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後,香港各大報紙登載了一份尋人啟事,尋人啟事上沒有詳細說明秦司令的身份和姓名,但是註明了他當初的家庭和所在地以及兄長的姓名,這份尋人啟事在各大報的醒目位置發表,引起了一陣騷動,按照報上留下的地址,有數百人打來電話認親,可想而知,有些人見尋親者如此氣勢,一定財大氣粗,這是混水摸魚來了,張勝沒想到還有這種效果,於是專門安排了一批人負責接待和甄別工作。
與此同時,國內《財經時報》、《證券報》等主要報紙以醒目的大標題在主要位置登載了一條重要消息「深圳勝文重金收購凱旋股份」,副標題是「深圳勝文國際投資貿易公司借殼上市,凱旋股份舊貌換新顏。」
消息公佈時,秘密進行的收購工作已近尾聲。
凱旋股份是一家上市企業,旗下有兩家加工廠,四家貿易公司,還有一家四星級酒店,光固定資產就有四個多億,如果算上所持有的凱旋公司的股份市值,剝離債務後總資產超過十個億,經與市政府討價還價,收購價定為六個億。
這筆錢張勝拿得出來,但是他不能一下子拿出這麼多錢,任何一家大企業都會充份利用他的每一分資金去創造更大的利潤,誰也不會把多達數億、十餘億的流動資金閒置在那兒沒有用處,一下子拿出這麼多錢會惹人生疑。
更重要的是,如果這樣做,一旦被徐海生獲悉,必定會重新評估他的實力,那會令他非常被動。
時至今日,只要他能把文哥的資金消化完畢,全部漂白轉到他的戶頭上。他的實力就將超越徐海生,但是那只能讓他的實力和地位凌駕於徐海生之上。卻不能讓他消滅這個毒蛇般的對手。
資本市場地戰爭雖然殘酷,卻有一條公平原則,那就是你可以挑戰,但是我可以不應戰。張勝就算資金實力超越徐海生一百倍,對方不肯與他對壘,他能強迫對手和他做對手盤嗎?
所以。他必須不斷壯大實力,讓徐海生感受到他成長速度的威脅。與此同時,他又得隱藏真正地實力,示敵以弱,讓徐海生覺得可以把他打敗。這樣徐海生才會放手投入資金,與他在資本市場上較量一番。等到對方投入全部兵力,已經無法抽身時,才是張勝撕去偽裝,露出鋒利的獠牙的時刻。
因此,為了成功收購凱旋股份,既能顯示出他在資本市場的擴張速度,引起徐海生的警覺。又不讓他發覺自己的真正實力,張勝煞費了一番苦心。
利用凱旋股份入不敷出,已經連續兩年虧損,今年地情況非但沒有好轉。反而有進一步惡化、馬上面臨退市風險的現狀,市政府方面迫切需要一個新的領導人入主來扭轉局面的現狀,張勝通過談判,一番唇槍舌劍,迫使對方同意了他的分期還款計劃。
張勝一共吃下了凱旋股份40%地股份。收購價值近六億。根據合同,分兩年四次付清。第一次是一億五千萬,這筆錢一到位,合同就立刻生效,張勝已成為凱旋股份的新主人。
成了凱旋股份的掌舵人之後,他就有權對凱旋做大手術了。這位新任董事長立即大刀闊斧地改革起來,首先就是資本置換。
通過那些資深註冊會計師們的努力,張勝把凱旋股份旗下兩家嚴重虧損的加工廠以比實際價值高十倍的價格賣給了他旗下的另一家企業勝文國際投資。接著,把凱旋旗下四家貿易公司合併,重新註冊成立了一家由他完全控股的新公司「四海貿易」。
由於這家新公司實際上已經成為原凱旋股份地總公司,於是以十倍價格出售那兩家加工廠的利潤收入,以及原凱旋旗下仍在盈利的四星級酒店的收入,在財務報表上便合併記入這家公司。這一來,凱旋一下子就從連年虧損中翻過身來。
還是原來那家企業,只不過合併合併,換個牌子,「凱旋股份」變成了「四海貿易」,,盈利就從虧損四毛二,變成了盈利兩毛三,每股淨資產增加了40%。
在此之前,羅先生等人已經在二級市場上悄悄吸納股票,而這一段時間裡,凱旋公司也配合發佈公司有退市可能地風險提示,緊接著又連續發佈了些因債務訴訟纏身的利空消息,凱旋股份從三元多的價位一路狂洩到一塊多的市價,配合羅先生等人順利底部吸籌。
等到消息在市場上流傳開來,人們紛紛追進四海貿易股票的時候,張勝手裡地市場籌碼開始逐步派發,一筆巨額利潤已經到手。
事實上,這還沒完,因為有利潤收入就可以轉配和增發新股,張勝控制地董事會已經放出風去,將在近期召開股東大會,商議轉配增發6000萬股新股的問題。
此時,四海貿易地股價在市場炒作下已經攀升到17塊錢,在二級市場上,張勝賺了三個億。增發新股的配股價是9元錢,等到股東大會開完,新股一配發,又將是五億四千萬的進項。
收購凱旋股份,張勝一共投入一億五千萬。通過他的人,他在二級市場上賺了三個億;通過配發新股,他將融資五億四千萬。三個億再加五億四千萬,扣去前期投入一億五,收購凱旋股份等於一分錢沒花,還立即淨賺七個億。
這就是運作,用收購來的企業付清收購的債。
這就是金融,雖然還沒有創造一分錢的價值,卻融來了億萬財富。
「各位,經過數月的辛苦,我們終於功德圓滿,得成正果了。來,咱們乾一杯!謝謝大家。」
張勝家裡正在舉辦一場酒會,參加者是所有參予收購凱旋股份運作的高級管理人員。張勝舉著杯。開心地對大家說。
「過幾天,我們去香港。大家到《蘭》去見識見識。」
小會議室內,張勝對羅先生等幾個極親近的朋友笑著說。
《蘭》是香港的一個秘密會所,名不見經傳,就連八卦週刊,也從來沒有報道過關於那裡的隻字片語。
這個會所,只在上層社會人物中口口相傳。會員的發展也是通過這種方式。張勝剛剛取得會員資格,按照規定,他最多可以帶四個朋友進入會所。
與這個會所相比,那些公開地夜總會,哪怕是最有名氣檔次最高級的。也不過像是一些大排檔,這裡地消費水準極高,但是能成為這裡的貴賓絕對物超所值,《蘭》的主人身份神秘,人脈極廣,常在超級富豪間穿針引線,幫助聯絡。
一個人到底有多大的能量,怎麼衡量?
翻翻你的電話本就知道了。
你的電話冊上都是些什麼人。都是些什麼檔次地人,就代表著你有多大的實力,你有多大的能量。所謂赤手空拳,一切靠自己。不過是癡人說夢罷了。只有井底之蛙才不需要夥伴和朋友,你想擴大你的勢力、你的影響,你就得不斷接識比你強大地人,並最終成為他們之中的一員。
經常出入於《蘭》的人,有擁有龐大艦隊的船王、有出身名門的地產大亨、有控制著輿論喉舌的傳媒鉅子、有國際金融領域的投機大鱷。這些人誰都不比張勝錢少。甚至比他還要多得多。成為其中的一份子,意味著更多地商機、更大的市場。張勝自然極為開心。
聽說要去香港最神秘的會所《蘭》見世面,鄧先生幾個人都興奮起來,以他們的財力、勢力,一直也沒有機會去見識那個神秘之地地。《蘭》,就像是華山論劍的千仞之巔,只有夠資格的人,才能收到它的邀請函,能夠進入《蘭》,就是一種炫耀的資本。
給身邊這些人鼓足了勁兒,大家紛紛到一樓大廳去參加慶祝舞會了,房間裡只剩下張勝和羅先生。張勝地臉色沉了下來:「羅先生,現在已經過了很久了,明天,我就將召開記者招待會,宣佈我地婚事。我的新娘呢?」
羅先生有點尷尬:「張先生,我已經……通知了大小姐,也提起了你地擔心。不過……大小姐說,這件事你不必擔心,不會有人懷疑你和她的交往過程,她保證……天衣無縫。」
張勝微微瞇起了眼睛:「哦?大小姐這麼有把握?我在深圳的一舉一動,都落在許多人眼中。在這裡這麼久,我就從來沒有和大小姐同出同入過,她明天從天而降,突然變成我的新娘,你說不會有絲毫破綻?她要是有隻手遮天的本事,還需要我做甚麼?」
羅先生苦笑道:「張先生,說實話,我在社會上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但是在您和大小姐面前,終究不過是個只供差遣的人,你們之間的事,我實在是沒有能力過問。大小姐她……她……,嗨,明天一早,你就能見到她,等你見了她,你自然什麼都明白了。」
張勝長長地吁了口氣,淡淡地道:「算了,我不逼你了,她不著急,我有什麼好著急的。那份合同已經擬好了麼?」
羅先生鬆了口氣,忙道:「擬好了。」
「嗯,」張勝點了點頭,還是難掩心頭不悅。他對那位遲遲不露面的大小姐已經煩透了,雖說不是夫妻,卻要共同生活一年時光,如果對方這麼難接觸,那日子一定不好過。
「老總,客人們都請您下去跳舞呢」,洛菲穿著一件漂亮的白色百摺裙,就像一位小公主似的飄了進來,笑盈盈地道。
羅先生趁機告辭,轉過身時衝著洛菲使個眼色,洛菲會意地眨眨眼。
「唉,算了,我沒興致。」張勝有些疲憊地靠在沙發上,閉上眼睛假寐。
「哇。一下子賺了那麼多錢,好多人都在羨慕你。一件賠錢的買賣硬生生讓你搞成大賺特賺的生意,敬佩得不得了呢,怎麼反而不開心了?」
洛菲明知故問,還走到他身邊,很乖巧地給他做起了頭療。
「老總,什麼事不開心。不會是……是我惹你生氣了吧?」
張勝笑起來:「怎麼什麼事都往自己身上攬呢?菲菲現在越來越乖,像個小淑女,我怎麼會生你的氣呢?」
洛菲在他身後扮個鬼臉,皺皺鼻子道:「真的假的?我有那麼好嗎,你不是誑我吧?」
「當然不是。我從不編瞎話。」
「那……你肯答應我,不管我做什麼,你永遠不生我的氣麼?」
「呵呵,你呀,你能幹什麼讓我生氣地事?這麼狡猾,順桿爬呀,討免死金牌嗎?」
「你答應了?「那有什麼問題,我答應……」
「君子一言?」
「快馬一鞭!」
「啪、啪、啪!」這句話說完。張勝就很有默契地舉起一隻手,洛菲的手落下來,和他三擊掌。
「嘻嘻,那我就放心了。」洛菲得意洋洋地說。做為報答。她更賣力地為張勝按摩起來。
洛菲十指纖纖,很有藝術感,是雙適合彈鋼琴地手,做起按摩來也似模似樣。
張勝很舒服地閉著眼睛,頭隨著她手指的動作輕輕搖晃著:「菲菲。你不懂。錢賺的越多,位子坐得越高。勞心費神的事便也越多。我這人挺沒志氣的,你別看我在拚命的撈錢,那是既在其位,要謀其政罷了,多少人指著我吃飯呢。
其實……,我真想急流勇退,把我地錢搞一支信託基金,再與人合夥投資一部分,當一個真正輕閒的人。我去過《蘭》,在那裡,我才知道真正的貴族,真正的上流社會,他們怎樣活著。他們過得很自在,從不把賺錢當成自己生命的主題。
他們把祖祖輩輩積累下地財富交給一個合格的總裁去管理,或者建一支信託基金,而他們自己,更注意和家人一起快樂地生活。去勒圖凱打高爾夫、去馬來西亞潛水、去日本泡最好的溫泉、去西屬加納利群島游泳、去阿拉斯加釣鮭魚、去非洲打獵、在自己家裡種菜、親手去修剪自家門前的橡樹……」
他拍拍洛菲的手,感慨地說:「他們真正看透了錢的本質,不做錢的奴隸,我也好想過那種日子。」
「你還這麼年輕,不想建立一份霸業?」
「他人笑我太瘋癲,我笑他人看不穿;不見五陵豪傑墓,無花無酒鋤作田。把一生最美好的時光浪費在賺錢上,怎麼比得上和心愛地人遨遊天下,長相廝守?像我現在這麼忙,父母親人都沒有時間經常相伴,有什麼意思?」
張勝笑起來:「當然,要是我還要靠上班來維持生活,這麼想是不切實際,只是,我已經具備了這樣的條件,想為自己活著而已。什麼成就、霸業,慾望無止境,真要無休無止地追求下去,什麼時候才是頭?等到我想退出來按自己的方式生活時,已經年華老去,那還有什麼意思?」
洛菲想起自己的父親聰明一世,終不免一場牢獄之災,張勝所想未嘗沒有道理,不禁輕輕歎了口氣,微笑著說:「能知足方能長樂,老總正是諸事順利、鋒芒畢露地時候,卻能這樣想,才是真的智者。也不知哪個女孩子有這樣的好福氣,能嫁給你,與你長相廝守。」
張勝也想笑笑,卻實在笑不出來,他想起了鄭小璐,想起了秦若蘭,又想起了鍾情、若男,和那個難相處的周大小姐,忍不住長長一歎,心中千回百轉,卻難再說一字。
張勝西裝革履地站在寬闊的後台工作間裡,抬腕看看手錶,微帶慍怒地道:「我們尊敬地周大小姐呢?9點半就要召開記者招待會了,她不會姍姍來遲吧?」
這裡是租用地新聞發佈會場,前邊是一個T型大展台,後台是模特們換衣服的地方,所以地方非常寬敞。
「大小姐馬上到,馬上到。」
羅先生側耳聽聽前邊傳來地記者們的嗡嗡低語聲。急得滿頭大汗,他掏出手機。正想打個電話,邊邊的側門忽然開了,一個女孩用優雅清脆地聲音說:「對不起,我來晚了,讓您久等了。」
張勝抬頭望去,只見一個優雅的身影從側門姍姍而入。就像一隻高貴地天鵝靜靜滑行在碧綠如鏡的水面上。
一眼望去,一種嫵媚端莊、秀逸典雅的氣質撲面而來。隨後,張勝才注意到她的穿著,勻稱而略瘦的身材,一雙法國式的纖秀長腿輕盈地邁動。身上只有一件乳白色地連衣裙象流水似的輕輕律動,裙擺在膝彎以上。
裙子質料極為高貴,柔軟、貼身,面料隱隱泛著柔和的白光。裙裝的線條柔和而簡練,沒有任何點綴,只在那細得難以置信的纖腰間有條同色環形地腰帶狀縫合線,如此簡潔的時裝卻在高貴寧靜中把她柔美幹練的女人味兒完美地表現出來。
衣服,只是一件道具。重要的是這個女人的步態,她舉手投足,都有一種歐感的貴族味道,能把古典與時尚、典雅與自然融為一體。形成如此獨特氣質的女孩,張勝只在少數幾部歐洲歷史大片中見過,那是一種貴族式的優雅。
正如人類地五官都是眼耳口鼻組成,卻有人美若天仙,有人醜若無鹽。同樣只是站立行走。小小的差異和不同。你便能感覺得到完全不同的氣質,有些人真的能甫一見面。便讓你有種貴不可言地優雅感覺的。
張勝臉上的神情由不悅變為驚奇,他想像過周大小姐的樣子,也想像過如果她美麗,甚至如同有名的影星一樣相貌,唯獨沒有想到她地氣質竟是如此高雅不俗。
周大小姐娉娉婷婷地自那側門走進來,皎潔如同一輪明月,散發著淡淡清輝,相信身材最火辣地模特也無法與她競爭男人的目光。如果她身旁走著一個頂級模特,那就像一輪太陽,人們第一眼總是會注意到太陽地光輝,但是馬上就會把目光投注到那輪明月上。
能讓他注目欣賞,舉杯相邀,能給人神秘和美麗之感的,永遠只能是天上的明月。男人並非只能欣賞肉體之美,而是能夠表現出那種秀外慧中氣質獨特的女人太少。
「張總,我來了。」洛菲淺淺一笑,神態從容,羅先生吁了口氣,悄然退了出去。
張勝目瞪口呆地坐在那兒,好半天才像觸電似的一下子跳起來,指著她驚駭地道:「你……你你……,洛菲?」
洛菲微微一欠腰,就像一位晉見國王的貴族,優雅而從容:「是的,洛菲,周洛菲,您的……妻子。」
張勝像一位老年癡呆患者,神情呆滯,目光茫然,過了好半天,他才回過神來,帶著一種被蒙騙的驚怒說道:「原來是你,我說你怎麼不擔心別人會懷疑我們從未接觸。你……竟然是你……」
「噓」,洛菲豎起一根纖秀的手指,觸在唇邊,眼睛裡帶著一點調皮的笑意:「一位紳士,不該向女士這麼大吼大叫的,你說過,永遠不會生我的氣,不許賴皮。」
她眨眨眼,有點狡黠而得意地笑。
張勝呼呼地喘了兩口大氣,震驚的感覺一時還沒有消失。
洛菲一身乳白色的簡潔裙裝,微笑著站在他面前,就像一位氣質典雅的公主,她在耐心地等著張勝適應她的新角色。
好半天,張勝臉上的表情才慢慢平靜下來,開始仔細地打量她。她手裡提著一隻LadDior手袋,小羊羔皮的絎縫菱形稜格,不懂行的人看著和批發市場上30塊錢的皮革手袋沒什麼區別,但是那是通過95道工序製成的極品,戴安娜王妃用的也是這個牌子。
提著手袋的柔軟領口微微外翻,露出特殊的乳白色修飾花紋,張勝去《蘭》的時候,曾經在一位船王之女的袖口上見過類似地花紋,所以他知道,那並不是花紋。而是繡成花紋的法文。這是法國巴黎一家古老地服裝店為客人量身訂做的衣服,沒有牌子。只有袖口繡上服裝主人姓名的首字母。
周洛菲一頭S波浪狀的秀髮,乳白色貼身裙裝的領口是桃心狀的,秀氣地小腿下是一雙巴黎風格的高跟鞋,質感純粹,透著學院氣質。她全身上下沒有一件首飾,但素潔中卻不失高貴。
她是洛菲。卻又不是洛菲,她的相貌依稀帶著洛菲的影子,但是那氣質卻使她脫胎換骨,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張勝無論如何也不能把她同那個帶著謙和的笑容提著暖瓶滿大戶室地給人倒水的女服務員聯繫起來;無法把她同那個和他視頻時趴在桌子上懶洋洋地打呵欠的可愛鄰家小女孩聯繫起來;無法把她同那個穿著和小甜甜布蘭妮一樣性感的皮裝,大跳電臀熱舞的小野貓聯繫起來;
她……脫胎換骨。成了一個淑女,一個絕對有貴族風範的高貴淑女。
文哥如果看到這一幕一定非常欣慰,他的心血沒有白費,他的女兒真地被他打造成了一個貴族淑女。
把女兒送到法國學習,起因於文先生同一位法國生意夥伴的往來。那位生意夥伴沒有他有錢,但是兩個人的接觸,使文先生很快把他當成了好朋友。和這個人交往,他有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自身地氣質和談吐,也會不知不覺地變得優雅起來,他喜歡這樣有品味的朋友。
有一次去法國的時候,他去這位朋友家做客。那是鄉村一棟略帶古堡風格的三層小別墅,在十幾畝修葺整齊的綠地地映襯下顯得有些矮小和老舊。連接這座普通民宅與遠處高速公路地是一條彎曲而漫長的柏油馬路。
進入「古堡」,一眼就能看到樓梯間和過道地牆面上掛著家族的族徽、祖先的畫像、古老的盾牌、長劍,還有各種服飾和人物儀態的老舊圖樣。他的朋友告訴他,這些圖樣是他的家族一代代傳下來的。是他們從小言談舉止的禮儀規範。從他咿呀學語時。這些圖樣就是他的啟蒙讀物。而他的兒子女兒,從小也要學習這些東西。
文先生不解地問他。圖上的很多服飾打扮早就過時了,這樣世代相傳有什麼意義呢?
「氣質」,他的朋友毫不猶豫地回答:「外在的東西永遠都是變化的,再流行的東西也會有過時的那一天,唯有氣質來自於數代的積澱和修煉,歷久彌新。」
做為一個貴族,他已經沒落了,歲月的變遷讓他們失去了原有的財富與社會地位,但那種與生俱來的貴族氣質依舊令人動心,那是再多財富也買不來的東西。
文先生心有所悟,回國後就把他的女兒送到了法國,在一所名不見經傳的古老貴族學校接受教育。
他的女兒在那裡學習現代知識,同時也學習古典禮儀,包括擊劍、馬術、高爾夫;包括音樂、雕塑、繪畫、舞蹈。洛菲還要參加各種社交活動,賽馬賞花、網球高爾夫,看畫展聽音樂,在社交實踐中提升禮儀素養和優雅風度。
在歐洲人眼中,貴族可以沒有政治修養,沒有生意頭腦,但不能沒有文學藝術修養,這正符合文先生的想法。
文先生是一個很傳統的中國人,骨子裡是有些重男輕女的,他不認為女人有能力掌控一個龐大的家族勢力,也不願意自己的女兒去做那樣辛苦的事,成為一個沒有女人味,整日周旋在銅臭之中的女人。他希望將來找一個稱心如意的女婿,而他的女兒,將成為這個龐大家族的合格的女主人。
在這種氛圍內熏陶培養出來的少女,即便她現在出現在倫敦或巴黎真正的上流人士社交酒會上,那衣著打扮、談吐氣質也是無可挑剔的,難怪張勝一見驚心,只覺那種氣質優雅到了極點,卻無法用語言形容其中萬
「你跟了我很久了,從我自溫州回來……」
「是呀,」洛菲溫柔地笑,像個初次見面的淑女,彬彬有禮:「家父那時。就看中了你的誠實和正直……」
「咳,你們二位……談好了嗎?記者會要開始了。」羅先生從門口探進腦袋。有點心虛地笑道。
「我們馬上就出去!」張勝板起了臉,瞞著他的人,這傢伙也有份的。
「好先生答應一聲,嗖地一下縮回了頭去。
張勝緊緊領帶,扭頭指著她道:「你……」
洛菲已翩然走到他的身邊。款款自然、落落大方地挽住了他的手臂,眨眨眼笑道:「演出開始了,我地先生。」
張勝的火氣被這溫柔如水一堵,便再難發出來,手臂在空中僵滯片刻。他哼了一聲,手指在洛菲鼻子前頭點了一點,很沒有底氣地嘟囔了一句:「回去,我再跟你算賬!」
「嘻嘻……」這次地笑聲有些調皮,可就少了點淑女的味道。
新聞發佈會上,張勝正式宣佈與周洛菲小姐訂婚,並將於一個月後正式成婚。
目前張勝是深圳身價最高的單身貴族,尤其在他成功運作。成為一家上市公司的董事長之後,更是身價倍增。以前雖有一些小報提過他有一位神秘女友,不過相信的人並不多,以致一些八卦小報因為他單身且沒有緋聞。曾暗示性地說他是個
想不到他的神秘女友突然浮出水面,鑽石王老五宣佈訂婚了,一時間不知多少上流社會屬意於他地年輕女子摔碎了一顆玻璃心。
同時,這樣一位年輕富豪,女友既不是節目主持人、電視明星、著名模特。又不是強強聯姻的其他富豪之女。這令記者們大感興趣,新聞發佈會後的酒會還在進行當中。一篇篇麻雀變鳳凰的傳奇報道已經在他們的醞釀之中。
「哈哈,張先生,保密工作做地真好啊,原來你的女友就是洛菲姑娘,你做生意,夫人做秘書,這夫妻店開得,佩服,佩服。裘老闆舉杯笑著,又湊到他跟前說:「張先生好眼力呀,平時瞧著洛菲姑娘很是平常,想不到談吐氣質如此出眾,大家閨秀,絕對的大家閨秀,這樣的女人才拿得出手,才好娶回家做老婆。」
張勝淡淡一笑,向遠處的周大小姐瞟了一眼。她正站在一群到賀的富豪妻子女伴們中間,淺笑言談,從容淡定。
一隻高腳杯擎在她的手裡,杯裡是小半杯香檳,她的拇指、無名指和小指握住杯腳下方,中指扶著杯腳,食指輕搭在杯腳與酒杯連接處,雖是隨意地站著,手指仍然伸直,手指與手腕呈現著優美地曲線,如同鶴立雞群。
「她的確是一位貴族」,張勝在心底輕輕一歎,卻又有些悵然若失,曾經可愛的鄰家小妹突然變身成了一位高貴優雅的淑女,竟然她像一隻醜小鴨突然蛻變成了一隻美麗地天鵝,可張勝依然惜歎於熟悉的她的消失。
「早在我從溫州回來時,她就潛伏在我身邊了,從那時起,文哥就決心讓我幫他辦這件事了?好縝密的打算、好深沉的心機!還有她,從小養尊處優地一位大小姐,我真想不到,她做侍候人地活,一幹就是幾年,居然沒有半點破綻。人心、人性、人生啊……」
「小張,恭喜恭喜,真是一對璧人呀」,孟副市長笑吟吟地舉杯走過來,張勝忙放下感慨,滿臉笑容地迎上去……
酒會結束,這對迅速被上流社會承認為珠聯璧合的未婚夫妻乘車返回園山別墅。
張勝一上車,便靠在椅背上,微微閉著眼睛。
車子走了好久,洛菲有些沉不住氣了,她輕輕扯扯張勝衣角,靠近了些,輕輕喚道:「喂!」
「幹嘛?」她一靠近,張勝嗅到她身上一縷淡淡幽香,極高地品流。
「累了?」
「嗯!」張勝嗯了一聲,一語雙關地說:「身子累,心更累呀。」
「哦,那你休息。」
說完便沒了聲息,張勝好奇地睜開眼一看,只見洛菲靠在座位上,學著他的樣子閉眼假寐。只是姿勢不盡相同,她的雙膝並著,雙足挪向外側,有30度角的傾斜,一雙手搭在手袋上,頭微微側著,從這個方向看過去,波浪狀的齊肩秀髮遮住了容顏,只看到秀氣的鼻子和下巴。
「裝模作樣!」張勝哼了一聲。
回到了家,兩個人站在屋子裡發怔,互相看看時,表情都有點古怪。
早上出去時,他們還是張總和小菲,現在回到這幢房子,他們突然變成了未婚夫妻,那種戲劇性的變化,讓兩人一時之間都有些不適應。
兩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神裡漸漸露出有趣的笑意,終於忍不住相視一笑。
這場婚姻本來就是遊戲,是一場為資產轉移打掩護的遊戲,對方是誰並不重要。那個人是洛菲未嘗不好,至少這幾年相處,兩人之間情誼非淺,在這場各取所需的交易之後,周家的掌門人是他情如兄妹的朋友,總比形同陌路的第三者好得多。至於一個無害的隱瞞,又有什麼好追究的。
張勝因為她如此巨大的變化形成的陌生感消失了,開始變得坦然起來,他已經找到了兩人之間的關係定位:一如既往。
「陪著他們一遍遍地說著同喜同喜,弄得我口乾舌燥,去,幫我沏杯茶。」
張勝盡量用今日以前一貫的口吻對這個原來的下屬加妹妹,如今又冠以未婚妻稱號的周家大小姐說。
「我……去?」
洛菲好像還沒從少***身份裡清醒過來,她指指自己的鼻子,然後低頭看看自己拎著的LadDior手袋,由巴黎那家專為貴族定製衣服的裁縫店最出色的設計師DIANA為她個人專門設計、剪裁、手工製作的這件絲製外衣和鞋子,有點傻傻地看向張勝:「你……還當我是你秘書?」
張勝正解著西裝扣子,聽見她問,乜了她一眼,嘴角露出一絲邪氣的笑容:「或者?你喜歡以另一種身份,對我盡另一種義務?」
他說著,同時向洛菲慢慢靠過去,臉上帶著危險的神氣。
「呃……,張總,您坐。我去沏茶……」,他一面逼近,洛菲一面退後。
陪著笑臉把這句話說完,她便立即轉身,一溜煙地逃了。
張勝放聲大笑起來:淑女,是扮給外人看的,家裡要是真的擺一個高貴的淑女,那日子沒法過啦。洛菲這丫頭很好,她,還是原來那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