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雨勉強的笑笑,卻無比堅定的說:「我會和他在一起,不管發生什麼事情。」
秦五公滿臉黯然,他知道孫女這種選擇意味著什麼,他握緊小雨的手說:「你這樣做值得麼?他做了對不起你的事情……」
小雨一怔,和雷聲吵架的真正原因她一直瞞著家裡人,沒想到爺爺卻早就知道了。提起了這事情,小雨的心又痛起來,她忿忿的說:「這事情,他要不給我個交代,我……我不會放過他!」說著,她眼圈一紅,把手裡的粥碗放到了旁邊,又對著秦五公,無奈的說道:「一件事歸一件事,不管怎麼樣,我的心裡是只有他的。而且,雷家才代表了正道大義,如果真的讓蕭家掌控了權柄,以後還不知道會有如何的血雨腥風呢,我們也不能只考慮家族的利益,不然那多年前,我們秦家為了什麼還要雷家定下的那些戒律呢,為此,我們還賠上了那麼沉重的代價。」
秦五公臉色越加的沉鬱,他當然明白蕭家勝利的後果是什麼,如果他不是秦家的家主,根本就不會有這麼多的猶豫,可真要選擇家族前途和天下命運的時候,每一個決定都讓他不得不慎之又慎。
秦五公緊緊的握了下小雨的手,鄭重的說道:「就這麼辦吧,讓秦回秦憶去幫雷聲,一旦雷家敗了,你和雷聲離開這裡,找一個冷僻的地方隱居起來……」他停了一下,又苦笑著說,「我還是先幫你留好退路吧,雷家實在沒有可能再翻盤了。」
說著,秦五公搖著頭,心情沉重的站了起來,走出了小雨的房間。他今天作出的決定,雖然看似已經立於不敗之地,可實際上卻要損失掉秦小雨、秦回、秦憶這三個最出色的後輩。而這三人,其實都將寶押在了那個沉迷於女色的雷聲身上。
一個為女色連愛人都氣跑的人,如何挽回敗局呢?
雷聲也是睡到了中午邊才醒來,他因陋就簡,從冰箱裡挖出昨天買的壽司,隨便對付起肚子來。
他現在的心情很是麻木,渾身都軟綿綿的提不起勁頭來。小雨的離開,對他的心理打擊是巨大的,一想到那天小雨淒楚的面容,雷聲便食不下嚥。不過他還是逼迫自己吞完了整整一盤壽司,今天他要去做一件重要的事情,如果成功,說不定就能徹底的挽回目前的頹勢。
雷聲剛吞下最後一個壽司,他把盤子往面前一推,忽然間,他感覺到手上一熱。雷聲詫異的看看自己的手,不由讓他大吃一驚,只見剛才還好好的盤子竟然突的燃起火來。
雷聲慘叫一聲,連忙把盤子甩下,另一隻手抓起玻璃杯準備把杯中的清水澆上去滅火。誰想到還沒等他把水潑出來,居然連玻璃杯都著起火來,雷聲趕緊將杯子也扔到桌子上,那熊熊的火焰詭異的包裹住整個杯子,一瞬間就就裡面的清水燒煮成陣陣白氣。
雷聲跌跌撞撞的退開幾步,就跟遇著了鬼似的,在他的周圍,所有東西都開始冒出騰騰火焰,烈焰舔舐著沙發、椅子、窗簾,在短短的時間裡,就把大半個客廳給吞噬掉了。
雷聲的嗓子裡發出痛苦的呻吟,他無奈的看看四周,仰天大叫道:「秦回,你這個王八蛋給我停下來,這裡的東西都是你妹妹最喜歡的!」
話音剛落,整個房間便冷了一冷,空氣也陡然散發出冷冽的藍光,還沒等雷聲一哆嗦,那四處蔓延的火焰便已經統統的熄滅了。他目瞪口呆的環顧本來井井有條的客廳,現在已經幾乎看不見有什麼完好的傢俱了,惟有層層的冰霜包括著些灰燼,還在裊裊的冒著煙。
雷聲苦惱的朝幾撮還冒火星的灰堆跺了幾腳,哼哼的叫嚷道:「秦回,秦憶,你們給我滾出來。」
那兩個人果然出來了,不過不是滾出來的,而是大大咧咧的坐在半拉燒焦的沙發上,冷眼斜視著雷聲,面色頗為不善。
雷聲看到這哥倆的表情,知道麻煩了,這倆傢伙恐怕是為了他們妹妹的事情來找自己算帳的,別說這一屋子傢俱了,沒把人給燒成灰就算是便宜的。雷聲想到這,便不敢再大聲呵斥,他深吸幾口氣,表情僵硬的堆出個笑容,顛顛的朝那兩個面色灰暗的人走去。
還沒等雷聲靠近,秦回已經恨恨的朝他伸起一隻手,把他嚇的趕緊站住。秦回火冒三丈的沖雷聲喊道:「你這個混蛋小子,你做了什麼好事情,把我家小雨氣的回家了?」
雷聲收起了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輕輕的咳嗽了一下面無表情的說:「我差點和一個女人上床,被人拍了下來,讓小雨看到了。」
「什麼!!」秦回暴怒,他根本不考慮,刷的就朝雷聲放出道真火。
這真火看起來還算是微弱,不知道是秦回來不及用全力還是沒想一舉幹掉雷聲,反正雷聲抵出雙手,兩掌一擰便把它給摁滅了,他擋住真火後朝面前兩人無奈的聳聳肩膀。
秦回看雷聲如此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心中更是無名之火奔騰而起,他剛要跳起來好好的教訓雷聲一頓,沒想秦憶卻一把抓住了他,把他扯回了沙發。
秦憶拍拍秦回的肩膀,頗為冷靜的對雷聲說:「到底怎麼回事?這種時候你找什麼女人?是誰給拍了下來,怎麼還知道要送到小雨手裡?」秦憶向來比秦回要理智的多,直接就找到了問題的關鍵所在。
反而是雷聲垂頭喪氣起來,他走了幾步,到沙發邊,緊靠著秦回就坐了下去,反而把秦回擠到了中間。雷聲坐下後,把頭埋進了雙手中,手指緊插進頭髮,煩躁的撥亂了頭髮,這才懊惱的說道:「我找到了一個重要線索,本來想趁機查下去,沒想到上了那些人的當。」
秦回皺緊眉頭聽著,他對雷聲的話是越聽越憤怒,他狠狠的挪了挪屁股,把雷聲往外推了幾下,口沫飛濺的嚷嚷道:「你查案子就能去玩女人了?你到底把小雨當成什麼啊?」
秦憶也是滿臉的不高興,顯然對雷聲的所作所為非常的不滿。
雷聲自知理虧,他無力的往後一靠,氣餒的說:「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小雨那裡,我以後會去給她認錯的。」他停了一下,隨手撩開了沙發被燒焦部分的灰,咬著後槽牙繼續說道,「先處理眼前的事情吧,你們過來不只是來教訓我的吧?」
秦回呼哧呼哧的喘著粗氣,他氣鼓鼓的站了起來,辟里啪啦踢著房間裡亂七八糟的傢俱殘片,根本不理會雷聲。秦憶無奈的看看秦回,他搖搖頭,朝雷聲這邊坐坐,緊靠住雷聲說:「現在的情況太糟糕了,差不多所有的家族都投靠了蕭家,可我們還沒有查出問題到底出在哪裡。現在有幾十個地方都有蕭家的異動,你家裡的人都派出去調查了……」
雷聲一震,讓他吃驚的不是蕭家拉攏了幾乎所有家族,贏家通吃的道理別人不明白,可生活在世俗社會裡的雷聲卻瞭解的很透徹,那些本來就是牆頭草的中小家族,自然會投靠有必然勝算的人,這沒什麼好驚訝的。讓雷聲內心大為震動的是最後那句話,調查的事情全部由雷家的人去做,這說明掌握龐大情報網絡的秦家這次是打算置身事外了。
雷聲呆了一會,猶豫的問道:「你們家……」
秦憶痛苦的閉上眼睛,蕭索的說:「我家裡的長輩都很猶豫,因為這次顯然你們家已經沒什麼勝算了,所以哪怕他們不蕭家,也至少在眼前不會過多的出手幫忙。我家裡能出來幫你的只有我們兄弟倆,小雨的態度還要等爺爺去問她,不過以她的性格,這種時候應該不會拋下你……」
雷聲緊抿著嘴唇,他重重的拍拍秦憶的肩膀,此時秦回也不再鬧騰了,他難得安靜下來,靠在窗邊望著外面的湖水。雷聲的心中暖流滾動,他知道這次他們兩人又是悖逆了家族命令過來幫助自己的,如果真的事敗,他們要承擔的後果,不會比雷聲更輕。
雷聲挺起了身體,他振作精神說:「放心,別人那裡我不知道,不過我這條線索肯定是最重要的。」
「為什麼?」秦憶看雷聲說的如此肯定,不由奇怪起來。
雷聲神秘的笑笑,說到了眼前調查的事情,消失了一陣的自信又回到他身上,猛搓了下手,他點著頭說:「我起碼有九分的把握,這個事情,我現在有了點證據。何況,如果我查的線索不是關鍵的話,他們又何必設計來陷害我呢?」
秦憶沉吟了下,問雷聲道:「那我們現在做什麼?」
雷聲站起來,深吸一口氣,一種勇往無前的氣概出現在身上,他冷笑著說:「等到晚上,你們陪我去闖闖所謂的天堂!」
秦憶和秦回疑惑的對視了一眼,都不明白雷聲究竟要做什麼,不過兩人倒沒反對雷聲的安排,既然已經決意要幫他到底,那無論什麼龍潭虎穴都只能一起去闖了。
但也許是兩人都還計較著雷聲對小雨的錯事,心裡還搓著火,所以居然都忘了把厲強在秦家的事情告訴雷聲,這個疏忽,幾乎釀成了彌天大禍。