們吐蕃,如果好吃,留在我們唐朝,孤每天給你好吃的東西。」

    沒祿氏也不知道李威對她的慎重,曾經一度商議,前往羊同將她綁架過來,沒心沒肝地答道:「留下來可以,我在吐蕃可是一個王妃。在你們唐朝會授什麼,這樣吧,你讓你們皇帝立我為貴妃,我就留下來。」

    「……」

    貴妃的什麼就當她沒有說,又怕她再次說出什麼驚世駭俗的話,立即將沒祿氏打發走,然後來到大明宮,將事情一五一十地稟報。

    什麼平衡之術,君王之道,或者處理政事的能力,李治遠在李威之上,可軍事,同樣是不懂,甚至連李威都不及。李治聽了後,立即將一些重要的官員喊來,包括裴行儉。南詔一戰,裴行儉軍事能力終於走進李治視野。

    李威再次與沒祿氏的jiāo談大約說了一遍,貴妃的什麼,自然略去。

    李治看著裴行儉,西南戰役主要的謀劃者是裴行儉,有一些體得。

    裴行儉沉思,過了一會兒才說道:「西南之戰,吐蕃敗在不備,但那天晚上大戰,臣一直在觀看。士兵作戰十分凶悍,不亞於我們唐朝jīng銳軍隊。朝廷明年又想經營高麗新羅,依臣之見,可以答應他們,緩上一緩。國家年se轉好,收成也在轉好,雖拖久了,對吐蕃整合吐谷渾有利,可臣剛剛聽聞吐蕃對吐谷渾暴斂橫征,也未必獲全功,相反對我朝更有利。縱容吐蕃王室與論氏家族相鬥,邊境勒令勿動,開耕屯田,嚴明烽火。待到吐蕃大變之時,一舉成功。」

    這是深思熟慮的想法,不是李威憑借記憶在偷機取巧。薛仁貴大敗後,裴行儉曾經將兩個將領所有行軍路線,作戰方式,拿來分析了很久。最後估量了一下,論欽陵用兵,縱然是自己,也未必能戰勝他。不但裴行儉有這個想法,連劉仁軌都有這個想法。只是這種自滅威風的話,兩人始終開不出口。

    李威倒沒有想得這麼多,但聽到又想經營高麗新羅,驚奇地看著父親。好久沒有「監國」了,對朝中大小事務,知道得不多。

    看到他表情,李治順便解釋道:「新羅王法敏納高麗叛眾,致使高麗叛luan不休。又據百濟之地,派兵守之。朕打算削去法敏官爵,派其弟金仁問回去任新羅王,同時派兵征討新羅。否則連年高麗叛luan,終是朝廷一個惡疾。」

    這個兒子有些旁men左道的,,說不定會想出什麼歪men斜招,能派上用場。

    李威聽了不語,這也不是一個辦法。最好的辦法,是將高麗新羅百姓一起遷移到中原徹底漢化,然後再遷移漢人過去充塞,使漢人比例佔到多數,將高麗新羅從版籍上抹殺。否則換一個新羅王,還是於事無補,這是一個頑強不要臉的民族,有機會還會獨立。幾千年中國歷史,包括強大的元meng,居然都沒有將這個國家消化。

    但嶺南都沒有百姓願意遷移過去,況且高麗,遼東與塞北同樣是一個病。不撤底抹殺,北方才是真正的中國長久之害。因此,李威縱然有一知半解的後世知識,同樣沒有好方法解決。於是閉口不說。

    李治又看著其他數人。

    李敬玄說道:「臣不同意。蕃人不可信,即使有盟約,為了防止萬一,也要派兵駐守。」

    李治點了一下頭。

    「縱敵則患生,防邊則卒老。」

    又是一個問題,連裴行儉都蹙了一下眉頭。不僅如此,疆域那麼長,防也是不好防的。派出兵少了,防不住,派出兵多了,是一個沉重的負擔。最佳的防守就是進攻,打得敵人心寒,邊境才會安寧。李敬玄雖是外行漢,這個問題說出來,不大好解決的。

    「再說,大非川之敗,是薛仁貴輕敵導致,吐蕃未必那麼可怕,否則西南之役不會輸得那麼淒慘。吐蕃數次求和,是國內因為戰事負擔沉重,求和緩解。自去年起,我朝開始豐收,敵人有負擔,我大唐卻沒有負擔。而且臣同樣也得到一些消息,聽聞吐蕃大敗,許多部族開始有些動作,陛下也知道的,最近一段時間,與我朝聯繫的各部在不斷增加當中。如此時我朝與吐蕃約和,這些部族會如何作想。吐蕃內部又是不和。只要不輕敵,jīng選勇士為卒,廣求良將,不孤軍深入,只求吐谷渾,可獲成功。還有,去年西南只是小勝吐蕃一場,大非川仍是大敗。這種情況,我朝卻答應求和,其他各部又會怎麼想?」

    前面是誇誇其談,士兵不只是勇壯,像權虎之流進入軍中,只會壞事,不會是好事。勇壯是必須的,還要遵守紀律,聽從指揮。因此,後來戚繼光用兵只用老實巴jiāo的農民兵,從來不用市井上的什麼大俠豪客。廣求良將,更是空口其談。裴行儉、薛仁貴與劉仁軌皆是軍旅中磨練出來的,如果裴行儉沒有西域大都護的經歷,軍事修養未必有那麼高。當真看了幾本兵法,就能成為良將?

    其他各部難道不知道所謂國與國之間的盟約只是一場兒戲,最終還在靠拳頭?

    但畢竟是大敗後允和的,會被其他各個臣服的部族佼仿。反正將唐朝打痛了,求一下和,萬事大吉。因此最後一個問題,更讓裴行儉不能辨駁。其實有些想法,只是他資歷淺,不好提,就是劉仁軌,輕重都決策不出來,索xing更不談。

    李治看了看簾後,詢問道:「皇后意思如何?」

    「但聽陛下作主,」武則天說道。

    這兩年來是武則天最低靡的時刻,棉huā讓她在民間影響稍稍好一些,可是朝中大臣依然對她十分牴觸。外戚的不爭氣,許敬宗不爭氣,更將她折入谷底。所以行事越來越低調,連批閱奏折都越來越少,寧肯拖著,也讓李治作主。

    李治又看著李威問道:「弘兒,你有什麼建議?」

    依李威之見,則是同意的。既然連裴行儉都沒有對沒祿氏的「誠意」懷疑,大約是沒錯了。那麼除去論欽陵才是頭號的事。什麼其他各部的想法,無論是突厥或者是新羅,不移民,只好打,還要不停地打,很消積的治理方法。暫時低調做人,容讓幾年,一舉將吐蕃擊敗,才是硬道理。現在要這個面子,後面有的苦果吃。

    但母親都低調了,自己更要低調。

    唐朝的什麼,自己能幫就幫一些,不能幫則不幫。眼看數年下來,自己會不會莫名其妙死去,都未必可知,自己都死了,唐朝關自己什麼事?留取丹心照汗青是文天祥做的,自己萬萬做不出。只能說依自己秉xing,漢jiān與自己肯定無緣。

    主要是論欽陵,大勝了一場,滿朝官員又有了驕氣,可自己怎麼說服?說不重視,將來唐朝依然會有幾十萬將士葬送於此人之手?

    說不出來,無論說什麼都沒有說服力。

    因此,不假思索答道:「兒臣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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