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勝咬牙從地上爬起來,發狂般地往巷口追去,跑到分岔口,卻只見巷陌深深,哪裡還有劫犯的人影,一時覺得天昏地暗,拿拳頭狠狠地往牆上砸去。
從指間傳來的疼痛感讓張勝一下子清醒過來,驀地想起周老爺子還被摔在地上,得趕緊回去看看。
張勝轉回巷道裡,果然看到周老爺子還一屁股坐在地上,忙上前把他扶了起來。連聲問道:「老爺子你沒事吧?」
周老爺子摸摸自己的小馬扎,一臉茫然地問道:「咱們不是出來曬太陽嘛?哪個小雜種把我撞倒了?這樣不懂禮貌的小子,真該好好教訓一下。」
張勝強忍住心裡的悲苦,只得順著他的話說:「呃,是一個騎車的小伙子不小心,把你撞倒了,我想追沒追上……老爺子你沒事吧?」
周老爺子拍拍屁股,摸摸身子,道:「還好老頭子我身子骨硬朗,好像就屁股有點疼……哎,你這同志叫啥來著?我們這是出來幹嘛了?」
張勝心裡苦不堪言,只好說:「老爺子你剛才摔了一跤,我還是扶你回去歇歇吧。」
「不曬太陽了呀?」周老爺子望著手裡的小馬扎,有點戀戀不捨地問。
張勝好說歹說,總算把周老爺子扶回的屋裡,安頓好之後就想離去。周書凱忽然叫住了他:「小伙子你是不是生病了?看你這小臉煞白煞白的,怪嚇人的。」
「我……我只是有點水土不服,鬧肚子。嗯,鬧肚子。」張勝說完這句話,趕緊出了門。一走出周家院門,兩行悲苦的淚禁不住流了下來。
他一出去,周老頭兒迷茫的眼神又恢復了清明,像個老頑童似地嘿嘿一笑,轉身溜進了裡屋。
靠後窗戶放著一張民國時的老花梨陽回紋的插角畫桌,桌上放著一個帆布包,包前堆著裡邊翻出的東西,板王就守在桌旁。周老頭兒瞇眼一笑,問道:「嘛都不缺嗎?」
板王畢恭畢敬地說:「簡單清點了一下,數目都對。只那鑽石我可不認得真假,得您老鑒別。」
周老頭兒在桌前坐下,打開盒子,用兩指拈出一顆晶瑩剔透、紅若朝霞的彩鑽,瞇著眼瞧了半晌,才幽幽歎了口氣:「這顆紅鑽,還是我當初親手切割拋光的,呵呵,現在看起來,它還是那麼的光彩奪目。物是人非啊,我老了。阿文倒了,呼啦啦似大廈傾,昏慘慘似……,唉!」
從張勝那兒搶來的帆布包中取出的東西,美鈔、公債、黃金、鑽石,目迷五色,彩光斑斕,堆滿了一桌子。就連板王看著,都不禁屏住了呼吸。
「你知道嗎?鑽石從地底深處被採掘出來的時候,並沒有光芒。它們看起來就像一塊塊黯淡地明礬,毫無光彩,也不出眾。」
周老頭兒從不同的角度欣賞著那枚鑽石的光彩:「不知曉,一顆鑽坯看起來並不起眼。必須經過仔細的切磨、加工,才會成為我們所慣見的閃爍生輝的鑽石。每一顆璀璨的美鑽都凝聚了首飾匠的無盡智慧,是他們賦予了鑽石真正的生命。」
板王微笑道:「老爺子是此道行家。我是門外漢,要不是您說,我還真以為鑽石一挖出來就是那個樣兒,呵呵,明礬的模樣?這要是我在山裡挖到一塊,一定隨手扔掉了。」
周書凱微微一笑:「原鑽也不是挖出來就件件可用,首先還要選型,要準確判斷哪一顆原鑽才是可塑之才,通常只有一半地原鑽會被選中。接下來,就是琢型的設計,它應該有幾個面,怎樣才能最大限度地散發出光彩?
這些都要考慮良久,琢型之後,接下來地切割、打磨和拋光,更是絲毫馬虎不得。一點疏忽,都會毀了一顆美鑽的未來。極品的鑽石,由幾名技藝最精湛的技師,耗費幾個月甚至數年的時光來琢磨它也毫不稀奇,但是……值得的,當它展示在世人面前時,你會知道,它獨一無二。」
他說到這兒,蹙了蹙眉,歎道:「對付一個老年癡呆的人很簡單,況且昨天有許多人可以證明他來過,如果他想把財產匿下,大可編造理由說昨天已經把東西交給了我。今天,他既然來了,還把這些東西又帶了來,若依我看,品性這方面,也就沒什麼問題了。
看他這兩天辦事,也算小心謹慎,若不是他對我這個指定的接收人沒有戒心,被我們以有心算了無心,他也不會吃了大虧。嗯……,忠於承喏,難得;不輕易卸責,難得;財帛不動其心,難得;內不欺己,外不欺人,上不欺天,難得;忠人之事,我覺得,這一波三折的考驗已經夠了,今天這一出,對他有點殘酷。」
板王抿了抿嘴唇,歎道:「文哥說,每一個君王的登基,都要慎之又慎。尤其是他地王國,需要的不是一位守成之君,而是一個能臨危不亂,力挽狂瀾、有魄力,敢擔當的繼承者,不能不小心。」
周老頭兒搖搖頭:「千軍易得,一將難求。阿文太苛刻了些,萬一這最後一關他過不去,是他的損失,對阿文來說,何嘗不是?」
板王聞之默然。
張勝一夜未睡,他沒有想到千小心萬小心,最終還是出了大岔子。殊不知意外意外,若是事先想得到,又怎麼能算是意外?
他沒辦法報警,此時也沒辦法對周老頭兒再言明真相,一切都已經晚了。把老頭兒送回去,張勝失魂落魄地返回了住處,他一夜未眠,熬紅了雙眼。又愧又急之下,急火攻心,嘴上都起了水泡。鬍子拉茬,飽受精神地折磨。
他自認沒有做錯,就這麼把錢丟給一個生活不能處理、神智時常處於混亂狀態的老人,算是盡到了責任嗎?錢又不能丟在旅館裡,他自己的行蹤也見不得光,在本地更沒有什麼親戚朋友,本想盡快存入銀行保險箱,然後返回東北把事情向文哥說一遍。
以老人那健忘地性子,恐怕他轉眼就會把此事忘記。不過他有身份證,張勝掌握密碼鑰匙。這就是一種相互制約,沒有他在,張勝獨自一人取不出這筆財富,他是文哥指定地接收人,但是他如果獨自一人去取,沒有密碼,就算掌握著鑰匙,以掛失封箱重新辦理手續的條件,沒有半個月時間也休想把東西取出來,這段時間足以讓他獲知文哥的意見了。
可是。萬萬沒有想到……,竟會被搶包的給害了。來時只聽說廣州搶包的十分猖獗,
裡竟會有人盯上他看似毫不起眼的帆布包?
事已至此,他不能推卸責任,他已預見到,一旦文哥聽到這個消息,絕不會再相信他,一定會認為是他見財起意,藏下了這筆巨款,他不止會恨自己入骨,甚至會想辦法要自己的命。
但是。他既不能逃之夭夭,也不能利用周老人的健忘和愚傻謊稱東西已經交給了他,把責任推到他的身上。錯了就是錯了,哪怕被人當成一個無恥小人。哪怕此去等待他的是死亡之旅,他也必須給人家一個交待。
「……,現在。我們為您示範安全帶地使用方式,……屬扣插入,然後拉緊即可。」
很巧,乘坐的還是那個「不許在手機上打飛機」的空姐所在的航班,她正面帶職業化微笑拿著安全帶做著示範動作,但是張勝神思恍惚,已經無心欣賞她的美麗了。
「當客艙失壓時,氧氣面罩會自動落下,請用力把它拉下,將面罩蓋住您的口鼻部位。如果您帶有小孩,請在自己戴好氧氣面罩之後再協助他人……」
「小姐,我要是帶著好幾個孩子,那我先給誰戴啊?」一個年青人笑嘻嘻地挑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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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勝是第二次坐飛機,還真不知道在飛機上還有人敢隨便調戲空姐,不禁有些驚訝地看著那個年輕人。
其實這倒是張勝想多了,因為接觸少,大家才覺得空姐高不可攀。其實不然,空姐也是服務員,只是工作性質,不是常人經常可以見到的,才覺得神秘而誘惑。這只是一種越是得不到的越是好的心理作樂,其實空姐也很普通,工作也很辛苦。
而且,空姐也不像大家想像的那樣漂亮,航空公司地宣傳冊上當然會印上最漂亮的空姐來做宣傳,大部分空姐相貌其實很普通,一個只有百十來人地公司裡,要找出三五個比她們好看的也很容易。
不過這個叫唐小愛的空姐確實很漂亮,甜葡萄似的大眼睛,明玉似的臉蛋,櫻紅的小嘴,非常「卡哇一」,再配上曲線畢現的空姐裝,也難怪受到年輕男人的垂涎。
演示結束了,那個年輕人沒有得到回答,不甘心地又問了一遍:「小姐,我要是帶著好幾個孩子,那時間緊迫時,我先給誰戴啊?」
大家都笑看向那個空姐,看她怎麼答覆。唐小姐顯然有點生氣,眉尖挑起,杏眼也變大了些,但是當著這麼多人,她不好發作,只好面無表情地說:「如果是那樣,請您現在就想好,比較疼愛哪一個。」
「哈哈哈……」,乘客們都開懷大笑起來,就是滿腔愁緒的張勝也難得地露出一絲笑意。
「先生,您的行李最好放在行李架上,防止飛機顛簸時發生意外。」唐姓空姐走過來,看到那個年青人地腳下放著一個大皮包,便客氣地說道。
「請你幫我拿上去吧。」那個年輕人得意洋洋地瞟著她。
走到近處,張勝再次看清了她的胸牌:「唐小愛。」
她拎了拎那皮包:「先生,對不起。我自己一個人抬不動,一起好嗎?」
那個旅客顛著腿兒說:「你們不是天使嗎?天使還放不上去?」
唐小姐忍著氣道:「可您是上帝啊,上帝都放不上去,我天使能放上去嗎?」
兩個人的對話再次引起一陣笑聲。
飛機在平穩飛行階段。備餐室裡,兩個空姐準備著食物和飲料,其中一個說:「小愛,今天怎麼了,心情不好呀?那些難應付的客人,你還更不能得罪,一個不好就要扣獎金地。」
唐小愛悶悶地應了一聲:「嗯。」
那個年輕稍長的空姐扭頭看看她,忽然貼近她地耳朵,輕笑道:「到底怎麼了,是不是……那個來了?」
唐小愛怏怏不樂地說:「來了就好了。就是因為沒來……」
「啊!」那個空姐連忙摀住嘴,她偷眼向外瞅瞅,壓低嗓門問:「不是吧你,有了?」
唐小愛扁扁嘴:「可能……」
「真是不小心,跟他說了嗎?」
「我也發現,還沒跟老徐說。」
「那……」
這時門簾拉開了,乘務長站在門口催促道:「你們兩個,快一點兒。」
兩人連忙停止談話,推著準備好地餐車走了出去。
「你好,請問喝點什麼飲料?」
「你好。請問……」
張勝抬頭看看飲料車:「有酒嗎?」
唐小愛怔了怔,一般來說。北方人乘飛機喜歡喝點啤酒,南方人基本是喝飲料的,所以啤酒她沒有備在車上。她隨即說道:「請稍等。」然後快步向備餐室走去。
片刻的功夫,唐小愛拿了罐啤酒回來。
「謝謝!」張勝啟開罐口,狠狠地灌了一口。唐小愛已經不記得他了,她推著餐車繼續向前走去。
當她推著飲料車又走回來時,張勝遞過了一個空罐:「謝謝,請再給我一罐。」
「先生,在飛機上不能飲酒過量……」
「哈……」,張勝臉上殊無笑意。淡淡地道:「一罐啤酒,醉不死人的。」
唐小愛瞟了他一眼,接過空罐再度向備餐室走去。
「唉!要是真醉死了,倒也一了百了。」張勝喃喃地說著。扭頭看見唐小愛向他走來,手裡拿著一罐啤酒,道了聲謝。接過來開罐又狠狠灌了一口。
兩罐啤酒下肚,因為喝的急,張勝兩眼有些懵然,他怔了一會兒,想考慮見到文哥時的說辭,偏偏腦子裡空蕩蕩的,什麼也想不起來。
手無意識地揉捏著自己的手指,緊張地扣著指甲,他實在想不出見到文哥時該如何開口。這個人已經成了犯人,他費盡心機的棺材本被自己這個付以信任地朋友給弄丟了,要他如何開口?
「呀!」張勝輕輕痛呼了一聲,他用拇指扣著另一隻手的指甲,不小心撕的力度大了些,指甲斜斜入肉,這一下沒把指甲扯下來,卻一直裂到了肉裡。
他抬頭看看,招手喚道:「小姐。」
唐小愛應聲走過來,警惕地看著他:「先生,方纔我已經為您破了例,酒不能再喝了。」
張勝苦笑一聲:「我不喝酒,我是想問,呃……你有指甲刀嗎?」
唐小愛一臉鬱悶,翻了他一個白眼,說:「先生,您當我是小叮噹啊……」
「唉,沒有就算了。」張勝意志消沉地說。
唐小愛看看他,輕輕撇撇嘴
走開了,一會兒功夫,拿著一個指甲刀送回來,冷冰「這是我自己的,借你用。」
「謝謝。」張勝搖搖頭:「不用了。」
他舉舉手指,苦笑道:「我自己咬下來了。」
飛機的行程時間並不久,張勝百無聊賴地坐在飛機上,始終想不出一套得體可信的說辭。當他重又站在地面上的時候,茫然站了許久,拿著電話想打給家裡,想想又放棄,想打給鍾情,終是也沒有提起勇氣,最後他鑽進一輛出租車,只簡短說了一句話:「去市第一看守所。」
重新站在這裡,他的身份已不是犯人,可是張勝的心裡,不像是正在等著會見一個犯人,卻像是等著對他宣判裁決的法官。他地雙腿緊張得都有些發抖。
「勝子,你回來了!」
文哥施施然地走了進來,見到他,雙眼閃過一抹歡喜地光,步伐也加快了。
「文哥!」張勝連忙迎上去,隔著兩步遠,再無勇氣走近去,黯然低下了頭。
這裡不是隔著鐵欄地會見室,由於文哥在裡面的特殊能量,他們相見的地方是一間審訊室。中間沒有隔斷,旁邊也沒有人監控他們的言行。
文哥見他情形,眼角微微一跳,臉上仍保持著微笑,但是語氣已經淡了下來:「勝子,怎麼了?」
「文哥,我……有負所托。」
文哥臉上的笑容漸漸隱去,臉上淺淺的紋路裡隱隱騰起一種酷厲的殺氣:「出了什麼事?」
張勝沒有勇氣抬頭,他感覺到眼前的文哥好像突然變成了一座冰山,森厲的可怕。
「文哥。我到了那裡,按你說地。找到了裡面地東西……」
「繼續!」
「那些東西太貴重了,我沒敢帶回旅店,所以馬上就去找周書凱周老先生。但是到了那裡,我卻發現,周老先生已經……,他……患上了老年癡呆。」
文哥皺了皺眉,臉上神色稍緩:「老年癡呆?」
「是,他四年前從珠寶公司退休,三年前就患上了老年癡呆症,我去見他的時候。他的病況已經很重了,記憶力奇差,熟人也常常記不起來,說話語無倫次。辦事毫無邏輯。您交待給我的事情,是要我把東西交給他,但是他那副樣子。這些貴重地東西,我實在無法冒險給他。」
文哥臉上的神色緩和下來:「這樣啊……,他患了老年癡呆?沒想到,我真的沒想到……」
一隻穩定而又充滿了友情地手搭上了張勝的肩膀,輕輕一拍,安慰道:「原來你是說這個呀,你做地沒有錯,這種情形下,東西是不能交出去的。呵呵,看來我是寶刀未老,慧眼識人吶,東西呢?」
張勝地臉抽搐了一下,慢慢抬起頭來:「東西……被人搶走了。」
文哥怔住了,像石像一般站在那兒,臉上的表情還沒有變,但是臉色已蕭煞如秋霜,張勝也沒有動,他咬了咬牙,低低地說:「我不能帶著那些東西回來,太不安全,而且……我說不清。所以……我想把東西存進銀行保管箱,我帶了他一起去的,想用他的身份證存起,然後回來問你進一步的決定,但是……我碰到了一夥搶包的……」
話終於說完了,他繃緊如弓弦的身子也終於放鬆下來,坦然面對著文哥,輕輕地說:「事情……就是這樣,我沒說謊。」
文哥凝視著他,眼中漸漸露出一絲譏誚的笑意,那譏誚、冷漠和輕蔑,刺疼了張勝的心,他忽然臉色脹紅,低吼道:「我沒說謊!」
搭在肩上的手漸漸滑下去,文哥轉過身,一步步向房門走去。
「你如果不信,儘管殺了我吧!」張勝衝動地叫,被人冤屈、有口莫辯地滋味真是最難受的一種情感,那痛苦,比最心愛的人離去還要深刻。
文哥頭也不回,他只擺了擺手,淡淡地說:「殺人,如果不能解決什麼問題,那又何必殺人?」
「我無法找回那筆錢,但我不會推卸我的責任!」張勝地話說的擲地有聲,文哥站住了腳步。
「我在橋西開發區三家廠子裡還有些股份,可以全部轉入你的名下!」張勝忍痛說道:「還有,除非我張勝這一生就此沒落,否則,我欠下地債,早晚會還。一言喏之,一生守之!文哥,請相信我!」
文哥霍然回頭,炯炯有神的盯著他。
許久許久,他臉上的神色從容下來:「勝子,不信一個人很容易,信一個人卻很難,尤其是你這樣離奇的理由。我不得不懷疑……」
張勝的神情又激動起來。
「不過,現在我選擇相信你!」
「文哥!」張勝眼中一下湧出激動的淚水,淚光瑩然地看著他模糊的身影。
文哥重又走回來,搖搖頭說:「錢財身外物,有固然好,沒有也就罷了。是你的終究是你的,不是你的就是費盡心機也拿不走,你的那些股份,我不要,這趟溫州之行,你當沒有發生過好了。」
「不,能還你的,我先還你。還不起的,我先欠著,文哥,等我準備好了,我再來。」
張勝說完,抱了抱拳,一轉身便走了出去。
他前腳出去,後面邊門兒便開了,板王走進來,悄悄站到文哥身旁。
「你覺得這人怎麼樣?」
文哥頭也不回地問道。
「周老說……他很不錯。」
文哥笑笑:「先做人,後做事。做人看品性,做事看能力。他的品性是經得過考驗了,現在要看看他有沒有靈性,是不是這塊材料了。」
板王點點頭說:「文哥,他很有擔當,我欣賞他這份義氣。」
文哥笑了:「你是不是覺得我太殘忍了點?苦其心志、勞其筋骨嘛。他給我的,我將來會千倍、、萬倍的嘗還給他。你幫我做件事。」
「文哥請吩咐。」
文哥說道:「我對他幾個月的熏陶,還不足以他讓在證券市場興風作浪。叫眼鏡過來幫他,呵呵,欠了我一屁股債,他想還,唯一的方法就是進軍證券業了。」
他想了想,目光一閃道:「叫周周也過來,讓她自己安排一個方便接近張勝的身份。」
板王一怔,吃驚地道:「大小姐?」文哥莞爾一笑「吃驚甚麼,她當然該來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