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唐 正文 第一百十八章 凶相初現 以毒攻毒
    第一百十八章凶相初現以毒攻毒

    小藥爐裡木柴在燃燒著,時不時地傳出「辟裡啪啪」的木柴爆烈聲。

    明崇儼端坐在柴爐前,用小扇子扇著火,天還是有些熱,汗水就從他的額角流下來。但他恍然未覺,全神貫注地看著藥爐裡的火,時不時聞著藥的清香味。

    全神貫注的樣子,使他風姿雅致到了極點。

    也許他長相俊秀不及賀蘭敏之,但論風采,與賀蘭敏之一個在天一個在地。

    藥煮好了,伸出蘭huā手,將藥爐蓋子打開,然後將符紙點燃,使灰燼落在藥爐裡,整個動作流暢優雅,人品如何不提,單論姿態無論是坐或是行,十分養眼。同時說道:「啟稟陛下與皇后,這是臣昨天晚上huā了一個時辰求來的符紙。」

    「倒是有勞明卿了。」

    「陛下,過獎。在塵世間,陛下是君,臣民是臣。在仙間,陛下是真龍,臣呢,臣也不知道,說不定是鬼,是普通的神兵神卒,又或者是陛下真龍身上的一個跳蚤。服shi陛下是應當的,說起來,還是臣沾了陛下的福氣。」

    一句話將武則天與李治全部說得樂起來。

    武則天說道:「明卿,你這溫順恭良的xing子,倒頗似太子。」

    明崇儼伏倒在地,道:「皇后折殺臣了。太子殿下是龍子龍孫,臣那敢與太子殿下相比。」

    李治道:「且起來吧,說起來朕這些天身體好多了,你都不必這麼謙恭。」

    「不敢當,陛下,將這碗藥湯飲了吧。」

    藥湯喝膩了,不過有明崇儼符水在裡面,效果不同的,太監試了試後,李治一仰脖將藥湯喝完。又說道:「明卿,你這醫術加以巫術,法子頗靈。倒是比那些方士丹丸管用多了。」

    「那也未必,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就是夾雜了巫術,病也要陛下休養調理,才能慢慢康癒。至於丹丸之術,也有好的,只是中間多有方士,不精法門,胡亂煉藥,卻是害人又害己。不過臣都有一句話不知當說不當說。」

    「說來無妨。」

    「昔日臣遇到一個儒生,他說臣不該研究巫術。又說子不語怪、力、亂、神,又,季路問鬼神,子曰,未能事人,焉能事鬼?季路又問,敢問死,子曰,未知生,焉知死?臣就回答他,敢問《禮》是何人編訂的。他說是孔夫子。我又問他,《禮》裡記載了多少關於祭祀的內容,祭祀祭的是什麼?此儒生不能答。縱觀孔夫子一生,卻是很重祭祀的。」

    李治點頭,對鬼神他還是很相信的。

    「其實所謂的未能事人,焉能事鬼,不是指不事鬼,而是說人都沒有做好,沒有做端正,如何事鬼?」

    「此解甚妙」武則天讚道。比起李治,她對鬼神更加相信。

    「皇后誇獎了。又,子不語怪、力、亂、神,不是說怪力亂神不好,鬼神,造化之跡,未易明者,因此不輕易對別人語。所以聖人語常而不語怪,語德而不語力,語治而不語亂,語人而不語鬼。不過臣有一諫,雖然臣以巫雜醫,醫治陛下,其實臣對鬼神同樣只是略知一二,人鬼殊途,神道更遠。陛下不可墜入此道不撥,方士之術,或者巫醫之術,用時自用,包括祭祀,只要持心誠耳足矣。」

    「你是讓朕以治國為主,切不可以因為鬼神之道,誤了國事?」

    「正是。」

    「嗯,你都是一個品xing方良的臣子,自古以方士如果有你覺悟,不至於那麼多邪魔鬼怪的事發生。」

    「那是方士,臣雖學醫巫,可是以儒家為主,儒學才是治國大道。不過有一事,臣忍了很久,一直不敢說。」

    「盡說無妨。」李治很歡喜,作為一個巫醫起家的臣子,卻說出儒學是治國大道的話,大是不易。

    「陛下,前幾年,你去封禪,應當是祭祀天地最虔誠的禮儀,國家之盛事,可是封禪回來後發生了什麼?」

    前面的話說得李治很開心,可這一句說完了,李治臉se立即沉下來,連武則天臉se也yīn沉了。前幾年之所以封禪,那是真正的國泰民安,小米有的地方都掉到了每斗三文錢,江南最好的大米,也只售十幾文,國家文治武功,歷史罕有。但自從封禪回來後,國家年se來一個大變臉,幾乎連年有大災大害。原來國庫裡充實無比,可現在呢,國庫空空dangdang。

    有的大臣因此說是武則天弄的,封禪是帝王之禮,你一個fu道人家跑去,弄什麼二聖,侮辱了百姓,文武百官不說,還要侮辱天地神靈,能不降災嗎?

    其實明崇儼心中歎了一口氣,這句話說出來,就等於將弓拉開了,再沒有回頭的箭。臉上表情卻很坦然,當然了,裝神弄鬼,如果表情不自然,誰會相信。李威只是xing格溫吞,論做作的功力,與他相差了孫悟空一個跟斗遠。

    又說道:「這是有妖祟出世,並且與皇家沾上了很大關係,陛下與皇后倒是輕些,特別是太子殿下。」

    「嗯,你說太子是妖祟」李治悶哼了一聲,甚是不悅。

    「太子豈能是妖祟,只是沾了妖祟之氣。不過臣也看得不大真切。那天太子殿下請臣赴宴,臣的感覺卻是越發的強烈。臣能不能,斗膽請陛下與皇后召太子殿下入宮來,讓臣再看看。」

    李治忽信忽疑。

    對兒子有時候忌憚,不代表著這個兒子不是一個好太子,這一點還是很亮堂的。但不能奪自己的權,就這樣糊弄著。因此那一天李威在宮中向他攤牌,悖然大怒。不能攤,一攤要麼退位,要麼廢去兒子太子之位。儘管李威不是這個意思,那也不能攤

    最近兒子開始聽話了,聽話就行。也不希望兒子出事,雖然忽信忽疑,可是為了防止萬一,還是命人O。將李威傳來。

    李威走了進來,施過禮後,問道:「不知父皇母后喊兒臣前來何事?」

    李治將剛才明崇儼的話再次說了一遍。

    李威一下子火了,剛剛在東宮設宴款待你,又是投壺,又是賜詩,不指望你這小子相助於我,可也別這麼快就對孤動手。而且這個小子良心很不好,一邊在唸唸有詞,一邊在朝自己母親那張美艷不可方物的俏臉上望。

    如果不是父母親全在這裡,他都能又抽出shi衛的刀,向明崇儼跨下那陀肉割去。

    不過明崇儼這個望可沒有他想的歪心思,不得不為。自己用了幾個法術,讓兩位尊貴的主兒相信,可心裡面卻是很清楚的。這兩位主現在相信了,卻不意味著他們真好欺騙,特別是皇后,這是看武則天臉se的。

    李威忍住怒火,看著明崇儼道:「明大夫,孤問你,孤有妖祟附體,為什麼會有祭田籍新犁之瑞?還有竹紙。如果真有這個妖祟,那麼這個妖祟也是在保佑孤身體平安,保佑父母平安,保佑我們大唐平安。」

    那個妖祟保佑那麼多人平安的?武則天逗樂了,說道:「弘兒,休得胡說,聽聽明大夫怎麼說的?」

    明崇儼念止了,看著李威道:「殿下,你得祥瑞是一回事,可是受妖祟影響又是另外一回事。就像陛下仁節千古未有,為何為仍疾病纏身?不但殿下受妖祟影響,而且今天比那天在東宮宴請臣時更重了。臣說出來,是為了殿下好,為了唐朝社稷好。陛下,皇后,請允許臣齋戒五日,自然找出妖祟來自何方。可如果殿下不喜,逼臣不語。臣只好不說了。」

    ***,他還咬定了,李威氣得肺都炸開了。

    什麼法術?裝神弄鬼老子不玩,可不代表著一點原理都不明白。壓制了一下內心的怒火,頭腦再回憶,書到用時方為少,不過僥倖還記得幾個。xiōng口碎大石,那玩意兒需要力道技巧,否則弄不好一錘子下去,石頭沒有打碎,人見了閻羅王。再說,也簡單了些,這個明崇儼有可能會想明白。豆芽長大佛,恐怕明崇儼也會。滾油鍋撈錢,恐怕也逃不過他的眼睛,再說了,得在眼前表演,那股醋味會立即聞出來。上刀山的啥,泥婆羅過來的藝人也似表演過。

    但立即眼睛一亮,倒有一個辦法,明崇儼絕對弄不出來的,也弄不明白的。

    想到這裡,他立即說道:「父皇、母后,明大夫替父皇將病情控制住,兒臣很感謝。可不能因此妖言huo眾。明大夫,你會的那些法術,手疾眼快,孤很佩服。而且居然讓宮裡的人與你配合,唬弄孤的父母,唬弄滿朝眾臣,這份膽大妄為,孤更佩服。為了父皇的病,孤也隱忍不說。」

    忍了很久,索xing將他揭破。

    又說道:「既然你將矛頭指向孤,想謀害孤。好,孤也有法術。你不是要齋戒五日嗎,當然了唬弄人是要準備的。孤也準備,不過不需要五日,也不需要齋戒,只要三日時間準備。並且連孤都不會出手,讓孤身邊,伺候孤的八歲上官婉兒就可以使出來。既然你有那麼大神通,能請動鬼神將幾十里城外的甜瓜搬到宮中,那麼到時候再請你請動鬼神,弄清楚孤是如何做的。如果你辦不到,就是父皇容忍,孤也要率領群臣,問你一個妖言huo眾,謀害太子,欺騙二位聖上,滿朝群臣的大罪」

    沒有辦法了,只好以毒攻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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